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四章


    “你,你你到底怎麽了?你可不要嚇我……你千萬別相信那個裴小三的話,你沒事吧,梓喬?怎麽辦怎麽辦啊?……”


    “隻是……胃痛……有點難受,而已……”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虛弱起來,唐嫣大叫起來,“來人啊!有人在嗎!快救人啊!”


    ***


    豪華酒吧。『雅*文*言*情*首*發』


    橙色的燈光打下來,落在米色的皮絨沙發上,四個男人的臉都是俊美到無可挑剔,卻是不一樣的風格。除了裴安城身邊摟了一個穿著清涼的女子,其他三個人都隻是品酒說話。


    裴安城揉了揉鼻子,多日不見,哥們的品味都變了?他擰眉望著官子皓和唐啟慕:“這裏結婚的應該隻有一個人吧?你們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找了個美女陪,很過分。”


    “哪能呢?到了南山城,你是客人,應該的。”


    裴安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就我?我以為你們都是。你們這些人,不會是改變性*取向了吧?”


    “我靠!”官子皓爆了個粗口,“你不覺得我們幾個難得聚聚,找個妞過來看著礙事嗎?這種事晚點做不遲,猴急什麽?”


    “也對。”裴安城揉了揉鼻子,一把扭了一下女人的屁股,“那你先走。”


    “別嘛,裴少……”


    “乖,我待會找你……”裴安城在女人臉頰上輕輕吻了吻,女人這才不情願地站起身來,走到門前,還衝著他拋了個媚眼:“記得找我。”


    “沒有障礙,可以好好喝酒了。”裴安城再度開了一瓶酒,滿上,“這樣聚在一起,記憶中是一年前,確實應該不要礙事的女人,你看我們連手機都關了。今天要不醉不歸,我們幹杯!”


    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裴安城擦了擦嘴角,衝著賀一格笑道:“我說一格殿下,你最近的生活很精彩啊!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實在沒法相信耗子說你撞車的事情。不會是我的小嫂子沒把你伺候舒服,你欲*求不滿發泄所致吧?”


    賀一格喝了一口酒,淡淡地看了官子皓一眼:“唐嫣這丫頭還是跟從前一樣信任你,什麽話都跟你說。”


    官子皓哈哈大笑起來:“那當然。不過那天她的問題可把我給逗樂了,我也沒想到你那麽重口味,醫院裏還讓人家脫衣服給你看。哈哈……”


    “笑夠沒有?”賀一格不自在地扯了扯襯衫的領口,他倒是沒有想到舒梓喬會把這樣的細節都告訴唐嫣,而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如果問了官子皓,那簡直就是天下大亂了。他就知道 會是這樣的結果,這三個人同時來到南山城,除了唐啟慕可能是順路,其餘的兩個,一定都是看戲來的。


    裴安城清了清嗓子,身子往前傾了傾,雙手托著下巴:“那請問一格殿下,你用你秒殺少女的電眼判定之後,究竟是什麽結論呢?小嫂子應該還是清白的吧?”


    如果不是清白的話,那蕭奕博怎麽還能安然無事?從他對賀一格的了解來看,蕭奕博如果真的侵犯了舒梓喬,他絕對不會這樣算了。


    “應該是。”


    官子皓打了個響指:“那不就結了?怎麽還不找嫂子說清楚?然後把那個蕭奕博,該怎麽辦怎麽辦!”


    賀一格眯了眯眼,放下手中的酒杯:“安城,沈之漾嫁入裴家,多久了?”


    裴安城沒有想到話題轉換得那樣快,他咽下正在喉中的酒:“你說那個女人?嫁入裴家多久……我真的不記得了,應該很久了吧?怎麽忽然提她?”


    “裴叔叔,對她很好吧?”


    “那當然。”裴安城挑了挑眉,“我爸那個人,不就是貪圖點女人的美色?你看,除了我媽,沈之漾,還有蕭奕博他媽,你瞧瞧他的人生,多麽豐富多彩。不過真沒想到,這個蕭奕博竟然是個敗類,竟敢對我嫂子做這種事,現在想起來,在a國的時候他的眼神就有點不對,現在竟然喪心病狂了!”


    賀一格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緩緩道:“最喪心病狂的人,並不是他。『雅*文*言*情*首*發』”


    “啊?”官子皓跟裴安城麵麵相覷了一會,裴安城眯了眯桃花眼,“你的意思,還另有隱情?……要陷害小嫂子的人,還不止一個?”


