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反應便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一下子被吸到什麽裏麵去了。<strong>.</strong>身體來來回回的兜轉,腦子也開始發暈,“你究竟要做什麽?”


    那聲音一下子遠了許多,“我不過是要跟你打個賭,若我贏了你便再不能出去。若我輸了我便心甘情願奉上五彩石,隻不過你終歸是要輸的。”


    一切歸於靜止後我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不過須臾的功夫,先前我還站在羅浮山那兒。我轉了個圈,粗粗的看了一眼。這裏絕對不是羅浮山,羅浮山上全是黃土十塊,根本找不到一棵樹。


    而這裏則是枝葉翠綠,入目之處皆是一片生機勃勃。我腦袋瓜子有點軸,一時之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在做夢。


    “你在這兒做什麽?”


    這聲音?我渾身一震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硬是站在原地不敢回頭。可是肩上傳來的真實觸感卻又不是假的,“怎生不說話?”


    我咽著口水慢慢回頭,待到看到那張熟悉的麵龐時險些心酸的落下淚來,“嵐曄?”眼前這人玉樹臨風,眉眼間都是畫一樣的風華絕代,我怎麽會認不出?


    “你怎麽會來了?你是來找我的嗎?”我抓住他的雙臂,就差沒撲過去了。


    他身子先是僵硬,而後微微詫異的望著我,“錦瑟你怎麽了?你可是糊塗了?嵐曄是誰?”


    我如遭雷擊,腦海中一片空白,“誰是錦瑟?嵐曄,你不認得我了?我是碧落啊!”我心慌成一團。自打有了自個兒失憶的經曆後我最是怕這種事。我以為嵐曄也是失憶了。


    “你莫不是魔障了?我是長曜啊!”


    我垂下雙臂,腦中一片混亂。不知怎的想起之前那個聲音“怎麽?你不相信?那好,我便讓你親眼所見。九重天上的男人向來都是薄情寡義的,四海八荒在前,再深愛的人也不過是雲煙。”


    難道和那個說話的女子有關?我瞧著眼前這男人,他分明同嵐曄長得一模一樣,可他真的不是嵐曄嗎?我凝神瞧著他,才發現他的目光一直都是柔和的,而嵐曄一直都是淡漠森冷的。


    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他真的不是嵐曄,我很是失望,“你是長曜?”


    一隻手覆上我的額頭,我睜大了眼,他自然不是嵐曄,可頂著嵐曄的臉對我做這些親密的動作我還是有些不習慣。[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剛想要避開,那隻手卻又離開了,“沒病啊,也是,你好歹是個女媧族神女,怎麽會病了。”


    女媧族神女?我腦子更糊塗了,想到他之前叫我錦瑟。我一把推開他,衝到水邊,水麵清澈,倒映出來的那張臉分明還是我沒有在不周山仙元散盡前的那張傾城絕色。


    我仙元散盡後本體也跟著一起消散了,所以才有了後來借著西海九公主軀體複活的事情。可如今我又怎麽會恢複了本來麵貌?


    “你究竟怎麽了?從凡界回來後你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我回過頭,喉頭如梗,“我要是說…我先頭摔了一跤把腦子摔壞了,現如今什麽都記不得了,你信不信?”


    他看我的神色晦澀莫名,我皮笑肉不笑,暗想他心中定是在覺得我是個有毛病的。


    連蒙帶猜,我大抵是了解到了。我該是被羅浮山內那個不知根底的女人弄到了這裏,若是我所料不錯,隻怕我如今這個叫錦瑟的身份就是後來第一次天柱坍塌時拿全身修為去填補的女媧族神女。而這個長相同嵐曄一模一樣的人怕就是那人口裏所說的負心漢。所以我是被送到了十幾萬年以前?


    我腦子轉了好幾個彎,突然有了個念頭、莫不是錦瑟同長曜便就是我同嵐曄的前世?


    “怎生去了一趟凡界,你就像傻了一般?”


    我翻了個白眼,小爺生平最恨有人說我傻。你說我不好看可以,但你不能質疑我的智商!我一爪子揮開他的手,“你才傻了呢!你全家都傻!”


    長曜笑了笑,用一隻手摸了摸我的頭,“再過幾日九重天上便要有蟠桃宴了,我母親心心念念叫我帶你去。”


    他果真是同嵐曄不樣的,嵐曄對著我的時候雖然也是這樣溫柔,但他骨子裏很有自己的主見,多半都是希望我能聽他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小心的征求我的意見。


    這一世的九重天同幾十萬年後的並沒有什麽不同。我環顧了一眼宴席,竟是連一個熟人都不曾見到。不由得暗暗歎氣,也不曉得什麽時候才能回去。


    嵐曄還等著我回去同他成婚呢!


