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清港碼頭之上,一左一右,兩支軍隊肅然而立,一邊是江上燕帶領的三千楚軍,與他們相對而立的則是小貓帶領的二千五百名磐石營士卒。[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從大柱那裏勒索來五百人之後,磐石營再一次補足了編製。


    在兩支隊伍的中間,站著的則是秦風,程務本,江濤等人。


    正前方,一根高高的旗杆之上懸掛著的是楚國的國旗,此刻正在海風之中獵獵作響,今天的陽光很好,楚旗迎風飄揚,旗上那浴火的鳳凰幾欲便要乘風而去。


    古樸,雄渾的楚國戰歌之聲響起,江上燕等人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唱著楚國的戰歌,三千餘人一齊唱響,聲震雲宵,在歌聲之中,楚國的國旗緩緩降下。


    程務本輕輕地哼唱著這首他爛熟於胸的歌曲,從他二十歲學會這首歌,這一輩子,他幾乎都在唱這首歌,他也隻會唱這一首歌。國旗升起落下,對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有落才有起,他並沒有身後江上燕他們那麽多的感慨,或者是因為年紀太大,經曆太多的緣故。


    他微微側著頭,看著身邊的秦風。


    秦風自然對這首歌也是很熟悉的,甚至於後邊那些太平軍士兵中的某些人,對於這首歌隻怕也是很熟悉,唱過很多遍的。


    秦風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神色顯得有些木然,但程務本仍然從那雙眼睛之中看出了許多東西,那是一絲絲的激動,一絲絲的迷茫,一絲絲的憤怒,或者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當年在左立行麾下,舉行的這一次次升降旗儀式吧,也或者,秦風本人自己就主持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


    有情緒,對於程務本來說,這就是好事情,最怕的就是毫無情緒。


    歌聲漸止,一名士兵從繩子上解下旗子,兩人牽著旗子對折整齊,雙手托著走到程務本的身上,單膝跪下,奉上了國旗。


    程務本躬身接過旗子,轉身交給了一邊的江濤。江濤再轉身,將旗子交給了身邊的一名軍官,這名軍官雙手捧著國旗,向著兩人躬身一禮,轉身大步走向碼頭,踏上跳板,走上一艘早已準備好的海船。


    起錨,離岸,這艘載著楚國國旗的海船在無數士兵的目光之中,越來越遠,最終成為他們眼中的一個黑點,直至消失在海平麵之上。[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程務本回過身來,對著秦風點了點頭。


    秦風一直木然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絲表情,回頭,看向小貓。


    小貓的身側,走出兩名軍官,手裏捧著的卻是太平軍的戰旗,兩人大步走到旗杆之前,抖開旗幟,係在了繩子上。


    慷慨激昂的戰歌之聲響起,與楚國那蒼老,古樸,傳承悠久的國歌相比,太平軍的戰歌卻是更加激烈,曲調之中,充滿了鏗鏘殺氣。


    旗幟緩緩升空,迎風招展,一團烈火之中,插著一柄下半截殺得鋥紅的大刀,烈火戰刀,與楚國的浴火鳳凰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所有楚軍看著對麵太平軍士兵驕傲的唱著他們的戰歌,人人臉上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因為從今天以後,他們也必須唱著這首戰歌走上戰場了。


    寶清港上空,烈火戰刀旗迎風招展。


    “授旗儀式開始!”江濤身邊的黃大力,臨時充當了禮儀官,可著他的大嗓門,大聲吼道。


    秦風身邊的馬猴向前一步,手裏捧著一個木盒子,程務本,江濤等人都默默的後退了數步,站到了秦風的身後。


    秦風抬頭,目視著對麵的江上燕。


    稍稍猶豫了一下,江上燕昂首挺胸,邁著軍人的步伐,有力的走到了秦風的麵前,雙手抱拳,躬身行禮。


    “寶清營營將江上燕,向您報到,請求授旗。”他大聲道。


    秦風從馬猴手裏捧著的盒子裏拿出一麵簇新的戰旗,雙手遞給了江上燕。


    “今天將太平軍寶清營營旗授於你戰營,願你戰營在這麵戰旗的引領之下,奮勇向前,殺敵不止!”秦風道。


    “遵命!”接過戰旗,江上燕直身身子,霍然轉身,抖開寶清營的新戰旗。


    白底鑲紅邊,中間一個圓圈之中,一片碧波之上一艘戰船飄蕩其上,這麵戰旗是江上燕等楚軍將領自己商量決定的,喻意著他們來自海上,來自另一個遙遠的國度。這是不忘本的意思,太平軍諸將原來是反對的,但對於秦風來說,在這些小事之上與對方計較毫無意義,時間是改變一切的利器,他相信,慢慢的,這個現在不情不願的寶清營,必將真正的融入到整個太平軍中去。


