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的壯觀讓宮五忘記了一時的煩惱,一個人在山頂大呼小叫,又是轉圈又是蹦躂,完了累的蹲在地上死活不走。


    占旭在旁邊安靜的看著,等她消停了,他問:“不走難道要在山頂一天?要我背你嗎?”


    宮五瞌睡眼:“還是不要了。讓人家看到笑話。”


    再怎麽著說,她跟公爵大人還沒有完全分手呢,占旭又不是羅小景他們,要是羅小景還能讓他背,因為交情在啊,別人可沒有那麽好的交情。


    磨磨蹭蹭的下山,一路上說中話,有一句沒一句的。


    “占旭,我覺得住在這山上還是有點寂寞啊,”她一邊往山下走,一邊說:“你看看你,天天都是一個人待在屋子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占旭沉默的在她後麵走著,偶爾在她要摔倒的時候伸手扶一把,宮五回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好像不適合住在山區,走不了這個路來著。”


    占旭回答:“都一樣,這裏這樣的路也並不多。”


    宮五一邊朝前走,一邊偷偷用眼角看了占旭一眼,總覺得有點怪怪的,琢磨著是不是要拉開點距離什麽的?


    因為小時候被人騙過,宮五對於做那種生意的人一直很排斥,而占旭還是做違禁品生意的源頭,種植、提煉、銷往全世界,他控製在這個地區百分之八十的生意,這根本就是個世界級別的大毒梟。


    宮五對於這種人,真的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回去之後,宮五雖然還是圍著竹屋打轉,不過,倒是很少進屋跟占旭說話,更多的時間用來打掃衛生,比如擦擦地板,清掃清竹地板的縫隙,占旭竹屋周圍被她打掃的一塵不染,幹淨的跟什麽似得。


    宮五手裏拿著塊布,這邊擦擦那邊擦擦,落一片葉子都不行。


    占旭從聯絡點走過來的時候,老遠就看到宮五趴著欄杆上使勁擦,他走近了,才看清真的是在擦欄杆,不單是欄杆,他整個竹屋都變了模樣,不但外麵擦的幹幹淨淨,裏麵也擦的幹幹淨淨,當然,書桌明顯沒被動過,他離開的時候的一張紙是什麽樣,現在還是什麽樣。


    他過來的時候,宮五繞了一個圈,繞到竹屋的後麵去了。


    占旭在門口站了一會:“小五?”


    宮五趕緊探手:“咋啦?”


    占旭對她笑了笑:“能幫我倒杯水嗎?”


    宮五立馬放下手裏的抹布,跑去倒水,“好啦!”


    倒完水,她主動跑了出來,繼續拿去抹布擦後麵的欄杆,欄杆擦完了,占旭一抬頭就看到在招呼人幫她搬木梯子,占旭問:“小五,你這是幹什麽?”


    宮五伸手指指竹屋的上麵,說:“我看上門都髒了,我擦擦呀!”


    占旭抽了抽眼角,“下來,不用。下雨的時候自己就會衝洗趕緊,不需要你手動擦,很危險。”


    一聽他開口,幫忙搬梯子的人趕緊把梯子搬走了。


    宮五百無聊賴,“那你忙吧,我要去看看別人哪裏還要不要幫忙來著。”一邊走一邊嘴裏還說:“哎喲,這日子好無聊哦,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哦……”


    占旭:“……”


    總體來說,宮五在這個地方還是把自己照顧的挺好的,有吃的,有喝的,看起來人生安全短期內也不會有問題,要說有什麽煩惱,那肯定是想回家了。


    誰被人捉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不盼著回家啊?


