擼著他的頭發,露出腦門,不讓泡沫濺到他的眼睛裏。


    “閉眼。”


    “你給我捏捏頭發,對,就是這樣,這樣舒服。”


    容剛樂了,小玩意兒這是被人伺候舒服了啊。


    “先生,洗頭二十,捏頭五十,要剪頭嗎?”


    “你還會剪頭發?我才不信。”


    “我弟容材還在家裏的時候,我幫他理過頭發。”


    楊樹一聽來了興趣。


    “你弟弟?”


    “對,我有個弟弟,比我小兩歲,部隊呢。我出國讀書先跑了,我弟就被我爸塞到部隊鍛煉去了。”


    “你弟弟要是在部隊當了什麽軍官,你再經商,你們兄弟聯手的話,那有背景有門路還有錢,你爸爸考慮的可真全啊。”


    “你跟我爸想的一樣。”


    容剛笑了,對,他爸爸一開始打得注意就是這個。容材讀軍校,那就是有了靠山,他在經商家裏的產業就有人繼承,兄弟聯手,啥都有。


    “那你給你弟弟剪什麽發型?殺馬特?毛寸?三毫?”


    容剛的手指穿梭在他的頭發裏,特別舒服,絕對是非常出色的洗頭小弟。


    “本來我是用剪子的,但是剪得不好看,越剪越短,幹脆就用電推子弄個毛寸,還是不整齊,幹脆,剃了光頭。”


    把泡沫丟到一邊。


    “乖乖,我給你整個光頭吧。”


    楊樹掙紮著就要爬起來,光頭?那還有看嗎?他能丟死人啊。


    “不勞大駕,你趕緊給我衝衝得了。”


    “別亂動,衣服都濕了。”


    衝掉泡沫,用毛巾一裹,讓他自己擦,他去潑水。


    容剛回來打個噴嚏。


    “陰天了,怪冷的,快鑽被窩。”


    “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有雨。這時候應該沒有暴雨,淅淅瀝瀝的下,養生都省了吧。”


    容剛放被子擺好枕頭。


    “估計要下幾天,氣溫挺低的。”


    被窩沒有熱得那麽快,容剛就開始脫衣服。


    “你等會再鑽被窩,我把被窩捂熱了你再進來。”


    氣溫低再把他凍著,都說媳婦兒是暖被窩的,兩口子搞對象的時候,都會來一句,把你娶回家給我暖被窩,得,他媳婦兒不負責暖被窩,他來暖。


    大老爺們火力壯,就算是鑽冷被窩一會就熱乎了。


    楊樹披著被子盤腿坐在一邊披著被子托著下巴,看著容剛七手八腳脫光了鑽進被窩去。


    一伸腳,他就呲牙咧嘴的。


    “讓你回家住吧,也不知道你別扭啥,還怕我把你睡了啊,那不是早晚的事兒嗎?放著中央空調房不住,住在這小地方,窄窄巴巴不說,還這麽冷。都不敢伸腿。”


    楊樹打了一個哈欠,半眯著眼睛。


    “搬我那去你還想挑個黃道吉日,要不要找人給你填鍋慶祝你的喬遷之喜。大老爺們家家的你這麽別扭呢,暗戀我我都不接受你了,一個被窩沒少睡,你還別扭個啥。”


    楊樹趴在炕上了,把腳丫子塞到褥子地底下。


    “我想睡覺。”


    “再等會,一會就暖和了。”


    被窩剛剛有一點點的熱氣,在暖暖。


    “這下你能休息幾天了吧。要不要跟我上山,在鋼廠裏玩玩。”


    “事兒多著呢,王卓說,這時候載桃樹,來年成活率高,直接就掛果了。”


    楊樹手一劃拉。


    “滿山的桃樹,閑置用地都種滿桃樹。到了春天,西山村就被桃花包圍。河邊楊柳依依,山上桃花滿天,這就是夢裏的桃花源啊。聯係超市水果店,直接來山上收果子,銷售就不發愁。西山村蓬勃發展,嘿嘿,多自豪啊。”


    “村裏也都種上花,路邊種滿楊樹。”


    “對對對。”


    楊樹翻個身,看著天花板,笑眯眯的。


    “越來越好。”


    “恩,是不錯。看你笑的那傻樣兒。你別轉移話題,我問你啥時候搬進我哪裏。”


    楊樹閉上眼睛。


    “再等等。”


    被窩裏熱乎乎的,容剛這才滿意,推推楊樹。


    “苗兒,脫衣服睡覺了。”


    楊樹張著嘴呼呼地睡得特別沉。


    “哎,到底誰是誰媳婦兒啊。”


