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國家都有每個國家不同的電影審查製度,一部電影從報備到通過審批,再到在商業院線中確定檔期,這過程往往短則數月長則數年。


    這方麵華夏國內的情況倒比國外更加複雜,有更多的政治因素參雜其中,尤其是海外片的引進審查過程更為複雜,裏麵還要涉及到很多的鏡頭刪減。


    許多海外片引進之後,觀眾在電影院裏看得雲裏霧裏,覺得劇情斷片,銜接不連貫,然後開始大罵導演,還好萊塢名導呢,連個故事都講不好拍什麽電影?


    其實導演全給背黑鍋了,他們真沒什麽錯,多半是因為歐美片裏許多重要的劇情推進鏡頭往往夾帶著或多或少的男女主角大尺度曖昧情節,又或者在政治上屁股是歪的,給哢嚓那麽一剪,關鍵鏡頭缺失了,觀眾看起來當然就得燒腦子。


    《巾幗》在國內倒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擔心,一是因為鄧大胡子對國內電影審查報批的製度與流程早已爛熟於心,他本身拍的就是老少兼宜的商業片,他個人在圈內外的人脈也完全夠用,二是因為三大投資方當初分別有靳詩月和江雅歌的公司、還有陳光的天光經紀以及國內院線龍頭千達影業。


    如今靳詩月和江雅歌的公司股份並入天光集團,陳光與老爺子們關係還算蜜月,怎麽都是自己人,出不了什麽幺蛾子。


    至於陳光想讓電影在歐美上映,其實並不麻煩,歐美倒沒有那麽多政治上的講究,更多的是資本圈的運作。


    隻要有錢,你買下一條中小型院線來自己放映都可以,要通過歐美電影協會的審查批準,更是可以揮舞支票開道,隻要電影本身裏不涉及到明確的政治立場,保證一路綠燈。


    陳光一個電話打到唐小開那裏,兩人倒是相談甚歡,並迅速達成共識。


    唐小開主動拍胸脯表示去找讓人,唐傑基金在國外幾家大型影業公司裏都控股不少,與不少電影協會中的掌權人士長期都保持著合作關係。


    陳光的事情雖然來得陡峭,但如果隻是想通過審查,拿到上映資格,再找幾家偏門點的商業院線放一放,實現難度並不大。


    許久不曾聯係的小開哥最近雖然早已將工作重心從天光集團撤離,隻在公司內扮演一個單純的小股東的角色,占股比例也是一降再降,但唐傑基金主要的盈利點本就不在天光集團,當初投資組建天光經紀,也是因為受了燕京老爺子們的囑托,純粹趕著白送錢來著,壓根就沒指望能回本。


    現在當初投進來的兩千萬美金非但沒有打水漂,占股比例即便已經下滑到不足百分之二十,但實際價值卻早已突破了五億人民幣,這投資回報率即便放在投資市場,那也是妥妥的投資奇跡,是低投入高產出的典型案例。


    掛了和唐小開的電話,瞬間把事情給落實下去,陳光心下寬鬆許多。


    陳光也不需要聯係博納*皮爾斯,唐傑基金在歐美的影響比想象中更廣,有唐小開出手足矣。


    所以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不去做就覺得不可能,可一旦給逼到絕境,沒有選擇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咬著牙去做了,陳光就發現,這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其實都可以被化為可能。


    隻要能先達到奧斯卡的入選標準,先混進名單,後續再如何去操作,就見招拆招試試看吧。


    看似荒誕與不可能,但萬一做成了呢?


    就像以前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在別人眼裏都很荒誕與不現實,最後不都成了真的嗎?


    大不了,到時候自己把評委們的聯係方式和身份都敲定了,直接殺上門去,py交易技能冷卻了的話,就來一發強製py交易,技能沒cd的話,就要麽威逼利誘,要麽綁著對方讓對方必須好好的看電影,同時和對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比如“朋友你摸著良心說,我這個表演怎麽樣?厲不厲害,炫不炫酷?強大不強大?”。


    退一萬步講,琉璃把自己坑那麽慘,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你是不是應該主動補償我一點,幫我給對方來一發超強力的催眠術?


    既然奧斯卡是評委負責的機製,那就有漏洞可以給自己鑽。


    以前別人不鑽這空子,是別人沒有py交易,沒有自己這樣絕對能折服所有人的世界派演技,更沒有琉璃無往而不利的神級催眠術。


    陳光有一萬個理由堅信自己能做到,他也並不虧心。


    我為了世界派演技,付出那麽大的代價,生生死死多少次,受盡了折磨和痛苦,才終於練就這舉世無雙的能力。


    以前我不在乎這點名氣,覺得酒香不怕巷子深,該是我的榮譽和神像,遲早都是我的。


    但現在,我沒時間等了,我要活下去!