    和綁匪的關係混的再好,可那也是個綁匪呀!更何況,宮五還親眼看到過占旭拿槍殺人。


    飛機上,機艙人員突然傳來消息,說有一條重要的信息要傳進來,公爵大人伸手點開麵前的顯示器,占旭的臉出現在視頻裏,跟上一次他的狀態不同,他這一次顯然很冷靜也很克製,身後沒有別的工作人員,隻有他一個人。


    “我是占旭,人質依然在我手裏。”他說著,順手從桌子上捏了幾張照片在鏡頭前展開,讓公爵大人看到照片裏的人畫麵。


    照片上,宮五側身站在集市上,臉上帶著笑意,胳膊上掛著兩個服裝店,走路的姿態,而身側的人正是占旭。另一張照片上,宮五扭頭跟占旭在說話,臉上的笑容燦爛奪目。


    “放心,我保證了她的安全。”占旭說。


    公爵大人依舊看著,占旭說:“有個條件,你要不要試試?當然,這個條件不是我提的,是小五提的,她希望你能簽署一份讓她脫離那個虛偽又讓人厭惡的皇家學院。”


    公爵大人看著視頻,臉色未變的看著,一動不動。


    占旭繼續說:“小五很喜歡這裏,山清水秀,她夢想中的一切都這裏都有,當然,我不能否認她說她很想她的母親和弟弟。”他笑了下,“很抱歉,她似乎並不願意過多提及你。就算最開始的時候提到了,她也沒有過多的懷有希望,我很遺憾聽到這樣的消息,這樣看來似乎是你一廂情願……”


    公爵大人伸手關了視頻,並沒有繼續聽下去。


    他伸手拿過一本書,隨手翻了起來,隻是視線卻沒有落在書的內容上,而是想起了那兩張照片上的姑娘。


    也就是說,他的姑娘在占旭的手裏確實很好,看她的臉上的笑容不虛假和惶恐,她可以自若的和占旭一起去到集市上,說明她甚至有一些自由。


    隻是他多少有點擔心,畢竟,那是個會犯糊塗的傻姑娘,希望她沒在這個時候犯糊塗。


    飛機在飛往金山角某一個的上空,而李一狄則留在了燕大寶附近,準備隨時把那小霸王給帶回去。


    提到這個李一狄就想嘔血,如今再想過去就更難了,武裝力量也被公爵大人帶走,剩下的人都是保鏢,再加上機構組織對不再信任,並聯合軍方的力量,如今的李一狄猶如被困的野獸,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


    最近燕大寶有了點小煩惱,對她拋媚眼的人雄性越來越多了,燕大寶真的對他們一點都不感興趣,除了其他拋媚眼的,還有個土著王子也是頻頻自薦,甚至有一次還把他的遮羞布掀起來,讓燕大寶看他的男性雄壯風姿。


    燕大寶就看到黑乎乎的一團,她拿根棍子想近一步撥開看看的時候,土著王子把遮羞布放下了,說:“隻有我的妻子才有資格仰望我的雄風,我的女士你願意嫁給我為妻嗎?我會是部落未來的酋長,我會接過父親的權杖,擁有最至高無上的權利,到時候你就是我的新娘,我會把狩獵的重任托付給你,你會成為部落的勇士……”


    燕大寶瞌睡眼,她好嫌棄啊,難道這是要讓她以後天天打獵啊?


    她是好玩才來的,不好玩誰來啊,還托付重任,這分明就是想找個打獵機器,他們吃現成飯!


    翻翻白眼,跳起來,一揮手,螃蟹樣的橫著走,大聲說:“小的們,打獵去!今晚再獵隻野豬吃豬肉!”


    一呼百應,一大幫子土著人拿著長矛工具紛紛跟著燕大寶一起走了。


    王子站在原地,“……那個我還沒說完呢……”


    趕緊拿了長矛,跟著隊伍走了。


    李一狄算著時間,大寶說再完一周,好,那他就等一周,到時候她敢再不回去,就直接綁回去。


    帶燕大寶回去是李一狄的任務,他跟公爵大人分工,公爵大人前往金山角地帶,而他則是留在這裏等燕大寶。


    那個研究原始部落的機構組織每天都要派出多部直升機飛往部落附近,記錄他們最新的動態,對於燕大寶一個已經成年的女孩子能被部落接納,整個機構的人都很震驚,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千方百計甚至不惜聯絡軍方來保證燕大寶在部落的動向,然後記錄下來她每天都幹了什麽,研究部落為什麽會在與世隔絕的了這麽多年之後,又願意接受現代文明的人。


    李一狄對這些沒興趣,他就是想抱著他的大寶寶趕緊回家,她要開學了!


