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都在奮筆疾書,而尚哲此刻隻能感歎自己太天真。


    所有人一起混著考,當然不會考專業性太強的東西,他的理解方向完全錯了啊!


    也不能怪周康和小惠沒跟他說清楚,這些考點嚴格來講也算是常識,可是他在國外待了三年,又沒在這些內容的學習上下過功夫,所以這會兒隻能對著白卷幹瞪眼了。


    第一題:用24個字概括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後麵是12條空格線。


    愛國?誠信?和諧?民主?


    這幾個應該是吧,還有什麽來著?


    第二題:中國社會的變革有不同於他國的特殊性,總體來看,這種特殊性可以形象地比喻為“火車加速轉彎”,此所謂“加速”是指什麽?


    加速是指什麽?踩油門嗎?!


    尚哲絕望地撓頭。


    太不人性化了,選擇題那麽少,填空題和問答題那麽多,這要人怎麽蒙答案?


    公共基礎題而已,要不要這麽較真啊。


    一個小時後……


    尚哲沒有交白卷,不過他估算了一下,自己填了的空加上瞎蒙的題,加起來的分數還不到55。他的內心在哀嚎,但是走出考場的時候依然神情自若。


    栗色卷毛與他擦肩而過,那唇角單邊勾起一個嗤笑。


    剛剛監考來收卷時,尚哲的卷子不小心飄到了地上,是栗色卷毛幫他撿了起來。大概是看到了那大片的空白和慘不忍睹的常識錯誤,這個新晉藝人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自己的輕蔑。


    就你會笑麽?


    尚哲故意走到他身邊,同樣勾起單邊唇角給了他一個笑容,隻是這個笑容裏痞氣多過嘲諷,率性而不陰沉。


    栗色卷毛愣了愣,沒給回應,黑著臉走了。


    尚哲步履如風地闖進周康辦公室,抬手就要掀他的桌子,周康淡淡敲了兩下:“烏紋木的,掀得動你就掀。”


    尚哲:“=皿=……”沒掀動。


    周康哼了聲:“怎麽,別告訴我這種考試你都過不了?”


    尚哲抓狂:“你好歹給我點心理準備好嗎!為什麽現在進公司要考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啊,我隻是想安靜地做一個演員而已!”


    周康攤手:“你問廣電總局咯,他們出的卷子,你跟我吼有什麽用。”


    尚哲:“……”


    “話說回來,你真不打算唱歌了?”


    “不是不唱了,隻不過我還是想把重心放在演戲上,怎麽說我也是表演係出身,一開始走岔了路,現在岔回去應該還來得及。”


    “沒見過你這麽強的。你現在在歌壇怎麽說也算個小天王,非要轉型到影視圈,你也不看看你那個演技,哎,說你你還不聽。”


    “所以我才出國再造去了啊。我不是創作型歌手,也沒有多熱愛音樂喜歡唱歌,當初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這條路,公司把我當偶像捧捧還行,真要一直走下去,長遠不了的。”


    周康道:“你要願意一直走下去,未必沒有突破,你看你在美國時發的那首《禮尚往來》,自己不就參與創作的嗎,說明你真的有唱歌的天賦。”


    尚哲搖頭:“不不,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曲子是國外一個朋友作的,我自己就瞎填了個詞,最後還被大家誤解了本意……算了,不提也罷。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再唱下去沒意思了,我還是想演戲,從小就這麽個追求。”


    周康無奈了:“行吧,隨你,不過你要做好被打擊的準備,歌手轉演員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當年黑你演技的那些人可都卯著勁準備接著黑你呢。”


    “放心,我就是回來給他們啪啪啪的!”


    “……等等,給他們什麽?”


    “給他們大耳刮子啊。”


    “你這個擬聲詞的用法不太對。”


    “是你落伍了,網上大家都這麽用。哎?小惠呢?”


    “去提你的工作用車了。”周康決定不給他解釋了。


    “哦。”


    尚哲手機響了,接起來就聽到王惠的祈使句:“尚哥!下樓!送你回家!”


    “好的好的,馬上下來!先去接我兒子!”


    “這還用你說?!”


    “……”


    他越來越覺得小惠像心姐了,說好的溫柔可人的小粉絲小助理呢!


    鄭嘉言簽著文件,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上次那個影視投資計劃怎麽說了?”


    話題跳躍太快,方琳沒反應過來:“什麽?”


    鄭嘉言放下鋼筆,皺眉看她:“就是明年集團的影視投資計劃,我記得上周開會的時候傳閱過,把那個文件找來給我。”


    方琳到底是第一秘書,立刻從大腦中調取出關於那個計劃書的信息:“鄭總,那份計劃當時被您打回票了,目前還在投資部進一步修訂,對銀盛、大齊和博瑞斯特三家公司的投資數額好像還有爭議。”


    “先把計劃草案拿來給我看看,這麽長時間還敲定不了,他們市場調研是怎麽做的!”


