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女兒麵前表忠心是必不可少的,同樣也是讓對方安心的出發,度假?這是文化沙皇和無上權威提及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詞匯。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如果地圖頭有幸回來,整個蘇聯都會翻開新的一頁,隻是和他沒什麽關係了。


    下班回家,著名媽寶男,也是莫斯科安全局局長阿列克謝耶夫同誌,向自己的母親,坊間被叫做文化沙皇的福爾采娃同誌,告知了地圖頭一家要度假,福爾采娃一副不知道形容的表情,“難道他不知道現在的局勢。”


    “尹琳娜沒提,不過看來他是對自己提拔的人很有自信。”阿裏克謝耶夫把衛星電話的箱子從沙發底下拽出來,抬起手腕像是解釋也像是回答,“我在和父親通一次話。”


    福爾采娃首肯,阿列克謝耶夫撥通了電話,等到忙音過去在掛斷,不出意外的話半個小時之內電話就會打回來,過了一會兒衛星電話再次響起,“什麽事?阿廖沙。”


    “地圖頭一家要去黑海度假,你曾經說過一定要告訴你一聲,未來幾天可能聯係會中斷,到時候看新聞就行了。”阿裏克謝耶夫還順便提及了一下自己的妻兒到了羅馬尼亞,“那麽要沒什麽事情,我掛了。”


    “等等。”艾倫威爾遜平複心情,邊想邊道,“內務部部長普戈是拉脫維亞人,一旦失敗處在他的角度上,隻有死路一條了。同樣很危險的還有阿赫羅梅耶夫元帥,他正在海外訪問吧,這幾個人一旦失敗是很可能身亡的,如果你有餘力就幫幫忙,如果沒有的話,就當沒聽見,說實話,我雖然不知道這一次政變的具體人都是誰,但地圖頭提拔的人能夠多有能力?”


    阿裏克謝耶夫沒有作聲,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也許想要保衛祖國的人,比你想象當中要強大的多。”


    阿列克謝耶夫認為艾倫威爾遜不知道這一套陣容多麽強大,但好大兒其實不知道他的父親知道,所以才特別一直強調主要敵人是自由派,是俄羅斯總統,不是這些看起來權勢滔天的蘇聯領導人。


    福爾采娃搶奪來電話,忽然停頓了一下,才用蹩腳的英語問道,“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不要繞來繞去。”


    “喀秋莎?看你說的,我其實幫不上什麽忙,隻是提醒孩子不要犯低級錯誤。”


    艾倫威爾遜聽到了福爾采娃的聲音苦笑著回答,“不要在意什麽民意,罵是罵不死人的,如果一切順利用不到阿列克謝耶夫出場,如果不順利,出刀一定要狠。”


    “這不用你提醒,我政變過兩次。”福爾采娃沉聲道,隻不過第一次是保衛赫魯曉夫,第二次是推翻赫魯曉夫。


    艾倫威爾遜想說事不過三,但一想自己的立場是文化沙皇母子這邊的,就換成了加油打氣,無上權威在英國好使,這一次是真的幫不上忙。


    他都想明天去教堂和上帝他老人家談一談,就是不知道聖公會和東正教的外交關係怎麽樣?


    千言萬語最終變成一句話,“親愛的,小心一點,我等著文化沙皇的好消息。”艾倫威爾遜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通話,就如同阿列克謝耶夫說的,不談什麽結果,他也隻能通過新聞等消息,兒女情長也要適可而止。


    既然選擇了就要出全力,通話結束之後,福爾采娃忽然開口道,“我要離開莫斯科。”


    “母親,你不是?”阿列克謝耶夫大吃一驚,自己這個兒子看來還是沒有文化沙皇和丈夫同等地位的男士說話有力度,這就要走了?


    “送我去加裏寧市。”福爾采娃回答道,“普戈這個人,你可以考慮把他控製起來,至於阿赫羅梅耶夫元帥,他正在北美進行軍事交流,這很容易辦,在機場把他截住,真戰場上見的話,我可沒有指揮軍隊的能力。”


    福爾采娃覺得幹巴巴的和兒子在一起等消息,還是不把握,準備回到自己的家鄉為阿裏克謝耶夫做好後盾。


    現在蘇聯的地方勢力已經自成王國,但不要以為俄羅斯境內就沒有,福爾采娃好歹在最高領導層幾十年,比從地方爬上來在短短五年的契丹人,根基深厚到不知道哪去了。


    地圖頭一家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去度假了,包括夫人賴莎和女兒女婿一家人,專機降落在黑海之濱的福羅斯,這是地圖頭上台之後修建的別墅,過去是非常荒涼的地方,離薩雷奇海角不遠,一年中的很長時間刮大風,隻有八月和九月這兩個月福羅斯才適合度假。