    一想到燕大寶那張小黑臉,李一狄真是……心情難以言訴啊!


    那麽漂亮的一個小天使,竟然把她自己折騰成那樣了,這回去都不知道怎麽跟展姨和燕叔交待了,也不知道燕叔會不會再扛著火箭筒把“絕地”給轟了。


    如今機構的人追蹤了燕大寶和部落的生活幾天,對於燕大寶的存在他們隻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那來自東方的姑娘不但取得了他們的信任,甚至還成為他們的一份子,加入了部落的狩獵隊伍當中,在部落中占據著一個非常重要的地位,從分給她的住所就能看出來。


    其實他們更喜歡燕大寶能久留在部落裏,因為她留的越久,他們觀察到的內容就越多,對他們研究部落的進展也會更有用。


    所以他們雖然明麵上說是協助,實際上他們更是對研究樂在其中,每天看到燕大寶帶著一群土著男子衝鋒陷陣和野獸搏鬥,這比電視劇要精彩的多。


    李一狄麵無表情的等時間,隻要到了大寶說的時間,管這些人怎麽阻攔,人一定要帶走。


    還酋長的長子,分明是一根黑木炭,嗬!


    跟李一狄的鬧心比,公爵大人則要淡定的多,最起碼看起來很淡定。


    他特殊身份決定了到哪裏都會有國賓級的待遇。


    伽德勒斯的大公爵蒞臨,就算是三國中最強盛的沙瓦,在接到訪問通知後,也不得不以國禮相待。


    大公爵蒞臨的消息很快經過媒體的宣傳發布出去,不關心的老百姓自然無人關心,可關心的人則是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傳到了占旭的耳朵裏。


    占旭怔了怔,半響才說:“他還真敢來。”


    當然,占旭也沒蠢到以為對方是獨身硬闖,他必然是要通過另外的渠道接觸,隻是,占旭暫時還不知道對方究竟會通過什麽樣的渠道,不過很顯然,對方先和沙瓦的政府接觸,他似乎選擇了一種更直接的方法難道愛德華不知道,在沙瓦,他和政府的關係更和諧嗎?


    竹屋外年輕女孩的笑聲傳來,清脆的像叢林中最會唱歌的鳥兒。


    他感覺到了,那個姑娘在有意無意的避免和他單獨相處。


    這個發現讓他的情緒有些低迷,其實早該想到的。


    那是一個看起來傻傻的,卻是在大部分時間內都裝傻的女孩,她知道自己要什麽,否則,他的心怎麽就一點一點的沉淪在她喋喋不休的語言裏無法自拔?為什麽會一次又一次的奢望看到她沒有煩惱的笑容?


    午後的陽光透過樹叢灑落在竹屋上,星星點點的閃爍著耀眼的光。占旭伸手,掌心灑落著一束光,隨著風吹樹葉而輕輕晃動,他想要握住,卻始終握不住,他以為自己握住的,不過是看不到的空氣罷了。


    那束光看似被他握住了,可實際上,永遠都遊離在他的手掌之外。


    他怎麽可能握住呢?


    “占旭!”宮五站在竹屋下麵,她使勁捧起手裏的一根長長的木瓜,問:“你要吃木瓜嗎?”


    宮五第一次見到這種長的像絲瓜形狀的木瓜,長長的,還打著彎,桔紅色目光顏色特別漂亮,和宮五以前在超市看到到那種木瓜完全不同。


    占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兩隻胳膊撐在欄杆上,然後他點點頭:“好呀。”


    宮五立刻抱著目光跑了,拿去廚房切開才能吃呀。


    她自己拿起來一片嚐了,頓時眼睛一亮,好甜啊!


