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此為防盜章,4小時後替換,已購v章達50%後會立即自動替換“李叔寶貝似的養著,能不好吃嗎?”


    兩人說笑了幾句,才散了。


    方臉青年關上門,哼著不在調上的曲子往回走。


    一盞茶的功夫後,包裹到了江樅陽小廝長庚手裏,長庚顛了顛,份量不輕。


    長庚敲了敲房門:“少爺。”


    “進來!”


    長庚這才推門而入,進去後馬上合上門,恭恭敬敬的遞上包裹:“那邊又送東西過來了。”


    江樅陽微微一抬眼,視線掃過來,定在長庚手裏麻灰色包裹上。同樣的劍眉,一樣的星目,沒有了在南寧侯府時的陰鬱頹弱後,頓時判若兩人,氣勢凜冽,如刀似劍。


    江樅陽看一眼桌麵,長庚趕緊將包裹放下,順手打開了。


    閃亮亮的銀錠子和一瓶傷藥出現在主仆二人麵前。


    江樅陽拿了那瓶藥打開。


    長庚探頭瞧一眼,根據色澤味道猜測:“之前那個藥,說來那藥對傷口的確好,不隻恢複得快還不容易留疤。”是量不多,這話他不敢說,這麽好的藥,想想便知極為難得,人能送來已是十分大方,哪有臉嫌棄。


    “量不多,少爺您可省著點用。”這話,長庚語氣有些幽怨了,動不動一身傷的跑回來,沒這麽作踐自己的。


    江樅陽眉峰不動,留下藥:“把銀子收起來。”


    長庚應了一聲,抱起盒子走到角落裏的黃梨花木箱子前,裏麵滿了大半。洛家三房送銀子十年如一日,除了開頭幾年用了一些,後來他們家少爺再也用不著了。這麽多年攢下來,委實是一筆巨款,長庚不免心虛了下。


    一開始他們以為在洛家三房夫妻走後是洛老夫人接過了這事,直到近幾年才發現,竟然是洛家那位未及笄的四姑娘。弱女稚子,無父無母,不容易。卻幾年如一日的接濟他們,他們雖然過得看來差,但事實上並沒有外人想象中那麽落魄。


    有時候長庚都在想,日後等對方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心寒。想到這裏長庚歎了一口氣,眾叛親離下,對唯一的善意便特別珍惜。


    “待四姑娘出閣,少爺可得添一份大妝。”長庚半真半假道。


    江樅陽嗯了一聲。


    長庚見他回應了,順勢把話題轉到了他的婚事上,覷著江樅陽的神色緩緩道:“看夫人那架勢,下個月要去宋家下聘了。”


    昨天南寧侯夫人找江樅陽為通知他這事,隻是通知,而不是商量,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經過一天的打聽,那位宋姑娘的來曆他們也一清二楚了。隻能說難為南寧侯夫人能找到這麽一個人。


    家世尚可,但是她本人不得寵,性情懦弱。這女人對他家少爺可真是不遺餘力的打壓,惟恐少爺得勢,果然是虧心事做多了。


    他們家夫人真心實意的待她,她卻恩將仇報,和姐夫勾搭上了,氣得她家夫人動了胎氣。誰想這對狗男女竟然喪心病狂的害了他們家夫人,怕她將這事告訴夫人的父親楊閣老。


    也正是因為貪慕楊家權勢,他們才沒一並將少爺害了去。新夫人剛進門那幾年對少爺倒不錯,畢竟楊閣老還在呢。


    不想出了土木堡之變,楊閣老身為天順帝心腹,主張迎回天順帝,大大的得罪了張大後和景泰帝。景泰帝登基後的第二個月楊家被問罪,滿門抄斬。


    前腳楊家倒台,後腳他們家少爺墜馬斷了腿,世子之位旁落。要不是他們足夠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少爺又韜光養晦藏拙,少爺又哪能平安長大。


    想起這些,長庚覺意難平,南寧侯夫人隻是表姨母,要為自己兒子考慮,所以能對少爺下死手,南寧侯可是親生父親,這麽眼睜睜看著甚至縱容南寧侯夫人害少爺,讓人齒寒!


    “馬上她沒時間管這事了。”江樅陽微微一笑。


    這笑落在長庚眼裏,帶了點森森的味道,他不由自主的顫了下,慢了半拍的回應過來,喜道:“那事有眉目了?”


    “祖母。”洛婉兮大驚失色,連忙抱住洛老夫人,奈何體力不濟險些被帶倒在地。


    周圍的丫鬟婆子眼疾手快的扶住兩人,南寧侯府的府醫一個箭步衝上來,一看洛老夫人模樣,心裏頓時咯噔一響,飛快的抽出幾枚銀針往洛老夫人幾個大**上紮針。


    眾人大氣不敢出,惟恐驚擾了府醫。


    饒是江翎月都嚇得白了臉,這會兒她要是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那這十幾年白活了。她下意識往南寧侯夫人身後挪了挪,怯怯地揪住母親的衣擺。她隻不過是想捉弄下洛婉如,哪想,哪想會變成這樣!


