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很期待,我是說,很擔憂,對,擔憂。”驚覺失言的艾倫威爾遜趕緊補充,臉上挑撥離間的賤樣,轉變成了悲天憫人之色,既有對戰爭擴大的擔憂,又有對和平的寄希。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也虧現在海蒂·拉瑪穿著黑色長袍,除了一雙魅惑的眼睛,臉上的鄙夷都在黑紗之下,這才避免了兩人的尷尬。


    要想俏一身孝,一襲黑紗的效果其實和婚紗都具有差不多的效果。但顯然,海蒂·拉瑪這一身沒有這個效果,純粹的後世阿拉伯保守派才有的穿著。


    就算是如此,隻要能看到這一雙眼睛,任何一個人也有這個女人一定很漂亮的感覺。


    “我換一身衣服。”海蒂·拉瑪直接撂下一句話,直接就進了衛生間。


    艾倫威爾遜則坐在靠窗戶的沙發上,對本輪法國大動幹戈展開合理猜想。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麽,但應該都比曆史同期要慘烈的多。他甚至想到了類似土耳其政府的口號,“沒有阿爾及利亞人,隻有戈壁法蘭西人。”


    海蒂·拉瑪很快出來,邁著黑色大長腿,打開臥室的行李箱,旁若無人的拿出來了內衣更換,直接把沉浸在鍵政大業中的帝國專員,拉回了現實。


    “這也太刺激了。”艾倫威爾遜發出壓抑的怪叫,滿臉受不鳥的表情。


    隻剩下腿上黑絲沒有更換的海蒂·拉瑪,抬頭瞟了艾倫威爾遜一眼,不住的抱怨,“別以為我多有時間,隻是別人不願意過來罷了。葛麗泰連門都不願意出,英格麗還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最後隻有我看你孤單。”


    “海蒂,我很感激。”艾倫威爾遜不知道動物的發情是什麽樣,但他此時此刻的狀態詮釋了人發情的模樣,一雙眼睛將整個過程全部記下,不落下每一幀。


    這樣的恭維,並沒有在海蒂·拉瑪這裏引起波瀾,類似的甜言蜜語,在她人生不同的階段中,已經聽過無數遍,沒一會,海蒂·拉瑪披上了一件襯衫,解開了綁住的發辮,長發披肩坐了過來。


    “我這樣會不會顯得不太莊重?”海蒂·拉瑪一條黑絲搭在另外一條上麵,襯衫下若隱若現,卻帶著嚴肅之色詢問。


    “還好吧?”艾倫威爾遜言不由衷的故作正色,艱難的移開視線,想要體現帝國專員的專業性,從客觀中立的角度進行評價,可餘光總是想要往那撇,這就很尷尬。


    “你在看什麽?”海蒂·拉瑪嘴角微翹,打趣道,“又不是沒看過,哪裏沒讓你仔細的摸索過,這個時候又紳士起來了。”


    “海蒂,你知道的,我這一次出差。”艾倫威爾遜組織著語言,但最終想了半天,把話術的基本素養忘得一幹二淨,愧對了大英帝國的多年培養。


    海蒂·拉瑪聽了後點頭道,“對的,你怎麽這一次來非洲了,在巴黎這麽著急,通知一下就離開了,這次來做什麽?”


    這也不能怪他,事關帝國未來,十萬火急的大事,艾倫威爾遜當然不能在浪漫之都停留太久,他倒是想,可時間確實是不允許。


    張了張嘴,艾倫威爾遜回答道,“其實和現在的法國要做的差不多,但手段不同?”


    海蒂·拉瑪這才恍然大悟,知道了英國也在麵臨殖民地獨立的浪潮,帶著探尋之色問道,“是什麽地方?”


    “英屬蘇丹。”艾倫威爾遜回答之後又補充道,“不比阿爾及利亞小,一塊很大的殖民地。”這都是謙虛了,英屬蘇丹的麵積,比阿爾及利亞還大。


    海蒂·拉瑪不知道蘇丹的情況,但阿爾及利亞還是知道一些的,法國國內之前對阿爾及利亞發現石油的報道欣喜若狂,熱潮持續了很長時間,法國政治混亂帶來的副作用是各派對政治的熱度都很高,換句話說法國的鍵政環境,可比英國有熱度多了。


    自然而然,阿爾及利亞的一些基本信息,也不得不隨著這波熱度,讓海蒂·拉瑪這樣不太關心政治的人都知道了。


    “你們也要鎮壓麽?”海蒂·拉瑪想了之後詢問,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如果鎮壓的話,蘇丹說不定會引起衝突,她不得不有些擔憂,麵對戰爭這種可怕的危險,女人應對起來還是有些驚慌的。


    “不會,法國采用的辦法,英國絕對不采用。”艾倫威爾遜矢口否認,補充道,“一般我們會采用政治手段解決問題。”


