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三次坐著火車離開。


    每一次身邊的人都不同心情也不同看著窗外的景物時感受也完全不同。


    蔣丞喝了一口飲料自己這也算經曆相當豐富了。


    從被扔回這裏那天到現在無論是生活感情,還是心境,都已經完全改變這應該是一開始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蔣丞不並後悔自己所有的選擇每一個選擇每一個決定,無論之後會發生什麽他都不會後悔。


    是這麽牛逼。


    他把飲料瓶子伸到旁邊,在潘智手裏的瓶子上磕了磕:“幹杯。”


    “隨意吧,”潘智看了他一眼,“這一大瓶呢。”


    蔣丞笑了笑喝了一口。


    潘智跟著他也喝了一口:“祝順利。”


    車到站的時候蔣丞發了個消息給顧飛。


    我們到了,一路順利現在回學校了


    好的我正帶二淼放花呢


    幫我也放倆吧


    好


    發完消息蔣丞迅速退出了,眼睛沒有往上看,也怕自己手指碰到哪兒了頁麵會往上翻。


    上麵是他每次看到都會難受的沒有收到顧飛回複的那兩條消息。


    雖然現在已經過去了他也確定了下一步該怎麽走,但看到那兩條消息時,當時那種整個人都一片混亂的感受會猛地湧上來。


    偏偏他還舍不得刪掉,像一道紀念的疤痕,想要留著。


    跟潘智一塊兒吃了個飯之後他回了學校。


    他並不算返校早的,學校裏已經能看到不少學生了,宿舍裏也有學生走來走去的。


    連他們宿舍,他都不算早的。


    推開門看到趙柯的時候,他覺得真是很神奇:“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上回發消息不說情人節過後才回嗎?”


    “計劃有變,”趙柯說,“張丹彤今天突然回學校了,我馬上退了機票買了今天的。”


    “然後呢?”蔣丞問。


    “什麽然後。”趙柯說。


    “她回學校了,你馬上也跟回來了,然後在宿舍裏躺著?”蔣丞說。


    “不然呢?”趙柯看著他。


    “……我不知道,”蔣丞衝他抱了抱拳,“想說一句你真有創意啊。”


    “我還想問你呢,”趙柯下了床,“怎麽沒過了情人節才回來?”


    “現在還沒法過這個節。”蔣丞說。


    “哦。”趙柯應了一聲也沒多問。


    “我帶了點兒吃的過來。”蔣丞打開了行李箱,箱子裏他自己的衣服一半,還有半箱放的都是顧飛買來讓他帶過來的各種特產和小吃,還分好了類,給許行之的,趙勁的,趙柯的,還有給同學的。


    “這次許行之過去,妹妹情況怎麽樣?”趙柯拿了吃的拆開了,“我跟趙勁吵了一架過年都沒說上話。”


    “挺好的,馬上有進步了,不過後麵可能會有反複和停頓,慢慢來吧,主要是找到了正確的方法好辦,”蔣丞說,“這種事兒果然還是得專業的人有針對性的一對一才行。”


    “那好。”趙柯說。


    “你姐回學校了嗎?”蔣丞問。


    “早回了,吵完架說看到我想吐,回學校了。”趙柯說。


    “……你們吵什麽啊?”蔣丞看著他。


    “不知道,從小吵,這兩年不打我了不錯了,”趙柯說,“我們經常吵完了不知道到底為什麽,中途總跑題,扯來扯去不知道為什麽了。”


    “哦,”蔣丞覺得很佩服,“這兒有給她買的零食,是我自己拿給她,還是你拿過去趁機和解一下?”


    “給我吧,”趙柯說,“我拆一半出來給張丹彤,然後剩下的給趙勁。”


    蔣丞笑了起來:“還能有剩嗎?”


