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婕妤和嘉貴妃因爭風吃醋在皇後宮中大動幹戈這件事被添油加醋在後宮傳了個遍。(.$>>>棉、花‘糖’小‘說’)人人都道才入宮的嘉貴妃囂張蠻橫,仗著帝王寵愛無法無天。我知道,這是何念在逼我。


    遷宮一事已經全部妥當,我們一行人終於浩浩蕩蕩的搬去了椒房殿。那裏每一處都比西風閣要好上好幾倍,就連門前池子裏的荷花都開的極為漂亮,可我就是覺得甚是淒涼。


    椒房殿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這一次因為我的來到終於打開了塵封已久的大門。據說先皇時期曾有一位寵妃住在這兒,後來那位寵妃的娘家因犯了大罪以至於全家被抄斬,先皇念及舊情免了寵妃一死。


    先皇後來有了新歡逐漸將這位曾經恩愛的妃子遺忘幹淨,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後來那位妃子在夜半時分一頭紮進了冰冷的池塘再沒有醒過來。


    帝王的寵愛是如此短暫。我歎歎氣,問鶯兒,“前頭可有話傳來?”我第一天住進椒房殿,於情於理慕容厲都應該過來一趟。


    鶯兒咬咬唇,“皇上叫公公送來的賞賜,隻說今日不來用膳了。”


    我握著滾燙的茶杯,心口處慢慢發涼,許久後緩緩道:“哦。”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然學會了這樣的等待?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將自己放在這麽卑微的地步了?若他是嵐曄,定不會這樣待我的。


    “你現在明白了,九重天的男人骨子裏都刻著無情二字。他下凡曆劫是一代君王,擺在麵前的是權勢,孰輕孰重,你比我更清楚。”腦海中羅浮山那個女子的聲音又突然出現,“前生今世,你早該知道的,你們沒有緣分。”


    “不會的,他心中是愛我的,黃泉殿就是最好的證明!”我拚命搖頭,一個字也不肯相信。


    “當真是癡兒,那我便再叫你看個清楚。江山萬裏,他是不是一定會選你?我告訴你罷,他同長曜是一樣的,到最後還是會舍棄你!”


    我癱軟在椅子上,滾燙的茶水灑到手上立即紅了一片。鶯兒趕緊扶住我,“小姐,您怎麽了?我去喊太醫,您別嚇我呀!”


    我緊緊捏住她的手,“他不記得我了…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慕容厲深愛碧落,卻忍不住已經成為薔薇的我。(.無彈窗廣告)不過過去十年,原來一份愛就可以消失的那樣幹脆,他終究變成了一個手段果決的帝王。


    宋婕妤被禁足,但卻在第二日晉升為昭儀。宮裏頭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鶯兒氣的直哭:“小姐,您看看!他們這些狗奴才,這才一天的功夫就敢怠慢了咱們!”


    我坐在池塘邊上喂魚,聞言手裏的動作停了停,“理他們做什麽?幾條狗而已,你還真跟他們計較?“


    “可是皇上昨晚去了宋婕妤那兒,是不是打了小姐的臉?”


    “是宋昭儀。”我糾正她,“天下都是他的,後宮裏所有女人也自然都是他的,他要去那兒要去見誰我又能做什麽?”


    我不是他十年前至死不渝愛著的碧落,現在在他眼裏我就隻是一個對他來說有很大威脅的異姓王爺的女兒而已。


    我是謝薔薇,不是他愛的碧落,所以他當然不會分半點真心給我。我算看出來了,何念、我還有宋婕妤,以至於這所有的女人,都不過是他權力底下的棋子。


    “鶯兒,咱們出去走走吧!”我丟下魚食拍拍手站起來,“今日日頭不錯,去外頭走走恐怕心情就沒那麽憋悶了。”


    我沒去禦花園,而是選擇了另一條很偏僻的角落。有個小太監說那兒靠近冷宮平時甚少會有人去,不過哪兒有一片很大的荷花塘,種著滿湖的白蓮。


    據說很久很久之前是一位前朝公主喜歡的,後來慕容家的先祖江山易主後就荒廢了。凡界多是喜歡紅色,荷花自然也是更喜歡那種紅蓮居多。


    而白色向來被視為不祥。


    那地方實在荒涼,周圍宮殿背陽顯得十分陰冷,荷花塘也委實寒酸了些。荷花開的東倒西歪,湖水也略顯渾濁,想來也是無人經常來清理的。


    不過那一株株的白蓮開的真是美。雖沒有刻意修剪過,但就是因為這份隨意而顯得更從容大氣。我站在湖岸閉起眼,涼風拂過,空氣你都帶了淡淡的清香。


    “這要是再帶壺酒,往這兒一坐,對酒當歌…嘖嘖嘖,那滋味真是爽!”


    “你倒是無酒不歡,好端端一個姑娘家動不動就喝酒,你倒是出息!”


