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4小時後替換白奚妍麵上露出一絲笑影,見洛婉兮眉帶輕愁,不由拉住她的手拍了拍:“你也別太擔心了,外祖母情況已經在逐漸好轉。大表哥也說了,待外祖母好些,去京城,請禦醫為外祖母調理身子。反倒是你,要是思慮成疾,可不是讓外祖母擔心。”洛婉兮是洛老夫人一手帶大的,情分總歸與她們不同。


    洛婉兮彎了彎嘴角:“表姐放心,我省的。”


    “那你早些回去歇著,我瞧著你氣色不大好。”白奚妍道:“這裏有我。”年長的幾個晚輩排了班照顧洛老夫人,其實人也不多,四個,吳氏,白洛氏、白奚妍和洛婉兮,三房兩個姑娘都還小。


    至於洛婉如,白洛氏說讓她好好養傷,洛婉如真的不侍疾了,一顆心全撲在自己額頭的傷上,幾次過來請安也是匆匆忙忙,略停一會兒離開。


    洛婉兮冷眼看著,頗為齒冷。洛老夫人病成這樣,江翎月是罪魁禍首,可洛老夫人是因為心疼洛婉如才會氣急攻心。然瞧著洛婉如別說愧疚,是關心都少得可憐,關鍵時刻見真情,古語誠不欺人。


    一行人打著傘踩著青石小路回到陶然居,雨不大,但有風,斜風細雨染濕了衣裳,一回到屋裏,洛婉兮換下潮潮的外衣和鞋襪,半倚在羅漢床上。


    柳枝端上溫熱的薑湯,柔聲道:“姑娘喝點去去寒。”


    洛婉兮接過瓷碗:“你們也喝點,這會兒換季最易著風寒。”


    柳枝道:“姑娘放心,小廚房裏一直熬著,誰想要都能去喝一碗。”


    洛婉兮笑了笑,她院裏這幾個都是周到的,用不著她操心。


    “姑娘眼底都發青了,昨晚又沒睡好,您喝了薑湯,好好歇一歇吧。”柳枝皺著眉頭勸話。


    洛婉兮揉了揉眉心,嗯了一聲。


    見薑湯喝完了,桃枝捧著九格瓷盒遞到洛婉兮跟前,讓她去去嘴裏辛辣:“姑娘嚐嚐這阿膠芝麻核桃糖,上午剛做好的。”


    洛婉兮捏了一塊吃:“不錯,給表姐那送一些。”笑了笑又道,“二姐那算了,她正吃著藥,免得相衝!”


    桃枝脆脆的應了一聲,眼珠子一轉:“那邊的消息,今兒清芷院又換了一批瓷器,謝府醫離開時額角帶著傷,是二姑娘失手砸傷的。”自從知道洛婉如來者不善,洛婉兮命人暗中留意那邊的動靜。她在祖宅長大,又協同管家多年,指使兩個小丫頭並不難。


    洛婉兮動作一頓,垂了垂眼,問:“是那疤消不了了?”這一陣,洛婉如三五不時的砸東西瀉火,可砸到人卻是第一次,還是謝府醫。


    “沒打聽到,可想著隻有如此,二姑娘才會失了分寸。”桃枝道。府醫可不是奴才,那是自由身,隨時都能離開。何況誰能保證自己沒個頭疼腦熱落到府醫手裏,所以哪怕是洛老夫人對謝府醫也十分客氣。


    洛婉兮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雖然不厚道,但還是想說,偶爾老天爺還是靠譜的。隻是,洛婉如容顏有損,怕是更不會放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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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芷院內氣氛凝滯,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低眉斂目地站在一旁,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好不令主子留意到。


    洛郅負手立在那,鐵青著臉,嘴唇抿成一條薄線,似乎在竭力忍耐著什麽。而洛婉如則是捂著臉大哭。


    事情的起因是洛郅一回來被人告知洛婉如大發脾氣砸傷了謝府醫。洛郅忍不住訓了她幾句,她臉上的傷可能留下疤,洛郅心裏也不好受。


    然而自從受傷後,洛婉如一係列行為委實讓洛郅不滿。祖母為她的事病成那樣,可她眼裏隻有自己的傷了,幾次探望都敷衍了事,當誰看不出來。自己說了她,她還是屢教不改。洛郅想不明白,洛婉如怎麽會變成這樣,還是自己從來都沒了解過這個妹妹。


    砸傷謝府醫之事像是壓彎洛郅的最後一根稻草,連日來堆積的不滿徹底爆發出來,兄妹倆一言不合大吵起來。


    爭執之間,洛婉如聲嘶力竭的哭喊:“如果你不踢那一腳,我不會受傷的!”


    洛郅懵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為了救她,自己踢飛了意圖行凶的婆子,反而傷了洛婉如,洛郅一直愧疚不安,也向妹妹道過謙。可當時那樣的情況,他不得不出手,否則洛婉如傷的可能是臉。


    洛郅以為洛婉如能理解,直到對上洛婉如控訴的眼神,洛郅才知道,其實她一直在怪他。那一瞬間,洛郅像是被人在冰天雪地裏澆了一盆冰水,那股子陰冷,穿過皮肉,鑽過骨頭縫,直達心髒,透心涼!


