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早上九點,許多人都還在賴床補眠的時候,夏禦風已經結束self香水形象照的拍攝工作,坐在飯店的咖啡廳裏。


    「大清早就臭著臉,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惹我們夏大攝影師不開心?」魏鈞揚殷勤的幫他的咖啡加入牛奶和砂糖,這個家夥在各方麵都是標準的大男人,唯獨喝咖啡的習慣偏向一般的女人,受不了苦味。


    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他心不在焉的道:「我沒有不開心。」


    「我知道了,今天天氣不佳,臉色看起來當然陰沉黯淡。」可是當魏鈞揚轉頭往窗外一看,恨不得咬舌自盡,藍天白雲,豔陽高照,這是寒冷的十二月嗎?


    「如果我是你,我會閉上嘴巴。」


    「可是,兩個大男人無言的坐在這裏喝咖啡,你不會覺得很怪嗎?」


    「我沒叫你坐在這裏陪我喝咖啡。」每次結束工作,他總是習慣步行到附近的飯店喝杯咖啡。


    略微一頓,魏鈞揚小心翼翼的說:「你忘了嗎?你說有個計劃想跟我討論,要我抽空去你的辦公室,我說今天要幫self香水拍形象照,幹脆結束後一起喝咖啡,你說好啊。」


    皺了一下眉頭,夏禦風仔細回想,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你現在太忙了,難怪會忘記。」魏鈞揚連忙幫他找台階。


    不是太忙忘記了,而是為了那個把他氣得半死,卻從不生氣的女人。他昨晚輾轉難眠,早上若不是魏鈞揚來電提醒他,他連今天安排的工作都忘得一乾二淨。


    收拾混亂的思緒,他打起精神道:「我已經決定為日夏食品成立文教基金會,從事公益活動,這麽一來,不但可以大大提升日夏食品的形象,也可以讓日夏食品的招牌更鮮活,『日夏文教基金會』的第一個活動就是我的個人攝影展。」


    瞪大眼睛,魏鈞揚用力掏了掏耳朵。「我是不是聽錯了?你竟然決定為日夏食品獻出你的『第一次』?!」


    夏禦風沒好氣的送上一記白眼。這個小子有必要表現得這麽誇張嗎?


    「以前為了說服你開攝影展,我不惜下跪,可是你連考慮一下都不願意,現在為了在你眼中一文不值的日夏食品,竟然肯獻出你的第一次,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日夏食品在通路、新產品研發方麵,已經大大改善,公司的虧損暫時止血,可是在形象和品牌認知方麵欠缺獨特性,一直很難大大提升銷售額改善盈餘,因此我必須思考的重點是如何營銷日夏食品,想辦法擦亮日夏食品這塊招牌。」


    「成立日夏文教基金會需要資金。」


    「我有一個財力雄厚的妹夫,已經成功說服他支持我的提案。」


    撫著下巴,魏鈞揚若有所思的打量他。


    「看什麽?」夏禦風橫眉一豎。


    「我老實向你招了,當初我根本不認為你有辦法把日夏食品經營得有聲有色,可是現在我要改變這種錯誤的認知,你絕對有經商的天份,這一點伯父恐怕也沒有想到吧?!」


    是啊,他是他父親的兒子,身上流著父親喜歡挑戰的血液……如今想起來真是可笑,曾經他那麽努力想跟父親劃清界線,好像找出他們之問的不同,他們就不是父子了,根本沒想過血脈相連是無法抹滅的事實。


    「對了,伯父現在身體還好嗎?」


    「他現在很努力的複健,可以慢慢表達自己的想法了,不過脾氣還是很壞,什麽事都要我母親服侍照顧,一向高高在上的大男人怎麽可能受得了?」


    「受不了就會努力複健,這對他來說是好事。你每天都回去看他嗎?」


    「有空我會回家陪他們吃晚餐。」


    「你幹麽不搬回家?」


    「你以為我父親倒下來了,我們父子的關係就會變好嗎?他是個強者,不會承認自己也有軟弱的一麵,尤其在我麵前,他太喜歡擺出架子了,如果不想短命,我們父子兩個最好別待在同一個屋簷下。」


    魏鈞揚良心建議。「你還是趕緊結婚生子,有媳婦和孫子當你們的緩衝劑,你們就可以和平相處了。」說到結婚,夏禦風頓時感受到一股沉重的氛圍從四麵八方圍繞過來。最近,他對結婚的念頭越來越抗拒了,所以盡管大腦有個聲音一直催促他,他應該盡快跟邢茉心見麵,然而他的電話怎麽樣都撥不出去。


    「你和那個神秘未婚妻見過麵了嗎?」


    「我還沒有連絡上她。」看了一眼時間,十點了,小墨今天會來嗎?昨晚他把她說得那麽不堪,她會不會不來了?不來最好,她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大,他們還是趕緊拉開距離;可是,萬一她來了呢?