    所以,今年奧斯卡的對手們,對不起了!


    我配得上奧斯卡!


    雖然我的打算是有些上不得台麵,是有些無恥,但那是因為我問心無愧!


    演技再難量化,也沒有關係,隻要先在最權威的評選裏力壓群雄得了獎,給人造成先入為主的觀念,到時候哪怕外麵的爭議洪水滔天都沒有關係。


    和以前一樣,必定有一部分人認可,也會有另一部分人質疑,認可自己的人會逐漸去說服質疑自己的人,質疑自己的人則會想辦法在電影裏去挑刺。


    他們會想盡辦法去雞蛋裏挑骨頭,但這沒有用。


    陳光可以百分之百的篤定,到時候那些想挑骨頭的人,非但找不出任何的刺來,反而會因為研究自己變成自己新的粉絲。


    因為,我的表演本來就完美無缺!


    他們研究得越深,就會陷得越深!


    如果不去拿下奧斯卡,別人就不知道有一個叫陳光的演員已經超越了時代。


    但隻要先拿下奧斯卡,有再大的爭議都沒有關係,隻要有時間的累積,爭議會慢慢變成認可,自己就會擁有越來越多的自來水粉絲,再配合上輿論方麵的造勢,自己就能輕鬆擺脫明珠蒙塵的局麵,一舉成為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演員,演技之界的神像就能應運而生!


    演技就和文學作品一樣,隻要它本身就達到了足夠高的境界,別人先認為誰誰很厲害,誰的文章內涵豐富,後人去剖析與解讀這個東西時,甚至會在作者的本意之上主動的發散出更多深意來,越看越深奧,越看越高端。


    比如國內的紅學界就有這現象,可能原著的曹雪芹隻是隨手的一句話,後世裏的紅學家分析時卻能給找出幾十上百種不同的解釋來。


    比如,“薛寶釵手裏端著的盤子裏這個雞蛋很圓。”


    假定曹雪芹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一說,紅學家就有解釋了。


    雞蛋表示薛寶釵的八麵玲瓏,身板兒厚實,又能生養又能怎樣。


    很圓,表示薛寶釵在賈府裏處事圓滑,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秩序井然。


    一個雞蛋圓的簡單描寫,能往上引申到賈府在朝堂上危如累卵的處境,往下又能牽扯出薛寶釵與賈寶玉的床底關係,簡直內涵豐富得讓人發指。


    如果曹雪芹能從棺材板裏蹦出來,或許會拍著案板鬧將起來,我當時也就是寫這麽一句話,水點字數,有個屁的深意啊!


    你們咱這麽能耐?


    你們怎麽不上天呢?


    可古人已逝,誰也不知道曹大師真個在想什麽。


    演技也是如此,演員在麵對同一個鏡頭時,有可能皺眉,也有可能瞪眼。


    要表達同一種感情,卻有無數種方式的選擇。


    比如憤怒,有人表演時會大喊大叫著宣泄,也有人會無聲冷漠的瞪眼,究竟怎麽樣的處理方式更恰當,卻是各有千秋見仁見智的事情。


    到時候,陳光在鏡頭前的各種細節處見真章的微表情,哪怕隻是簡單的一挑眉,額角上極其細微的一根皺紋,嘴角處需要放大鏡才能看出來的弧度,甚至都能被解讀出無數種極其豐富的內涵。


    因為他的表演經得起推敲,他總是將自己代入到鏡頭下角色真正的世界裏去,徹徹底底的活成了另一個人。


    搞定這些事情之後,陳光又陷入了長考,思索著最強完美肉身的事情。


    這事真挺難實現的。


    他正發著呆,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一看,他頓時眼睛大亮,是卓老師打來的!


    卓老師終於下飛機了!


    電話一接通,裏麵傳來卓靜思甜糯的聲音,“陳光,你在通山嗎?”


    “在,我在的,卓老師你呢?在五京機場嗎?我馬上來接你!”


    “不不,我已經到通山工業廠啦,在華玲她們的實驗室裏呢,你如果有空的話,就現在過來一下吧,但你有別的事的話也不用著急,我不急的。”


    “馬上過來!”


    陳光心想,這都多久沒見了,卓老師怎麽可能不急?


    咱們又不是普通的男女關係,是吧?


    他一看時間,不知不覺竟已經晚上七點過,想來卓靜思在五京機場下了飛機之後,就直接趕來了通山。


    她之前不告訴自己,或許就是要給自己一個驚喜?