    認真切好,還在果盤裏擺的漂漂亮亮的,切成一片片的,端著往竹屋跑,“木瓜來了!”


    往桌子上一放,宮五在旁邊催他,“你嚐一塊,特別甜!”


    占旭點頭,伸手拿了一片,咬了一口,“很甜。”


    這些東西在這裏根本不算稀奇,不過在宮五眼裏卻是稀奇的,對於到處都掛著奇奇怪怪水果的這件事,宮五覺得很新奇,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興奮。


    看到占旭說好吃,宮五覺得自己又做對了一件事,她站了一會,說:“你吃完了叫我,我先去幫忙啦!”


    說完,她轉身要走,占旭突然叫住她:“小五!”


    宮五回頭,“嗯?”


    占旭笑了笑,說:“坐下陪我說會話行嗎?”


    宮五眨了眨眼睛,然後跑到門口的小凳子上坐下來,說:“好呀!”


    占旭伸手把木瓜的皮扔到了垃圾桶,“小五這幾天一直都很忙,我好像一下子又找不到人說話了。”


    宮五抿著嘴,哢吧眼,好一會過後才說:“我本來就是個人質,也不能太閑啊,要幹活做事,不能吃閑飯來著。”


    占旭坐在桌子後,看著她,宮五有點不安的問:“怎麽啦?”


    占旭低頭笑了下,“沒什麽,就是習慣了和小五聊天,小五突然不來了,覺得自己很孤單。”


    宮五笑起來,“這樣啊!其實我是擔心你天天要忙工作,我是個沒事的人,過來的花會打擾你工作,你都不介意,我當然也沒關係啦!”


    占旭點頭:“嗯,我沒關係。”


    就算有關係,又能怎樣,不意外的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有很多費神的事要處理。


    半新的的木屋,偶爾有一兩片樹葉落在地上,青春活潑的女孩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懸空的腿輕輕晃著,微微抬著精致的下巴,臉上的表情笑眯眯的。


    透過竹製的窗戶,悠然坐著的男人臉上表情淡淡的,像雨後的天空,透著股蔚藍清新的氣息。他看著女孩的那一瞬,充滿了無盡的溫柔,卻在下一秒離開時又恢複了原樣。


    他順手捏起一瓣木瓜,對她示意了一下,宮五立刻站起來,跑過接過來,喜滋滋的捏在手裏,說:“書上說了,女孩子應該多吃木瓜!”


    占旭看著她,宮五立刻呲牙笑了下,“我就說說啦,嘎嘎嘎!”


    他垂著眼眸,突然問:“小五,如果別人有一個你喜歡的娃娃,你沒有,你怎麽辦?”


    宮五回答:“我摸摸娃娃,問人家在哪裏買的,然後努力賺錢買一個啊……不過我不喜歡娃娃,我喜歡錢。”


    占旭笑:“那如果小五看到有一箱錢,而主人不在,小五要怎麽辦?”


    宮五眨巴了下眼睛,說:“一箱子錢啊,好想要啊……但是,我要是把錢提走了,警察叔叔肯定會找我麻煩的呀!”


    占旭愣了下,然後他“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他點頭:“這些比方都不恰當。那打個最恰當的比方,我喜歡一個女孩,但是這個女孩有未婚夫了,如果是小五,小五是要搶,還是不搶?”


    宮五抓抓頭:“有對象了再搶,不大好吧?”


    占旭笑:“小五不會搶是嗎?”


    宮五撇嘴,“沒落我頭上,我還真不好說。要是有一天我遇到這樣的人,我又喜歡的要死要活的,說不定我也會主動跟他說,他要是喜歡我,肯定會跟他對象說散,要是不喜歡我,肯定會拒絕我,我以後就不要再去煩人家了。”然後她瞪圓了眼,一臉八卦的問:“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有夫之婦?這個有點麻煩了,萬一人家不喜歡你怎麽辦?”