    須臾後,洛郅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模樣,看都不看痛哭的洛婉如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暮秋一怔,望一眼哭得更大聲了的洛婉如,跺了跺腳追上去,連連解釋:“少爺不要和姑娘計較,姑娘知道自己要留疤,傷心壞了。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少爺千萬不要往心裏去,姑娘有口無心的。”至今暮秋眼前還縈繞著洛郅那張布滿驚詫、悲哀、傷心的臉,這回,她家姑娘是真的傷了大少爺的心。


    “滾!”洛郅冷冷吐出一個字,有口無心,分明是情急之下吐真言。


    暮秋被這一個字定在了原地,好似被人兜頭打了一拳,懵了,她既說不出話來,也動不了,泥塑木雕一般站在那兒,直愣著雙眼看著漸行漸遠的洛郅。


    “暮秋姐姐?”蝶衣見暮秋失癡癡的望著前方,心裏一動,輕輕喚了一聲。


    暮秋如夢初醒,收斂異色,看向蝶衣,目含警告。


    蝶衣噤若寒蟬,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暮秋這才收回目光,旋身回屋。


    一見她,茫然不安的洛婉如滿懷緊張的追問:“大哥是不是生氣了?”不待暮秋回答,她用力地咬住了下唇,喃喃自語:“大哥肯定生氣了,我怎麽會說那種話,我真不是故意的。”


    暮秋心裏對她存了怨,覺得洛婉如忒不識好歹,當時情況危急,要不是大少爺,哪裏隻是額頭上留一道疤的事,然麵上不露分毫,溫聲細語地安慰:“姑娘放心,嫡親兄妹之間,哪有隔夜仇。等大少爺氣消了,姑娘好生賠禮道歉一番,大少爺還能不原諒你不成。”


    洛婉如想想也是這個理,大哥向來疼她,如此心下稍定,神情鬆快了些:“對對對,大哥肯定會原諒我的。”


    心中大石落地,洛婉如又想起了自己的傷。她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望著額頭上的紗布,悲從中來。她損了容貌!除了許清揚,還能嫁給誰?隻有許清揚,不會嫌棄她!


    洛婉如緩緩伸手捂住了菱花鏡中的紗布,目光逐漸堅定。


    洛婉兮怕水,很怕,很怕!對於被淹死過的人來說,這並不算什麽。可洛三老爺覺得女兒如此怕水恐不好,至於為什麽不好,洛三老爺沒說。也許是冥冥之中注定吧。


    洛婉兮在洛三老爺的強硬下學會了泅水,那是她五歲時,在府衙的小池子裏,悄悄學會了。大家閨秀鳧水絕不是什麽值得稱道的事,遂連洛老夫人都不知道,其他人更不得而知了。


    隨著洛婉兮一同落水的王婆子也不知道,她的任務是不讓洛婉兮淹死但又不能那麽快的被救上來。


    臨安水鄉之地,會水的人不少,柳枝會,還有端著瓜果的幾個小丫鬟。紛紛跳入湖中救主,奈何有王婆子這根‘驚慌失措’的攪屎棍,她們根本靠近不了洛婉兮。


    直到王婆子發出殺豬般的一聲慘叫,與此同時,清澈的湖水漸漸染紅。


    拿著玉簪的洛婉兮一腳踹開壕喪的王婆子。


    柳枝三兩下遊到洛婉兮附近,喜形於色:“姑娘,您沒事?”柳枝也不知道她會水。


    洛婉兮一邊往橋墩邊去,一邊道:“她故意的,還不讓我上岸,肯定有後著。”


    柳枝看她動作,聞言立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姑娘這模樣要是被外男瞧了去,清譽毀了。


    “桃枝,別讓人過來。”


    橋上心急如焚,恨不能跳下來的桃枝瞧著洛婉兮不上岸而是往橋下遊,已是驚疑不定,聽了這話哪不明白,一抬眼見不遠處白暮林正疾奔而來,嚇得花容失色,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揮舞著雙手喊:“沒事了,不要過來。”


    連喊了兩聲,氣喘籲籲的白暮林才停下。他是被找洛郅的小廝請過來的,來人說洛鄴受了傷,又找不著洛郅,便央白暮林過去看看,白暮林自然不會拒絕。一進園子正看見洛婉兮落水,橋上亂成一團,白暮林顧不得多想,拔腿跑。此刻見狀,雖心下依舊擔憂,可神智歸位,白暮林知道自己過去隻會害了洛婉兮,遂立刻轉身。桃枝則守住了門口,此門通向男賓之所。


    帶著人從另一門過來的洛婉如見著了濕噠噠的的洛婉兮,卻不見白暮林,更不見設想之中的混亂,瞳孔一縮,拽緊了帕子。


    與她一道來白奚妍臉色大變:“你這是怎麽了?”


    洛婉如提了提心,在洛婉兮看過來時心虛的別過眼,幹巴巴道:“四妹,你沒事吧?”


    裹著披風的洛婉兮抬眼,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她得到的消息是洛婉如買通了她院裏一個三等丫鬟,打算趁今天忙亂,往她屋裏塞點東西。至於什麽東西,她不得而知,無外乎是能讓她背上私相授受這個罪名的,後續想來是洛婉如帶人過來一不小心公之於眾。


    有錢能使鬼推磨,洛婉如能買通人,她並不奇怪,甚至暗中縱容。


    到時候人髒俱獲,她便能趁機把這事攤到明麵上來,若證實洛婉如和許清揚兩情相悅,她能理直氣壯的退婚。不怕賊偷怕賊惦記,這世上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可現實在她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洛婉兮覺得自己這次落水不冤,誰讓她小瞧人呢。(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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