    認命的給他脫衣服,脫了摟到懷裏,肉挨肉的抱著。


    估計是有些冷,翻個身把腳放在他的腿上,跟個小孩一樣縮在懷裏,容剛扯著被子蓋得密實。在他腦門親了親,抱得很緊。


    迷迷糊糊的時候,外頭刷刷的響,抬頭側著耳朵聽了聽,下雨了。


    秋後了,一場秋雨一場寒,很快氣溫就下降,陰冷潮濕起來。楊樹一直往他懷裏鑽,尋找著熱源。


    睡吧,乖乖,下雨天就是睡懶覺的好時候,忙了很久,熱乎被窩親密愛人,都能陪你睡一天一夜。


    秋雨不大,淅淅瀝瀝的,一直持續到天亮。容剛起來生爐火,火炕熱乎他睡得踏實點。


    楊樹睡到中午,起來了就打噴嚏。直接套上了羊毛衫,炕都不下,直接準備吃飯了,容剛這是伺候到嘴邊啊。


    “下雨呢你別往外跑了,去咱們家看電視去,我去鋼廠一趟。”


    “你說那路不會被澆壞了吧。”


    “不會,水泥現在凝固的快。”


    楊樹還是有些擔心,容剛再三囑咐他,你別往外跑啊,去咱們家趴炕上看電視,冷了就開空調,容剛就去鋼廠了。


    楊樹不放心啊,好不容易把路修上了,下雨,會不會衝掉水泥?趕緊打著傘就去了昨天才修好的路邊視察。


    路沒事,也沒有雨水衝刷的一道道的,嚐試著踩上去,能承受他的體重了,踩著他主持修好的路,楊樹挺高興,還就跳了幾下,蹦蹦。


    額,留下一雙腳印。


    趕緊跳下來,蹲下去摸了摸,嘿嘿的笑笑,沒事沒事,就當做他的紀念了,艾瑪,我修的路啊,真好。


    秋雨刷拉一下就下大了,打在雨傘上劈裏啪啦的作響,西北風一吹,斜風細雨暮秋歸。雨傘擋不住,楊樹稀裏嘩啦淋了一身。這衣服就濕了一半。被這小冷風搜搜一吹,骨頭都凍住了,裏外透心涼。


    楊樹阿嚏一聲,縮縮脖子,完了完了,凍死人了。


    哆嗦著趕緊回家去,換了幹燥的衣服,屋裏也是陰冷潮濕啊,還是冷,感覺都磕牙了,直接穿上羽絨服。一口氣打了十個噴嚏,頭暈腦脹的。昨天容剛一直嘚啵著,趕緊搬我家裏去,他要是知道自己凍得感冒了快,那個狗脾氣,還不直接綁人啊。趕緊吞了感冒藥,藥盒上讓吃一片,他吃了三片。


    坐在炕頭,把手放在屁股底下暖和著,把被子扯下來蓋在腿上。這屋裏真冷,還不到冬天呢,這屋裏冷的都沒辦法呆著了。現在他就穿上羽絨服了,晚上這空氣還不更凍人?這麽冷,他晚上都不敢脫衣服睡覺了。


    他要是晚上回來,體會到這屋裏的冷空氣,還是會二話不說的把他扛過去啊。還會跟他大吼大叫,早幹嘛去了你,讓你回家你非要住這,想凍死啊你。


    就那脾氣,絕對妥妥的罵他一頓,真急眼了不準幹出啥來。


    不行,真要住在他家,不準出啥事兒,他那裏就是狼窩,死活不能去。


    對,不給他發火的借口,那他就沒理,跟他對吼都不會怕的。


    屋裏冷不怕,老支書說,冷了你就生個小爐子,放在屋裏取暖,屋裏也暖和了。


    就這麽幹,點個小爐子,還能把他衣服烤幹呢。誰讓條件艱苦啊,沒有暖氣。


    第九十五章臥槽,要命了


    不就是生小爐子嗎?多簡單的事兒,大老爺們什麽髒活累活都不怕。卷起袖子,直接就把土話叫做掃地風的小鐵爐子給翻出來了。


    小鐵爐子像個泡菜壇子,圓咕隆咚的,通體都是鐵做的,裏邊放蜂窩煤,煤塊,還有一節煙囪管子老長的伸到窗戶外邊去,燒熱了小鐵爐子都能燒紅了,取暖很快,有些像是古時候的炭火盆,隻不過多了蓋。


    這種爐子在農村很普遍,取暖快,普通人家安裝空調總覺得太費電,還是喜歡這種小鐵爐子。


    用了吃奶得勁,把這個鐵爐子給挪出來了,放在屋子中間,煙囪管子也安裝上,在玻璃上開了一個縫,煙囪管子伸出去,不是有冷風往裏灌嗎?幹脆用報紙把縫隙給糊住了。


    現在炕很熱乎,那是容剛給他點的地爐子。讓他自己來弄,他就抓頭發了。


    這小鐵爐子,怎麽點著啊。


    容剛的電話特別及時地打過來。


    “你在地爐子裏添點煤,別滅了,不然你晚上挨凍。”


    “還要放玉米骨頭嗎?”