    授旗完畢,塵魂落定,寶清的楚軍從名義上來說,煙消雲散,徹底被太平軍改編,至少秦風對齊國人是這樣解釋的,那就是寶清的楚軍走投無路,向他投降了。至於齊人信不信,那又有什麽關係呢?或者他們即便不相信,也會強迫自己相信。相信這支楚軍的確是投降太平軍了。


    議事廳內,牆上掛著巨大的越國地圖,以秦風為首,程務本,江濤,馬向南,小貓,江上燕全都聚集在此,兩軍合流之後的第一次軍事會議,就在授旗儀式結束之後正式開始了。而主持這次會議的卻是新近上任的太平軍參謀部最高負責人程務本。


    馬向南不是軍事人員,所以站在最後,在他眼中,有一種十分錯亂的感覺,楚國的高級官員們,正在和楚國宣布的叛逆相談甚歡,而自己,也是其中一員,現在自己是長陽郡的郡守了,想來也真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十分有挑戰性的事情,長陽郡本來就窮得要死,二年多的戰爭,無數生靈的荼炭,更是讓他雪上加霜,想將長陽郡重新發展起來,對於本來就是親民官身的他來說,也感覺到幾乎是一種不可能的感覺。


    但這又不能不說是一種誘惑。


    他本身就是一個極具冒險精神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主動請櫻跑到越國來開辟第二戰場,要知道,他的兄長,現在在楚國可是位極人臣,如果他願意呆在楚國,高官厚祿,那是跑不了的,舒舒服服的做一個安逸官兒。


    可這不是他的追求,他不想一輩子活著兄長的陰影之下,如果能將第二戰場開辟成功,他的成就,將遠遠超過他的兄長對於這場齊楚之爭的影響力,那時回到楚國,才是真正的錦衣歸鄉。


    現在的情況遠遠超出了他當初的估計,事情已經複雜到他無法控製的地步,以致於楚國不得不派來地位更加超然的程務本來繼續這件事情。而且程務本抵達之後,結果更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寶清的楚軍,他,包括程務本本人,搖身一變,都成了太平軍中的一員,這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當初從楚國滿懷豪情壯誌來到越國的他來說,是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


    程務本開始發言了,馬向南強迫自己收懾心神,將精力集中到議事之上。


    “秦將軍,洛一水肯定會在近期起事,如果不出所料,潘宏的這支軍隊當是他的目標,因為這支部隊,基本上都是洛一水的舊部,隻要洛一水重新出現在這支軍隊當中,潘宏肯定會再也無法控製這支軍隊,但我實在想不出,洛一水怎麽才能擺脫陳慈和蕭正剛的兩麵夾擊,或者他會與秦國勾結起來,可即便如此,洛一水成功的可能性也不會太大。”程務本搖著頭,有些不理解。


    “洛一水在離開太平城的時候,與我做過一次深談,從他的語氣之中,能聽出他信心十足,這不是一個隨意的人,我相信他必然有他的計劃,所以我們下一步的計劃,便是以他能成功地掀起這場風波為基礎。”秦風肯定地道。


    “那好!”程務本點頭道:“秦將軍接下來,想要經略的肯定是正陽郡了是吧?”


    “不錯!”秦風肯定地道:“正陽郡是個富庶的好地方,如果拿下他,對於我們太平軍的幫助是很大的,現在我們隻有沙陽郡和太平城兩個地方供給數萬人的大軍,財力是很吃力的,吃掉正陽郡,那對於我們以後的發展將有極大的幫助。”


    程務本笑了笑,看著秦風,慢慢地道:“秦將軍,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我不得不說,你的格局還是太小了一些,至少,對於整個形式的把握還是不太準確的。”


    聽到程務本如此不客氣,小貓臉上不由露出了怒氣。


    秦風卻是客氣的拱了拱手:“程帥經驗老到,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還要多,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還要多,正要請教。對於這種大場麵的東西,我的確經驗不足,因為我以前站得不夠高,所以現在自然看得不夠遠,這也正是我需要程帥的地方。”


    “按照秦將軍的說法,洛一水必定成功的話,那麽我們假定蕭正剛被毀滅,洛一水揮師直攻越京城,以洛一水的影響力和洛氏在越國的影響力再加上現在越國人對朝廷的不滿,隻怕軍旗所至之處望風而降,最終的結果,必然會是越京城中的越國皇帝禦駕親征,與洛一水決一死戰。”


    “有這種可能。”


    “哪麽,秦人會怎麽做?”程務本微笑著看著秦風:“他們會乖乖地站在一邊看熱鬧嗎?那李摯一直鍥而不舍地呆在前線幹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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