    賀一格沉默,裴安城卻是急了:“還有誰啊?你倒是快說!”


    “你猜不出來嗎?”唐啟慕總是不太愛說話的那個,他晃動了一下手裏的酒杯,望著裏麵的液體螺旋往下,“沈之漾,裴允兒。”


    裴安城在腦海裏把所有的人物關係都理了一遍,頓時恍然:“沒錯。蕭奕博是為情,裴允兒也是為情,而那個女人,是為了她的女兒,都有作案動機。……小嫂子真可憐啊,一下子成了那麽多人的眼中釘,能逃過一劫真是修來的福報。不過……”


    他擰了擰眉,直直地望著賀一格:“你怎麽知道小嫂子真的沒有**?照理說,為了保護客人**,應該沒有監控才對!難道看女人的身體真能看得出來?”


    官子皓在裴安城腦袋上重重打了一下,這個裴安城,情商未免太低了!這種時候在賀一格麵前提起這種事,不是找死麽!可是這個情商低得嚇人的人被打了還不警覺,竟然大叫:“你幹什麽打我!”


    官子皓頭痛地扶額。


    “你別忘了,一格是學醫的。有些我們不能看出來的東西,他也能看出來。”唐啟慕淡淡道,“更何況,夫妻之間,相處了那麽多時間,總會有些了解,從細節可以判斷很多。”


    裴安城擰眉細細地看著唐啟慕:“我說唐老大,你沒結過婚吧?頂多也就是那個時候為了搪塞唐嫣這個丫頭追了一陣子裴允兒而已,怎麽就這麽懂這些哲理了?”


    唐啟慕眸色微微一暗,點了支煙,安靜地抽了起來。


    “有沒有**不是重點。”賀一格也點燃了一支煙,輕輕地抽了一口,“如果真是被人下了藥才發生的,我也能接受。”


    官子皓和裴安城同時瞪大了眼睛,表示不可思議。男人在某些方麵都是完美主義者,雖說時代不同了,誰不想自己的女人從一而終?但是會為女人這樣去著想,是不是多少說明了些什麽?


    “一格殿下……”裴安城再度揉了揉鼻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該不是真的愛上這個小嫂子了吧?非常非常真心真意非你不可的那種。”


    賀一格隻是繼續抽煙,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看樣子也沒準備回答。


    裴安城覺得無趣,拿過打火匣反複地開關,忽地開口道:“那那個女人跟那個女人的女兒,你準備怎麽辦?唐嫣那個丫頭還給我打過電話,前幾天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就因為我姓裴!這丫頭在你公司做助理做得順風順水,罵人的本領是漸長啊!”


    唐啟慕的手指微微僵了僵,又重重地抽了幾口煙,煙霧繚繞之下,神色不明。


    賀一格手指彈了彈手中的煙灰,聲音幾分沙啞,眸光閃過一絲冷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打上點滴,舒梓喬的情況才算穩定下來,唐嫣在旁邊輕輕地鬆了口氣。


    “唐嫣,你不用在這裏陪著我,我已經好多了,應該就是腸胃炎而已。”


    唐嫣情緒有些激動,想到剛剛舒梓喬對蕭奕博說的話,想到裴允兒的母親竟然同時也是她的母親,想到這個母親竟然會親手將她賣掉,想到到了現在,竟然還會設局對付……她的心裏,就跟針紮了一樣難受。


    誰的生活裏沒有一個母親?她美麗大方,溫柔賢淑,會給小孩準備各色各樣漂亮的便當,會拉著她的手去逛公園,會給她講好聽的故事……可是這些,她的生活中也是沒有的。她的母親去世得早,也隻有在夢裏才會自己無窮無盡地去想象。


    可是梓喬,經曆了那麽多……她是怎麽過來的?如果是她,她早就崩潰了,可是她,還是那麽堅強,那麽善良。


    “我就在這裏陪你,反正也睡不著。”唐嫣吸了吸鼻子,轉身喝了杯水,才覺得情緒平穩一些。


    走到門外繼續打電話,可是奇怪的是,不僅賀一格的電話打不通,就連裴安城跟官子皓的電話也打不通。這算什麽狀況!尤其是賀一格,梓喬現在生病了,在賀氏醫院,可是他竟然不在!