    察覺到女兒小動作的南寧侯夫人又氣又怒,回頭狠狠瞪她一眼,這孽障!倘若洛老夫人有個三長兩短,江、洛兩家姻親要變死敵了。而女兒攤上氣死長輩的名聲,稍微有點講究的人家都不會要她做媳婦。


    對上母親恨鐵不成鋼的視線,江翎月縮了縮脖子。


    南寧侯夫人氣苦。


    洛婉如瞧著母女倆眉來眼去,怒氣上湧,猛地一下子撲過去使出了吃奶的勁連抓帶撓。諸人不想虛弱的站都站不起來的洛婉如還有此爆發力,以至於被洛婉如得了手,等她們回過神來撲上去救主時,晚了!


    江翎月捂著臉叫的撕心裂肺,聲音尖利直刺耳膜,聽的人心裏發慌。再看她指縫間滲出的鮮血,膽小的當場嚇得軟了腿。


    再看洛婉如目眥欲裂,染紅的指尖還帶著細碎的皮肉,那模樣好似地獄裏爬上來尋仇的惡鬼,駭人至極。


    “娘,娘,我的臉!”江翎月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


    叫的南寧侯夫人心髒差點驟停,她抖著手揭下女兒的手,見女兒白嫩的臉上血肉模糊,不斷淌著血。看清傷口之後,南寧侯夫人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幾欲栽倒。


    這麽深的傷口,肯定會留疤!女兒這輩子毀了!意識到這一點後,南寧侯夫人的臉刹那間褪盡了血色,連眼珠子都不能動了,哆哆嗦嗦的開口:“府醫,府醫,快來!”


    已經被這一場變故驚得目瞪口呆的府醫被南寧侯夫人變了調的聲音嚇得回過神來,看一眼略略恢複血色的洛老夫人,一咬牙:“緩緩把老婦人扶到榻上!”說罷飛奔過去。


    吳氏大驚,伸手欲拉:“等等,你……”話沒說完,府醫已經蹲在了江翎月跟前,一看她那模樣,吳氏嚇得抖了一個激靈,嘴裏發苦,忍不住一拍大腿,這叫什麽事啊!


    洛婉兮掃一眼那邊狀況外不再多看,指揮著人把洛老夫人抬到榻上,要不是中風的病人不能隨意移動,她恨不得立時把祖母接回家,離了這是非地。


    這邊剛把洛老夫人安置在榻上,聽見洛婉如也驚叫起來。


    原來是南寧侯夫人要為女兒報仇,讓人劃花了洛婉如的臉。洛婉如嚇得花容失色,縮在暮秋懷裏連哭帶叫。吳氏一看那還得了,立刻帶著人上前阻攔,兩撥人扭打在一塊,屋子裏頓時亂成一團,不過顯然南寧侯占了上風,畢竟他們人多勢眾。


    洛婉兮抿了抿唇,高聲疾呼:“殺人了!江翎月忤逆氣暈長輩,南寧侯府要殺人滅口!”


    看南寧侯夫人這架勢,這事沒法善了了,他們勢單力薄,肯定占不到便宜。那往大裏鬧,看看最後誰更倒黴。


    屋裏頓時一靜,不約而同看向還在扯著嗓子疾呼的洛婉兮。


    為了護住洛婉如而被掐拉推打的渾身都在發疼的暮秋最快反應過來,跟著叫嚷起來。除非引來外人,否則她們家姑娘今天真要被毀容了。這位南寧侯夫人不是個按理出牌的,哪家貴婦人會明火執仗的幹這種事。


    發簪淩亂的吳氏跺了跺腳,望一眼滿臉煞氣的南寧侯夫人,心裏一寒,跺腳道:“還不趕緊喊人,否則咱們一家子都要把命丟這了。”她是知道這位表嫂的,殺人不至於,劃花了洛婉如的臉,這事她是真的幹得出來。設身處地一想,要是她站在南寧侯夫人立場上,也會這麽做,反正都鬧成這樣了,不趁這會兒報了仇,事後再沒這樣的機會了。


    南寧侯夫人陰森森的盯著洛婉兮,怒喝:“一群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留著你們有什麽用!”