    占旭慢慢的移開眼,說:“她呀……或許從來沒想過要喜歡我吧。”


    宮五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一邊吃瓜,一邊扭頭看向窗外,說:“天氣不好呀,好像要下雨的樣子。”


    占旭跟著看著窗外,眼神略略暗了暗:“是啊,天氣不好。”


    要變天了。


    宮五站起來,急急忙忙往外跑:“不行,我要去收衣服!我的新衣服呀!”


    說完,她一溜煙的順著竹屋的台階往下跑去,占旭慢慢的走到床邊,安靜的看著她急急慌慌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下。


    真是一個隨時隨地都充滿了能量的姑娘,一個傻姑娘。


    從竹屋離開的宮五,表情有點糾結,她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情,反正,就是覺得占旭有點怪怪的。


    但是她又不能自作多情,可是她覺得他的那個問題太容易讓她想歪了,什麽叫喜歡了一個有未婚夫的女孩?說的是誰,是她嗎?她就是有未婚夫呀,就是這個未婚夫……有點讓她傷心。


    想到公爵大人,宮五臉上的表情都要垮了,越想越傷心,再怎麽知道他重視那些圖紙,再怎麽說自己理解他的選擇,但是,她還是傷心。


    跑去把衣服收了起來,剛收了衣服沒多久,果真下起了雨。


    開始是稀稀拉拉的小雨點,後來越下越大,眨眼之間,天都變了,黑沉沉的壓下來,傾盆大雨打在地麵濺起了無數的水花,匯成小溪朝緩緩往低窪處流淌。


    宮五坐在竹屋裏,看著普通的竹屋,防水防雨的效果卻很好。


    她手托腮看著遠方,眼神有些空洞,身側坐了個人都沒發現。


    女孩在她身側坐下,說:“我叫米典。”


    宮五詫異的扭頭看著她,“你不是不想跟人說你的名字嗎?”


    米典笑了笑,說:“是啊,因為我怕知道的人越多,對我就越危險。因為我是真的不想回去。”


    宮五默了默,她問:“那你得罪的人那麽可怕啊!”


    “是啊!”米典說:“我知道恐懼來自的我內心,但是我還是控製不住的害怕。所以我要等到他死了再回去。”


    “你也說了,他還年輕強壯,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的,你可怎麽辦呢?”宮五繼續看著外麵。


    米典沉默了一會,才說:“占先生答應我了,如果我能在這裏堅持三年,他就替我殺了那個男人。我付不起他傭金,我替他幹活。”


    宮五抿著唇,“這樣啊……”


    “所以,你和占先生是什麽關係?”米典問。


    宮五哢吧眼,“綁匪和人質的關係吧。”


    “是嗎?”米典抱著膝蓋,下巴擱在膝蓋上,說:“可是,我覺得占先生看你的眼神和看別人都不一樣,那是一種我來了這麽久從來沒見到過的眼神。”


    宮五歎口氣,說:“可能他看我的時候,就是看著一大塊金子吧。畢竟他要從我身上得到點好處才肯放我走的呀。”


    米典看著窗外的視線落到宮五身上,問:“你真的覺得他會放你走嗎?”


    宮五點頭:“我覺得應該會的。”


    米典笑了笑,說:“可是,他的眼神那麽溫柔呀,那是分明是看著愛人的眼神,難道你沒有發現嗎?”


    宮五詫異,“米典,雖然你告訴了我的你的名字,但是你也不能這樣說呀。對占先生的名譽不大好。”


    “我說的是實話。”米典回答:“我喜歡一個人,我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心情,也知道喜歡一個不該喜歡的人有多痛苦,所以,我看得懂他的眼神。”


    宮五用眼角睨了她一眼,說:“好吧,你們都懂,我不懂!但是我要重申,我跟占先生,是很純潔的綁匪和人質的關係。”


    米典勾唇一笑,說:“是嗎?但是,占先生也是這麽想的嗎?”