    「你是不是故意拖延跟她見麵的時間?」


    「沒有……我有事先走一步,咖啡你請客。」不理會好友錯愕的表情,夏禦風匆匆忙忙背起背包起身走出咖啡廳,她沒有說不來,就一定會出現。


    果然,當他一路飆車回到公寓,她已經蹲在門口,顯然等很久了。


    「我還以為你忘了我今天要過來打掃。」


    邢茉心站起身,可是蹲太久了,腳麻了,她支撐不住的雙腳一軟,還好夏禦風及時伸出手抱住她。


    「你幹麽傻傻的在這裏等我?萬一我今天不回來呢?」一開口就聲勢嚇人,這是他的習慣,也是用來掩飾心情的好方法。推開他站直身子,她又是那種教人軟綿綿的語調,「對不起,我想你應該不會忘記。」


    「我忘了,我剛好回來拿東西。」他拿出鑰匙開了大門,率先走進去。


    「你有事盡管去忙,打掃完了,我會把門帶上。」


    「我晚一點再出門。」他像往常一樣坐在那張專屬的沙發上,可是今天他沒有搬出筆電,而是拿出背包裏麵的手機把玩。


    邢茉心似乎沒有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混亂,如同往常,她很快就投入打掃的工作中。


    夏禦風刻意打開邢孟天先前傳給他的簡訊,上頭有邢茉心在台灣住處的電話和地址,他一次又一次的背記,想把眼前的信息牢牢塞進大腦,可是心思老愛飄走,小墨忙碌的身影就是比較有吸引力。


    不行,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一定會失去控製,他必須盡快做個了斷。


    下定決心,靜待她完成手邊的工作,他一鼓作氣的說了。「以後不用再來打掃了。」


    邢茉心怔怔的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家的管家會請傭人過來打掃,我不需要再另外找鍾點女傭了。」


    「這樣啊。」沒錯,這樣比較好,他們不應該再繼續這種不正常的情況。可是,她心裏頭就是有一種失落感,好像突然失去了生活重心……


    是啊,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繞著他打轉,這兩天她甚至開始動腦筋,要做什麽小菜放在冰箱,以便他肚子餓的時候隨時可以配上白飯享用。


    雖然她現在隻是他雇用的鍾點傭人,可是她卻完全把自己當成他的未婚妻,照顧他的生活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我可以幫你介紹工作。」


    「謝謝你的好意,我暫時不缺工作。」她悶悶的說。


    「……如果需要我幫助,你隨時可以找我。」他幹麽一直廢話個沒完沒了?既然要了斷,就要切得幹幹淨淨,幹麽還故意留個尾巴?


    「謝謝你的好意,我會放在心上,不打擾你了,再見。」欠個身,邢茉心快步轉身拿起背包走人。結束了,她再也不能左右他了,她要勾搭哪個公子哥兒、她是否想飛上枝頭當鳳凰,都與他無關了,往後他不會再為她心煩不安,他會把心思全部投注在邢茉心身上,兩個人慢慢培養感情,未來應該不會太糟糕。


    沒錯,兩個人慢慢培養感情,未來應該不會太糟糕,可是……


    看著手機上麵的電話和地址,夏禦風實在不懂,天天看上好幾回,努力想把這些信息刻進大腦,可是一個禮拜過去了,為什麽還是記不住?


    好吧,這又如何,難道就可以推說老天爺暗示他不要去找邢茉心嗎?


