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你有什麽事。”他一邊啃著她一邊問道。


    元婉吃力的將他推開了些,“你這樣讓我怎麽說話?”


    “那就別說了……”他的舌頭再次鑽入她口中,肆意索取,手也不老實。


    這混蛋……過來談事是假,占便宜才是真的!元婉還沒緩過幾口氣,又被他吻的呼吸困難渾身發軟,她雙臂的抵抗在他堅實的胸膛下就像是螳臂當車。


    趁著他歇氣的功夫,她咬著牙道,“你要我把希希叫進來,看到你欺負他媽媽?”


    季沅笑了,撫著她的唇瓣說,“你不是告訴過他,這是遊戲?”


    元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她為了孩子幫他開脫,他倒還得意上了。


    季沅心情頗好,捏了捏她的小下巴,道:“有什麽事說吧,我聽著。”


    “有兩件事,一件關於希希,一件關於我的工作。”元婉麵色沉靜下來,“我先把希希送去幼兒園,我們再找時間詳談。”


    “好。”季沅把元婉抱了起來。


    他也不想折騰,盡快把這件事解決,可以盡早行使他作為爸爸和丈夫的權利。


    沒有希希在,跟她鬧一鬧,氣一氣她,還能當個樂子。有兒子在,他們倆一起排擠他,就是說不出的胸悶。尤其看著這對母子其樂融融的畫麵,他有種無比迫切的想要參與進去的衝動。


    季沅陪元婉一起送元寄希去幼兒園。元婉管不了他,隻能隨他去了。


    到了幼兒園,元婉跟元寄希道別。元婉蹲下身,朝兒子兩邊臉頰一邊親一下,兒子也親她的臉頰。


    季沅看他們那膩歪樣兒,心裏癢癢的,也蹲下身,湊上前,“希希,爸爸也要親親。”


    元寄希一臉傲嬌的看著他,“叔叔,你不是我爸爸。”轉身,往教室走去。


    元婉看季沅那一臉便秘的表情,心中暗爽。


    季沅睨了她一眼,“很得意?”


    元婉站起身,麵色轉為冷淡,“自作自受。”


    季沅:“……”


    元婉輕哼,“你除了貢獻一顆精.子,還做了什麽?”


    季沅走在元婉身旁,打量著她那神情。這女人是越來越本事了啊,還敢對他冷嘲熱諷?


    離開幼兒園後,元婉說:“我還要上班,不能遲到,我們午休的時候見。”


    “我送你過去,路上夠你說話。”季沅不由分說的牽起元婉的手,把她拉到車邊,塞進車裏。


    車子行駛在清晨的馬路上,上班高峰期,很堵。


    元婉坐在副駕駛上,時不時偏過腦袋看一眼季沅。很多年前,她在心裏幻想過這情景,等她畢業了,上班了,他每天開車送她到公司,兩人親親熱熱的告別,然後各自開始一天忙碌又充實的工作。


    那時候……她在心裏勾勒了好多未來美好的生活場景。


    “怎麽不說話了?”季沅開口道。


    元婉看著他的側臉輪廓,心裏仿佛有潮水漫上,起起伏伏。


    他不麵對過去那個人,她隻當那個人是死了。當他戳破自己的身份,卸下偽裝,她就無法再把他跟蘇源分離開看待。


    麵對蘇源,她真的有好多話想說。麵對季沅,她又恨不得遠遠消失。她夾在這兩種互相矛盾的感情中,情緒跌宕起伏。


    半晌,元婉開口道:“如果你把希希當你兒子,就該從他的角度考慮問題。一個強行組合的家庭,對孩子的成長並不好。”


    “強行組合?”季沅咀嚼這四個字。


    “你這五年都沒找我,想必你對我早就沒什麽興趣了。”


    季沅沉默了幾秒,一聲輕笑,“還算有自知之明。”


    元婉料到他會說這樣的話,她也認清了這個現實。隻是,聽到他這聲嘲弄的輕笑,她心裏依然不可抑製的狠狠揪了一下。


    她不再看他,目光轉向窗外,語氣平淡,“我也對你沒什麽興趣。”


