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是想成立一個大的部門,民資可以進入,但他們沒有管理權,沒有運營權,隻有在年底分紅的權利,運河自然是要收費的,到時候,沿途百姓用水,也是要收費的,這些費用刨除成本之後,都可以計入贏利,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一朝投資,世代受益,我相信一定會有那些有前瞻性眼光的人願意投入資金.陛下,眼下大明的國策,讓很多人擁有大量的金錢,但卻找不到出處啊.做生意,是有風險的,而投入這樣一項有國家主持的大工程當中,風險之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嶽開山越說越興奮.


    “你是想學鐵路署最初籌集資金時候的那樣發行股票?”秦風問道.


    “是.”嶽開山肯定地道:”當時臣還在昆淩郡的時候,就對大明鐵路署如此籌集資金鐵方法敬佩不已,完全是天才的想法啊,一股鐵路署的股票不過一兩銀子,便是凡夫走卒都能買得起,陛下,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就算是那些巨富商賈拿出他們的全部身家,又能有多少錢?但億萬百姓,每人拿出一兩銀子,那又是多少錢?所以臣一下子便想到了這個辦法,為此,臣還專門寫信給耿戶部以及王署長請教相關的問題,臣覺得完全可行.”


    “如果真要這麽辦的話,那就不能以你們涔州的名義進行,而是要以朝廷的名義來進行了.”秦風想了想,道:”以你涔州如今的狀況,隻怕還真吸引不到多少人來投資.”


    “如果朝廷出麵,所有問題自然迎刃而解.”嶽開山喜不自勝地道.


    “修一條運河,橫跨千裏,穿超數個州郡,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秦風揉了揉太陽穴,不由自主地想起在他曾經呆過的那個時空,某個帝王也曾修建了一條運河,但卻讓他的帝國就此陷入到了困境當中,最後那個帝國的垮台雖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但這一條當時可也是他最重要的罪證之一.


    不過當時那位修建運河的目的是方便自己出行享樂,自己現在修建這條運河,卻是為民謀利,應當大不一樣吧?而且,自己還是有很多辦法來避免過度使用民力的.


    想到這裏,他對嶽開山道:”我這裏吧,原則上是同意了,但你還需要去向政事堂證明你的方法可行,要知道,如果你說服不了政事堂的話,我也是不會強壓政事堂同意開動這項工程的.當然,我會向他們表達我的傾向性意見,相信這會給你不少的幫助.”


    “多謝陛下.”嶽開山大喜,”臣會聯係營州等郡治一起去,便是雍郡虎牢的鍾大人和唐大人,我想也一定會樂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因為這條運河真能修成的話,不但我們可以因此而得利,作為運河的源頭,他們也會因此而獲得一個新的財賦增長點的.”


    “先別忙著謝,這件事成與不成還是兩可呢!”秦風道.


    “一定能成,政事堂諸位大人都是眼界開闊之輩,他們所慮的,隻不過是怕銀錢不到位,造成工程修一個半三不落的反而遺禍無窮,隻要能解決資金的問題,他們何樂而不為?更何況,我們還能解決掉各地監牢裏花錢養著的那些犯人?想必其它各郡也是樂見其成的.”


    “真把那些犯人都弄到你這兒來的話,你這涔州以後就不怕出大亂子?那些人可都是一些罪犯啊!”


    “臣還真不怕.”嶽開山笑道:”涔州民風彪悍,便是女人,逼急了也能提著刀子砍人,臣又不要那些窮凶極惡的大盜,那些普通犯人被押到了這裏,隻怕他們隻有夾起尾巴做人的份兒.”


    秦風大笑:”那我就拭目以待,對了,你剛剛拿了涔州瓜我吃,還有一寶,沙棗呢?你這兒肯定有存貨吧?”


    “那是自然.”嶽開山笑道:”剛剛淨忙著向陛下匯報了,臣這便去拿些來讓陛下嚐嚐,看看是不是名不虛傳.”


    嶽開山站起身來,急匆匆地向著屋裏奔去.


    看著他的背影,秦風微笑點頭.嶽開山還是昆淩郡的時候,這個人他就盯上了,當時在昆淩郡,這家夥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侵略者,但偏生他就在那片土地之上牢牢地紮下了根,將昆淩郡經營成了周濟雲的大本營,這份治理地方的本事,還真不多見,將他放到涔州看來也是放對了,他所考慮的這些事情,如果真的變成現實,西地不但會與大明本土聯係更緊密,也能一舉改變西地貧蔽的現實.


    一盤紅彤彤的沙棗放在了秦風的麵前,拈起一顆,放進嘴裏,細細咀嚼,倒果然不愧是嶽開山吹牛皮,味道著實不一樣.