    “他怎麽想的我不知道,最起碼我們現在的關係就是這樣的呀!”宮五不想爭論這個,畢竟這是個讓她很困擾的問題。


    米典抬著下巴,又說:“我還是告訴你吧,我喜歡的人就是占先生。當他跟我說,如果我在這裏待滿三年,就幫我殺了那個男人的時候,我就愛上他了。”


    宮五看了她一眼,頓時有點警惕。


    米典又開口:“不過呀,我覺得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麽不逃?”


    宮五一呆:“米典,你今天是不是喝醉酒了?”


    “我看到你在占先生竹屋的情景了,就像一幅畫。我還知道占先生給你買了很多衣服,”米典說:“我又羨慕又嫉妒,可是我毫無辦法,我甚至不能跟占先生說。所以,你為什麽不逃跑呢?你要是逃了,占先生不會困擾,我也不會這樣煩惱了呀。”


    宮五呆呆的問:“那你就跟我說啊?你跟我說也沒用啊,我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往哪逃呀?我還沒跑下兩千米,沒被人捉到,也會被蛇啊毒蟲啊什麽的咬死。我又不傻。”


    米典歎氣:“所以啊,你在的一天,我就很困擾。”她問:“你有男朋友嗎?”


    宮五點頭:“原來有的。如果我回去的話,估計就沒了。”


    米典的眼睛看著外麵的雨簾,問:“你的男朋友不找你嗎?”


    宮五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另一邊挪了挪,“估計舍不得贖金吧。你想幹嘛?”


    米典笑了下,笑起來的樣子不算好看,因為宮五覺得她心裏有事,甚至還覺得她的樣子有點恐怖。


    其實米典不錯,但是肯定算不上美人,就是五官端正的那種類型女孩,再加上在這裏根本沒有化妝,充其量稱得上清秀,不夠漂亮,不夠亮眼,就連衣服也是和這裏的大媽們差不多的顏色和款式,想要讓占旭特別注意到她還真的挺有難度。


    米典“咯咯咯”笑了兩聲,“你別怕呀,我又不是占先生那樣的人,我就是個普通人,其實……我更多的是嫉妒你,我嫉妒你能得到他特別的關注,甚至從來的第一天我就發現不一樣,如果是以前,不管來的是什麽樣的女孩,一定會在沒幾天之後被送給占先生的義父,之後再有什麽價值另談,可是你沒有。你能告訴你為什麽沒有嗎?”


    宮五回答:“因為我跟占先生談了條件,我隻要打球贏他,他就不把我送給別人,然後我贏了。”


    米典笑:“原來是這樣啊,可是你是怎麽做得到呢?為什麽你可以那麽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而我卻不能呢?”


    宮五撇嘴,抱著膝蓋,摸摸上麵的傷疤,說:“可能是我是個心機婊吧。人嘛,總要在危險的時候替自己爭取一下獲得安全的權利,我有利用價值是一定的,關鍵是占先生看得到我的利用價值,否則我說破天也沒用啊!除了我運氣好,主要還是在占先生呀,其實他一開始不但要把我扔給他下麵的那些男人,還要找我報仇的,因為我曾經無意中把他打傷過一次,他記仇。”


    米典歪著頭看她,說:“你長的真漂亮,如果我能像你一樣漂亮,占先生就會喜歡我了。”


    宮五又往邊上挪了挪,“謝謝你的誇獎。”看了她一眼,說:“如果你能高興一點,或許會更好。”


    或許是因為米典的心事重,她給宮五的感覺就是太黯淡,不單單是說衣服,整個人的感覺也是這樣。


    在宮五看來,占旭本身就是個充滿了黑暗能量的人,如果再加上米典,那就是對死亡夫婦,反正她看了就要退避三舍。


    米典微笑:“我覺得我很高興啊!”


    宮五:“……”


    米典突然湊到她麵前,伸手勾著宮五的胳膊,說:“小五,你逃吧,你逃走,把占先生還給我,行嗎?我每天的快樂就是看到占先生,可是自從你來了之後,我的這份快樂就完全被你剝奪了。他不找我了,不再去後山練槍,也很少露麵,他天天都讓人把你叫到他的屋子說話,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人搶了去,小五,你把他還給我,行嗎?”


