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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宴還不知何時散去,但楊玉環已成了焦點,奪去了大多數人目光,武惠妃更是將她拉倒身邊,親切的問起話來。


    應飛揚見諸事了結,心中記掛著姬瑤月的傷勢,便趁著沒人注意,離了駙馬府,直往紅閣十二坊而去。


    多次出入紅閣,紅閣女子對他已是熟稔,便任由他出入。待敲門進了姬瑤玉房間中,發現姬瑤玉正守在她妹妹床前。


    姬瑤玉愁眉深鎖,麵冷如冰,隻一進入房內,便覺一股寒意侵來,即便已是夏季,應飛揚仍不住打了個寒顫。


    “瑤玉姐,她的傷勢如何了?”應飛揚小心探問道。


    “命懸一線,岌岌可危。”姬瑤玉麵露哀戚之色,咬著銀牙道。


    “怎麽會?”應飛揚大吃一驚,姬瑤月強納地氣,身負重傷,但經由癡空兒幫助,脈息分明已經漸漸平穩下來,料想應並無大礙才是,哪知曉竟是這般嚴重。


    “怎麽會?我還要問你呢,她一身氣息紊亂,經脈皆有破裂傾向,之後似乎受到外力幫助被強壓下來,但要盡數恢複也是麻煩,這些外傷也就罷了,但更重要的是,她的神識受了嚴重損傷,已幾近潰散邊緣,你們究竟遭遇了什麽,快點,一樁樁,一件件的與我說來!”姬瑤玉說道最後,已是聲色俱厲,向一隻隨時要撲上咬人的母豹子。


    “神識受損?難道是!”應飛揚若有所悟,將事情從頭說來,說到陸天嵐將破宇劍和滅宙刀的器靈打入應飛揚和姬瑤月體內時,姬瑤玉眉頭一挑,帶出幾分煞氣,待說到癡空兒將天地靈氣注入姬瑤玉體內時,姬瑤玉猛然起身道:“便是因為此了!”


    “陸天嵐那廝將器靈打入我妹體內,便相當於是我妹一體之中,存在兩個靈魂,原本仍以月兒的靈魂為主。可她後遭重創,那癡空兒為保她性命,以天地元氣化作佛元為她療傷,佛元雖有治愈外傷之能。但滅宙刀也是佛家法寶,在佛元澆鑄下,自身器靈也是不斷壯大,以至於我妹的魂識反遭到擠壓侵占,若是想不出解決方法。【愛↑去△小↓說△網.aixs】怕是,我妹……將變成滅宙刀的載體,再無自身意識存在!”姬瑤玉說道此處,聲音一顫,幾欲泣出。


    應飛揚聞言,麵色陡然慘白,幾乎站不穩身子。看著床榻上的姬瑤月,麵色紅潤,呼吸均勻,儼然一個恬靜安詳的睡美人。誰能想她的鮮活生命即將失去,變成一個冷冰冰的人形兵刃。


    “怎麽可以,這小娘雖然又冷又凶,動不動就拔刀,但怎麽,怎麽可以真變成一把人形的刀?”應飛揚心頭空落落的,“似被挖出一塊,怎麽可能任由她溫度慢慢變成刀一般冰冷,怎麽能讓她如花生命就此凋落?應飛揚雙目猛然一閃,綻出下定決心的神采道:“瑤玉姐。你可有辦法?”


    姬瑤玉黯然道:“我隻有一想法,佛門中有舍利佛珠,可吸納儲存人體內佛元,若能尋來一顆。<strong>.</strong>將滅宙刀吸納來的佛元反吸回去,或許可解她危厄,隻是,舍利佛珠皆是高僧骨骼火化後所得,每一顆皆是彌足珍貴,佛門。豈會拿它來救月兒?”


    應飛揚亦是沉默,天華道的妖,雖不像血戮宗的妖那般被修者視為大敵,但關係仍遠稱不上融洽,能彼此間秋毫無犯已是最大善意,要讓佛者拿出一珍貴的舍利佛珠救一妖女,這根本是毫無可能,除非……。


    姬瑤玉麵色越來越陰沉,整個房間也溫度陡降,突然,應飛揚神色一動,道:“我或許有辦法尋來一顆,瑤玉姐,月兒姑娘還能支撐多久?”