    事實是英國沒有多餘的兵力進行鎮壓,英國在和法國從殖民時代爭奪到一戰之前,勝負還是相當明顯的,英國占據了土地更好,文明程度更高的地區。


    後果就是,英國麵對的反抗力量,普遍比法國麵對的更加難對付。


    如果選擇和法國同樣的鎮壓,法屬非洲在法國的作戰範圍之內,英國的作戰距離比法國都遠,鎮壓成本也要來的更大。


    就拿戰前的殖民地對比,阿爾及利亞就算是法國殖民地當中的佼佼者了。但相信任何正常人,也不會覺得阿爾及利亞或者越南,能夠和英屬印度相提並論。


    民族意誌可能會高一些,但這彌補不了方方麵麵的差距,獨立後的印度能錘死越南。越南要是和印度開戰,剛開始能占一些便宜,一旦出現一點失誤,就是全線崩盤的下場。


    “所謂成熟的政治手段是?”海蒂·拉瑪可不覺得艾倫威爾遜說的話就是字麵意思他也是在新德裏認識這個男人的,那個時候他就一肚子壞水,如同萬能鑰匙一般,開了眾多的好萊塢鎖。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嘿嘿。”艾倫威爾遜輕輕一笑,他還真不好意思說要分治。畢竟這招已經用過一次了,雖然這是兩大宗教自己導致的結果,英國剛開始不願意這麽幹。


    英屬蘇丹麵積為二百五十萬平方公裏,是埃及的兩倍多,光是看麵積的話,應該蘇丹是埃及的老大哥才對,可實際上對一般國家而言,人口多寡就決定一個國家的強大與否,戰爭畢竟需要人口的支持。


    蘇丹人口約為七百萬,其中阿拉伯人和黑人比例約為四比一。阿拉伯人五百多萬,南蘇丹的黑人有一百多萬人。


    埃及人口是蘇丹的三倍多,沒有出現人口爆炸的時候,埃及的國力遠比蘇丹強大。


    當然在後世很多人眼中,蘇丹分裂又是英國殖民的一個有力罪證,認為其分裂的結果是英國埋下的地雷,艾倫威爾遜看來,這特麽比印巴分治還無厘頭。


    阿拉伯人和黑人,哪個好對付?就好像沒有英國,人家就和睦的相親相愛一家人一樣。一個個都站著說話不腰疼。


    從人口和麵積的比例來看,艾倫威爾遜還是相當有信心的,人口上不過是一個海得拉巴的水平,甚至還不如,蘇丹對英國來說是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存在。


    在英國駐埃及的開羅大使館,艾倫威爾遜當著外交部的同事們和蘇丹專員約翰,大言不慚的叫囂著,“整個蘇丹的未來都在我的手中,隻要我的鉛筆在地圖上隨便一劃,就是一個新國家的誕生。”


    大使館的英國人哄堂大笑,紛紛舉杯表達讚同,他們知道,這句話是巴黎和會上,勞合·喬治首相,和法國總理商談時候的自誇,表示戰後的世界就在兩個人的鉛筆下。


    艾倫威爾遜在這個時候,說著巴黎和會的名言,表達著不可一世的決心,“一個七百萬人口的殖民地,我們想怎麽做,如何做?不需要任何人的教導,隻要做到對英國有利,不用管其他國家怎麽看。”


    “沒錯!幹杯!”英國大使館的同事們高聲讚同,對這種帝國主義之詞甚為讚同。


    “艾倫,這一次你的具體想法是什麽?”約翰端著酒杯,詢問有思路沒有。


    “屁大點的體量,還用專門想辦法麽?哼……”艾倫威爾遜把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滿不在乎的道,“敢惹我,我可能會拿出來一個其中一方十分吃虧的方案。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喀土穆是當前蘇丹首府,喀土穆是兩條尼羅河的交匯處,青尼羅河在與白尼羅河匯合前的河床中央有一小島叫“土堤”,將青尼羅河一分為二,南邊一股水在小島南側同白尼羅河相遇,向前流去,又在小島北端同其另一股水匯合,青白尼羅河由此合二為一,稱為尼羅河,然後一直向北流往埃及。


    雖然蘇丹總人口隻有七百萬,但喀土穆是一個實打實的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整個城市看起來非常的阿拉伯。


    在埃及呆了幾天之後,艾倫威爾遜和約翰兩人,帶著助手們乘坐飛機,降落在了英國修建的機場當中,算是正式抵達了這座鬧獨立的城市。


    與此同時,埃塞俄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皇帝海爾塞拉西一世的宮殿當中,一名穿著西裝的白人麵孔,正在和皇帝陛下進行溝通,“我和很多朋友都認為,以皇帝陛下在非洲的影響力,應該對蘇丹局勢發表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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