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論起易容術的精妙,黎盛鉤自問不會輸給任何人。


    他被師父強硬的改造了臉,因為那惡魔果實的緣故,他碰不得海水不說,就連一些溫泉也會讓他行動遲緩。可偏偏唐國皇帝有事沒事愛跑溫泉,還愛賞賜給黎盛鉤溫泉。


    黎盛鉤沒有內力護身,冬天對溫泉這種東西是又愛又恨。


    當然,溫泉蛋還是挺好吃的。


    咳咳,又跑偏了。


    可是王憐花有個“千麵公子”的外號,對於易容術也是十分擅長。


    大約,每一個長的用“美麗”形容的男人,都會想要給自己換張臉。


    越是長得好看,易容術就用的越精妙。


    因此,在看見王憐花給自己弄了一個其醜無比的妝容出來見人的時候,黎盛鉤,不,是現在的李狗剩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雖然也不太喜歡自己被改造的臉,但也絕對不會給自己弄這樣醜的難以見人的長相。


    王憐花穿著像個風流好色的登徒子,但鼻子塌眼睛小、眉毛短嘴唇厚的,顯得其醜無比。


    “很好笑麽?”王憐花笑意盈盈的問道。


    “挺好笑的。”李狗剩摸摸鼻子,“你這張臉看上去就像是大亂燉,把奇奇怪怪的五官部位都組合在一起。”


    “是這樣麽?”王憐花大約沒想到來的是個漢子而不是漂亮的姑娘,轉過頭去一抹,再度變成了和李狗剩見過的那個秀氣書生的模樣,“這樣呢?”


    “嗯,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李狗剩認真評價道,而且手速也很快,轉身的功夫就能給自己變張臉。


    “那就好。”王憐花長歎了一口氣,“我看不穿你的易容,你卻能看出我的易容,對於你這樣的人,我總是忍不住想要順著你一些。”


    “哦?”


    王憐花笑眯眯的看著李狗剩,“我雖然不知道你用的什麽辦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你是個漂亮的美人。對待美人,不管男女我都喜歡。”


    “天寒地凍,不請我進去坐坐麽?”李狗剩冷的搓搓手,哈了一口氣道。


    他可和這些武功高手不一樣,身體是很脆弱的。


    看著王憐花身上那薄的穿了等於沒穿的衣服,李狗剩表示自己很羨慕。


    “你要進去?”王憐花詫異的看著他,“你應該知道不少東西,這樣你也想要進去麽?”


    “我的確知道不少東西,但是沈浪不知道。我不進去,他等會兒追完了白雲牧女肯定也要進去的。來一個是來,來兩個是來,還不如一道了。”李狗剩哀歎了一口氣說道。


    之前他和沈浪本來可以離開此處,不想突然出現了幾個自稱白雲牧女的少女抓了好幾個大漢在“趕人”。以沈浪的性格,自然不會放下不理。偏偏李狗剩是個沒有武功的,便隻好在這裏等他。


    黎盛鉤的情報網遍布天下,自然知道這裏就是王雲夢的一處落腳點。可是這種事情他又不能和沈浪說,便隻好忍了下來靜靜的呆在這裏。


    果然沈浪走了不到一會兒,王憐花就出現了。


    對此,他認為這是還不到命中的“大俠”和“反派”相遇的時候。


    王憐花上下打量了李狗剩一眼,略微沉思了片刻,決定帶著李狗剩進去。


    他看不透眼前的人是誰,但這並不會給他什麽打擊,相反,他覺得很有意思。


    眼前這個術士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李長青的信任,更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可以迅速趕到這裏,甚至和他對視的事情,王憐花覺得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看透了。


    這真是太有意思了。


    明明是個什麽武功也不會的人。


    或許,這個人可以給他無聊的生活帶來一些刺激。


    “那就跟我來吧。我母親這兩天不在家,你最好不要和她見麵。”王憐花“好心”說道,“你那個朋友,我若是見到了,也會將他帶過來給你。”


    “嗯。”李狗剩應了一聲,顯得並不在意。


    王雲夢這樣的女人,他又不是第一次見,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每個國家,每一代的江湖,總會出現這麽幾個“妖女”。


    若是沒有這樣的妖女或者魔女,江湖簡直不像個江湖了。


    很久的時候,李狗剩窩在自己師傅的身邊,問他江湖是什麽?