    姬瑤玉道:“由我元功撐持應還能撐上五天,五天之後,難說……”


    應飛揚咬牙,鄭重其事的道:“那便將此事交我,瑤玉姐,你先在這穩住月兒姑娘傷勢,可千萬,千萬別衝動行事!”說罷,急衝衝的出了大門。


    “衝動行事?”姬瑤玉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絕色麵容上掛出一抹清冷得令人膽寒的笑容,“你倒是猜到了我的想法,沒錯,洛陽現在最不缺的就是和尚,雖然多數是些欺世盜名的偽佛,我若是個好姐姐,定然燒上他百十來個和尚,總也能燒出一兩粒舍利佛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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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了紅閣十二坊,應飛揚急往司天台而行,心中暗自憂慮,姬瑤玉方才身上殺氣越來越濃,應是起了殺佛取珠的心思,若真任由她這般做了,那她從此與佛門,乃至天下人族都將再不相容,便是他自己,以後怕也再無法麵對姬瑤玉,為今之計,隻能期盼他在姬瑤玉走上極端前先行找到解法。


    趕到司天台外圍,此時仍圍了一批軍漢,隻是此時輪班似得換了一批,安祿山已不在其中,也再無人識得應飛揚,見到應飛揚來到,又不懷好意的圍上。


    但隨後,就是哀嚎聲接連不斷響起,應飛揚此時心急如焚,遇上尋釁的軍漢自然隨手將他們打個七零八落,生生開出一條道路。


    方到內院,便遇上迎麵而來的策天機,策天機滔滔不絕道:“外麵怎麽鬼叫聲不絕,你把那些軍漢打了?你這孩子真是添亂,都說了這幫人是得勝而歸的驕兵,又占著個‘理’字,門主不在時咱們能忍便忍,真鬧將起來,隻暴露司天台的實力給凡人,還……”


    策天機絮絮叨叨沒完,卻被應飛揚一把抓住,直拽著往內走,道:“那些都不重要,你回來了那就正好,快,帶我去牢獄中,我要見陸天嵐!”


    “陸天嵐?”策天機吃了一驚,道:“你去找他作甚?你當他陸天嵐是什麽妖物,最好就將他仍在牢中發黴,否則但凡有他一點機會他都可能逃跑,你竟然還要去見他?”


    應飛揚道:“不止見他,待會我還可能劫獄呢?”應飛揚腳步不停,將事情前後簡略一說,道:“師兄把事情都交你處理,你自己掂量吧,你若不同意。我大不了一路打殺進去。”


    “打殺進去,你真當我司天台沒人啊。”策天機麵色鐵青道,權衡一番後,終是道:“罷。姬小丫頭極可能是門主未來得小姨子,這個忙,該幫還是得幫,你隨我來吧!”


    司天台主要對付的是些走上邪路的修者和殺人害命的妖物,修者間並無什麽明文的法律。所以遇上這些邪修血妖,司天台大多是殺了了事,但還有一些,因各種原因不能直接殺掉,便被囚禁在司天台的囚神牢中。此時的陸天嵐也方被投放至牢中。


    策天機引應飛揚到洞天之中,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天象儀旁,天象儀同樣內有暗門,門外兩個修士嚴加把守。見策天機到來,又問道:“策師叔,你才來過。怎麽又來?莫不是在裏頭丟了錢袋子?”


    策天機沒好氣道:“去去去,本大仙行事,還要向你知會,快將門與我讓開。”說著,手中拿著一個牌子擺了幾下。


    那修者將牌子檢驗一番,笑道:“策師叔,得罪了,你也常來,規矩你都懂的。”說罷上前,將策天機身上搜了一番。


    隨後。又把應飛揚也檢查一番,星紀劍和伏蛇絲竟都被扣下,之後才揮揮手,示意二人進入。


    “這監管。似乎也算不上嚴密……”應飛揚低聲道,此處地處偏僻,且隻兩個修士看管,修為也算不上精深,若真動起手來,應飛揚倒是有辦法將他二人製住。與他預料的五步一崗,森嚴戒備的景象似乎有些不同。


    卻聽策天機不屑道:“你一會便知曉了。”二人進入渾天儀底座內部,卻是一個黃銅澆鑄成的暗室,但見策天機一擰旁邊把手,暗室就整個往下降落。


    應飛揚方對這機關感到驚奇,隨即卻覺得,隨著暗室的下降,體內真氣急速流失,任他真元猛提,卻也毫無作用。


    “這是怎麽一回事?”應飛揚驚詫道,隨即覺醒道:“這莫非是傳說中的‘無天絕地’?”