    讓人準備了些容易消化的食物,唐嫣小心翼翼地拿著碗,不住地吹著氣:“喝點白粥,會舒服點。醫生說你不按時吃飯……梓喬,這人哪,沒有什麽事情會比吃飯更重要的。所以,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什麽打擊,永遠都要記住,首先要吃飯。”


    “你這算是安慰我嗎?”舒梓喬輕輕笑出聲來,“唐嫣,你盡管放心。五歲的時候,被送進蘇家,到現在,那麽多年了,不管遇到什麽事情,我都是這麽想的。生命來的不容易,要珍惜,不然太辜負了。”


    唐嫣聽得鼻子一酸,她垂下眸子:“其實裴小三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你看,一格哥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是嗎?這個女人啊,從來都是心機重重,每天都在上演宮心計呢!她說的話,沒幾分是真的……還記者招待會呢,我呸,她想得美!”


    “也不是沒有可能。”


    “……”唐嫣一時語塞,她嘟了嘟嘴,恨恨道,“如果一格哥真的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我就跟他絕交,從此斷絕一切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白粥卡著了喉嚨,舒梓喬吞咽下去,咳嗽了幾聲,笑道,“真是這樣,那我可是罪過大了。唐嫣,賀一格是拿你當妹妹看的。如果真的我跟他分開了,隻能說明彼此之間的情感不深,若是沒有發生這次的事情,也會有以後的事情發生。這些日子我也反反複複想了很久……”


    她歎了口氣,接著道:“即便是我真的跟蕭奕博發生了什麽,如果錯不在我,而他無法原諒,那麽這樣的感情,不值得珍惜相守;如果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接受另外一個女人,那麽隻能證明這個女人在他心底一直都有一席之地。這樣的感情,更不值得珍惜相守……別為我不平,就當,我不屑要這樣的男人!”


    唐嫣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淚水還是止不住滑落了下來,她咬著唇,趴在舒梓喬身上低低哭泣起來。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命運多舛,卻不想這個堅強的女人比她更甚,對待感情,她又能這樣泰然。她知道,她的內心一定是痛苦的,可是她怎麽能那麽豁達,那麽勇敢?她真的從來沒有這樣佩服過誰,可這次,她真的對舒梓喬五體投地。


    可是賀一格,你難道真的要再回頭去找裴允兒嗎?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的自尊和驕傲呢?你的判斷力呢?我一直以為你不會跟唐啟慕那樣,就是個貪戀美色的草包,可原來到頭來,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樣的……難道真的要放棄梓喬,去找那個矯揉造作的女人嗎?


    舒梓喬看著哭得泣不成聲的女人,眼眶也微微濕潤。誰說,說這些話的時候,她不疼?可是她是理智的舒梓喬,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攤上一段不屬於自己的情感。如果那個男人不愛你,非要死死拽緊不放麽?世界之大,太過執著,終歸隻是虛幻。


    事實總是勝於雄辯的,所以,不用多說什麽。若是一切誠如裴允兒所說,那麽她一定會馬上簽好離婚協議書,離開。


    原本,這就是一開始的結局,現在不過回到原點而已。原來,一切從未曾變過……


    ***


    打好點滴已經很晚,舒梓喬還是堅持回到老宅。唐嫣拗不過她,隻好開車帶著她回去。一路上都在想用什麽詞去安慰她,卻發現找不到什麽詞,仿佛每次都是倒過來舒梓喬安慰她。


    想到這裏,她不由笑出了聲。


    “想到什麽這麽好笑?”


    唐嫣看了舒梓喬一眼,眸光燦亮:“沒什麽,就是突然想通了一點事情。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女人也照樣可以活得好好的,沒有誰失去誰會活不下去……有的感情,就當我們不屑。對,不屑,就是這個詞!”


    舒梓喬彎了彎眉,望著這個燦爛的女孩,誰的人生都會有傷口,她是,唐嫣也是。隻希望風浪能平息,生活繼續前行,總會發現美好的曙光。


    隻是生活總是不依著人的想法前行,走進老宅,就看到賀一萱站著,仿佛等了她好久的樣子。


    “終於回來了!”賀一萱冷冷地看著她,“最近好像很忙呢!想找你說句話都找不到人。”


    “有事?”她簡短地發問,眸光淡淡。


    “當然有事。”看到舒梓喬往前走去,賀一萱也跟上腳步,“我問你,二哥去哪兒了?”