    “多少能剩點兒吧,這麽多呢。”趙柯說。


    開學前兩天沒什麽事兒,蔣丞約了許行之出來吃飯,送東西,順便再次表達謝意。


    許行之家是本地的,不過除了春節那三四天,他一直都在學校。


    “怎麽這麽客氣。”許行之說。


    “跑這麽一大趟,又是這麽費神的事兒,”蔣丞說,“這還算客氣嗎。”


    “不過這個牛肉幹我是真覺得好吃。”許行之笑笑。


    “吃完了讓顧飛再給寄點兒過來。”蔣丞說。


    “不用,”許行之拆開袋子拿了一小塊兒出來放到嘴裏,“我這個月還要再過去一趟,讓他買了放著等我吧。”


    “這個月?”蔣丞愣了愣,突然有點兒激動,“什麽時候?”


    “怎麽,”許行之笑了,“你想跟我一塊兒過去嗎?”


    “我……”蔣丞猛地回過神來,自己的這份激動,不僅僅是因為許行之這麽重視顧淼的病,更多的是“過去”這個詞。


    要過去,這個月,過去能見到顧飛。


    “我不去。”蔣丞拿過桌上的果茶喝了一口。


    “嗯,”許行之點點頭,“給他點兒時間吧,有些事需要足夠的時間,也要留出足夠的空間才能行的。”


    蔣丞沒說話,他本來想問問許行之,走之前跟顧飛說了什麽,但想想還是沒開口。


    許許之的話很有道理,他必須要留給顧飛足夠的時間,給他足夠的空間。


    “這次去,是要帶顧淼做檢查嗎?”蔣丞問。


    “嗯,”許行之說,“要詳細做一個檢查,還有一些測試,結果我要帶回來再分析。”


    “謝謝。”蔣丞說。


    “不客氣,”許行之看了他一眼,“你要不一次性說夠一百個謝謝吧,我辦個謝謝你年卡,以後不用說了。”


    蔣丞笑了起來:“我是真的很感慨,如果沒有你,這孩子可能這麽過一輩子了。”


    “是因為有你。”許行之笑笑。


    是麽。


    是吧。


    是啊。


    多虧有我。


    偉大的蔣丞選手!


    蔣丞棒著果茶笑了半天。


    但是如果沒有顧飛,蔣丞往後靠到椅背上,他現在會是什麽樣?


    所有的事情都是相互影響的,多虧遇見了顧飛。


    開學第二天是情人節,對於很多寒假分開了的小情侶來說,這簡直是老天爺的恩賜。


    頭一天晚上十一點多了魯實和張齊齊的手機都還亮著,估計是要卡著點兒給女朋友發消息。


    蔣丞拿著晴天娃娃,在手裏一下下輕輕捏著。


    他還記得一年前的今天,這個時間。


    他在複習,顧飛在暖黃燈光的邊緣看著他。


    結果被潘智搶了第一時間的祝福。


    想起這個他想笑,翻了個身衝著牆無聲地笑了好半天。


    今天的手機安靜了。


    連潘智都安靜了,沒在這個時間發點兒什麽矯情的安慰過來,他很感謝潘智,這種高情商的鐵子碰上一個算是他走運。


    他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零點過的時候,宿舍裏傳來了兩聲手機的消息提示音。


    不用想知道是對床那兩位,但緊接著蔣丞的手機也響了一聲,有消息進來。


    他愣了愣。


    這個消息不可能是顧飛發的,以他對顧飛的了解,顧飛現在絕對幹不出這樣的事兒來。


    那隻能是潘智了。


    剛誇完他高情商,立刻被打了臉,這滋味也是很美妙了。


    但點開手機看到消息之後他愣了愣了樂了。


    消息是趙柯發過來的。


    快,給我隨便發句話


    蔣丞邊樂邊給他回了一句。


    你神經病啊


    趙柯手機在那邊響了一聲,宿舍裏四個手機,響了四次,很完美了。


    情人節的當天,無論是去上課,還是去吃飯,都能看到玫瑰花和姑娘的笑臉,據說隔壁宿舍還有同宿舍表白成功的男生。


    “日子沒法過了。”趙柯看著手機,他關注的幾個學校的公眾號裏都是各種情人節相關。


    “柯啊,你今天不表白嗎?過了一學期了啊,過了半年了啊,一共四年,過去半年了啊,”蔣丞問,“你真是我見過的,最磨嘰的男人。”


