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平原之上,殺聲不休,艾瑞莉亞持著劍刃獨對源源不絕,看不到盡頭的敵人,箭雨紛飛,將劍舞得密不透風,絕美的劍舞之下,是一雙茫然弑殺的眼,一劍過,是一個看不清麵容的敵人倒地,兀得一聲破風聲起,一杆長槍透過劍圍,貫穿艾瑞莉亞身體,再掀起一道冷光,削掉持槍人之首級,長槍留在身體之中,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她能清楚感覺到疼痛,但是已經麻木的身體卻沒有任何感覺。<strong>.</strong>


    為什麽在戰鬥呢……艾瑞莉亞不知道,也不明白,隻是知道,她不能放棄,此時天空之中,落下點點星光,敵人如潮水一般退下,這是每一天都在發生的事情,當天空由血色變成了星空的時候,她會得到一點點喘息的時間,星光會治愈她傷殘的身體,那杆貫穿身體的長槍也在星光之中消弭。


    “艾瑞莉亞……”誰的聲音,很熟悉的聲音,她能感覺到,這個聲音的主人在悲傷,心中忍不住悸動,她感覺自己的眼中有熱流上湧。


    艾歐哥哥……這是誰呢……


    “還不能夠醒來嗎……索……”


    聲音漸漸模糊,艾瑞莉亞茫然,天空重新染上了鮮血的顏色,艾瑞莉亞立刻站了起來,敵人漸漸從四麵八方湧來。


    戰鬥……


    “該死!”看著艾瑞莉亞沉睡的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艾歐握緊了拳頭,看著那柄飄在妹妹身邊的傳世巨劍,眼中閃過一絲暴虐,指尖隱隱按在終神密器劍柄之上,感受到主人的殺意,被束縛的終神密器興奮地顫抖,想要響應主人的殺意。


    他想要砍斷那柄傳世巨劍。


    “艾歐。”索拉卡清冷的聲音響起,“相信艾瑞莉亞。”


    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這個男人的耐性在漸漸消失,而這,才過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傳世巨劍的考驗才剛剛開始不久。


    “我努力……”抿了抿嘴唇,艾歐歎了一口氣,手從終神密器上放開,轉身離開艾瑞莉亞房間,看著心痛,那就不看,這是艾瑞莉亞必須經過的考驗,他知道,但是看到妹妹露出痛楚的表情的時候,卻還是難以忍耐。


    索拉卡看著他的背影,坐在艾瑞莉亞身邊,手中星光點點,她比艾歐更清楚艾瑞莉亞的情況,在艾瑞莉亞即將到達極限的時候,她便施以援手,而一邊的傳世巨劍也沒有阻攔,它要做的不是折磨艾瑞莉亞,隻是讓她懂得自己的道路何在。她接受傳世巨劍的傳承,是在家族責任的驅使下,這是裏托大師,以及眾多長者的要求,其中又多少是屬於艾瑞莉亞自己的願望呢?現在的艾瑞莉亞,勉強能讓傳世巨劍入目的,是現在這份算是頂尖英雄的力量,以及不錯的意誌,但是之外呢?一個強者應該有的,屬於自己的路,這是艾瑞莉亞所欠缺的,也是傳世巨劍希望艾瑞莉亞去發現的。


    幻境之中,艾瑞莉亞展現出了實力,還有在看不到盡頭的戰鬥中依然堅持下去,至今沒有崩潰的意誌,但是她還沒有想起自己為何而戰,戰鬥的目的是什麽之前,就通不過這個幻境,就沒有辦法得到傳世巨劍的認可。(.$>>>棉、花‘糖’小‘說’)


    “快點蘇醒過來吧,艾瑞莉亞……”手中星芒消散,索拉卡心下低歎。


    ………………


    這個屋子最不缺的窗戶,采光很好,這個月份的艾歐尼亞很舒服,陽光落在身上,艾歐卻感覺不到溫暖,冷淡著眼眉,一手落在希魯達劍柄上。


    聖劍溫暖力量傳來,希魯達以自己的方式安慰著情緒低落的主人,另一柄神劍懵懂無知,緊緊明白,主人意誌所在,他要砍斷那柄傳世巨劍,所以它在躁動,封印的秘銀鎖鏈感受到終神密器試圖破封,反而緊緊纏繞,然後一隻潔白的手輕輕按在鎖鏈紙上,解除秘銀鎖鏈對於神劍的施壓,同時安撫終神密器中初生的靈智。