    季沅臉色一沉。


    “就算你現在家財萬貫,英俊富有,我也不喜歡你。”


    季沅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不斷收緊,指骨泛青。


    “我們對彼此都不感興趣,為了孩子強扭在一起,對孩子並不好。孩子需要健全的家庭,更需要有愛的家庭父母長期吵鬧冷戰,會造成孩子的心理陰影。”


    季沅一聲冷笑,“你要真愛兒子,就為他忍著。我說過,我的態度取決於你的態度。隻要你不跟我鬧,我不會找你麻煩。”


    “何必呢?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孩子的人生固然重要,我們的人生就不重要嗎?”


    季沅驀地來了個急轉彎,刹車。車子停靠在路邊,他抽出一支煙,點燃,打開車窗,在吹進來的冷風中抽著。


    抽了兩口,他不冷不熱的笑道:“意思就是,你要另外找個喜歡的男人結婚?”


    “我想說的是,我們各退一步,你不要搶希希的撫養權,我也不獨占他,我們都可以愛他關心他。沒必要非得用婚姻束縛在一起。即使我們以後各自成家,隻要跟另一半溝通好,大家都關愛他,希希會得兩個家庭的愛。”


    季沅吐出一口煙圈,說:“你想跟哪個男人結婚?”平靜的語氣下,眼底暗流湧動。


    “這不是我要表達的重點!我在跟你討論希希的歸屬問題。”


    季沅將煙擰滅,轉過身,扣著元婉的脖子,將她拉近。他盯著她的眼睛說:“跟其他男人結婚的事,你想都別想。我不可能讓希希叫兩個人爸爸。”


    元婉被他這無理霸道的姿態,惹的有些氣惱。但她是弱勢的一方,除了努力談判,別無他法。她沒資本跟他硬碰硬。


    她壓下心裏那股氣,說:“如果你同意我的方案,我向你保證,這輩子不結婚。希希隻會叫你一個人爸爸。”


    “寧可單身一輩子也不嫁給我?”他玩味的看著她。


    “自由自在比強行束縛,失去尊嚴意誌要好的多。”元婉克製著心裏鈍鈍的痛感,眼神平靜的與他對視,“你也不用把與愛人共度一生的機會消耗在一個不感興趣的人身上。”


    季沅冷笑,“你倒是大度。希希把另一個人當媽也無所謂?”


    “隻要你妻子真心關愛他,對他來說,是好事。”元婉垂下眼瞼。


    季沅恨不得按著元婉的腦袋,往儀表台上狠狠砸幾下。窩囊的女人!對自己兒子都沒有占有欲!


    季沅轉頭看窗外,又狠狠抽了幾口煙,壓抑著心裏那股發泄不了的怒意。


    元婉依然維持著平靜狀態,說:“第二件事有關我的工作。台裏推出一檔新欄目,安排我做主持人。目前還在籌備期,現在要確定冠名讚助商……”


    元婉話還沒說完,季沅嗤笑,“找我投資?”


    “不是。”元婉說,“我是想說,如果節目組找上你,請你拒絕。孩子的牽絆是過去造成,沒辦法解決,隻能求同存異。現在我們沒有任何關係,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我都希望不要跟彼此有牽扯。”


    季沅臉色鐵青,隱忍的怒火已經快壓下下去了。她找他投資他還高興點,居然是想跟他劃清界限。


    季沅在自己發作之前,打開車門,冷喝,“滾!”


    元婉馬上下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沅氣的一拳狠狠砸上方向盤。


    .