    “華玲,你快調整一下水浴鍋的溫度,一定要控製在54.3攝氏度左右,越精確越好。”


    “鍾月,你幫我查一下十六元環大環內酯類抗生素的相關資料,通山工業園區裏的製藥廠生產的應該就是這一類藥,我要確定一下具體的催化反應方程式。”


    “華玲,水浴鍋溫度設定好之後配置1.379%濃度的氯化鈉溶液,先要把觸媒載體放進去預反應五十五分鍾。”


    “很好,鍾月,現在你查一下普林斯實驗室上上個月十七號發表在sci上的那篇論文,裏麵有用這種光觸媒催化酯類化合物的實驗過程概要和相關參數,咱們得把實驗過程完全複製一次,才能確定最後到底有沒有用。”


    陳光還在路上時,剛剛下飛機的卓靜思卻已經換上一身白大褂,進入了工作狀態。


    雖然華玲和鍾月已經許久沒見過卓靜思,甚至都給分到了別人的項目組,可一旦卓靜思回來,甚至都不需要任何適應的過程,三人瞬間就又仿佛回到過去那個配合默契,各司其職,效率超高的實驗小組的狀態。


    此時的卓靜思,雖然臉上掛著剛下飛機的疲憊,但卻難掩她目光中的神采奕奕。


    她曾經以為自己對陳光沒有任何作用,對他起不到任何幫助,所以即便王仁和徐立正都已經伏誅,她完全可以回到五京大學重新任職,但她卻依然選擇呆在國外實驗室不曾回來。


    一方麵是她這一次出國畢竟難得成行,也花去了不少錢,如果就此兩手空空的半途而廢,就這麽回來了,既沒能學到任何東西,平白讓舒禮蓉老教授失望,又白白浪費掉當初陳光讚助給自己的五十萬。


    另一方麵,是她雖然人在國外,但卻並未斷了與國內的聯係,她對陳光這段時間暴露在外的動向雖不說了如指掌,但也略知一二。


    陳光的確生來就不是池中物,注定是要騰空而起的人中之龍。


    一個一般出色的男人,身邊或許會有一個兩個平均水準之上的女人,可當一個男人優秀到陳光這種程度,就不可避免的會成為女人的焦點。


    雖然他的確曾公開與自己表白過,但卓靜思將自己和那些與他傳緋聞的女主角暗中比較,尤其是靳詩月和江雅歌二人,還有他公司的副總唐影,還有他子公司的負責人楚子衿,還有那個在學校裏一直都與他關係傳得不清不楚的大校花文雯,甚至自己班上對他同樣癡心一片的孫小遜,出身平凡的卓靜思下意識裏就有些自慚形穢。


    雖然容貌上自己還算有點自信,但卓靜思覺得,無論是性格還是工作能力,還是家庭背景,乃至於對陳光能夠形成的幫助,自己簡直毫無存在感。


    甚至與別人相反,完全是他的累贅。


    雖然他並不在乎錢,可不管怎麽說,自己到現在都已經拿了他一輛八十萬的車,外加五十萬的現金,這裏一共就是一百三十萬!


    他嘴上倒是說得輕鬆,就當是包養費了,可卓靜思覺得,陳光根本就不是會包養別人的人,而自己,更不是願意被別人包養的女人。


    再說了,如果隻是包養的話,自己就陪他睡了一次,就拿走一百三十萬,自己未免也太金貴了點。


    所以這大半年裏,卓靜思明明可以回來,但卻故意不回,故意躲著藏著,遠離是非的中心,也是想讓自己更冷靜一點,重新審視自己和陳光的關係,同時也是希望他更冷靜一點,希望他明白,他應該有更好的女人才配得上。


    但這次的情況不一樣了。


    陳光遇到麻煩了,而且還是他幾乎無法解決的麻煩,他已經為這件事頭痛了很久。


    最重要的,是自己似乎可以幫到他的忙!


    他的麻煩,正和自己的專業對上了口!


    卓靜思自以為經過半年沉澱之後冷靜下來的內心,卻在得知了這消息的刹那間就重新燃燒了起來。


    她以為可以冷靜,但事實證明這隻是徒勞,她根本就控製不住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距離和時間非但沒能衝淡自己對這個曾經的學生深藏心中的禁忌的依戀,卻反倒讓這老酒越窖藏越濃鬱。


    所以,她義無反顧的拋下自己在美國打拚半年才好不容易得到的實驗室主任的位置回來了。


    她甚至還從實驗室帶走了一點不該帶走的東西,背上了莫大的責任風險。


    她的想法也格外單純,既然陳光真正涉足環保了,自己又有那個能力在這個領域幫到他的忙,成為他的臂助。


    那麽,我就回來,我就幫他。


    至於美國的學業,可以不要,在美國的事業,也可以不要!


    偷走普林斯實驗室的樣品,違規在華夏國內泄露實驗室成果需要承受的風險,根本沒有關係!


    隻要能在這次的事情裏幫到他,就算自己因此而吃上官司,在學術界背上竊賊的罵名,都沒有關係!


    我必須證明一件事,我對他是有用的!