    宮五手忙腳亂的伸手推她的胳膊:“我也想啊,但是我怎麽逃啊!我要是能逃,八輩子都逃了,還會等到現在嗎?”


    米典臉上的希望逐漸黯淡下來,“你不敢呀!你為什麽不敢逃呢?以前有很多女人都經受不住折磨,逃跑了的。”


    “那她們成功了嗎?”宮五問。


    米典咧嘴笑,“當然沒有,她們有的人死在了路上,有的跌下了山,還有的被捉了回來。”


    “那你還讓我逃?”宮五使勁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回來,說:“你這是害我!”


    米典低著頭,“可是你太漂亮了,你在一天,他就不會找我一天……”


    宮五瞪眼:“什麽意思啊?”


    米典看著她,眼睛不大,卻黑白分明:“他以前經常找我陪夜的呀,可是你來了,他再也沒找過我。小五,你陪占先生過夜了嗎?”


    “我那個缺!”宮五大叫一聲:“老娘都說是有對象的,你能不能別發瘋呀?我有未婚夫,又高又帥手還長,我跟占先生他就是人質和綁匪的關係,明白不?”


    她搖搖頭,一骨碌站起來,把椅子搬到了另外一邊坐下,說:“你自己去冷靜下,我覺得你好像受到了點什麽刺激似得。”


    米典看了她一眼,跟著把凳子也搬到了宮五身邊放下:“小五,我很喜歡你的,我不想跟你生氣,但是我真的很嫉妒。”她坐下來,在宮五耳邊小聲說:“我知道路,我帶你離開這裏吧!我可以給你錢,幫你聯絡車馬,你隻要離開了這裏,想去哪裏都可以,你沒有護照沒關係,隨便到了什麽地方,你直接去找大使館,隻要聯係你的家人,你就安全了。”


    宮五抿著唇,沒說話,她認真的回頭看了米典一樣,“你是說真的,還是誆我的呀?”


    米典回答:“我誆你有什麽好處?我真的希望你離開這裏,但是憑你自己的力量你離開不了,但是我不一樣,我對這裏了解,我知道這裏所有的一切,我可以幫你離開。你離開了,得了自由,而我,又可以得到占先生了,這樣不好嗎?”


    見宮五不說話,米典又問:“你的家人付得起贖金嗎?”


    宮五歎口氣,說:“我的情況有點複雜。占先生隻想要我男朋友的設計圖紙,但是我男朋友舍不得,占先生不要錢,所以,就算我的家人付得起起我的贖金,也沒用。”


    “那也就是說,現在是僵局,不是嗎?”米典拉著她的衣袖,壓低聲音說:“既然這樣,你誰都指望不上了,為什麽不自己替自己找活路?你跟我不同,我是自願留在這裏的,而你,則是被迫留在這裏,甚至不知歸期,你還要等嗎?”


    宮五沉默了好一會過後,才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啊!”


    想想好像真的指望不了別人了,她自己也覺得占旭對她好像有點怪,如今米典也指了出來,也就是說,其實不是她自作多情,占旭對她似乎真的有點別樣的情緒。


    宮五本來是個神經大條的人,結果她都有感覺了,說明占旭的情緒波動確實太大,以致讓人覺得不正常。


    米典問:“既然你覺得對,那你就好好想一想,我可不強迫你,你自己看著辦,如果想通了,你來找我,我幫你逃。你逃了,你好,我也好。”


    宮五點點頭:“好吧,我想想。”


