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光嗎?”


    “是我。”


    “我是曾永泰,燕京特殊事務局局長,我已經到這邊了,你可以離開了,接下來的事情將由我全權接管。”


    “哈?”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嗎?雖然你是順德特訓區教官,但這件事不在你的權限內。我很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配合,但接下來的事情你最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現在你是軍人了,紀律問題想必不用我和你強調。”


    陳光撇嘴,這個曾永泰,說話很不客氣啊。


    他字裏行間都透著股高人一等的味道,好像自己很了不得的樣子。


    我可是譚老頭介紹過來的人,譚老頭都敬我三分,你這態度很不友善呢。


    原本還想找人借調直升機配合一下,現在看來還是別告訴他自己正在追擊那兩人的比較好,不然這家夥又莫名其妙的用他破局長的身份讓自己回去,把這事也轉交給他們處理,那自己今天不得報警了?


    不對,我開的就是警車。


    “曾局長,那我就祝你們任務順利,我這邊已經走了,你就不用在意我了哈,再見!”


    啪的掛了電話,關機,陳光再度提速,老式捷達車跑出了f1的感覺。


    “什麽?你們說陳光借了台警車追出去了?”那邊曾局長才從直升機上下來,就聽到這糟糕的消息。


    “是的,他用順德特訓營的軍官證借的,我的人沒敢拒絕他……”


    “那他有沒有說去追什麽人了?”曾永泰再問。


    “也沒說,隻說是緊急任務。”


    “蠢貨!你們怎麽不知道跟過去!”


    “曾局,我以為你這邊的事情更要緊一點……”


    曾永泰沒再搭理這人,而是試圖給陳光打去電話,卻發現他已經關了機。


    “不然增派直升機去追他?之前走掉的那輛應該是無牌寶馬車,他也不一定追得上。”


    曾永泰搖頭,“他肯定能追上,你不知道他開車有多快。隻是那些人不該是他去追的,他不該牽扯進這些事情裏麵來。”


    “但他已經去了。”


    “算了,他非要去送死,我也攔不住,本好心好意想讓他抽身,是他自己非得一頭紮進去,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曾永泰無所謂的搖搖頭,心裏隻念了句,該自己做的已經做了,萬一你家姑爺真出了事,靳老先生你的吩咐我可已經做到了,怪不到我。


    看著在這一片狼藉的樹林,曾永泰的眉頭越皺越緊,低聲沉吟著,心想,那群人裏麵又出了個怪物啊。


    那陳光也是多事,事情過了就過了,如今你就該安安心心的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等過段日子就去當你的駙馬爺,享受你那小日子不好麽?


    非得自己作?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可怕啊。


    算了,真是不懂這些年輕人的心思。


    曾永泰又打了個寒戰,大概已經有好些年都不曾見過這種強度的內勁武人廝鬥了,那場景在他腦海中重構,的確叫人毛骨悚然。


    “老叔,還沒聯係到影先生嗎?”


    小年輕優哉遊哉的轟著油門,哪怕他沒有刻意加速,操控性極佳的改裝寶馬配合上他不錯的車技,再有內勁武人超越常人的反應力,他這車開得也基本達到拉力賽職業選手水準了。


    中年人慘白著臉捂著肩膀,肚子上兩鏢倒給他拔出去扔掉了,勉強包紮了一下止血,“你少說一句會死嗎?老子現在沒心思講話。”


    “你自己掉以輕心中了暗算,怪我咯?”年輕人倒是戲謔著。


    “誰能想到那家夥這麽陰險!我實在不明白,他那拳頭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大力氣。”


    “他沒有內勁?”


    “沒有,單純的肉體爆發力。”


    “是有點見鬼了。”


    中年人突然覺著腰間一震,趕緊噓了聲,“影先生。”


    青年人立馬閉嘴不敢多話。


    “事情怎麽樣了?文雯還活著吧?”


    “沒見到文雯的屍身,但文老三和他的手下,全死了。以屬下的判斷,文雯應該是突破了筋骨皮的境界……”


    “胡說八道!你們根本不知道筋骨皮之後的境界是什麽概念!哪有那麽容易的,荒謬!”


    對麵的影先生顯然不信,怒斥道。


    “這……”中年人麵色發苦,可除了這個結論他又實在不怎麽怎麽說。


    “算了,你們兩人即刻回來。”


    就在這時候,青年人突然驚呼,“不好!後麵有輛警車追上來了!”


    “別插嘴!我在和影先生匯報!”中年人理都不想理他,心想這車別看隻是個寶馬五,但基本就等若一台wrc拉力賽車,又是小夥子你在開,怎麽可能輕易被人追上來。


    青年小夥急了,“我沒開玩笑!真追上來了!這什麽破捷達,噴氣式飛機啊!這樣過彎都不減速的嗎?”