    我一回頭,隻來得及看到明黃色一角上繡著的金龍,下一瞬間淡淡的龍涎香就襲上來,我抬頭看見的是慕容厲似笑非笑的眼眸。


    我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消失,臉上的笑容也慢慢變淡,“見過皇上。”


    慕容厲的笑容也減淡了不少,“朕記得你可沒有這麽講規矩。”


    十年之前他隻是一個皇子,心裏沒有裝著天下,那時候他可以對著我肆無忌憚的笑。十年之後他已是萬萬人之上的至尊,普天之下都是他的,而他卻變了模樣。


    “您是君,臣妾自然是不敢不守規矩的。”我淡淡開口,“此處偏僻,難得皇上也喜歡這景致,是臣妾的不是,不該打擾了皇上雅興。”


    我話音落下周圍的氣場就變得異常冰冷,慕容厲臉上的笑容在頃刻間全部消失,鶯兒一等人急忙惶恐的跪下。慕容厲冷聲道:“你這是在生氣?”


    “臣妾不敢。”我退後一步彎下腰,畢恭畢敬的模樣誠然是一個皇室貴妃該有的模樣。


    “謝薔薇,你果真是好得很!”他怒極反笑,一甩袖子轉身就要離去。然而卻背對著我又停下來,我聽見他的話裏滿是遺憾,“朕以為你同她們是不一樣的。”


    他走後荷塘更顯淒涼,風似乎比之前風大了,吹得我麵頰發涼,心裏也冷的發抖,“我不過是換了個名字和長相,你就認不出我了。慕容厲,究竟是誰變了?”


    “我就站在你麵前,是你十年之前深愛過的碧落。可是你卻認不出我了,不是說不管我變成什麽樣子,你都會找到我的嗎?”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這是我頭一次覺得這麽無望過。


    鶯兒一直扶著我,雙腿抖得不行,“小姐,您膽子可真大!您說,皇上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就殺了我們呀!”


    “不會的,我們回去吧!”我扭頭看了一眼池塘裏的白蓮,一朵一朵的開的極好。可是無人欣賞,又有何用?


    夜裏的時候我用過膳躺在院子裏納涼。鶯兒叫人抬了張塌子搬到小池塘邊上,上方還懸了蚊帳,腳下還給我點了熏香。我閉著眼睛躺在裏頭倒是沒有被蚊子咬,隻覺得迷迷糊糊的很想睡覺。


    鶯兒點的熏香是用來專門驅蟲的,味道卻出乎意料的很好聞。在加上晚上吃的太多了,我躺了一會兒就昏昏欲睡,絲毫沒注意帳子外有一個身影在緩慢靠近。


    我翻了個身,隻覺得帳子裏頭好像變亮了些。我懶得睜眼,聽到輕微的動響,隻以為是鶯兒。於是不耐煩道:“都說了別來打擾我,外頭涼快,我睡一會兒就進去。”


    有溫熱的氣息噴在脖頸上,下一瞬間就有一股力量壓在我身側。我急忙睜開眼,借著外頭懸掛著的宮燈我瞧見慕容厲那張咬牙切齒的臉,“朕有時候真想掐死你!”


    我雙手都被他牢牢捏著,根本動彈不得。他張著嘴先是狠狠咬在我唇上,我痛的直皺眉頭不斷掙紮,他就是不放手反而變本加厲。


    “朕就知道,就不該慣著你,慣得你無法無天,還敢給朕甩臉子!”他鬆開手改捧住我的臉,力道沒有剛才那麽凶狠了,反而帶了些溫柔的意味。


    我越想到了昨夜他在宋昭儀那兒留宿的事情,怎麽也不肯叫他碰我。我現在沒有法力自然不可能撂倒他,隻能靠力氣蠻橫的又踢又打。偏偏他也是不好惹的主,分明是這樣溫柔繾綣的事情輪到我們倆卻是在逞凶鬥毆一般。


    我自然是鬥不過他的。被他壓在榻上上下其手,最後還是他先鬆開了手,我爬起來一把推開他,“你這個登徒子!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他眼神亮亮,“好啊,你來殺朕!”


    我氣的從榻上蹦下來,往屋裏衝。鶯兒她們大概早就得了慕容厲的口諭這會居然都不在,我往梳妝鏡前一坐,鏡中那個嘴唇紅腫衣衫淩亂的姑娘可不就是我!我一時情急竟然找不到帕子,隻好用手背不停的擦,一邊擦一邊矯情的掉眼淚。


    “混蛋!無恥!王八蛋!別讓我見到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嘴唇被我擦的通紅,我一邊狠狠的罵一邊想著要是這會我七哥在指不定要怎麽狠狠揍他。


    “你這樣罵朕就不怕朕罰你?”慕容厲不知何時也跟著進來了,他的模樣比我好不了多少。衣衫垮垮的罩著靠著這門,一看到我的動作忍不住皺眉。


    我從鏡子中看到他那副模樣更是氣不打來一處,抓起一個胭脂轉身就砸過去,“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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