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羽被打倒在地上,眼淚慢慢留下來。不是因為疼痛,而是為自己犯下的錯而懺悔。


    房雲清走到床上,抱住了茶茶。茶茶撲進他的懷裏,放聲大哭。


    張北羽就這麽坐在地上,等待房雲清的懲罰。


    過了十多分鍾,茶茶哭累了,房雲清站了起來,走到張北羽麵前。


    “我對你怎麽樣?”他問了一句。張北羽點頭,“很好。”


    “昨晚我喝多了,你說我幫我送茶茶回家,我還很感謝你。可是你…做了些什麽!”


    張北羽能夠聽到房雲清咬牙的吱吱響聲,也能聽到到握緊拳頭關節傳來的聲音。可見他有多麽憤怒。


    無論什麽事情,總要去麵對。他緩緩站了起來,靜靜看著房雲清,開口道:“雲清,我發誓,昨天晚上我斷片了,什麽都不知道!咱們倆接觸這麽長時間,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我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


    “但是…”張北羽低下了頭,“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房雲清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怒視著張北羽,“我當你是兄弟,你卻睡我的女人…我…”他指著張北羽,手指微微顫抖。


    “唉…”房雲清突然歎了一聲,一個精神颯爽的年輕人,這一歎仿佛蒼老了許多。


    張北羽做好了接受一切後果的準備,可是,房雲清卻說:“算了。”張北羽一下愣住了。


    “我相信你是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形下…算了算了,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人,不能再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房雲清的一席話,讓張北羽熱淚盈眶。


    “雲清,我…”“你先走吧。”房雲清有氣無力的說,“我想跟茶茶待一會。”


    張北羽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對兩人鞠了一躬,說了聲對不起,離開了賓館。


    回到海高的宿舍,張北羽躺在床上,越想越氣。他沒想到房雲清就這麽原諒了自己,可是他自己卻怎麽也無法原諒自己。


    “啪!啪!”他抬手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這件事,他對不起房雲清,對不起茶茶,更對不起王子,甚至對不起萬裏。


    一個下午過去,一個晚上過去。張北羽不吃不喝,就靜靜的躺在床上,整夜未合眼。他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彌補房雲清和茶茶,也不知道該怎麽原諒自己。


    ……


    第二天上學,張北羽如同一具行屍走肉。走進學校,穿過操場,回到教室,坐在椅子上,全程無精打采。


    蘇九走過來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話。萬裏也看出他有些不對勁,追問他好幾遍,他也不說話。


    到了中午,張北羽還是坐在椅子上。萬裏特意下去買了飯給他,人是鐵飯是剛,張北羽身體再好,也不可能不吃不喝,但是又沒什麽胃口,就勉強了吃了幾口。


    之後,唐禮、蘇九又來了,問了他半天,終於有點反應。


    張北羽一下轉過頭,看了看兩人,問道:“你們倆給我講講前天晚上的事。”


    “前天晚上?茶茶姐過生日啊?”蘇九問道。張北羽點了點頭。


    蘇九說,張北羽當時喝多了,在包房裏睡著了。後來他跟唐禮先走了,後麵的事就不知道了。


    張北羽下意識皺眉,問道:“我在包房的時候就睡著了?”唐禮點點頭,“是啊。當時我想送你回來,後來房雲清說他負責送你。北哥,到底怎麽了?”


    張北羽搖搖頭,說了聲沒事,又陷入冥想狀態。


    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唐禮和蘇九竟然走了。他並不是懷疑房雲清和茶茶所說,隻是想搞清楚那晚的狀況。


    也就是說,自己在跟茶茶喝了最後一杯之後就睡著了。那麽很有可能是後來又醒過來,然後主動要求送茶茶回家。這種情況不是可能,很多耍酒瘋的人就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一天渾渾噩噩的過去。張北羽甚至都沒怎麽跟三高的人聯係,也沒跟王子打電話,就發了幾條微信。


    今天張北羽和房雲清沒在一起,甚至是沒說一句話,而且兩人的狀態都不好。似乎全校的人都看出來了,但卻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每個人都很好奇,到底是因為什麽,讓兩個“如膠似漆”的人一下斷了來往。


    而這個原因,很快就傳遍全校。仿佛一夜之間,每個人都知道。


    隔天早晨上學的時候,張北羽走在操場上不斷聽到有人小聲議論,還對他指指點點。


    “嗎的,真不是人,房社長對他那麽好,他還睡了茶茶。”“簡直就是畜生啊!”


    張北羽莫名所以的來到教室。他發現班級裏的同學好像也知道這件事了,都用嫌棄的眼光看著他。


    蘇九也跑了過來,小聲在他耳邊說:“北哥,到底怎麽回事?”張北羽問他:“你知道什麽?”蘇九扭扭捏捏的說不出口。


    “說!”張北羽瞪了他一眼。蘇九為難的開口道:“就是大家都在說…你給房雲清帶了綠帽子。北哥,到底怎麽回事?”


    張北羽心裏咯噔一下,整個人攤在椅子上。


    徹底完了。他已經不關心這件事是怎麽傳出去的,他關心的是房雲清會做什麽。


    房雲清,堂堂青雲社社長,對張北羽推心置腹,甘為全校敵,也要力保張北羽。


    可他自己,卻給人家戴了綠帽子。


    這已經不是侮辱了,是對房雲清的踐踏。任何一個稍微有那麽一丁點自尊的人都受不了。何況,房雲清一看就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


    張北羽不知道前兩節課是怎麽過去的,第二節下課的時候,房雲清來了。


    學生們看見房雲清來到七班,都不下樓了,圍在走廊裏看。他把張北羽叫了出來,剛走出教室,房雲清一拳打在他臉上,大聲喊道:“你他嗎還是人麽!”


    砰!砰!砰!連打三拳,張北羽頭昏腦漲,晃晃悠悠的往後退了幾步,扶著牆,彎下了腰。


    房雲清走上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吼道:“我已經說過這件事情算了,過去了,不提了。可是你呢?非要搞得人盡皆知!張北羽啊張北羽,我把心都掏出來給你,你就這麽對我?!”


    說罷,抬手又是一拳。張北羽腦袋往後一甩,吐出一口血。“不…不是我說的。”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房雲清冷笑一聲,“不是你說的?你覺得我會主動說這種事情!說我房雲清被你戴了綠帽子!還是茶茶會說?說她喝醉之後被你睡了!我草泥馬!”


    這似乎是張北羽第一次聽到他說髒話。


    無論一個人修養多高,想必都會被這樣的羞辱而衝昏了頭。房雲清拳腳相加,折磨了張北羽足足五六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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