    福羅斯附近此前沒有什麽建築,就是荒無人煙和與世隔絕。


    比起熱衷於熱鬧的勃列日涅夫,把度假當成了集體聚會,這裏相對孤立的環境讓夫婦二人情有獨鍾,兩人感覺到自由,還能夠保證隱私。


    福羅斯別墅,整個建築工地占據了幾平方公裏,最重要的當然還是“休息區”主樓是一座非常漂亮的三層樓房,房子外麵鑲嵌著最高檔次的大理石,房子上麵用特製的鋁瓦做房頂,樓旁邊是來客接待樓、露天遊泳池和體育場,主樓的半地下室裏還有一個小型電影放映廳。


    總務行政區包括車庫、鍋爐房、倉庫、警衛室、通訊處,以及保證整個別墅正常運轉的其他設施。


    別爾別克軍用機場,搭載著地圖頭夫婦的專機再次降落,一家人進入還沒有完工的福羅斯別墅休假,附近仍然有建築隊在進行施工,主要是進行裝修和花園的布置,地圖頭詢問還有多久才能完工,得到的回答是明年,也就是一九九二年。


    “看來明年才能在這裏好好休假。”地圖頭這一次隻是躲避討厭的強硬派言論,在這裏呆上幾天散散心,八月二十日他還要回到莫斯科,在最高蘇維埃會議上進行關於新聯盟條約的講話。


    在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夫人賴莎突兀的問道,“親愛的,在我們來之前,雅科夫列夫曾經來到家裏一趟,他認為你不能再這個時候離開莫斯科,有政變的危險,我不知道對不對,但你是怎麽想的?”


    地圖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最終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親愛的賴莎,我把事情搞砸了,現在我隻是想要散散心。”


    “其實我知道,我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已經快把蘇聯葬送了,我曾經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一句話就能讓鮑裏斯靠邊站。但是當他選擇脫離了蘇共,不在這個框架之內和我作對的時候,我發現我並不能把他怎麽樣。”


    “我猶豫,曾經十分信任雅科夫列夫,但是我明白了局麵就是我信任他所造成的,英國人美國人現在都更加傾向於鮑裏斯。我也知道,我現在不受歡迎,強硬派同樣不喜歡我,不論是國防部還是克格勃。”


    “哪怕就是新聯盟條約成功簽署,我也不能保證,還能在鮑裏斯的政治進攻之下堅持多久,我不知道未來會怎麽樣,其他人怎麽看我。”


    賴莎聽著自己的丈夫的話,忽然像是想通了什麽,“你是不是也覺得,這一次出來會有政變發生。”


    “不知道,可能會有可能不會有。”地圖頭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敗犬,或者麵對癌症晚期已經放棄治療的病人,迎著海風臉上陰晴不定。


    如果其他人想要搶奪這一頂王冠的話,那就去搶吧,他已經找不到出路在哪,如果其他人能夠找到的話,那就把蘇聯交給他。


    這一天的加裏寧市車站,下來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老太太,剛剛走出車站,就已經被加裏寧伏特加公司的人借走了,“讓亞曆山大來酒廠和我見一麵。”福爾采娃口中的亞曆山大,是加裏寧市的第一書記。


    “沒問題,福爾采娃女士。”酒廠的負責人痛快的回答,然後詢問道,“要去酒廠視察一番麽?”


    “為什麽不呢?小家夥。”福爾采娃興致勃勃的道,“不要看我現在年紀大一點,在四十年前,一樣有著運動員一般的強健體魄。”


    加裏寧伏特加酒廠,在禁酒令時期發展壯大,成為了蘇聯最大的伏特加品牌,有賴於新思維的擴散,這個私有化的集團堪稱是蘇聯最為著名的大品牌,俄羅斯人怎麽會不喜歡喝酒呢?整個加裏寧市,也依靠著這個伏特加集團發展的很好。


    最重要的是,作為私有化企業的先鋒,集團充滿了社會責任感,解決了一部分蔡軍帶來的失業問題,主動招募退伍軍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當然這些退伍軍人,顯然是不喜歡國家分裂的,他們還不是一般的部隊,是駐德蘇軍。


    隨著地圖頭一家的離開,整個莫斯科出現了短暫的權力真空,從表麵上來看,這都沒有什麽,畢竟地圖頭的威信並不高,今日無事。


    “就好像是過家家一樣。”阿裏克謝耶夫擺弄著大簷帽,吹了一口氣帶上,父親說得對,這幫人真不行,看來隻有他一個人是要真的政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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