    “沒事了,乖。“


    終神密器頓時安分了下來,它還太年幼,在當初誕生一點意識到現在還不到半年,如同嬰孩一般,它唯一的喜好就是破壞,但是在希魯達的壓製和調教之下隻能控製自己的**,但是聖劍也無意讓終神密器成為像她一樣的不殺之刃,因為艾歐需要一柄殺劍,所以她要終神密器控製,除非艾歐需要,不然不能開殺。


    走過走廊,溫暖陽光之下,女戰士持著斷刃而舞,沒有守護之刃家傳劍舞的華美和瑰麗,一招一式都是簡潔淩厲,殺氣四射,白色的眉發,卻不顯一絲蒼老,沒有一般女性的柔美,卻有一股別樣的英氣。


    感覺到了艾歐的注視,手中斷刃一抖,綠色劍風掃向艾歐。


    明白女戰士想法,艾歐嘴角微揚,他心情不好,而一場劍鬥無疑是一種宣泄的途徑……


    悅耳、輕快的音樂在耳邊跳躍,娑娜的目光卻不在舞台中央的那名演奏者身上,一邊的阿卡麗也一樣,注意到這一點的阿加莎歎了一口氣,凱澤?斯特勞斯的演奏水平極高,能夠來聽他的音樂會的也都是德瑪西亞有身份的人,如果不是艾歐的身份,她想要輕易在音樂會開始前一天要到這個位置不錯的票是不可能的。


    原本想要通過音樂會來舒緩一下娑娜的心情,但是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麽作用了,將心思已經移到了艾歐尼亞的娑娜和阿卡麗已經完全注意不到音樂的美好了……


    ”這音樂很美妙不是嗎?“輕柔女聲響起,阿加莎偏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個俏麗少女,穿著白色的禮服,她是送她票的人,是蓋倫?克朗加的妹妹,拉克西安娜?克朗加。


    ”是的,克朗加小姐,很抱歉,孩子們太關心艾歐了,有些心不在焉。“阿加莎低聲說道。


    ”這是可以理解的,阿加莎女士,而且你可以叫我拉克絲,他們都這麽叫我。“拉克絲輕聲說道,”哥哥他們很感謝艾歐先生給的幫助,不然理查德現在可就不好受了。“克朗加家族跟加戈家族關係隻是一般,但是跟理查德關係確實極好,這是理查德個人的魅力,這個看似冷淡高傲的劍士,他的真誠卻是打動他人的最好方式。


    所以在艾歐離開後,得知阿加莎她們要來聽凱澤?斯特勞斯的音樂會的時候,拉克絲才會主動過來要求過來陪伴,因為阿加莎她們可能不知道,但是在艾歐有事離開的情況下,她們有很大的可能是得不到音樂會的票的,因為哪怕是德瑪西亞的上流社會也有些人是難以獲得斯特勞斯的音樂會的票。


    ”他隻是單純不希望一名有著遠大前途的劍士中途夭折。“


    ”艾歐大人的善意卻不是我們可以理所當然接受的理由,我們希望能夠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拉克絲微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劇場的燈光亮起,所有人都站起來鼓掌,阿加莎拉著兩個小女孩的手跟拉克絲告別。


    坐在馬車裏,阿加莎輕輕抱著兩個小女孩,溫聲道:“明天我們回艾歐尼亞吧。”


    今天去音樂會的目的徹底失敗了,但是不光是阿卡麗和娑娜,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呢?凱澤?斯特勞斯的技藝很好,音樂也很好,但是她卻完全無法讓自己去享受音樂,放在過去,這真的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嗯!”阿卡麗和娑娜聞言頓時打起了精神,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阿卡麗的臉色變了。


    血腥味!很濃重的血腥味,但是她沒有聽到戰鬥聲,那恐怕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過了開音樂會的劇場,這裏是德瑪西亞官員的居住地區,人不是很多,但是都是權貴,警衛隊巡邏極為密集的地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居然沒有人發現……


    阿卡麗相信自己在暗影之拳培養出來的嗅覺絕不會出錯,殺人的不是實力極強的暗殺者,那恐怕就是法師之類的,以黑暗為屏障布置下了結界,讓人忽略了這片地區,阿莉克希亞曾經跟她說過,修煉黑暗法術的法師有不少人有這樣的能力。


    “阿加莎阿姨……”她輕輕扯了一下阿加莎,“我們快點回去吧。”如果是艾歐在她們身邊,那麽阿卡麗會有興趣去看一看,但是現在,艾歐在艾歐尼亞,阿加莎雖然實力不凡,麵對殺戮者恐怕力有未逮,哪怕德瑪西亞警衛隊會立刻支援過來,但是她們的安全卻難以有所保障。