    經過路上這一鬧,元婉到電視台的時候已經遲到了。扣掉全勤倒是其次,今天上午有個節目籌備進度匯報會,頻道領導也會參加。遲到會破壞在領導心目中的印象。


    元婉硬著頭皮走入會議室,為了不打擾與會者的氛圍,她打算低調的悄悄找個位置坐下。


    陳茜瞧著元婉,笑道:“婉婉,早啊。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她這聲響亮的招呼,把正在發言的那位同事的聲音都壓下去了。


    眾人目光齊刷刷的向元婉看來。


    元婉僵立原地,對著首席領導的位置鞠了個躬,“路上堵車,遲到了。抱歉。”


    元婉坐回到位置上,陳茜又說:“總監,你可不能怪我們婉婉。她昨天一定是為了做推廣ppt熬夜了。”


    總監本來不想就這件事做評價,陳茜特地跟他提一嘴,他也不能說遲到沒關係,於是說:“敬業是好事,但要注意時間安排。”


    元婉低聲道歉。


    會議再次進行。節目形式,內容,嘉賓,播出場地,班子搭建,基本都已討論成形。現在最關鍵最重要的環節就是招商引資。資金是一切計劃落實的根本。


    排在計劃表裏的企業,已經有幾家相繼拒絕了。雖然香蕉台是一線衛視,但這個脫口秀節目是在午夜檔播出,觀眾本來就不多,又沒有知名主持和過硬班底,投資概算還不低,資方一琢磨這性價比就打退堂鼓了。


    即便如此,元婉知道拉投資不容易,也不想季沅參與進來。連續兩天,陳茜問她季沅那邊怎麽樣,她都是含糊其辭的回道,“不清楚,還沒回國吧。”


    陳茜真有點著急,這是她剛進電視台第一次獨立策劃的節目,她想好好打個頭炮,哪能還沒開始就因為錢的事情夭折。


    當時她還信誓旦旦的說,交給她去做,她要新鮮麵孔新主持,她能捧紅這個節目。現在……她不能讓自己被看笑話啊。


    兩天後,匯元資本有反應了。他們的市場部主動聯係了陳茜。雙方確定了具體會麵時間和行程。


    元婉正在下班的點收東西時,陳茜走到她桌子跟前說:“晚上回家收拾收拾,明天出發去c市。”


    “為什麽?”元婉一愣。


    “去匯元資本總部,談合作。”


    元婉:“……”


    “明天不用來公司,上午九點機場見。機票我已經安排人訂了。“


    “我最近事情有點多……《向前衝》下一期就快開拍了,台本要的很急……”


    “婉婉,雖然咱們是好同學好姐妹,但我也不能徇私啊。組裏的人都為這個節目竭盡全力焦頭爛額,你跟我說你要忙其他的?”陳茜笑了笑,“如果你忙不過來,我去跟總監反應,換個主持人。省的你大忙人到時候有更多無法調節的衝突。”


    元婉說:“如果確實需要我,我就過去吧。台本我在路上抽時間寫。”


    這是何林特地給她留心推薦的節目,她不想辜負何林對她的信任。何況,因為忙不過來的理由被撤職,隻會讓領導嚴重懷疑你的能力。台裏哪有主持人隻負責一個周播節目,大家都是身負多重任務。


    元婉無奈接受,當晚回家把兒子好好哄了一番。每次要出差她都舍不得兒子,即使是一兩天的短途,她都惦記掛念。與元婉一臉歉疚相比,元寄希表現的成熟又懂事,還安慰媽媽,讓媽媽出去了好好工作。


    元婉覺得自己兒子真是個小天使。


    看著兒子可愛的臉,她要與季沅求同存異和平共處的決心更甚。無論是硬碰硬,還是爭吵躲避,最終被傷害被影響的還是無辜稚子。


    .