    “我還準備考研呢。”趙柯看著他。


    “你考研有屁用,”蔣丞說,“她留級等你嗎,她不畢業了嗎,說不定嫁人了……”


    趙柯噌一下站了起來。


    “幹嘛?”蔣丞嚇了一跳,趕緊護住自己麵前的餐盤。


    “快吃,”趙柯說,“吃完了陪我去買花。”


    “……哦。”蔣丞看著他。


    趙柯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了,或者是突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浪費了半年的光陰,總之是蔣丞一吃完飯被他拉出了校門。


    學校外麵的花店不少,這會兒都是玫瑰的海洋,大的小的,各種造型和顏色都有。


    蔣丞第一次知道趙柯大概是個重度選擇困難症患者。


    一捧玫瑰花,挑了二十分鍾都還沒決定,而且大概還兼挑剔病晚期,這捧大了那捧小了這束多了那束少了花骨嘟多了花開得太大了……


    “這個吧,”蔣丞抓起一捧看了看,“再拿盒巧克……”


    “趙柯!”店外麵有人叫了一趙柯一聲。


    趙柯的手定在了空中。


    蔣丞回過頭,看到了捧著一束花站在店外麵衝他倆笑著的張丹彤。


    “怎麽辦!”趙柯沒回頭,壓著聲音小聲問。


    “拿這個出去給她,”蔣丞衝張丹彤笑了笑,轉回頭把手裏的那捧花塞到了趙柯懷裏,又從旁邊貨架上拿了一盒巧克力往他懷裏一塞,“說你喜歡她讓她做你女朋友,然後把她手裏的花拿走!”


    “什麽?”趙柯愣了,眼睛拚命往一邊瞅,但是又不敢轉頭,瞅半天估計什麽也沒瞅著,“有人送她花了?”


    “廢話,情人節這種日子,一個女神少說能收到十束花,你再不開口真晚了,”蔣丞抓著他胳膊把他往後一轉,推了一把,“去吧!”


    趙柯一轉身,外麵的張丹彤立馬笑得腰都彎了。


    “你朋友害羞啊,”花店老板也笑得不行,看著趙柯走出去之後跟蔣丞說,“你呢?買花送女朋友了沒有?”


    “我……”蔣丞頓了頓,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送,有點兒奇怪。


    我沒有,這說不出口而且這個答案他自己不能接受。


    “還是男朋友啊?”老板又笑著說,“男朋友也要送啊,今天男生過來買花送男朋友的好幾個呢,還有年前預定了的。”


    “啊,”蔣丞看了老板一眼,想想也笑了,“太遠了,他沒在這兒。”


    “這樣啊。”老板沒再繼續說下去,跟他一塊兒往外看著。


    趙柯的表現比蔣丞想像的要好,大概是豁出去了,站在張丹彤跟前兒說話的時候居然還挺鎮定自若。


    張丹彤一直在笑,最後趙柯一把拿走她手裏的花,然後把自己的花和巧克力遞過去的時候,蔣丞看到她臉紅了。


    “有戲。”老板說。


    “嗯。”蔣丞點點頭。


    表白的過程和結果趙柯都沒有詳細說,大概沒有當場答應,也沒有拒絕,蔣丞沒有問,反正知道張丹彤抱著花衝他揮揮手轉身走的時候,一直笑得挺開心。


    “我從今天開始吧。”趙柯說。


    “嗯?”蔣丞看著他。


    “追她。”趙柯說。


    “加油。”蔣丞拍拍他胳膊。


    加油。


    人是這樣的,想來想去,猶豫來猶豫去,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勇氣沒攢夠,其實隻要邁出去了那一步,會發現其實所有的一切早準備好了。