    “不用,直接填煤塊就行,很快爐火就上來了。”


    “明白。”


    靈感乍現,直接從地路子裏掏出燒的通紅的煤塊丟到鐵爐子裏,再填上煤塊,一個小時不到,鐵爐子燒得通紅。


    屋裏的溫度一下就上來了,楊樹特別的驕傲。


    “這有啥,這有啥,多簡單的事兒啊,沒有他我照樣活得很好。”


    都不用別人幫忙的,看看,他把小爐子火也搗鼓的通紅,濕掉的衣服洗了,幹脆就在屋裏拉了一條繩子,把濕衣服放在上麵,距離鐵爐子近一些,最原始的暖氣啊,第二天衣服就能幹了。


    覺得自己特聰明,特別牛逼。把水壺放在鐵爐子上。


    “熱水都有了,明天去老支書家裏要兩塊紅薯,就能自己烤紅薯吃。哎呀,完全可以做烤羊肉串,我簡直太聰明了。”


    看看這火炭紅的小鐵爐子,很有成就感,這比燒烤用的還要好。直接可以烤腸吃,明天他就去買一袋冷凍的熱狗腸,穿上簽子,就在這裏烤,撒點辣椒麵孜然粉,不要太好吃呀。


    你有空調屋裏暖和,我這有小鐵爐子照樣不冷。休想我聽你的去你家住。死也不去。


    炕頭熱乎,屋裏暖和,外頭小雨淅瀝瀝。


    吃了三片感冒藥的楊樹困了,這種天氣就應該睡懶覺。


    脫鞋上炕,抱著枕頭蓋著被子,瞄了瞄爐子上的水壺。


    “我就睡一個小時,水開了我就醒。”


    暖和的屋子,暖和的被窩,再加上感冒藥,楊樹幾乎用了秒速就睡死過去了。


    什麽叫做幸福?暴熱的天空調加冷飲,大冷天熱被窩。這一睡就進入黑甜鄉,睡得特別沉。夢裏是漂亮的小河邊柳樹圈兒桃花源,越睡越美。感覺聽到了水燒開了水壺發出來的警報。心裏想著,我馬上起,馬上起來,可眼睛就是睜不開,翻個身,再次睡過去。


    再次睡去,什麽夢都沒了。


    就看見鐵爐子上的水壺,因為水開了,咕嚕咕嚕往外溢著水。順著壺嘴往下流著,這些水直接流到爐子裏,原本通紅的爐火一點點被這些水撲滅。


    沒有充分燃燒的煤塊散發出一氧化碳,彌散在屋子內,鑽入楊樹的鼻子。


    楊樹本來攥著拳頭睡覺的,當這些一氧化碳源源不斷的鑽進鼻子,手一鬆。


    小鐵爐子取暖好,但是又一個致命的弱點,在通風差的房間內,很容易發生一氧化碳中毒,致死率很高。


    煤塊沒有充分燃燒,產生一氧化碳,無色無味,很容易被忽略,經過呼吸道中毒,在睡夢中,就這麽死過去,太常見了。


    本來他為了方便煙囪管道伸到窗外去,開了玻璃縫,還讓他用報紙給糊上了。門關著,這就成為一個通風不好的房間。越睡約沉,越睡,越沒知覺。


    廠子裏沒啥事兒,原料少了,焦炭啥的還能再堅持一個禮拜的,有著一個禮拜,路就徹底能通了。本來,路就修到西山村的寸頭,就是從西山鎮到西山村這麽一段路。容剛幹脆自己找工程隊,從西山村到山上的鋼廠這一段路,也給修好了。村裏人上下班就方便多了。


    打電話給原料商,下訂單劃款,七天後往裏進料。


    大胖那裏不少牛肉幹,容剛偷了不少,給他家小樹苗當零食。


    說著我回家啦,我媳婦兒交代我了,早點回去吃飯。


    大胖二胖調侃著,你小子這是戀愛進行時啊,正式甜蜜的時候,同居啦?啥時候帶過來給我們看看啊。


    容剛上車對他們擺擺手。


    “這九天就帶過來,走了。”


    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副駕駛上滿滿一大包的牛肉幹,笑著,晚上他們回家看電視,一邊看楊樹苗一邊吃,這麽多夠他吃兩天的。要是愛吃了就讓人再多買一些。


    車停在家門口,大門關著呢。


    “沒在家裏看電視啊。”


    拎著牛肉幹直接去村委會,剛到堂屋,容剛就喊他。


    “苗兒啊,我給你帶好吃的了,你嚐嚐。”


    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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