    次日,元婉與陳茜在機場會和。同行還有另外三個同事,兩男一女。這五個人算是節目團隊的核心精幹力量了。可見陳茜對此次行程的重視。


    由於元婉跟季沅的關係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此行她在一起,大家都是信心滿滿,隻覺得穩操勝券。


    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抵達c市時已經是下午,大家首先在酒店下榻,安置行李。為了充分合理利用時間,此行不僅是前往季沅的公司,還有另外幾家在c市的大企業都是拜訪對象。


    辦了入住,帶上工作用品,在路邊便利店裏隨便買了些幹糧,五人打了兩輛出租車,前往匯元資本。


    計程車內,大家一邊吃東西填肚子,一邊興高采烈的聊天。


    元婉比較沉默。如果見的人不是季沅,如果同行的不是陳茜,她應該也會像同事這樣,滿懷激情,為一個還在孕育期的節目奔走,看它在自己的努力下從成形到誕生。


    如今這個情況對她而言是,已經到了這個位置了,不能退,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下午三點。他們比約定時間提早一刻鍾抵達匯元資本,被帶入大會議室內。


    接待的人告訴他們,董事長還在開會,請他們稍等。陳茜心中不快,他們為了如約而至,連飯都沒顧得上吃,心急火燎趕來,結果這邊坐著等人上門的,反而不信守時間。


    有錢的就是大爺,何況這是超有錢的主兒,隻能忍著。


    包括陳茜在內,其他幾位員工都心有不滿,但臉上依然笑嗬嗬的。元婉始終處於一種無波無瀾沉默寡言的狀態。


    有同事小聲問陳茜:“茜茜姐,元婉是不是情緒不高啊?”陳茜眼裏閃過一道暗芒,笑笑道,“她這可是到了自己的主場,當然能甩臉子了。”


    他們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到了快五點時,季沅終於帶著他的下屬姍姍來遲。


    季沅穿著一身合體剪裁的西裝,沒有係領帶,襯衣紐扣鬆開了兩粒,露出從頸部到鎖骨的優美曲線。華貴的雅致,淡淡的慵懶,正裝都被他詮釋出一種別具一格的性感味道。


    秘書走在他身側,恭敬的為他拉開首席的大班椅,他優雅落座。


    陳茜的滿腔積怒在看到走入季沅時,無影無蹤了。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腦子裏反複想著,造物者也太偏心了,出身豪門世家不說,自身能力過人,商界戰績輝煌,偏偏還長得這麽帥,就連身材都這麽好……


    完全挑不出瑕疵的極品男人。


    季沅落座後,目光淡淡的掃過會場裏的人,與陳茜對視時,他的目光停留了幾秒。


    陳茜馬上站起身,自我介紹。她想跟他握手,奈何兩人相距幾個位置,距離夠不上。


    陳茜一臉燦爛笑容的把自己和團隊都了介紹了一遍,每個正被介紹的人都站起身,朝季沅彎腰鞠躬打招呼,季沅淡淡頷首。


    陳茜最後一個說到元婉,“這是我們的主持人,元婉,跟季董是老朋友了吧?”


    季沅的目光落在元婉身上,元婉站起身,對他彎腰鞠躬。但她沒跟其他人那樣殷勤的說聲季董好。


    季沅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桌麵,淡淡笑道:“你們確定沒走錯地方?”


    “???”陳茜不解。


    “這位主持人,像是來討高利貸。”


    陳茜瞪了元婉一眼,馬上對季沅賠笑道:“季董您真會說笑,婉婉她就這樣,麵癱臉,悶葫蘆……”


    會議正式進入主題。原本策劃ppt是由元婉製作,她是主持人,負責表達部分,推介也由她來說。但陳茜從元婉那裏拿過電腦,連上投影儀,站在台前,主動擔負起了原本安排給元婉的工作。


    她想讓季沅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陳茜自身能力不弱,又出國進修了幾年,應對這種場麵還是綽綽有餘。她翻動著ppt把節目的策劃方案,賣點,市場前景等,表達的頭頭是道,語言清晰,語速適中,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那些同事都被她精彩的陳述吸引了。然而,當她的目光掃向季沅……他居然在低頭看手機!