    他笑笑,拿出手機,點開了朋友圈。


    朋友圈跟身邊差不多,一片情人節相關。


    他今天沒有發朋友圈,翻了一下,顧飛也沒有發。


    不過晚上跟趙柯一塊兒去圖書館的時候,他看到顧飛發了一條。


    隻有一個小太陽的表情。


    他笑了笑,在下麵回複了一個小太陽。


    在圖書館找到位置坐好之後,他又打開微信看了一眼,發現有一條回複,點開的時候看到顧飛給他回複了一個小太陽。


    他嘖了一聲,又回複了一小太陽過去。


    過了一會兒顧飛又再給他回了一個小太陽過來。


    蔣丞樂了好半天,才打開書開始看。


    一個寒假他連一眼書都沒有看,別說看書,他腦子裏任何跟專業有關的內容都沒有出現過。


    這是為什麽不能早戀,太耽誤事兒,亂人心神。


    嘖。


    蔣丞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來,又閉上眼睛定了定神,然後把視線定在了書頁範圍裏。


    他要開始上個學期的生活,上課學習,圖書館看書,打工,除了暫時不用再惡補心理學的知識,別的一切他都要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然後,等著顧飛睜開眼睛。


    從圖書館出來的時候,他才一邊打著嗬欠一邊打開了手機,之前手機震了一下,他都沒顧得上看。


    確切地說他專注看書的時候感覺到了這個震動,但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個震動是什麽。


    是潘智發過來的消息。


    你倆朋友圈裏日來日去的還要不要點臉了!


    蔣丞愣了愣,點開朋友圈,看到了他跟顧飛你來我往的那一溜小太陽,頓時一通樂,樂完了又猛地有些尷尬。


    滾,你有腦子想得多


    我看戲jpg


    一個寒假都沒看書,這一晚上突然進入學習狀態,蔣丞居然覺得有點兒累了,回宿舍也沒跟趙柯他們聊天,直接上了床躺下了。


    不過趙柯自從下午表白了之後,一直到現在都神情恍惚的,這會兒估計聊天兒也聊不起來。


    蔣丞閉上眼睛,翻了幾個身,又坐了起來。


    下床去抽屜裏拿了支筆,還有個新的筆記本又爬回了床上。


    他趴在枕頭上翻開了筆記本,捏著筆運了一會兒氣,然後寫了一行字。


    月14日,晴。顧飛發了朋友圈,蔣丞丞回


    沒寫完他停了筆。


    已經挺長時間了,他沒有注意過自己的字,這會兒凝神聚氣了才發現,自己的字,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變回去了。


    醜啊。


    簡直……醜啊。


    他猶豫了一下,把這一頁撕掉了。


    在撕下來的紙上又練習了幾遍之後,再次聚氣,開始寫。


    月18日


    18你個鬼啊!蔣丞瞪著這個日期,簡直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


    於是再次撕掉這一頁。


    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之後重新落筆。


    月18


    “我操你大爺啊!”蔣丞把筆一扔,壓著聲音罵了一句。


    “請開始你的表演。”隔壁床的趙柯笑著說。


    “怎麽撕紙玩還能撕發火了啊?”張齊齊問。


    “你們試過做夢的時候,撥個電話號碼,怎麽也撥不對,無論你怎麽小心地一個一個號按,總會錯?”蔣丞坐了起來,靠著牆。


    “有過,”魯實馬上說,“別說一個手機號了,我夢裏要報警,撥個110都能一直錯!”


    “我也經常的,”張齊齊說,“有時候能直接把我給急醒了。”


    “那你們應該能懂我了。”蔣丞歎了口氣。


    “不能懂,”趙柯的聲音傳了過來,“你現在醒著呢。”


    宿舍幾個人愣了愣,全樂了,笑成一片。


    蔣丞繃了一會兒也跟著笑了起來:“靠!”