    他承認,他一直為自己找借口,明知道不該如此,卻好像有一股力量拉住他,教他遲遲不願意按下電話號碼。


    正因為如此,他下了班就直接來到飯店,坐在咖啡廳,無非是想逼自己打電話約她見麵吃飯。早晚要跨出這一步,他就別再遲疑了。正準備撥電話時,他竟看到了想見卻不應該見麵的人。


    瞬間腦袋一片空白,夏禦風忘了要做什麽,隻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很快,他就發現她此刻攀談的對象,正是宴會上跟她有說有笑的那名男子。


    這與他無關,不管她跟誰在一起,都與他無關……可是,他怎麽看都覺得這個畫麵太刺眼了,令人不爽,他很想罵人!踹人!揍人!


    雙手握成拳頭,兩眼瞪得都快脫窗了,才見她終於向對方揮手道別,接著走出飯店。當下,他再也沒有遲疑的掏出鈔票結帳,起身快步追過去攔截。


    「……夏禦風!」看清楚突然擋在前麵的凶神惡煞是夏禦風後,邢茉心已經蹦到喉嚨的心髒又緩緩回歸原位。


    「你跟我來。」他抓起她的手折回飯店,搭了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你要帶我去哪裏?」


    「你怕了嗎?」


    她不怕,雖然這個男人老像個凶神惡煞,罵人比機關槍還要流暢,可是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他隻是喜歡做做樣子。


    他知道她不怕,外表像隻膽怯的小綿羊,事實上沉穩內斂,天塌下來了,她恐怕也不會驚慌失色,正因為如此,反而讓他更惱更火。


    坐上車,車子駛出飯店,剛開始,車子緩緩的隨著車潮移動,可是出了市區之後,越開越快,夏禦風像是在追求速度的飆車族,不顧一切的橫衝直撞,邢茉心緊張的看著車速不停上升,十指扭緊褲子,臉色慘白,直到他突然靠邊緊急煞車,她還以為自己已經插上翅膀變成了小天使。


    轉頭一看,見她一副蒼白驚恐的模樣,令他自責又生氣。「你是啞巴嗎?害怕為什麽不說出來?」


    緩了一口氣,她已經平靜得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你在生氣。」


    「而你寧可被我嚇得半死?」


    「如果飆車可以讓你心情變好,我沒有關係。」


    她越是逆來順受,他越是生氣!


    「你這個笨蛋幹麽不離我遠一點?我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你,你幹麽還出現在我麵前?」


    「……對不起。」心,怎麽會那麽痛呢?她好像快喘不過氣。原來,她在他眼中竟是厭惡到不想見到的人……


    「你隻能說對不起嗎?」


    「我……你要我怎麽做?」


    夏禦風不發一語的再次開車上路,路過一家超商時,他停車買了一些東西,又再次上路,最後來到了海邊。


    強勁的海風滲透進了毛細孔,教人連筋骨都在打顫,邢茉心不由得拉緊外套,想辦法阻擋刺骨的寒氣,可是,寒風還是鑽進體內,冷得教她直打栘嗦。沒想到,夏禦風突然取下垂掛風衣外麵的圍巾,粗魯的在她脖子上纏了兩圈,然後打了一個結,徹底把冷風阻隔在外。


    抓著脖子上的圍巾,她怔怔的看著他,感覺到綿綿密密的溫暖從心田向外泛散開來,緩緩滑進四肢百骸,其實,他並不像嘴巴上說的那麽討厭她吧!


    他好似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徑自就地而坐,將購物袋裏麵的東西傾倒在海灘上,全部都是啤酒,他拿起一罐,拉開拉環,啾一聲,然後遞給她。「你要來一罐嗎?」


    「我不敢喝啤酒。」她也跟著他坐了下來。


    他也不勉強她,猛灌了一口,情緒似乎穩定下來了。「心情不好的時候,最適合吹海風、喝啤酒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喜歡吃巧克力冰淇淋,冰冰甜甜,這是最棒的味道。」


    「你也會心情不好嗎?」


    「機器人都會故障罷工,我當然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是啊,我都忘了機器人也會故障罷工,你又不是沒心沒肝的冷血動物,當然也會傷心難過。」


    靜默了半晌,她輕柔的說:「如果我惹你生氣,我很抱歉。」


    「除了稻草,你的腦子難道不能裝點別的嗎?幹麽老向我道歉?你也可以反過來指責我,罵我幹麽老出現在你麵前?」夏禦風幾口就喝完,懊惱的捏扁手上的空酒罐,接著又開了一罐,往嘴裏一灌。這個女人幹麽容忍他像瘋子似的無理取鬧?如果她大聲的反擊他,說不定他對她就不會那麽在意了。


    「對不起,我不習慣指責別人。」無言以對,他隻能努力的喝悶酒。這個女人真是笨得無藥可救!


