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人都是笑了起來,笑容之中更多的卻是輕鬆的意味。畢竟有錢好辦事,而現在困撓秦風與大明朝廷的最大問題也就是錢。


    唐惟德站起身來,道:“陛下,現在不僅僅是啟動資金有了著落,即便是後續的跟進資金也已經基本沒有了問題,光是前期的意向性資金便已經占到了總需求的五分之一,這些天來,根據嶽郡守的奏折之中提到的效仿鐵路署籌集資金的辦法,我等商議之後,也覺得是完全可行的。”


    鐵路署最初籌集資金之時,可沒有如今這樣的踴躍,沒有辦法之下,在戶部耿精明,商業署王月瑤等人的主持之下,發行了鐵路股票,向所有大民百姓售賣,一股一兩銀子,在國家信用的支持之下,才勉強湊夠了資金,但到現在為止,這些售出的股票還是從來沒有分過紅的,因為到今年年中為止,鐵路署才剛剛實行了財務上的收支平衡。


    多年未分紅還摧生了另外的一些事情,就是這些鐵路股票的私下轉讓。有很多人在多年沒有分紅而軌道車連年虧損的情況之下,對這些股票完全失去了信心,因此將手中的股票打折出售套取了現金,當然這也隻限於那些手中有大量的鐵路股票的人,這些人在當初認為這些股票大概跟朝廷發行的國債一樣是旱澇保收的,而且鐵路股票的購買不像國債有限額,所以一經發行抱著發財的目的大量購買,反而一跟頭跌了進去,最後不得不揮淚吐血甩賣。


    至於當初那些抱著為國出一分力的小老百姓,手中最多有個幾十股上百股,隨著他們的日益富裕,根本就沒有把他當成一回事,有些甚至已經遺忘了還有鐵路股票這玩意兒。


    秦風沉吟了片刻:“鐵路股票的發行讓不少人虧了本,這一次民間還會有人買?”


    “陛下,當初賣了股票的那些人現在又要後悔得吐血了。”王月瑤自豪地笑道,發行股票這一件事,她是始作俑者,此時形勢逆轉,她自然是狠狠地奚落那些目光短淺的人一番。“當初他們打折賣出,現在這些股票可是溢價了,已經有人在民間收購那些散落在外的小額的股票,年中之時,已經上升到了每股一兩二錢,到了年底最終盤點出來,一旦軌道車開始盈利,那這些股票的溢價必然還會上升。”


    秦風不由一陣默然,這不就是一種最原始的股票交易了嗎?


    “這種交易的規模大嗎?”秦風問道。


    “陛下放心。一來這種小額的股票分散極廣,想要聚攏在一起並不容易,更何況現在人的嗅覺都靈敏得很,一人開始做這種事情,其它人便會跟風而上,不會輕易地被一人所掌握。二來在當初發行股票的時候,就牢牢地控製了規模,朝廷始終保持著絕對的控製權,就算萬一出現最極端的情況,所有的外部股票都集中到一人之手,也無法動搖朝廷的主體地位。”王月瑤解釋道。


    鍾鎮哼了一聲道:“如果真出現了這種極端情況,臣覺得朝廷就要對這個人好好地查上一查,擺明了就是居心叵測啊!”


    “這種情況基本上不可能出現的,因為除了這些小股東之外,還有不少的大股東都是實力雄厚的大商人,這些人與朝廷牽涉極深,利益相關,在這樣的事情之上,絕對不敢隨意妄為。”王月瑤道。


    秦風擺了擺手:“這樣的事情,還是要未雨綢謬的好,如今這種股票私下交易到底有多少朝廷並不掌握。據我所知,除開朝廷公開發行的鐵路股票之外,還有其它的商會也在自行發行各種名字不一樣,但實質意義卻一樣的股票,鷹巢國內司有密奏,不少人在這上麵家破人亡,我認為,這一件事情要規範起來。因為隨著鐵路署股票的發行成功而且賺到了錢,接下來的運河股票想必也會被人跟風,連帶著國內其它一些商會私自發行的股票都會行情看漲的,這件事必須要規範起來,商業署要記著,在這件事情上拿出一個草案來,先提交政事堂會議。”


    王月瑤想了一會兒道:“陛下是想把這些股票交易都規範到一個具體的場所,進行公開的交易?”


