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


    太景氏深處,一處別院之中,一中年人,身穿青衣,濃眉大眼,氣息威嚴的坐在一個石椅之上,看著旁邊恭敬站著的太景卓兒問道。


    “還是如半年前一般霸道,實力方麵,還無法確定。”


    太景卓兒微微低頭,細眉輕蹙,似乎是有些不解。


    “希望他能夠和周昱廷稍加抗衡吧,這些年來,周門子弟,在我太景氏實在是猖狂了一些,是該讓他們收斂收斂了。”


    中年人的聲音低沉,似有無奈,又似乎有一絲殺機閃過,但最終卻又什麽都沒有,讓人摸不著他的心思。


    “孩兒明白了!”


    太景卓兒眼中露出一絲喜色,低頭回道,而後轉身離去。


    太景氏的執法堂倒是和世俗世界的官府衙門有些相似,正堂一方桌案,牌匾高懸,不過上麵寫的卻不是“正大光明”“公正廉潔”等字句,而是“執法”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大堂兩側,各有十餘名執法弟子挺身站立,個個都是仙帝初期境界的強者,二十餘名仙帝強者氣息連成一片,給站在中間的受審之人一種極為強大的壓力,影響其心神,迫其說出真相,這種陣勢,倒是頗為不凡。


    將蕭雲帶到執法堂,拓跋兀便是領著一幫被蕭雲揍的鼻青臉腫的執法弟子離開了,而此時,堂上已經有三道身影高坐,正是執法堂的三大長老,大長老太景洪,乃是太景氏的嫡係族人,二長老林文衝,原本是一位散修,後來受太景氏大恩,而進入太景氏成為客卿,實力深不可測,據說即便是周昱廷都未必穩勝他,三長老鍾長喜,周昱廷的門下記名弟子,半神境界,但是實力在半神之中隻能算一般,能夠坐上執法堂長老的位子,完全是靠著周昱廷的支持。


    “蕭雲,你可知罪?”


    剛一進入執法堂,蕭雲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打量這執法堂,堂上三大長老之中,坐在右側的一個身材瘦小,麵白無須,卻又有一頭白發,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老者便是嗬斥道。


    還未審問,也未作細致調查,就直接給蕭雲安上了罪名,蕭雲眉頭皺起,頓時就明白了這老家夥的身份,應該便是那位鍾長喜長老了。


    蕭雲沒有回答,也沒有說任何話,隻是看了他一眼,便是直接無視了,看了看周圍的一切,隨後便是對著那中間一位身材高大,麵容威嚴的老者和左側那一身青衣,麵色和煦的中年人拱手道:“這兩位想必就是大長老太景洪道友和二長老林文衝林道友了吧,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蕭雲,見過二位道友。”


    太景洪和林文衝看著蕭雲,又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得都是吃驚不已,蕭雲認識他們兩人不足為奇,可是讓他們吃驚的是,蕭雲對他們的稱呼,“道友”,這是隻有同階強者才會用的稱呼,蕭雲對待兩人的態度也完全是平等相交,沒有任何的晚輩之禮,這意味著,在蕭雲的眼裏,兩人的實力並不比他強大,他有足夠的信心與兩人平輩論交。


    林文衝微微好奇的看著蕭雲,隨後便是拱手回禮說道:“在這太景氏,蕭道友的名氣可不比林某差啊,當不得道友如此大禮,林文衝見過蕭道友。”


    林文衝笑了笑,他說的話雖然有所暗指,但是蕭雲卻是聽出了一種真誠的結交之意,這位林長老,很有意思,這是蕭雲這第一次見麵,第一次與他說話時,對這位林長老的第一印象。


    而大長老太景洪卻是微微皺眉,雖然也是拱手回禮,卻是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笑,蕭雲看得出來,這位大長老似乎對自己有些不以為然,覺得自己有些自大了。


    “好狂妄的小子,蕭雲大膽,本座問你,你可知罪?”


    這邊蕭雲和兩位長老之間的一切,鍾長喜看在眼裏,心中卻是怒火熊熊,蕭雲與兩位長老見禮,卻惟獨對他視而不見,讓他大失臉麵,加上之前的一些事情,他心中對蕭雲的怨懟卻是更深了。


    “罪?還請這位……長老……說說,我蕭雲,所犯何罪?”