    李狗蛋給他的答案和和他師弟的答案是不一樣的。


    “江湖,就是一個大俠,一個偽君子,一個魔教、一個俠女或者妖女,還有一群打醬油的無腦炮灰組成的過家家罷了。”


    年幼的黎盛鉤有些不太懂。


    “這個大俠必定奇遇連連,父母雙亡,那個俠女要麽就是武林世家出身要麽就是有高人撐腰,純粹惹禍惹炮灰用,妖女必定美貌無雙裙下之臣無數。”


    “不過徒兒你要記住,若是這個妖女運氣好碰上一個二愣子純情少年,大約還有洗白的可能,最次也能在心愛之人懷裏死去。若是倒黴愛上了一個反派,嘖嘖,為她默哀吧。再美的容貌,再高的地位都不管用,不過是賺人眼淚的一點小故事罷了。”


    “這樣的人,可以是林朝英,可以是祝玉妍、也可以是王雲夢和石觀音。”


    當初李狗剩和黎盛鉤說這番話的時候,林朝英也好,王雲夢也好,正是她們的名聲如日中天或者成為一代傳奇的時候,然而後續也的確一一應驗,沒有任何的錯誤。


    黎盛鉤想,如果將這五國的江湖看作一個巨大的舞台,上麵的悲歡離合都是一個話本子的戲,以一個寫話本子的人來看待這個江湖的話,很多事情都簡單明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若自己是個寫話本的人,王雲夢可以是推動劇情的角色,卻絕對不是她的主場。


    因為她即使再美,也已經老了。


    觀眾不會想要看一個老去的紅顏的故事。


    而沈浪和王憐花卻齊聚了所有話本主角應該有的身世,一個是父母雙亡,一個是父母反目成仇。


    這樣的戲演起來,才會有人去看。


    隻不過,已經寫好的劇本太過無聊。


    李狗剩在見到朱七七的那一刻起,幾乎認定了她足夠當一個大俠的“紅顏知己”的必備要素。聰明沒腦子,有錢又癡情,加上這出現的時機和巧合,讓李狗剩不懷疑都不行。


    與其放過,不如早點動手。


    李狗剩輕而易舉的就將朱七七的給說走了。


    以後若是遇見符合條件的人,他也會這麽幹。


    或許,他隻是想要告訴自己的師父,哪怕他的人生也是一出已經寫好的戲,他也想要做逃離這出戲的人,想要將看戲的人給拽進來!


    “站住。”突然,一道嬌柔輕細的女聲響起,王憐花的身影頓時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娘回來的真快。”王憐花見那欄杆上斜靠的宮鬢美婦憑欄下望,輕輕抬起頭笑道。


    “不回來的早一些,怎麽知道你最近換了口味?”王雲夢冷冷的看了李狗剩一眼道。


    “……娘說的哪裏話,孩兒還是喜歡姑娘家。”王憐花強笑道。


    “這位姐姐真是好美的容貌!”王憐花話音剛落,就看見邊上的李狗剩色迷迷的朝著自己的母親湊了過去。


    王雲夢見王憐花身邊的男子朝著自己走過來,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樣的心思,竟然沒有動,相反,她此刻眼波流轉,微微頷首而笑的模樣就算是女子見了也舍不得將目光移開。


    她對於李狗剩此刻的模樣很是熟悉,所有的男人見了她幾乎都是這樣的表現。


    “這位姐姐的麵相真是難得一見,竟然是陪君伴駕的王後命格,當真是貴不可言!”李狗剩說著就想要伸手去拉王雲夢的手,反倒是將邊上的王憐花給小小的嚇了一跳。


    稍微了解王雲夢一點的人都知道,天雲五花綿厲害無比,乃是一等一的暗器。


    再色膽包天的人,也不敢這麽輕易的靠近王雲夢。


    莫非,這人其實對他和對他母親半點都不了解麽?


    “哦,這位公子此話何解?”王雲夢不動聲色的任由李狗剩拉上自己的手問道。


    “在下乃是一介術士,平時給人看看麵相。姑娘的麵相在下生平僅見,隻是不知姑娘為何流落此處?”李狗剩微笑著看向王雲夢,“若姑娘想要逢凶化吉,不如和貧道好好交流一番?”


    王雲夢笑著瞥了王憐花一眼,“你帶回來的人倒是有點意思。”


    這個相士說她是王後的命格,而那柴玉關,豈不就建了一座快活城,自立為快活王?


    不管是真是假,不得不說,李狗剩這句話當真是打動了她。


    “道長這話說的妾身可真是高興。”


    “哪裏哪裏,貧道實話實說。姑娘如此年輕美貌,當真讓貧道長了見識。西施貂蟬再世也不過如此,貧道見了姑娘,才知道美若天仙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


    李狗剩誠懇的看著王雲夢,眼神純潔的像個十來歲的少年。


    充滿了可信度。


    漂亮的上了年紀的女人,沒有一個不希望對方誇自己年輕的。


    王憐花暫時沒有什麽想說的。


    “這位道長還請與妾身一起進去說。”王雲夢親熱的反握住李狗剩的手說道。


    “好說,好說。”


    李狗剩又摸了一把王雲夢的小手,光明正大的當著人家的兒子的麵吃他娘的豆腐。緊接著,又低聲和王雲夢說了什麽。


    王雲夢發出銀鈴般的輕笑聲,看上去很是高興。


    ……


    王憐花忽然感覺背後一陣惡寒,他已經很久沒有見母親這樣笑過了。


    莫非,他要多個後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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