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夏澤兩個字的時候,夏爾狂熱的眼神終於恢複了清明,他的神情裏滿是回憶裏的探尋,在夏澤的臉上梭巡了半天,才露出了幾分笑容,說道:“你和你爸爸長的很像,老天爺很眷顧我,把你送到了我身邊。可是……你來了,他怎麽辦?沒有人陪在他身邊,豈不是更孤單了?”


    夏爾情不自禁的把夏澤摟到懷裏,胡子拉碴眼眶微紅的男人顯得有些滄桑。明明隻有四十幾歲,正是一個男人剛剛步入壯年期的時候,他卻全身都散發著無可眷戀的暮年感。這人眼睛裏的擔憂是那麽濃重,看得出年輕時的戀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夏澤其實是不會安慰人的,尤其是不會安慰父親這個角色,畢竟他之前從來沒有過。搜腸刮肚想了半天,終於說道:“那個……他不會孤單的,我把孩子留在了家裏,他現在無聊的時候就逗孫子,其實生活還算豐富多彩。”


    夏爾的眼神又亮了亮,隨即拍著夏澤的肩膀說道:“好小子,有出息啊!結婚了?還算幸福嗎?你爸爸他……過的怎麽樣?”果然三句話還是離不開愛人的,不過這樣也對,常言道夫妻關係大於親子關係,這樣家庭才會和諧幸福。


    夏澤一一回答夏爾的問題:“結過婚了,不過又離了。爸爸他過的很好,您不用掛念。”


    在聽到不過又離了的時候冥斯本來就有些發抖的腿終於控製不住,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夏爾一臉複雜的望了望冥斯,又對夏澤說道:“他欺負你了嗎?放心吧兒子,如果父親能出去,一定替你好好教訓教訓那小混蛋。”


    冥斯:……


    他幹脆直接趴伏到了地上,蛆蟲似的蠕動到夏爾腳下,抱著他的小腿一臉追悔的說道:“父親,當年的我年少無知衝動任性,現在我已經強烈的認識到了錯誤。夏澤已經狠狠的懲罰過我了,如果父親您心裏還過不去,那就……我趴好了,你來吧……”


    夏澤:……


    夏爾居高臨下淡淡的望著冥斯,什麽話都沒說。他驗貨般的繞著冥斯轉了一圈,抬頭對夏澤說道:“眼光不錯兒子,是個好苗子。不過……我的兒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被人欺負了。”


    於是夏爾走到冥斯的小腿旁邊,彎下腰伸手在他小腿上拍了拍。冥斯和夏澤一臉莫名奇妙的互看了一眼,他心裏正嘀咕著嶽父大人不會是要打斷他的狗腿吧?隻見夏爾的大手覆上冥斯的小腿,然後,大殿裏傳來一陣陣殺豬般的歇斯底裏。


    半個小時後,一臉痛苦的冥斯躺在偏殿的床上裝柔弱夏澤一臉嫌棄的說道:“不過是在你的小腿上捏了幾下,至於嗎?”


    一邊的諾達麵無表情的說道:“至於,當初我差點被夏爾捏背過氣兒去。”


    夏澤竊喜,其實他很理解這種感受。就像巨烈運動過後,肌肉緊張痙攣的時候如果捏一下會疼到撕心裂肺是一個道理。夏爾用這種方法來教訓冥斯,顯然是事先看到了冥斯爬天梯的經過了。這也算是小懲大誡,總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個撿了他兒子不知道珍惜還欺負的小混賬吧?但是看目前的情況,又覺得兒子的婚姻是值得挽回的,自己總不能破壞兒子的感情。於是,就想了這麽個損招來小小小教訓一下他。


    諾達卻接著說道:“但是相比較於肌肉得到充分放鬆後的那種疼痛,這點小痛是算不了什麽的。通過夏爾對你的按摩,明天你的肌肉絕對不會出現拉傷疼痛。這是為你好,年輕人要懂得感恩。”然後諾達麵無表情的走了。


    夏澤抿唇笑了笑,拍了拍冥斯的狗頭說道:“聽到沒有,好嶽丈也是疼兒婿的,以後別再欺負我了。”


    冥斯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其實如果夏澤一直能夠留在他身邊,就算每天被欺負的是自己也是很快樂的。


    夏爾讓他們先在房間裏稍微休息一下,等到冥斯可以下床走路了就到正殿去見他。冥斯的恢複能力也是很強,不到兩個小時,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大號忠犬。倆人整理了一下就去見夏爾了,正殿已經收拾幹淨,木雕也被收了起來。整個大殿充滿了莊嚴與神秘的古早氣息,這裏仍然處於人類文明發展的初期,雖然並不是原始社會,卻也沒有任何科技存在。所以夏爾裝的那些小伎倆,會被人們視若神明。大殿裏陳列著各種木雕,正座是一把碩大的雕有圖騰的沉黑色獸頭椅。


    冥斯和夏澤走了進來,來到麵對著巨大露台的夏爾麵前,夏澤說道:“父親,我們來了,您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們?”