    陳茜就像被人當頭棒喝,意氣風發的感覺頓時減弱了一半,臉上笑容都淡去了幾分。


    後來,她時不時朝季沅看去,但每一次都沒有發生四目交匯,更沒有她期待中的看到他讚賞的眼神。


    季沅瀏覽著手機,偶爾抬起頭看看元婉。一般這樣的會,他根本不會參加。這次特地過來一趟,不過是因為她在這裏。上次不歡而散後,已經有幾天沒見了。


    他不想主動湊上前,給她底氣繼續折騰,隻能用這種迂回的辦法。


    陳茜原計劃半小時的陳述用不到二十分鍾完成了。


    講完後,就該是雙方互動環節了,資方提問題,他們來回答。


    季沅沒怎麽說話,提問的人都是他身邊的下屬。這邊一一應對。大概一個小時後,季沅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對身邊秘書交代了幾句,起身離去。


    秘書說:“時間不早了,你們遠道而來辛苦了,今晚公司做東,請大家用餐。”


    “季董是什麽看法?”陳茜問。


    這個季沅真是夠拽的,從頭到尾都沒怎麽開腔,更沒發表意見。一副慵懶閑散的表情,讓人雲裏霧裏,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


    “這個項目我們還要開一次內部評估會。”秘書微笑道。


    雖然事情懸而未決,但季沅特地請大家吃飯,他們又充滿了信心,評估什麽的隻是走個流程吧。


    一行人回到下榻的酒店,收拾收拾,準備晚上的飯局。


    在酒店大廳碰頭時,隻有元婉還是白天簡潔利落的模樣,其他人都煥然一新。尤其是陳茜,抹胸式亮色連衣裙,裙擺隻到大腿,淺灰絲襪,黑色高跟鞋,外麵搭配一件小外套,搭配精簡的珠寶,拿著手包,妝容完美精致。配上她特地修整過的完美瓜子臉,社交名媛的氣息撲麵而來。


    元婉穿著小腳牛仔褲,米色針織衫,風衣外套,站在陳茜身邊,樸實到黯淡無光。


    陳茜很滿意她這不修邊幅的狀態,一行人打車前往目的地。


    季沅請客吃飯的地方很高端,一家會員製私人會所。進入室內猶如走入大自然,亭台樓閣精巧繁複,酒桌坐落於山水之間,綠葉青翠欲滴,泉水潺潺流淌。當夜色暗下來,掌起幾盞燈籠,嫋嫋古樂漂浮。月光落入餐中,酒不醉人人自醉。


    陳茜對季沅的評價又多了幾個標簽,有格調,有品位。


    陳茜團隊有五個人,匯元資本來了四個人,季沅赫然在列。大家受寵若驚。*oss親自陪他們吃飯,這項投資跑不了了,一定要好好表現!


    陳茜主動坐到了季沅身側,元婉坐在他們對麵。席間,陳茜不斷給季沅夾菜倒酒,跟他淺笑交談。季沅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慵懶又性感。


    下午開會時心不在焉,到了夜晚笙歌,一派風流倜儻,幾個同事在心裏暗歎,真是公子哥的做派啊。不過,他們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季*oss不是元婉的金主嗎?怎麽這兩個人毫無互動交流……反而是陳茜完全搶了風頭。


    元婉沉默的小口小口的吃東西,她寡淡的表情此刻被同事解讀為怨婦臉。他們對她又有點同情了,台裏上下幾乎都知道她是季boss的小情人,眼下看來,真是舊愛不如新歡,靠山很快就要被陳茜搶走了……


    人家陳茜至少還是副台長的女兒,運氣好點,沒準成為正牌女友了。


    陳茜跟季沅越做越近,她當然也感覺到了季沅對元婉的冷漠,心中不知道有多竊喜。她還以為她又像當年迷蘇源一樣,把男人迷得七暈八素。這麽看的話,她充其量也就是季沅一時新鮮的玩物。


    倒是她自己……


    陳茜難免在心裏起了想法。季沅實在是太過優質的男人,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如果能把他迷住,她爹的平步青雲都不成問題了。


    酒桌上推杯換盞,對方公司的人跟元婉敬酒時,她都微笑著默默喝了。看起來很低調很平靜,實際上她已經接連喝了許多杯,兩邊臉頰染上緋紅。


    陳茜喝酒時,一個手抖,杯裏的酒潑到了自己的連衣裙上,胸前濕透大片。


    她苦惱的看著季沅說:“怎麽辦……”


    季沅比她高,從他的角度可以完全看到那兩團湧動。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眼神在她身上遊走時沒有一絲漣漪,“這裏有更衣間。我讓他們給你準備新衣服。”


    “我不知道更衣間在哪兒……”陳茜眨著微醺迷離的雙眼,雙手換上他的胳膊,撒著嬌,“你陪我去好不好?”