    侯府下人頭皮一麻,傷了客人是罪,得罪夫人更是罪,孰輕孰重,無須猶豫。


    趴在洛婉如身上的暮秋隻覺得這些人拉扯的勁更大了,疼得她差點暈過去。


    吳氏心急如焚,大叫:“住手,你們都住手,你們眼裏還有王法嗎?”可哪有人理會她,推搡間,吳氏還被人推到在地,手都被踩了幾腳,隻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麽丟人過,捶地大哭:“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洛婉兮見兩個丫鬟衝她跑來,顯然是要讓她住嘴。看一眼淹沒在人群之中的洛婉如,覺得今天她可能會凶多吉少。這兒離著人群有一段距離,動靜傳出去不容易,便是有僥幸衝出包圍圈前去求救的,救兵趕過來也要一會兒。


    到時候哪怕人來了,也晚了,事後的公道並不能彌補所有傷害,所有南寧侯夫人才會如此不依不饒。因為她知道若依規矩辦事,洛婉如得到的懲罰和江翎月所受的傷根本比不了。


    忽然,洛婉兮覺手上一緊,低頭見洛老夫人微微睜開了眼,口中發出嗬嗬嗬的聲音,眼中布滿焦急。


    洛婉兮頓了下,握了握她的手馬上道:“祖母你別擔心,我這去找人來。”來得晚總比不來的好。


    洛婉兮左右望了望後突然站起來,奔到窗戶前,提起裙擺跨了上去。兩個丫鬟愣了下,等她們反應過來追過去時,洛婉兮已經從窗戶爬了出去:“趕緊攔住她。”


    出了屋的洛婉兮見外麵守著幾個婆子,腳邊綁著兩個丫鬟,其中一個是偷偷出來搬救兵的柳枝,登時心下一沉。


    對方好言相勸:“姑娘身嬌肉嫩萬一磕著碰著不妙了,夫人隻是想替我們家姑娘討個公道,不會為難旁人!”如非必要她們也不想和洛婉兮動手,不比丫鬟,傷了是傷了。


    說實話,洛婉如怎樣她真的不關心,可她既然答應了洛老夫人,總要盡了人事再聽天命。洛婉兮冷聲:“公道?公道自在人心,侯夫人濫用私刑,她真以為自己是王法,能在臨安城隻手遮天!哪怕是告到聖人麵前,我們洛家也要討回一個公道,到時候你們這群做奴才的也在劫難逃。”


    幾個婆子一怔,趁他們分神這一瞬,洛婉兮立刻手腳並用的爬山了身旁的桃樹,在諸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跳到了牆上。


    晃了兩下險些一頭栽下去的洛婉兮嚇出一身冷汗,定了定神後放聲大喊:“救命,殺人了!”喊完見一個小丫鬟依樣畫葫蘆追上來,低頭一看,洛婉兮咽了口唾沫,心一橫,跳了下去,隻覺得雙腳一酸,五髒六腑翻騰了一遍。


    果然多年不用,技能退步了。洛婉兮倒抽一口冷氣,動了動腳,幸好沒崴到,趕緊依著記憶中的方向一路跑一路喊過去,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刺激過!


    是日,豔陽高照,是這一陣裏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洛婉兮笑著對洛老夫人道:“老天爺也知道今兒是您的好日子,行了方便。”


    洛老夫人眯眼望了望天:“菩薩保佑。”


    吳氏笑吟吟奉承:“那是母親素日樂善好施積下的福氣。”


    “一個個會拿好話哄我!”洛老夫人嗔道。


    吳氏誒呦一聲,不依:“媳婦說的可是真心話。”


    插科打諢間,一行人到了餘慶堂,洛老夫人被小心翼翼地抬到上座。出了這麽些事,洛府也沒了大擺壽宴的興致,可老祖宗壽辰也沒有不慶賀的道理。最後折衷,隻邀了近親族人前來。


    不一會兒人陸陸續續的到齊了,見洛老夫人這一場病下來,鬢角的頭發全白了,氣色也大不如前,心下唏噓不已,麵上倒沒帶出來,大喜的日子,誰會尋晦氣,還得說:“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嬸娘可比上次我來時精神多了。”和幾天前比,的確如此。


    洛老夫人含笑聽著,指了指洛婉兮等人感慨:“我倒是好了,是辛苦了她們幾個,日夜守著我,人都瘦了一圈。”


    “都是孝順的好孩子!”來人順著洛老夫人的意思誇道。


    洛老夫人笑眯了眼,老人家沒哪個不喜歡聽這個的。留意到幾人視線若有似無的在瞟向洛婉兮,洛老夫人笑容滯了滯。她的左腳癱了可腦子沒癱,自己生病期間,洛婉如的行為她都看在眼裏,若說不失望那是騙人的。可再失望,孫女還是嫡親的,她還能跟個孩子計較不成。


    見洛婉如被這幾道目光打量的不自在,腦袋越來越低,都快縮到胸口了。這孩子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頂著傷口出來,洛老夫人不想打擊她的信心,以至於她從此不敢見人。


    遂洛老夫人開口轉移注意力:“園子裏搭了戲台子,咱們去聽戲吧,一陣子不聽還怪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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