    “你平日裏不是最吵著要喝九重天上的仙釀嗎?”長曜給我斟了一杯酒。


    酒是好酒。可惜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哪怕他長得同嵐曄一模一樣,可我心裏知道有些人是無法替代的。


    宴席過半的時候長曜被天君喊上去了。我實在無趣,便自己一個人離了席。就算此刻天宮不是後來我熟悉的那個,但大致的方向我依稀還是有印象的。


    我想起那日在天宮看到的玉華樹。當時隻瞧見樹上刻著字,不曾想原來上頭說的就是我。若是我能早些參透,興許同嵐曄就早些相認了。


    八姐往日裏曾說過。神仙和凡人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犯賤的。有些東西擺在跟前不會好好珍惜,可一旦失去了便會覺得珍貴。可笑的是,我竟然還以為離了嵐曄自己是可以的,豈料到今日相思刻骨。


    “往日裏你不是最愛喝酒,怎麽今日看你都興致缺缺。”


    我回過頭,瞧見一張陌生的臉。委實怪不得我,我也是半路出家到了這裏,若不是長曜頂著一張同嵐曄相同的臉隻怕我真的要跟傻子一樣了。


    “怎麽不說話?從前你可不是這樣安靜的主。”男子調笑,伸出手將我鬢邊的碎發別好。


    我僵持著不敢動,想著到底要怎麽跟他說我不認識他這件事。豈料還沒等我想好,男子便自顧自的打開話匣子,“其實我也知道,你心裏多半是不願意見我的。”


    “總說神仙好,長命百歲,有什麽好呢?凡人為情所困,神仙不也是一樣的。我不過是比他晚了那麽一時半刻,可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我默默的咽回嘴裏的話,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原地大氣不敢出一聲。合著還有這麽一出啊?自古情債難搞,我原以為我做西海九公主的時候招惹上兩個已經很傷神了。原來這個叫錦瑟的女媧族神女也是同樣的命格?


    難不成這便是我們女媧一族的宿命?


    “你不肯見我,是怕我難堪,也是怕長曜不舒心。”男子低頭嗬嗬一笑,那笑聲倒是淒涼。好端端一個美男子,偏偏為情所困,不然瀟瀟灑灑的活著不曉得如何的風流倜儻。


    “你想多了。”我小心翼翼的開口,“我不過是覺得宴席上太過憋悶,想出來透口氣罷了!”


    男子搖頭,”你不同瞞我。我知道上次是我唐突了你,你已說過了再不想見我。我本該躲你遠遠地,可是一瞧見你,我便忍不住。“


    還是個情癡!我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果然這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無法自拔。我正想著要不要趁機偷偷摸摸的走了,就聽見長曜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麽?”我老埋怨他雖然同嵐曄有一張一樣的臉,但說話處事又是完全不一樣的。這會這句話出來倒是有了嵐曄冰冰冷的味道,最起碼十成十的像了。


    我眨眨眼睛,很是問心無愧。結果我身側那個缺心眼卻道:“怎麽隻許你左擁右抱,便是我們倆獨處一會兒也是不能?”


    “你胡說八道什麽!”長曜瞪了眼,朝我道:“跟我回去!”


    “你何必拿她出氣?莫不是被我說中了?”男子擋在我身前,“有本事做沒本事承認嗎?四殿下也不過如此!”


    我站在後頭一腦門霧水。結果那兩人就快要打起來了,我立馬衝到中間去攔住,“有話好好說,正所謂君子口不動手!”


    長曜一下子拽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到身後緊緊護住,“我早就說過的,這是我同她之間的事情,與旁人無關!”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眼看這又是要開火的架勢啊!我急忙拖住長曜,“我想起來了先前我還有半個蟠桃沒啃完,這不好浪費啊!”


    連拖帶拉把人拽走,這還沒回到宴席上呢就被人拖到角落裏。長曜將我壓在樹幹上,離我的臉就隻有些微的距離。我往後挪了挪,“你幹嘛?”


    “你是不是也是這麽想的?”他冷不著這麽一問,倒是把我問住了。


    “我怎麽想了?”實在怪不得我,這張臉和嵐曄那張就是一模一樣,=。我每回看了都以為自己在和嵐曄說話,連帶著心跳也比正常的時候跳的要快。


    長曜又壓下來一點,“先前你同我賭氣不肯聽我解釋,我原先想著你心裏也是明白的。錦瑟,我沒有別人,我心裏隻有你。”


    我歪著頭,“你還有一個相好的?”


    話音才落額頭被他一記狠敲,我捂著頭淚汪汪的怒瞪他。他卻直起身子,“你不要多想,終歸我要娶得隻會是你。旁人怎樣,都不管我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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