    蕭雲看向鍾長喜,卻依然沒有說破他的身份,甚至連他的名姓都沒有提,還故意在“長老”二字之停留了一下,這無疑是對鍾長喜的蔑視,而且鍾長喜因為周昱廷的身份才能夠坐上執法堂長老的位子,平日裏最忌諱的便是有人提起此事,蕭雲此時的語氣,很明顯就是在嘲諷他,讓他如何不憤怒。


    “你……好大的膽子,大鬧執事堂,無故重傷執事堂執事,在執法弟子前去調查詢問之時,不分是非好歹,蠻橫無理的打傷執法弟子十餘人,藐視執法威嚴,蕭雲,你敢說,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


    鍾長喜麵色鐵青,幾乎是沒有絲毫形象的直接站起來,對著蕭雲吼道。


    “不是他還能是誰?半年前,朱宛昌三位客卿上門拜訪,本想結交於他,誰知道,此人確實囂張跋扈,直接出手重創了三位客卿,昨天,又無理取鬧,因為一點點的口角,便是把執事堂袁宗翰客卿打成了白癡,先前那十餘位執法弟子前去請他到執法堂來解釋昨日之事,又被他打傷,如此囂張跋扈,暴虐無度之人,我太景氏豈能留他?”


    不過,還不等蕭雲開口回答,執法堂外一個陰冷的聲音便已經傳來,蕭雲轉身,卻見到一個中年漢子,麵色陰沉,看著蕭雲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殺機極盛的走入執法堂。


    “四師兄!”


    鍾長喜見到來人,不由得滿臉喜色,趕緊起身行禮說道,而太景洪和林文衝卻是微微皺眉,來人正是周昱廷的四弟子鄒千旋,相對於鍾長喜,此人才算是周昱廷真正的嫡係,也是更為難惹的一個人。


    “蕭雲,囂張跋扈,無視我太景府規矩,擅闖執事堂,殺傷客卿長老,又在執法堂頂撞執法長老,依照府規,當廢除修為,逐出太景府。”


    鄒千旋麵色漸漸恢複,看了蕭雲一眼,又看了看堂上的太景洪和林文衝,冷冷的開口說道。


    這些話無疑是將蕭雲判成了死刑,霸道無比,沒有做任何詢問,沒有任何調查,也不給當事人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就是給蕭雲定了罪,何等的囂張霸道,太景洪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怒意,雖然不喜蕭雲的狂妄,可是卻也不會如此放任他胡為,畢竟,這裏是太景府,不是周府,他鄒千旋在周府可以呼風喚雨,若是到這裏還如此肆無忌憚,那太景氏的威嚴何在。


    相反,那位林文衝長老卻依然是麵色淡然,平靜的看著鄒千旋,似乎對什麽都漠不關心。


    “此事因由如何,我執法堂自會調查清楚,蕭雲有罪與否,也應由執法堂審問之後,再做定奪,你鄒千旋還沒有資格在這裏發號施令。”


    太景洪麵色陰沉,冷冷的看著鄒千旋說道。


    “嗬嗬嗬,這恐怕由不得太景長老了,蕭雲所作所為,一件件,一樁樁,無不是對家師威嚴的挑釁,絲毫沒有把家師放在眼裏,如此狂妄,暴虐之人,豈能留在我太景氏,說不準,他更有可能是別家安排在我太景氏的奸細呢,若真如此,太景長老如此維護此人,難道……”


    鄒千旋卻是寸步不讓,所說的話,更是誅心之言,直接就讓太景洪的退路全部被封死。


    “你……”


    聽到鄒千旋的話,太景洪麵色大變,厲聲喝道,同時也從座位上站起,身上的氣息隱隱狂暴起來。


    “鄒道友,慎言!”


    不過就在他要爆發的時候,林文衝卻是沒有再沉默,因為鄒千旋的話,實在是太重了,若是任由他說下去,隻怕原本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會變成震動太景城,讓太景氏無顏的大事件。


    “不知道林長老有何見教,亦或者是,對於我所說的處罰方式,有所異議?”


    聽到林文衝的話,鄒千旋的麵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後又是恢複了正常,看向林文衝說道,聲音之中有著忌憚,但是卻並不畏懼,甚至眼神之中,還有一絲不明意味的神色。


    “此事前因後果,想必道友比我們都要清楚得多,道友真的要將此事鬧大嗎?”


    林文衝的聲音依然平靜,但是他的話,卻是讓幾人都是心中一驚,顯然,他說出這些話,也就意味著,他是支持蕭雲的,也意味著,原本行事低調,幾乎不問世事的林文衝似乎做好了和周氏決裂的準備。


    “林道友這些話,確定沒有說錯?”


    鄒千旋眼睛微眯,目光中透出一絲危險的光芒,看著林文衝說道。


    “怎麽?你想和我一戰?看來久不出手,還真的讓一些小輩看輕了,這太景氏之中,有些人的確是該收斂一下了,否則,你們還真的以為太景氏就是你們一家之物了,忘記了“太景”這二字的真正來曆,去叫你的師父來吧,你,不是我的對手。”


    麵對鄒千旋挑釁的目光,林文衝卻是不為所動,依然是聲音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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