    中年人終於當了真,趕緊回頭往後一望,“媽呀,真追上來了!”


    “怎麽回事?”另一頭原本打算斷了通訊的影先生多問了一句。


    “是陳光!陳光開車追上來了!”中年人喊著。


    “……”影先生那邊沉默了一陣子,半晌才說道:“如果下次你們兩人再因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一驚一乍,我會把你們扔進萬蛇窟。”


    嘎吱。


    通訊器斷了聯絡,車裏兩人麵麵相覷。


    “你沒問他咱們能不能殺了陳光?”青年人苦惱的問。


    “沒有。”


    “那麽,如果在有所保留的情況下,現在咱們倆能輕鬆擺平他嗎?”青年人又問。


    “不能。”


    “所以隻有讓我拚命開車爭取把他甩掉了?”


    中年人點頭,“是的,他的可是捷達,你這車一台買他十台,不至於甩不掉吧?”


    “我盡力。”


    很快,年輕小夥就發現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盡管他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倆車之間的距離卻還是在不斷的拉近。


    “這破路彎道太多了!每次過彎都被他越追越近,如果跑直道我肯定不會輸給他!”


    “你這不廢話嗎?”


    “不好!他撞上來了!這個瘋子!”


    問,理論上捷達撞寶馬能不能撞贏。


    答,基本上破捷達勝算不到三成,兩台車的自重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但如果能瞅準時機,在寶馬剛翻過一坡,兩個後輪短暫抬空時,捷達能恰到好處的狠狠撞將上去,是完全有機會在狹窄的山路上取得上風的。


    這對旁人來說很難,但對車神陳光而言,簡直易如反掌。


    三十秒後,兩台車一上一下橫拚著倒在田地裏,捷達在上,寶馬在下。


    也幸好這山路旁的田坎並不高,兩車落下來的聲勢並不駭人,陳光當先打開副駕駛們斜著跳將出來,他對自己的撞擊藝術品非常滿意,寶馬是甭想輕易開門了。


    然後他就見著這兩人一前一後從天窗裏竄出來。


    我擦,高端車有天窗了不起啊!


    中年人和青年人又是恨得直咬牙,卻又沒奈何,拔腿就踩著田土往遠處逃去。


    陳光自然窮追不舍,可惜這回兩人不再上當,隻仍憑他在後麵不斷叫罵卻頭也不回。


    他們堂堂內勁好手的優勢可算是展現得淋漓盡致,素來以體力著稱的陳光竟追之不上。


    “早知道直接用跑的他追不上,咱們就沒這麽麻煩了。”中年人咧牙咧嘴的跑著,捂著傷口說道。


    “是呀。”年輕小夥很得意。


    “你沒落下什麽東西在車上吧?”


    “應該……也許……大概沒有吧?”年輕人開始回憶起來。


    “你想歸想,別減速!麻溜的跑!”


    “應該沒忘什麽東西吧?”年輕人自言自語著,想起自己藏在工具箱裏的玉瓶,暗想,那家夥應該不會這麽有閑心去翻箱倒櫃吧?


    或者說就算被他發現了,應該也不至於暴露出太多信息吧?


    無非隻是自己私底下找同門師兄買來的發力丸,這並不是什麽稀罕貨呢。


    陳光也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直到徹底看不見這兩人的身形,才雙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的罵將起來,“太特麽無恥了,完全沒有內勁人士的風範!除了跑了你們還會什麽?敢不敢和我正麵一戰!”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撞車的地方,這倆車顯然是沒治了,他又不甘心的鑽進寶馬裏翻箱倒櫃,廢了大半天力氣總不能一無所獲。


    結果還真給他從工具箱裏刨出點好貨來,正是剛才年輕人腦子裏想的那玉瓶子。


    不過陳光也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沒敢貿然打開,隻將其揣進褲兜。


    他原本是打算就此離開的,但回頭又想起現在那曾永泰趾高氣昂的嘴臉,心頭不爽,要不是那家夥莫名其妙的裝逼,自己要有直升機協助,今天怎可能放跑那兩人。


    他決定回去看看情況。


    等回了原本屍橫遍野的山林,大約已經半個多小時過去,遠遠的已經見不到任何血跡了,屍首全都不知所蹤,不少穿著防化服的工作人員正背著噴霧器到處噴灑著醫用雙氧水,地麵上的血跡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散。


    大約一個小時後,這地方便不會再留下任何慘烈廝殺的痕跡,甚至就連那些被文雯用刀切斷的樹幹也在一些專業人士用電鋸的操作下偽裝成給偷伐了的場景。


    這一幕讓陳光覺得有些似曾相識,這什麽特殊事務局清理現場收拾殘局的手段非常專業,顯然有一整套的方案,高效而又徹底,讓他想起自己家裏火鍋店的那事。


    雖然兩者不盡相同,但事後一切證物都被消弭殆盡的結果卻那麽相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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