    邢茉心不知道他幹麽那麽生氣,但她不喜歡他生氣,她希望他快樂,如果她的存在讓他不快樂,她會選擇離開。


    看著他一口氣灌了三罐啤酒,她不由得擔心的說:「你不要喝太多了,待會兒還要開車。」


    「我醉了,你來開,你不會開車,我們就在這裏待到天亮,等我酒醒。」今天晚上他要狠狠的大醉一場,明天清醒了以後,要將她徹底從他的腦海中驅逐出境。


    「我會開車,可是我擔心繞不回去。」他們來這裏的路上,天已經黑了,她的方向感再好,也沒辦法清楚的掌握方位。


    「我會當你的gps,保證你會安全到家。」


    「你這個gps意識不清楚,我們很可能會迷路。」


    側過頭看著她,夏禦風稀奇的挑了挑眉。「原來你也懂得反抗。」


    「萬一迷路了,你又要罵我笨蛋了。」


    「迷路了也無所謂,反正我們兩個一起迷路。」如果她一個人迷路就糟糕了,有他在,他可以保護她。


    她喜歡他的「我們兩個一起迷路」,感覺上,她是他的一部份。


    所以,她沒有再阻止他喝酒,等到他喝到甘願了,她也順利的在他這個gps的導航下,安全將車子停進他家的停車場裏。


    「你還好嗎?」她很猶豫,她需要護送他上樓嗎?


    「不好……我不好……我的腦袋快要爆炸了。」夏禦風雙眸緊閉,喃喃自語的好像在說夢話。


    見狀,邢茉心隻好護送他上樓,直到他安然的躺在床上。


    這下子她可以轉身走人了,忍不住多看一眼,她沒辦法對他身上的風衣牛仔褲視而不見,這樣子他根本不可能好好睡覺,於是她又動手幫他脫衣服。


    當他全身脫到隻剩下襯衫和內褲,她已經滿頭大汗了,跌坐在床沿,稍稍喘口氣,床上的人突然伸手抓住她,她轉頭想看發生什麽事情,卻在他的拉扯下整個人撲向他的胸前。驚呼出聲,邢茉心抬頭直視,想弄清楚他在搞什麽鬼,他竟然用力捧住她的臉,雙唇隨即貼上來。


    彷佛被點了穴道,她兩眼驚愕的圓瞪,可是他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僵硬,唇舌更親密的展開攻勢,漸漸的,她軟綿綿的閉上眼睛,也許是他口中的酒味傳染給她,她覺得自己也醉了……


    下一刻,他突然推開她,翻身背對著她睡著了,可是嘴裏不時發出呢喃。「我不要見到你……離我遠一點……不要出現……不要……」


    他越說越小聲,她聽不清楚他後麵說了什麽,可是夠了,這種話聽太多隻會讓人更傷心難過,連醉夢中都心心念念這件事情,可想而知他有多討厭她。


    「我答應你,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我會請我哥解除婚約,希望你可以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用手背抹去不知何時滑落的眼淚,邢茉心站起身幫他把被子蓋好,深深再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既然決定解除婚約,當然沒有再留在台灣的必要,可是邢茉心卻在李珣浩的安排下進入飯店工作。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一股力量拉住她離開的腳步,關於婚約的問題,她隻用一封e-mail求哥哥解除婚約。


    e-mail二天前就發出去了,夏禦風是不是已經知道他恢複自由之身了?


    當他得知自己恢複自由之身,他會有什麽反應?開心嗎?當然,他本來就是一個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男人,這會兒不用被迫守著一個女人,他應該會大肆慶祝。


    邢茉心下意識的把下巴縮進圍巾裏麵,雖然白天太陽高掛,可是天一暗、風一起,還是會冷得教人起雞疲疙瘩。


    她很喜歡站在飯店外麵看著來來去去的人,每一張麵孔都有自己的故事,可是她習慣單線條的思考沒有編寫故事的本領,純粹享受觀察別人的樂趣。


    「對不起,等很久了吧。」李詢浩體貼的遞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請你,這不是飯店的咖啡,是我特地繞到後麵巷口的咖啡專賣店買的,味道很棒。」