    隻是阿卡麗卻未曾預料到的是,阿加莎雖然不及她嗅覺敏銳,但是長期聽覺卻遠在她之上,她嚴肅著臉,掀開了馬車上的簾子,看著旁邊的那棟豪宅,門口時隱時現的燈光下,看似一切正常,但是耳邊模模糊糊的慘叫聲,卻在提醒她,那邊正在發生的事情。


    “那邊是誰的府邸。”阿加莎開口詢問車夫。


    “是薇恩家族的府邸,議員萊克?薇恩先生的家。”車夫說道。


    “請先停一下。”阿加莎說道,車夫不明所以,但還是停了下來。


    “阿加莎阿姨……“


    “我隻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阿加莎自問不是什麽熱心善良的人,但是卻也不能看著慘劇發生而無動於衷,而且她很清楚,這裏是德瑪西亞首都,守備最森嚴的地方,她隻要揭破了那層結界就可以了,那樣,殺人者就絕不敢再繼續下去。


    娑娜聽著兩人對話,有些茫然不解,隻是這個時候,她腦海裏又回憶起了當初還在塔林米爾的時候,那個時候艾歐才帶著他從普雷西典返回不久,影流來襲的事情……


    阿加莎指尖落在了一邊窗口上,隨著奇妙的節拍起起落落,一股無形的音波掃蕩而出,衝擊著掩蓋著豪宅的黑暗結界,隨後肉眼可見的碰撞之下,慘叫聲變得清晰可聞。


    這是歸屬於艾歐尼亞大使館的馬車,車夫也是艾歐尼亞的人,是一名水平不低的戰士,所以這個時候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小心地從車坐下抽出一柄長刀小心戒備,“阿加莎女士這是怎麽回事。”他肅聲詢問道。


    “如你所聽到的,這裏發生了慘案。“阿加莎皺起了眉頭,對著娑娜和阿卡麗說道,”堵住耳朵,不要聽。“


    娑娜搖了搖頭,咬緊了下唇,阿卡麗輕輕抱住她,她不怕這些,她經曆過,作為阿莉克希亞的養女,下一代的暗影之拳,她在這個年齡段早就經曆過很多普通人一生都沒有經曆過的事情。


    然後阿加莎指尖起落更加頻繁,無聲的旋律響在所有人心間,那是安寧,是祥和,一種極為平靜的感覺。


    然後,慘叫聲停了,夜,無比的安靜,點點星光之下,唯有無聲的旋律在徜徉。


    緊接著,是一個尖銳而又嘶啞的聲音:”該死的,我記住了!“


    ………………


    ”你的劍裏,有太多的迷茫。“


    銳雯坐在地上,喘息著,與艾歐的交手,很暢快但也很絕望,她毫無顧忌,毫無保留地揮舞著手中斷刃,但是在酣暢淋漓的背後,卻是讓人無奈的現實,她威脅不到這位艾歐尼亞的劍皇。


    揚起頭,看著這個溫柔淺笑的男人,一場劍鬥之後,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至少,眉間的掩蓋不住的怒火消弭了,聽著他對於自己劍的評價,銳雯不可置否。


    ”我見過你和易的交手……易就是之前被你砍了一刀滿血複活的家夥。“艾歐說道,”那個時候你的劍中雖然有迷茫,但更多的是堅定,你很堅定地揮著那柄巨劍,但是現在卻看不到了。“


    銳雯聽到滿血複活,也想到了之前那個揮舞著致命之劍的劍士,那是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外,她見過的最強的劍士。


    ”他很強……那個易,如果不是太過焦急的話,我沒有多少勝算。“銳雯說道。


    “現在的你對上易的話,有死無生。”坐在銳雯身邊,艾歐拿起銳雯放在地上的斷劍,“這柄劍比起當初短了很多。“


    ”嗯……它斷了,隨著諾克薩斯的銳雯遠去……“銳雯略帶著傷感說道。


    ”它的其他部分還在嗎?“


    ”還在……在我的包裹裏。“


    ”看來你還沒有放下,放不下諾克薩斯的銳雯……“艾歐看著旁邊的銳雯,這位英氣的女勇士在這個時候顯得有些柔弱。


    “是的…“她在諾克薩斯長大,接受諾克薩斯的教育,在那裏明白什麽是諾克薩斯精神,但是卻又在戰爭中發現這隻是虛幻,現在的諾克薩斯,不是她所了解的諾克薩斯。


    屠殺、背叛、陰謀……這才是諾克薩斯。


    “那不是諾克薩斯!”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耳邊的男人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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