    如果說剛剛她的殷勤還能看成是為了拉投資,此時此刻,這種過度的行徑,連元婉都能看出來,陳茜有了其他的心思。


    陳茜跟蘇源?


    一個害過她的女人和一個愛過她的男人……


    季沅站起身時,陳茜依然摟著他的胳膊,整個人都快貼在他身上了。


    季沅正要把陳茜推開,元婉手中的酒杯也抖了下,針織衫被打濕,她站起身,朝他們倆的背影說:“季董,我的衣服也濕了,能順便帶我一起過去換衣服嗎?”


    幾個同事眼裏驟然亮起八卦之火!舊愛果然忍不住了!出招了!出招了!


    季沅腳步一頓,轉過身,看向元婉。


    月光下,她長發披肩,臉色緋紅,身上的針織衫胸口處被酒水潑濕。他的呼吸有些快,胸前被水漬黏住的那塊能清晰的看到起伏著。


    在季沅晃神的瞬間,元婉已經大步上前,走到他們身邊,說:“麻煩你了。”


    元婉站在陳茜另一側,挽住她的胳膊,溫柔的低聲說:“茜姐,你喝多了?我來扶你,別勞煩季董了。”


    陳茜:“……”


    果然不甘心,來砸場子了!


    陳茜剛剛倚靠在季沅身上,還輕飄飄的像是踩在雲端,他身上濃烈的男性氣息就像是催.情藥,讓她連呼吸都不規律了……轉眼間,她被元婉氣的摔回地麵。


    陳茜摸不準季沅對元婉的態度怎麽樣,在這種情形下,她們又是一個團隊,她也不好說什麽。


    於是三人一起往更衣間走去。


    工作人員及時送來兩件質地柔軟舒適的刺繡古風連衣裙,她們的衣服被拿去烘幹。


    元婉客氣的說:“茜姐,你先進去換吧。”


    “咱們都是女人,怕什麽,一起唄。”陳茜把元婉也拉了進去。


    季沅坐在沙發椅上,服務員為他點上一支煙,他徐徐抽起來。


    他沒想到元婉這次的上司是陳茜。兩人大學時代是至交好友,他很清楚。那時候他們一起約會,她都經常喊上他。


    季沅以前就對陳茜沒什麽好感,一個移動行走的大燈泡,誰喜歡。而且她那種張揚跳脫的風格,總在無形中打壓著氣質沉靜溫婉的元婉。他討厭別的女人在他跟前展現存在感,他的感覺隻能用兩個詞形容,聒噪,礙事。


    但她是元婉好姐妹,他也就能忍則忍。


    他們倆分手時,她們還是好姐妹。難道元婉這次上這個節目是被陳茜提攜?


    雖然季沅現在看到元婉很鬧心,但還是給足了她朋友的麵子。朋友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更衣室內,陳茜低聲說:“你是故意的吧?”


    元婉一臉茫然,“什麽故意?”


    “故意給我使絆子……”


    她詫異的反問她,“難道你想做什麽嗎?”


    陳茜攬住元婉的肩膀,嗬嗬笑道,“好了,你也別裝了。我就不相信這麽巧,我潑濕了衣服,你也潑濕了衣服。婉婉,我們畢竟是好姐妹,以前蘇源我搶不過來,我認了。但是季沅……你們實在太不般配,我就算不搶,他也不屬於你。心寬點,你真的不該有那種不服氣的心態。”


    “我怎麽會不服氣……”元婉淡淡笑道,“我說了我跟他不熟,隻是普通關係。你是想追他嗎?”