    夏爾轉過身,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先坐,話有好多,見到你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說起了。”


    夏澤說道:“我明白您的這種感受,有一種說法叫近鄉情怯,您現在應該就是屬於這種感覺。我想您應該已經讓人探測過了吧?星門在我們進來的時候被我們炸沉了,這片星域已經和星際帝國連通在一起。您隨時可以回家,隨時可以見到爸爸了。”


    在一開始檢測到天體爆炸的時候,夏爾第一預兆就是星門被炸開了。於是他立即派人去星門附近徘徊,可是沒有人敢接近那一息區域。雖然在表麵看不出任何風浪,可是一旦靠近星門,那裏隱藏著的能量波動就會連飛船帶人一起焚毀。他叫夏澤和冥斯過來,正是想問一下星門是不是已經被炸開了,在他兒子的口中得到證實以後,夏爾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的表情裏的確是一種名為近鄉情怯的東西,朝思暮想的戀人就在那裏了,他卻不敢走出去,不敢站到他麵前,對他說一句:“我回來了,這些年你過的好不好?”


    他一直很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停止冒險,為什麽要造成妻離子散十幾年這麽一個後果。如果當初自己停止冒險,那麽他們一家人應該會生活的很幸福吧?


    夏澤看出夏爾心中的複雜情緒,說道:“爸爸他這麽多年來都是一個人,時常帶著我來沼澤海祭奠。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能有什麽事還能讓他重新鮮活起來,恐怕隻有活生生的你站到他麵前了吧?父親,您的情緒我可以理解,但您更要理解爸爸他那顆一直翹首等待的心啊。”


    夏爾緩緩點了點頭,他轉過身看著夏澤,眼中滿是急切。然後轉身對冥斯說道:“小子,這片星域是我兒子的嫁妝,如果你想拿走它,就去問我兒子吧!”


    然後丟下啞口無言的兩夫夫直奔飛船停機坪,片刻後,艾爾達號事隔十幾年後重新起飛,整個艾爾達1號星球的百姓們頂禮膜拜。艾科和諾達一臉鬱悶,諾達罵了句髒話:“老小子,帶上我們!”


    近鄉情怯的不止夏爾,連諾達這樣的硬漢都忍不住心生酸楚,更不用說淚眼婆娑的艾科了。飛船繞著山峰轉了兩圈,接駁飛行器將艾科和諾達帶了上去。被扔下的夏澤和冥斯表示,他們要在這座皇宮裏過一把真正的主載者的癮。冥斯和夏澤拉拉扯扯的嘻嘻哈哈朝獸頭椅走去。夏澤在一邊幹咳了兩聲,冥斯立即彎腰鞠躬,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澤裝模作樣的伸出手,冥斯狗腿的扶住他,朝獸頭椅走去。兩人剛一坐上去,才發現獸頭椅原來是別有洞天噠。夏澤的屁股一坐上椅子,周圍就發出了喀拉喀拉的聲音。一個超大屏幕的操作平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各種按鈕,各種錄入終端,各種操作界麵。界麵亮起熒光,夏澤和冥斯終於知道夏爾先生之前是怎樣監視他們的了。


    原來這個操作平台不但小到可以看到整個多汝倫多峰的全部影像,更能大到可以監控整個諾爾達1號星球,甚至整個諾爾達星域的情況。從監控上看,諾爾達是很平靜的,在沼澤海的彼端,竟然存在著這樣平靜的一片星域。它像初生嬰兒一般,處處散發著勃勃的生機。


    冥斯也是一臉震驚的望著眼前的場景,不用猜也知道,這台設備肯定出於艾科之手。這個科技鬼才永遠都能出人意料的給人驚喜,在整個星際帝國都無法實現在技術,卻被艾科一個人給實現了。有了這麽個係統,恐怕那些星際海盜,星海暴徒們就再也無所遁形了吧?


    冥斯這無意的一個暴擊,不但擊出了一大片最純淨的星域,而且找回了三個與這片星域同等價值的人才。冥斯忽然覺得夏澤真的是上天帶給他的幸運星,連意外都出的驚喜連連。冥斯忽然低頭吻了一口夏澤的額頭,夏澤一臉莫名奇妙的擦了擦口水,說道:“怎麽了?”


    冥斯說道:“沒什麽,我就是覺得有你真好。”意外獲得的財富算不了什麽,眼前的這個人才是他最大的財富。


    夏澤的心情也很不錯,自己見證了這片新生星域的誕生。不對,雖然這片星域的誕生跟自己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可是發現新大陸的哥倫布,也是值得尊敬的航海家啊!也許他以後會在曆史上留上一筆也說不定呢。不知道曆史給他的定位是什麽,隻要別提因勾·引太子而意外發現新星域這件事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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