    “不僅是如此,以後要杜絕大明所有商家私下發行這種股票,因為這會給一些人可乘之機,杜撰名目,大肆圈錢,然後逃之夭夭。現在大明百姓絕大多數對於股票還完全不懂,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人會了解這個,也會發現這是一個賺錢的行當,必然會滋生更多的不法之事。所以以後任誰想發行這種股票,都必須經過朝廷相關部門的審批,具備一定規模的商會才能發行,不能是個人都可以搞一搞這種集資行為。”


    “那陛下準備把這件事交給商業署來做嗎?”王月瑤美目閃動,商業嗅覺極其靈敏的她,已經隱隱約約地感到了這裏麵蘊藏著的巨大利益鏈條。


    秦風笑道:“你先牽頭把這件事做起來,這可不是你商業署來包辦的,以我看來,最終還是會成立一個新的部門,專門經管此事。”


    一聽這話,王月瑤不由大失所望。


    秦風回過頭,看到唐惟德還站在哪裏,不由抱歉地一笑:“扯偏題了,唐郡守,你接著說。”


    “是,陛下。經過這段時間的會議,我們解決了很多問題,但也發現新出了很多問題,而其中一個,臣等認為最有可能會誤事的就是各地各部都有著自己的利益和訴求,因此出現了許多的爭端。”


    “所以你們想來想去,便準備像鐵路署那樣,成立一個專門的衙門來辦理此事,將修建和以後的運營統一交給這個衙門?”秦風反問道。


    “是,陛下。隻有如此,才能事權統一,才能避免各種的推諉扯皮,才能以最高效的速度運轉。”唐惟德拱手道。


    秦風點了點頭:“說得有道理,既然你們已經達成了共識,那就成立一個比照鐵路署那樣的衙門吧,嗯,新衙門就叫運河公司吧。”


    屋子裏所有人都傻了,看著秦風半晌,王月瑤才弱弱地問道:“陛下,運河公司,前兩個字臣是明白的,後兩個字可就不明白了。”


    秦風哈哈一笑:“沒什麽別的意思,就這麽隨便一叫,運河公司,嗯嗯,不錯不錯,以後咱們大明可說不準還要修其它的運河,所以幹脆就叫運河總公司得了。”


    屋內所有人又是一陣呆滯,掌握著這麽一個無數人力資源,天文數字資金的衙門,陛下就隨口叫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名字?


    但看著秦風那一臉當然的表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事兒算是沒得說了,也罷,左右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叫著叫著,也就習慣成自然了。運河總公司就運河總公司吧。


    秦風很是得意,他終於找回了一點點過去的感覺了。他有種直覺,這個名字會很快會在大明風靡開來的。


    “陛下,那這個運河總公司的級別也與鐵路署相匹配嗎?”巧手問道。“臣當初兼任過鐵路署的署長,不如這一次便繼續由臣來當這個運河總公司的......”


    “運河總公司的長官以後就叫總裁。”秦風不在意屋內所有人怪異的目光,繼續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回憶當中。“巧手你就別想了,當初讓你兼任鐵路署署長是因為我們實在找不出人來,那時候不是缺人嘛,你現在是工部尚書,讓你去兼任,就把這個運河總司的級別給拔高了,這可不行。所以嘛,這個人選要另外來定。”


    “陛下,臣可以勝任。”一聽秦風如是說,王月瑤立時跳了出來,她可比溫鵬的級別低:“修建運河,最難的就是資金的調配,而臣在這方麵有得天獨厚的條件。”


    看著王月瑤滿懷希翼的表情,秦風再次搖頭:“你也不行,這一次我回越京城之後,很多東西都要變一變,改一改,你商業署是其中的重點之一,以後你身上的擔子會更重,責任會更大,你可沒有這麽旺盛的精力再來管這個運河總公司。”


    聽到這話,屋裏所有人再一次地震驚起來。


    秦風的話看似隨意,但內裏蘊含的意味卻是深長,要動一動,變一變,動什麽,變什麽?肯定是部衙設置,官職安排,剛剛陛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王月瑤要動一動了。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牽一而發動全身,隻怕大明朝政要經曆一次天翻地覆地改變了。隻是不知道在座的各人,會不會被牽涉到其中。


    “各位,這件事情就議到這裏吧,你們先挑選一個合格的運河總公司總裁來,隻要政事堂同意,便可以走馬上任,開始組建他的班子,然後幹活了。”


    “是!”所有人強忍著內心的震蕩,躬身應是。


    秦風站了起來,看著鍾鎮道,“鍾郡守,你是武將出身,下午陪著我去看看一支部隊,品評一下如何?”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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