    “沒錯,你小子倒還有幾分見識,此處就是一處‘無天絕地’。”


    天地之大,自有玄奇。若洞天是天地靈氣所鍾的地方,那與之對應,無天絕地便是天地厭棄之所在,無論哪一路修者,大道雖有三千,但歸途卻隻唯一,說到根底上,皆是以自身溝通天地,調動天地靈氣為己用,是以在靈氣充沛的洞天之內,往往修為進境更快,連所施用的招式法術,威力效果也比外界更強。


    但天道守衡,有盈則有虧,相比靈氣充沛的洞天,無天絕地便是靈氣衰頹枯竭,萬物生機不存的死地,在此靈氣枯竭之地,少了天地靈氣之助,任何修者的實力都將大打折扣。無天絕地隻藏於洞天中,與洞天並存,而且規模更小,所以也比洞天更是難尋,想不到此處竟有無天絕地,而起還是被改成了監獄。


    此時“咯噔”一下,暗室到了底部,打開了一道暗門,便見一處黑漆漆的監獄牢籠。


    監獄之中被分割成一個個單間,每一個房間都是由厚重的石板堆砌而成,上麵還刻著各種符字,而走廊間,還有許多內息沉穩厚重的武人來回巡視。


    “是武者?”應飛揚疑道。


    “沒錯,修者修真元,武者修內力,在外麵,修者可以以自身溝通天地,一個普通修者都可借助天地靈氣對付一大堆武者,但無天絕地中,勝負強弱就逆反過來,天地元氣無可施用,修煉真元的修者在此地,怕是連一個尋常武者都打不過。”


    “那是你們這些法修器修,我是劍修,身子沒你們那般羸弱。”應飛揚不屑道。隨後又問:“那些磚石上的符咒,又是些什麽?”


    策天機道:“自然是些禁絕的法陣了,現下毫無靈氣,所以法陣並無用處,但若有人從外麵帶了些儲存靈氣的法寶,這些法陣變回派上用場,法陣可將靈氣劫掠為己用,在這無天絕地中再布下一層隔絕天地靈氣的禁製,所以雙層防護下,難有人能逃出生天,除此之外,犯人們還要每日服用化消修為的化功散,以確保他們無力反抗。天下間的禁獄,怕除了佛心禪院的沉淪佛獄外,就要數此牢獄,最令邪修膽寒。”


    “說得倒是自信,你方才還不是擔憂陸天嵐會從獄中脫出?”


    策天機搖頭道:“小心謹慎總是無錯,況且那陸天嵐凶名赫赫,非尋常修者能比擬,可算是囚神獄建成以來,關押的最大妖物,難保他有什麽超出常理的手段。所以他的牢獄被關在了最底層,把守最嚴之處。”


    說到此處,策天機突然停步,轉身對向側旁牢獄道:“對了,這間房裏,倒是有一位你的故人,你不看上一看嗎?”


    應飛揚也停下身子,從牢門上的狹小的通氣窗看去,幽暗牢中頹然坐著一人,頭臉低垂,誌氣消沉,身上是一身髒穢道袍,左臂手肘以下還全數斷去,正是張守誌。


    張守誌渾然如失了神魂一般,見有人來,卻頭也不抬,應飛揚看他這模樣,心中不由慨歎一聲,卻是道:“我與他算不上什麽故人,況且現在另有要事,莫拖延了,快帶我去見陸天嵐。”


    策天機搖搖頭,繼續帶他前行,終止最底間一處牢籠。


    此牢房間倒是比其他房間大些,戒備卻更是森嚴,從窗口向內看去,便見陸天嵐正身在其中。


    比起張守誌,陸天嵐身上多了層層枷鎖,幾條腕粗的鎖鏈縛住他四肢,勾住他琵琶骨,將他牢牢鎖在牆上。


    身陷牢籠,鎖鏈纏身,肩頭上還有血跡從琵琶骨流出,陸天嵐卻無半分衰頹之色,也無先前被殺誡刀所控時的瘋狂顛亂,反而目光清明,一副淡然從容模樣。


    見到了應飛揚,陸天嵐如吆喝熟人一般打招呼道:“呦,小子,這麽快又見麵了。”


    應飛揚亦是笑道:“雖又見麵,身份卻已顛倒,先前我為你所製,現下你成了階下囚,陸大盜,你在內中呆的可憋悶,要不要我將你劫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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