    「謝謝。」邢茉心喝了一口,味道果然很棒,身子似乎也因此變暖和了。


    「雖然回來台灣一陣子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欣賞台北的夜色,很高興可以利用這個時間欣賞。」


    「這是不是表示你不介意陪我走一段路?」


    「這裏離我嫂子的舊公寓很近嗎?」她知道突然傳一封e-mail說要解除婚約,哥哥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可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清楚,她認為暫時搬離別墅比較恰當,因此詢問學長是否可以幫忙尋找住處,而學長又請嚴柔姊姊幫忙找,因而得知嫂子有一間舊公寓空著。


    「不是,夏紫英的舊公寓在輕食小館附近,因為我的車子今天下午進廠保養,我們必須搭出租車過去跟柔柔會合,而在這之前,我要先去一個地方,那裏離飯店隻有兩個站牌,想請你陪我散步過去。」


    「學長要去哪裏?」


    「珠寶店。」


    瞪大眼睛,邢茉心興匆匆的問:「你要向嚴柔姊姊求婚嗎?」


    「我是想早點把老婆娶回家,可是正式交往不過三個月,她不會那麽容易被我拐回家的。」他擺了擺手,對這件事情不敢妄想,還是按部就班比較實在。


    「這個周末是她的生日,我想送給她類似定情的信物,我最沒有這方麵的眼光了,所以隻好拜托你幫我出主意。」


    「嚴柔姊姊好像不太喜歡珠寶,我看她身上從來沒有配戴飾品。」


    點了點頭,正因為如此,他更是沒有頭緒。「她說珠寶太招搖了,可是我想她應該可以接受定情信物。」


    「我知道了,我們走吧。」他們一邊喝咖啡,一邊慢慢往珠寶店走。


    「你在飯店的第一個禮拜過得如何?」


    「雖然很忙,可是很開心,大家都很樂意幫我。」


    略一沉吟,李詢浩怎麽想都不放心。「不讓家人知道你的行蹤,這樣好嗎?」


    「我不會鬧失蹤,我哥知道我有帶筆電來台灣,他隨時可以透過e-mail跟我保持連絡,就算他沒有寫mail給我,我也會天天寫mail向他報平安,隻是,嚴柔姊姊擅自讓我住進那間公寓,這樣會不會給她帶來麻煩?」


    「柔柔說房子空在那裏不好,夏紫英也不會介意把房子借給小姑使用。」


    「不會讓嚴柔姊姊為難,我就放心了。」遇到紅燈,他們停下腳步,李殉浩指著下一個紅綠燈的巷子道:「珠寶店從那條轉進去兩百公尺就到了。」


    吱!一聲刺耳的緊急煞車響起,邢茉心正想轉頭查看發生什麽事,前麵的紅燈變為綠燈,她隻好跟著李殉浩快步穿越斑馬線,因此沒瞧見夏禦風正驚險萬分的闖過車陣,拚命的在後頭追趕。


    終於安全通過車陣,又被紅燈擋住了,夏禦風緊緊盯著他追尋的背影,好不容易等到綠燈了,他趕緊急起直追,可是轉進巷子,就不見她的身影了。


    這一刻,當他發現周遭好奇的目光,才意識到自己此刻的行為多瘋狂,因為瞧見她,就叫司機緊急煞車,也不管這是什麽地方,腦子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抓住她!


    他是不是喝太多了?今天是父親的生日,明天一早他要南下工廠,於是提早在中午回家陪父親吃飯聊天。父親健康狀況進步神速,忍不住喝了幾杯酒,母親堅持由司機開車送他回家……在半路上演出這場驚魂記,司機肯定嚇出一身冷汗。再看一眼,夏禦風失落的轉回頭,雖然知道「擦身而過」比「相對無言」好,可是總想再見上一麵,問她好嗎?


    他希望她過得很好,可是又忍不住猜想,她是否也同他一樣為失眠所苦?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是看得出來她過得很好,至少她還可以悠閑的陪另外一個男人漫步在台北街頭,不像他每天用忙碌的工作壓榨自己,隻為換取一夜好眠。


    他真的應該斷了自己的雜念,專心麵對邢茉心。


    說到邢茉心,他們兩個真的很不對盤,他好不容易打了電話,他卻沒有一次跟她連絡上,難道要他親自登門拜訪嗎?


    好吧,如果他有空的話,他會親自去拜訪她,但願她不要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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