    聞言,米典立刻站起來,搬著椅子輕巧離開,腳步輕快的猶如足尖跳著芭蕾。


    宮五抱著膝蓋看著窗外,腦中千回百轉。小寶哥好像真的不回找她了呀。


    而此時此刻的公爵大人,正坐在沙瓦聯邦共和國的國賓館內,和來自沙瓦聯邦的副總統進行會談,當明麵上的國事洽談結束後,又持續了商業進程,簽訂了兩份兵器合作。


    對於聞名世界遊走在黑白灰三界的頂級槍械類專家設計師,伽德勒斯的大公爵愛德華先生親自送上門促成合作這件事,怎麽著都是沙瓦占了大便宜,因此雙方的會談實在是一派和睦。


    所有的事情談完之後,公爵大人話峰一轉,提到了沙瓦聯邦與其他另外兩國的相匯的那處三角地帶,對於那一處撅起的武裝力量深表憂心:“若歸國不予重視,一旦哪天這些武裝力量得到現金的武器,恐怕又會是一支反政府能力,到時候貴國再想收繳,恐怕就不大容易了。在下常年專業槍械,對於同行業的同道中人皆有耳聞,傳聞金三角地帶有一位集槍械設計、製毒、從事殺手行業的人物,就在近期,此人家中長輩報病身故,他原本隻有幾千人的隊伍,如今繼承家業之後,施禮瞬間擴大了五倍,這樣下去,在下還真替沙瓦憂心。”


    一個精通槍械設計的優秀設計師有了大批量的軍隊,就意味著武器也是達到了頂級先進的地步,而這個人又因為從事的行業而擁有巨大的財務,這樣下來,這個未來的危險顯而易見。


    沙瓦聯邦的內部一直都有爭議,有的黨派支持這些人存在,畢竟會為沙瓦帶來巨大的稅收財富,隻要扼製其勢力壯大就行,而有的人則反對,這樣的危險份子一旦財富和勢力達到一定的程度,就好不滿足現狀,渴望更大的權利,到那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眼前這位精通槍械的貴族大公爵顯然也看到了這一點,因他提供給沙瓦的武器保證了先進性,所以副總理還特地請他分析了雙方武器的優勢,並提供了對方武器的一些資料。


    會談結束之後,雖然副總理沒有當場表態,不過憂心忡忡的表情倒是泄露了他的擔心,本來他就是屬於反對派的,如今被槍械大師一分析,這擔憂就更深重了。


    公爵大人回到國賓館的套房,整個人陷在沙發裏,視線看向窗外某個方向,竟是半天沒動一下。


    公爵大人的貼身秘書進來:“愛德華先生,這裏有一張拜帖。”


    他接了過來,問:“這是什麽人?”


    秘書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句:“此人是個投機商人,專門做些投機倒把的生意,但是眼光極準,所以很快積累了巨大的財務,同時,他在此地的人脈極廣……”


    公爵大人想了想,說:“定下明天中午的時間,邀請他來做客。對了,把他所有資料一起交給我,包括他認識什麽人。”


    秘書點頭:“好的先生,我這就跟李先生聯絡。”


    李一狄的聯絡網遍布全球,這世上就沒有他找不到的消息。當然,在李一狄之前,信息是燕回的天下,隻是後來老人家嫌麻煩,不想玩了,於是李一狄少了燕回的搗亂,快速成長起來,如今單靠信息這一條,他就賺荷包滿滿,全球的資訊途徑裏,“絕地”是知名點之一。


    公爵大人又叫住他:“問問燕小姐接回來了沒有。”


    “好的愛德華先生。”


    被公爵大人惦記的燕大寶……好樣的,生更半夜把闖入她住的地方自薦枕席的酋長之子一拳打了出來,差點把王子的子孫根給踹斷了,第二天都不能去打獵了。


    酋長很生氣,但是礙於燕大寶的武力值,部落進來了深刻的研討,最後決定原諒她。


    隻是,酋長決定原諒燕大寶,可燕大寶算算時間,快開學了,她要打算閃人了,於是隻要看到無人機,她就對著無人機揮舞著小胳膊小腿,示意李一狄感覺把她接回去。


    結果,李一狄就是冷眼抱著胳膊看著視頻,愣是假裝沒看到。


    燕大寶差點哭出來。


    這裏不好玩了,嗚嗚嗚嗚,她想回家了,包子哥哥怎麽還不來接她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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