    陳茜一聲輕笑,“追?女人怎麽能追男人?男人是靠吸引來的。”她睥睨了她一眼,“難道當初你是靠著死皮賴臉纏上蘇源的?”


    元婉淡淡道:“不記得了。”


    兩人從更衣室裏走出,季沅依然坐在那裏等著。


    陳茜走上前,笑吟吟道,“真不好意思啊,季董,讓你久等了。”


    季沅扯唇,若有似無的笑了下。


    陳茜個子高挑,穿著高跟鞋站在季沅身邊時,到了他的耳朵。一個高大英俊,一個婀娜惹火,站在一起也著實般配。元婉依舊站在陳茜另一側。


    三人回到桌上,其他人心裏的八卦之火早就熊熊燃燒了。


    但一看這三人,狀態平靜,一點都不像撕過。


    但元婉沒有在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她走到季沅另一側,對他微笑道,“季董,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季沅是真怔了怔。她還有這麽主動的時候?這女人……今晚不太對勁啊。


    季沅一個眼神示意,原本坐在他另一側的人馬上把位置讓開。季總伸手拉住元婉,將她按在椅子上,笑道:“坐下,慢慢說。”


    於是季沅一左一右兩個美女。大家紛紛笑道,“季董左擁右抱好福氣。”“我們台裏的兩朵金花,都拜倒在季董的魅力之下……”“羨慕不來啊……”


    季沅輕笑了下,也沒說什麽,目光掃過一側的元婉,不疾不徐的抽著煙。煙霧繚繞間,似笑非笑的臉龐透出種浪蕩不羈的邪氣。


    一根煙抽完,他摟過元婉肩膀,湊到她耳邊,以幾乎親吻她耳朵的距離說:“想跟我說什麽呢?”


    元婉轉過頭,也在他耳邊低聲道:“不要招惹陳茜行嗎?”


    其他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隻在心裏感歎,不愧是舊愛。這信手拈來的親昵,嘖嘖……這一回合,新歡敗了。


    元婉帶著酒意的嗬氣聲,在季沅耳畔吹拂,他起初是瞬間起了生理反應。


    他的手掌滑到她腰間摩挲著,“怎麽算招惹?”說完,用力吮吸了一下她的耳垂。


    元婉像是觸電般,醉酒的臉更紅了。


    她低低道,“你心裏清楚。”


    季沅若有所思的看著元婉……難道她今晚的反常是因為陳茜?她在提防著陳茜接近他?


    季沅有點難以置信她會產生這種想法,雖然很滑稽,感覺還不賴。他沒由來的笑了笑。


    這兩人你來我往的小動作,大家都看在眼裏。之前還不覺得,有這一對比,剛剛陳茜完全就是倒貼上去粘糊人家。元婉還是厲害,要麽悶不吭聲,要麽就讓季董跟她黏糊上了。


    陳茜的臉都快綠了,依然維持著笑意,跟其他人喝酒談笑。


    飯局將散時,陳茜叫上元婉一起去換衣服。到了更衣間,陳茜臉上笑容消失,問元婉,“你真是要跟我過不去?”


    元婉靠在牆上,淡淡笑了下,“沒有啊。我剛剛就是在跟季董說事。我妨礙你吸引他了?”


    “你……”陳茜氣的恨不得扇她一耳光。她越是這種淡定的表情,越讓人火大。


    她生生忍住了衝動。她就不相信,在男人這個問題上,她永遠比她差。


    陳茜笑著說:“婉婉,你別糊塗,男人靠不住。愛情不如友情來的實在。你遲早是要被季沅甩,何必因為這個跟我過不去?隻要咱們還是好姐妹,我以後能幫你的地方多了去。”


    “愛情的確靠不住。”元婉應聲,隨即看向陳茜的眼睛,“但你的友情也未必靠得住。”


    “你還記恨在心啊?”陳茜避開她清亮的目光,扯了扯唇角,“心胸狹窄。我也不多說了,你就作吧,我看你能作到什麽時候。別把季沅當成蘇源那種沒見過世麵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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