    我不是一個隻能從他身上獲得,而不知回報的女人!


    對他來說通山廠看似重要但卻並未不可或缺,但哪怕隻能在環保的領域裏幫到他一點小忙,隻要能幫他守住這份基業,就能證明我卓靜思存在的意義!


    正是帶著這樣的心境,卓靜思才閃電般回國,並且下飛機之後完全沒想到休息一下,就直奔實驗室投入工作。


    她打算豁出去她所有的力量來幫陳光這個忙。


    當然了,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和靳詩月江雅歌這種舉世矚目的女孩子比起來,自己實在顯得太過不起眼。


    可隻要將陳光拖在環保行業這個領域裏,那麽,我卓靜思作為五京大學公認的舒禮蓉老教授的關門弟子,在光觸媒領域已經嶄露頭角的新科青年學者,就能擁有足以和明星們比肩的力量和地位。


    我要抓住這個機會捏住我命運的咽喉,這是鏈接我和陳光的紐帶,我要親自來守護這紐帶!


    “卓老師,那個,你把這樣品就這樣拿回來,國外那邊不會出什麽事吧?”


    華玲一邊忙碌著,一邊試探著問道。


    卓靜思無所謂的擺擺手,“沒關係,這是我的研究成果,雖然屬於普林斯實驗室,但我隻是在通山工業廠範圍內使用,輕易不會泄露出去。就算被他們發現了,他們慢慢來華夏打官司吧,反正陳光的通山工業廠或許就有機會保住了。”


    鍾月又道:“可卓老師你帶回來的這種新型光觸媒隻針對酯類有機物有特效啊,放大到整個通山廠,一共有五種超難廢水呢,酯類抗生素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卓靜思笑了笑,“你們就不明白了,通山工業廠現在的情況看起來糟糕,但歸根結底其實隻在於微生物遲遲培養不起來,生化處理效率十分低下。我們先針對抗生素入手,改善了微生物最困難的生長環境問題,微生物是有可能大量繁殖得出來的,到那時候,或許完全達標還是有一定的困難,但起碼能節約超過一半的加藥量。汙水處理是一個十分係統化的事情,最大的難關卻往往是在某一個點位的突破,我們先攻克最大的難關,就能以點擊麵,解決通山工業廠的燃眉之急。”


    華玲和鍾月對視一眼,心下感歎,卓老師真不愧是卓老師,這方麵的思路,自己兩人的確自愧弗如。


    “另外,隻要我拿回來的這種光觸媒有效,陳光即便重建通山工業廠,至少也能節約一億的成本!好了,打起精神來,我們先把實驗準備工作做好,從明天開始就要全軍總動員了!”


    當陳光到實驗室的時候,正看到卓靜思頂著個大黑眼圈給華玲與鍾月打氣。


    他靜靜的站在門口,背後是一輪彎月撒下來的輝光,看著那個身穿白大褂的熟悉卻又略顯陌生的女子,癡了,呆了。


    “好久不見,你……瘦了。”


    陳光吞著口水,他的喉嚨裏有些發幹。


    她真的瘦了,哪怕有白大褂的遮掩,卻也能分明的看得出來她比走之前似乎小了一號。


    她原本的身材是非常標準的s型,豐滿挺拔,是微胖界美人的典型代表。


    但現在,身高與她相仿,卻並不肥胖的鍾月的白大褂穿在她的身上,卻都顯得像是小孩子穿長袍。


    她手腕上的骨頭的痕跡清晰可見,手指因為沒有肉的緣故變得更加修長。


    她原本嫵媚的臉上,顴骨甚至微微隆起,雖然依舊美麗,但在嫵媚的美之上平添了好幾分冷豔。


    這大半年,她在美國過得好苦。


    難以言喻的自責在陳光心底升起,我該早點更強硬一些把她拉回來的。


    卓靜思正拿著試管的手突然僵住了,側身扭頭看著門口方向的陳光。


    她的眼眶裏微微濕潤,鼻子略酸。


    本以為再見他時能保持平靜,瀟灑一笑,笑眯眯的給他說,“你這不聽話的壞學生,有沒有想老師啊?”


    可事實卻是,卓靜思的嘴隻呆呆的微微張開著,卻什麽都講不出來。


    如今的陳光,比當初時臉上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成熟。


    他的目光似乎因為更多的經曆而變得更加深邃,久居上位之後他的眉宇間似乎又多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勢。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家境貧寒的窮學生了。


    他變得更加成熟,也更加有擔當。


    他也不再無憂無慮,生活裏的種種困擾在他的眉宇間埋下抹憂鬱。


    他似乎長高了一點。


    他的皮膚更黝黑了一點。


    但是,從未改變的,是他那雙清澈到能能夠直透人心的眼睛。


    卓靜思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不真正的見麵,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會有多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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