    “在美國。”


    “我今天給美國公司打過電話,他不在。你說,二哥去哪兒了?”


    賀一萱句句都是逼問,舒梓喬擰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你這幾天都給二哥燉湯吧?你說,二哥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舒梓喬頓住腳步,望向激動的賀一萱,她也看著她:“你告訴我,二哥到底怎麽了?他在賀氏醫院對不對?為什麽保安不讓我進去?為什麽門口會有保鏢?為什麽你們都能進去而我不能?為什麽?他到底是怎麽了?”


    她說著說著便哭出聲來,舒梓喬歎了口氣:“既然你都去過,就該知道他不想讓爺爺擔心他的狀況。他沒什麽事,隻是受了點輕傷,在醫院裏休養。”


    “受傷?”賀一萱捂住了嘴,淚水噠噠,舒梓喬看了她一眼,邁步往前走去,賀一萱一下子衝到了她麵前,眼眶通紅,“你說他受傷?為了你是不是!都怪你,要不是你跟別人勾勾*搭搭,他就不會……”


    “賀一萱,你也不小了,說話請注意分寸。我不會每次都讓著你。”


    “誰要你讓?”賀一萱瞪著眼睛,“誰要你讓?你少給我惺惺作態!你如果真有臉有皮,你就給我走啊!你為什麽還死乞白賴的留在賀家?你簡直就是不要臉!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


    “啪”,耳光聲清脆,舒梓喬看著震怒的賀一萱,安靜地開口,“留不留都是我的事,跟你完全沒有關係。我雖然從小都在蘇家以下人的身份長大,可是我有人教。郝姨從小就教我要明辨是非,要知書達理,要懂得體諒別人,要懂得隱忍寬厚。可是今天,我真的寬厚不了。賀一萱,你也是賀家收留的孩子,為什麽就不能為撫養你長大的賀家積點口德?你那麽自私冷漠,唯我獨尊,說話做事從來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和後果,你以為別人對你的好,就是你任性的資本嗎?”


    “你是什麽東西,爺爺都從來沒有打過我,你竟然三番兩次地打我?……”賀一萱失控地捂著臉,一隻手抓住舒梓喬的胳膊,“舒梓喬,你給我滾出賀家!給我滾!”


    “大晚上的到底在鬧騰什麽!”一聲厲喝,賀複雲披著外套從樓上走下,晚上本就沒怎麽睡好,賀一萱的叫嚷聲格外尖利而清晰。


    “爺爺……她打我……”賀一萱捂著臉朝著賀複雲跑去,鬆開手,淚眼汪汪,“你看,我的臉被打成這樣……爺爺,你總不能都那麽偏心吧?我沒有說錯話,你卻罰我跪祠堂,我跪了足足三個小時,連膝蓋都腫了……爺爺,賀家的家規是這樣的嗎?為什麽她犯了那麽大的錯,都可以不追究,都可以在賀家好好地生活,還可以對我大呼小叫,動輒打罵!爺爺,你覺得這樣公平嗎?”


    “……”賀複雲青筋微跳,多少也明白賀一萱的心思,他輕歎了一聲,終究是從小太過於寵溺,才會現在總是不知分寸。


    “這麽晚了,回去睡吧^”


    “不,爺爺!今天怎麽說,我都要一個公平。如果你今天不用家規處置舒梓喬,那麽我……我在賀家再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她冷笑了一聲,“我明白人走茶涼的道理,爺爺,您不必要為了所謂的恩情收留我,與其這樣過著富足的生活,倒還不如粗茶淡飯圖個自在!”


    “……”


    賀一萱倔強地望著賀複雲,賀複雲拄著拐杖的手有些發顫,賀一萱咬了咬唇,笑道:“看來,是舒梓喬的父親對賀家的恩惠更大,不管她犯什麽樣的錯誤,您都是舍不得的……那好,我走!”


    “胡鬧!”賀複雲重重地拐杖落地,舒梓喬看著賀一萱,在她那句“舒梓喬的父親對賀家的恩惠更大”中,久久回不了神。


    這裏要解釋一下,上次賀一萱說過舒梓喬的父親對賀家有恩這件事,不過當時梓喬並沒有聽到這句話,所以,對於她來說,那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事情哈!


    明天記者招待會,謝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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