    “是,我馬上聯絡投資部。”


    方琳給投資部主任打電話的時候還覺得奇怪,怎麽鄭總突然惦記起這一茬了,影視投資計劃這種事,他以前不是很關心的。


    計劃書很快送到了鄭嘉言手上,投資部主任腦門上掛著汗,戰戰兢兢地聽旨。


    鄭嘉言看完後說:“這三家娛樂公司跟我們長期合作,每年的市場份額變化都很大,不能拿往年的數據作參照。我之前就說過了吧,這個市場調研不行,你們改了這麽久就改出來這麽個狗屁不通的東西?跟市場部再去重跑一次,把明年的投資項目一個個摸清楚!”


    “是,是!”投資部主任點頭如搗蒜。


    “先去準備銀盛的相關材料,近期我會去趟銀盛,先把一家敲定下來。”


    “明白了,鄭總。”投資部主任含淚領旨。他也想不通,今年老板怎麽對這項投資這麽上心,居然還要親自把關。


    數日後,尚哲的經紀人到位了,不過他還是沒能正式簽約,因為他的入職考試掛了,要先補考。丁旗作為他的經紀人,對他這種還沒起跑就撞牆的行為給了三個字的評價——


    “弱爆了。”


    尚哲無力反駁。


    不管怎樣,尚哲要先做好入職的準備,丁旗損他歸損他,實際上已經著手給他聯係工作了。尚哲也聯係了周康給他推薦的那個“做事利索口風緊,照顧孩子很有一手”的保姆,隻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人不是一位“阿姨”,而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


    尚哲覺得這個不大靠譜。


    “你這是偏見,男的怎麽就不能當保姆了,我告訴你,小孫在業內的口碑是很好的,前年郭舒雅秘密產子之後,孩子就是他照顧的,一點風聲都沒露。而且,給你請個漂亮的女保姆回來,萬一再鬧出什麽緋聞,我怎麽給你收場。”周康在電話裏說。


    “所以我說要‘阿姨’啊!”尚哲奮力申訴。


    “你不懂,年紀大的阿姨反應不夠機敏,要是遇上粉絲記者堵截,你能指望一個大媽抱著小寶貝殺出重圍嗎?不能吧,小孫就能做到。”


    “話是這麽說……可是男的也會很奇怪吧!現在粉絲的腦補能力很強大的!”


    “嗬嗬,小孫那樣出塵的男子,料想粉絲們也腦補不出你跟他什麽畫麵來,你就放心吧。”周康看了眼時間,“小孫應該差不多要到你家了,你就讓他先帶一天小寶貝,自己再掂量掂量就是。對了,晚上你記得來赴約,小惠來接你。”


    “不是,他要是趁我不在把恰恰拐跑了怎麽辦!”


    “這個人我認識,人品應該沒什麽問題,再說了,你不會把他身份證扣下來啊,傻逼!”


    “哦哦,對。”


    不久小孫就來了,尚哲一開門就明白了周康話中真意。確實,這種噸位和長相的男子,絕對不是他的菜,應該也不會成為粉絲們的腦補對象。


    小孫個頭不高,小眼睛,大圓臉,目測體重180左右,看著是個靈活的胖子。說話樂嗬嗬的,像個大男孩兒,挺喜慶也挺憨厚,關鍵他很合小孩子的眼緣,恰恰看見他一點也不怕,能有這種親和力也是蠻神奇的。


    尚哲在家裏觀察了一天,發現小孫跟恰恰相處得很愉快,恰恰說話還不太順溜,但他幾乎能跟恰恰無障礙交流,一些益智類的玩具和遊戲他也很會激發恰恰的興趣,恰恰還主動把自己最喜歡的小羊布偶給他玩,儼然把他當成了自己小夥伴。


    不僅如此,他打掃房間也很利落,以往恰恰經過的地方都是一片狼藉,吃的玩的灑一地,有他在,好像家裏什麽時候看著都挺整潔的,總之人倒是真不賴,很有經驗的樣子,周康果然不是隨便找個什麽人來搪塞他的。


    這麽一來尚哲稍稍有些放心了,晚上他跟小孫打了招呼,說明了自己要出門的情況。小孫也是個實在的,二話不說把自己的身份證給了尚哲,說等他回來再還他。


    尚哲拿了他的身份證,同時收到小惠的短信:速度下樓!


    “迷途”是家高檔娛樂會所,吃飯唱歌酒吧運動洗浴,應有盡有。純粹的休閑自然是沒問題,如果想玩點不同尋常的,這裏也能提供。


    作為a市最大的錢權交易聚集地,“迷途”算是這一片商界人士比較中意的地方。


    小惠報了包間號,侍者直接把他們帶上了樓,尚哲立著領子遮臉,抱怨道:“我可是為人父的人了,你們別把我往泥潭裏推啊。”


    小惠翻了個白眼:“想什麽美事呢。”


    兩人一路上沒見到幾個人,可偏偏就是巧,鄭嘉言從台球室出來,一斜眼就看到尚哲鬼鬼祟祟跟個女人進了電梯。


    他眼睛眯了眯,原本打算離開的腳步又停了下來:“錢老板,你這樓上是幹什麽的?”


    雖說打台球被這人虐成了狗,但剛談成了筆生意,“迷途”的老板心情大好,聞言了然道:“幹什麽都可以的,鄭總您是想……”


    鄭嘉言冷笑:“我想查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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