    “的確是好東西.多嗎?”秦風舉起一顆沙棗,問道.


    “現在不多.”嶽開山坦然道:”因為賣不了錢,多半是一些野生的,還有一些百姓在家裏種上那麽幾顆自吃,臣正準備發動百姓大規模栽種,涔州西部種莊稼是不行的,但這玩意兒卻可以大規模栽種.涔州瓜在沒有解決掉運力之前,臣還不想發動百姓大麵積種植,但這沙棗不一樣,他是可以長期存佇的,新鮮的可以當果實賣,賣不完的曬幹了還可以當藥材賣.臣已經讓人開始大規模地育苗了,等解決了眼前這檔子事,臣便準備開始實施這一計劃了.”


    “好,我等著在越京城裏看到你的沙棗大賣.”秦風大笑,抬頭看了看天色:”嶽郡守,我們遠來是客,坐在你這後院之中也小半天了,眼下是又累又餓,能否招待我一頓呢?不要大魚大肉,就你這涔州特色菜肴來上幾份?”


    “能招待陛下是臣的福分.”嶽開山笑道:”隻是臣招待了陛下之後,還請陛下趕緊離開涔州.”


    “還沒有待客,就開始趕客了,真是好沒道理!”秦風大笑:”樂公公,你說是不是?”


    樂公公在一邊陪笑著道:”陛下,臣覺得嶽大人所說甚有道理,涔州現在不太平,陛下萬金之軀,實在是不宜身處險地.”


    “嘖嘖嘖,你這個叛徒!”秦風大笑,”先吃了嶽大人的接風宴再說,如果滿意,那既是接風又是踐行,如果不滿意,嘿嘿,那可就難說了.”


    嶽開山聽著這話,可是有些犯愁,滿不滿意,還不是陛下一句話,到時候哪怕他吃得心滿意足,要挑根刺還不容易,聽陛下這話的意思,就沒準備離開.


    嶽開山是一個不矯情,極務實的人物,秦風說是便宴招待,他果然便是便宴招待,隻不過涔州本地廚師做出來的飯菜,自然是與越京城的風味大不相同,不但秦風三人吃得極香,便連嶽開山自己也是連吃了好幾碗,要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根本就沒有正兒八經的吃過一頓飯.現在皇帝陛下趕到此地,雖然還是沒有解決迫在眉睫的難題,但至少,已經為涔州未來的發展撥開了烏雲,現出了一縷曙光.


    皇帝陛下雖然說他隻會給出帶有傾向性的意見,但這就足夠了,政事堂的諸位大佬,當然會把皇帝的話當作一個極其重要的參考.


    大明的這種政治製度,與嶽開山所了解的有著很大的不同,以前不論是齊國,還是楚國秦國越國,很多事情都是皇帝一言而決,這種皇權至少的思想,甚至可以上溯到曆史上的所有朝代,以英明聖武而著稱的大唐開國皇帝李清,更是將首輔當成了一個擺設.


    但現在的大明,在嶽開山看來,皇權和相權相互製約,皇帝的命令沒有政事堂蓋大印,便不能下發,反過來,政事堂的意見如果皇帝不同意,便也無法成行.簡而易方,大明治國的方略,就是皇帝與政事堂的諸位大佬們相互商量著辦,有時候,就是一個相互妥協的過程.


    這樣好嗎?


    有時候看起來不好.比如現在嶽開山想辦的事情,如果是在齊國,他隻需要說服皇帝一個人就可以了,但在明國,皇帝同意了,隻不過成功了一半.


    這樣不好嗎?


    嶽開山有些說不準,或者從長遠來看,這樣是好的.因為這可以極大地避免一些愚蠢的政策出台,或者說一句犯上的話,要是皇帝昏庸,政事堂還可以對此有一個製約.


    嶽開山有些看不懂麵前的皇帝.要知道,這個製度,完全就是他一手諦造並且作為法律典章固定下來的,一位開國皇帝,竟然設計出了一種製度來束縛自己的手腳,這在嶽開山看來,的確是有些不可思議.


    嶽開山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進入政事堂來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當然,他也很清楚,自己要走到這一步,還需要很長的時間,至少,隻要周濟雲還掌握著兵權的時候,自己是休想進入政事堂的.


    或者,等到大明征服了齊國,一統了天下之後,才是自己發揮本領的最佳時機,現在,自己還是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涔州吧,這裏將是自己走進政事堂的最佳起跑地點.


    能將最為窮困的涔州治理成西部江南,便是自己從政生涯之中最為亮眼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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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63:西行記(9)(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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