    其實他是想寫個不算日記的日記,也不寫什麽多餘的內容,隻是記下每天他和顧飛有沒有聯係,顧飛有什麽動作,朋友圈發了什麽內容,還有自己發了什麽之類的。


    一直寫到顧飛來找他,說出“丞哥我們和好吧”的時候為止。


    這個東西叫顧霸天的覺醒。


    但是事實證明他大概是不合適用筆,一行字能撕好幾頁,用不了一個月這本子得撕禿了。


    他最後還是打開了手機的記事本。


    在今天這一欄裏戳下了一行字。


    晴。顧飛發朋友圈,一個太陽。蔣丞回複,一個太陽。往複四次。


    “這貓果然是怕冷呢,”老媽看著團在電暖器前眯著眼睛的小醜貓,“屋裏這麽暖和還要找火。”


    “都這樣,”顧飛低頭看著手機,“李炎說給買了個貓屋子,一會兒拿過來,那個有頂子,可能更暖點兒。”


    “這貓叫什麽來著?”老媽問,“那天問你,你也不說。”


    顧飛看了老媽一眼:“二淼叫它丞哥,你叫它咪咪行了。”


    “她這麽喜歡蔣丞啊,”老媽笑了起來,“我不叫它咪咪,我要叫它……喵喵!喵喵”


    顧飛沒再說話,目光落回了手機屏幕上。


    這個貓,不光對顧淼有幫助,似乎對老媽都有所幫助,讓老媽把自己的少女心從男人身上挪了一部分放到貓身上。


    顧飛的手機上打開的界麵是……大的表白牆。


    他有時候沒事兒會打開翻幾頁,不光是表白牆,大的好幾個公眾號他都關注了,沒事兒翻一下會覺得離蔣丞近一些。


    從情人節過了到現在都半個月了,大家心裏的那些翻湧似乎都還沒過去,這段時間的表白牆上差不多每天都能看到給蔣丞的表白。


    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麽,蔣丞一向招女生喜歡。


    但今天表白牆上居然男生給蔣丞留言,而且直接報了自己的班級,隻是沒說名字,這讓他非常不爽。


    非常不爽。


    但是……不爽的立場在哪裏呢。


    這種時候是最煎熬的。


    他把手機放到一邊,靠到椅子上仰著閉了一會兒眼,然後又站了起來,穿上了外套。


    “出去啊?”老媽問。


    “嗯,”顧飛應了一聲,“轉轉,李炎來了讓他打我電話。”


    “哦。”老媽說。


    出了門是兜頭的老北風,他拉了拉衣領,去把小饅頭開了出來,直接往出租房那邊開了過去。


    他現在差不多每天都會去出租房待一會兒,蔣丞在他身邊的時候,他覺得很多事兒他想不清楚,但現在蔣丞不在他身邊了,他還是想待在有他痕跡的地方。


    而且明天許行之要過來,他想把出租房收拾一下,如果要談話或者是跟顧淼單獨互動,到這邊來比回家裏要方便。


    其實屋子挺幹淨,他把桌椅什麽的擦了一遍之後,沒什麽可收拾的了。


    於是他伸了個懶腰,走進了臥室裏,在書桌前坐下了。


    這裏還堆著很多蔣丞的書,以前做的卷什麽的,蔣丞都沒讓扔,說是留著做紀念,紀念不要命的那些日子。


    他笑了笑,在一撂書上拍了拍。


    手收回來的時候帶倒了旁邊的書,嘩啦地倒了一桌子。


    “哎。”他歎了口氣,一本本地把書拿起來重新撂到一塊兒。


    一個舊的軟皮本裏滑出了一張紙,他正要把紙夾回去的時候,掃到了紙上的一行字。


    希望我們都能像對方一樣勇敢。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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