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素心抬手一指,眾人目光順著望去,便都集中在扶風的身上。


    扶風心裏好笑,這文佳郡主的丫頭,莫不是瘋了,以為這麽一指,眾人便信嗎?


    不待扶風說話,薑氏便開了口,道:“王妃,您府上的丫頭,說話可要想好了,誣賴到我侯府未過門的媳婦身上來。”


    福郡王妃此時冷笑道:“我竟不知道丫頭如此一說,為何夫人便認定了丫頭是無賴了,如若不是,素心也不會亂指。”


    扶風聽得薑氏出頭,自閉了嘴不吭聲。


    顧母想要說什麽,此時便聽到薑氏道:“這位姑娘,你說是顧姑娘推了你家郡主,可有證據?”


    素心道:“今日我是走在郡主身後,顧姑娘從側麵推了郡主,奴婢著急之下追了過去,那顧姑娘跑的飛快,奴婢眼看要追上了,伸手去抓,抓了顧姑娘的裙邊一絲料子,卻讓顧姑娘跑了,奴婢擔心郡主,隻得跑回來。這料子可是顧姑娘身上的,大家一看便知,請夫人明查。”


    素心伸手打開,手上赫然一條靈湖綢的料子,石榴紅的顏色,和扶風身上的一模一樣。


    薑氏看著那一絲不料不語。


    顧母此時站了出來,怒道:“你這丫頭,哪裏尋來的料子如此栽贓我顧家女兒,我女兒與你何仇怨。僅憑這一絲料子要誣賴於我女兒,也太可笑了。”


    素心抬起頭道:“顧夫人,奴婢並未冤枉顧姑娘,這衣料卻是是當時著急之下扯到的,如是不信,可去查看顧姑娘的裙角是否少了一條布料。另外,當時顧姑娘撞了郡主轉身跑,奴婢擔心郡主,未曾追趕太遠,但是湘郡王與侯爺卻是看見人影了的,著實是身著紅衣的顧姑娘沒錯。”


    眾人嘩然,難道真是顧姑娘?


    欄杆邊的眾人此時也走了過來,薑氏看著那一個扶風不曾見過男子問道:“湘郡王,方才這丫頭之語您可是聽見了,請問您方才是否看到了顧家姑娘?”


    扶風抬頭看了一眼與湘郡王並立的嚴箴,嚴箴此時麵如表情,冷冰冰的一張臉,眼角也不給扶風一個。


    湘郡王是個三十歲上下俊美男子,雙眼明亮,看著幹淨純粹,一身月白色繡龍紋的錦袍,看著分外俊秀。湘郡王是皇長子的嫡長子,皇長子卻為庶出,生育了湘郡王便病逝了。那生育皇長子的又是皇帝一向寵的淑妃,所以湘郡王一向得皇帝寵。


    此時湘郡王歪了頭看了一眼扶風,對薑氏道:“本王今日卻是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繞過楓葉居,隻因是一個姑娘家,本王倒是不好追去看,是不是這位顧姑娘,本王卻是不敢肯定的。”


    雖說湘郡王未曾明說是扶風,可今日隻有扶風一人身著這個料子顏色的衣裳,除了扶風又能是誰?


    眾人都開始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想不到這顧家姑娘如此貌美,竟然長了一幅蛇蠍心腸。


    扶風麵色如常,任眾人打量議論。


    薑氏見湘郡王如此一問,也不問嚴箴了,對扶風道:“顧姑娘,可願驗衣裳。”


    扶風早知自己衣裙上的缺口,想必這錦繡樓定是被買通了。這福郡王妃好深的算計,竟然連這衣料的主意都提前算好了。


    隻是如今自己不讓驗,反倒更顯心虛,當下諷笑,道:“回夫人的話,既然郡王妃要驗,小女子依了是。”


    薑氏招呼了貼身嬤嬤上前,蹲在扶風麵前,伸手挽了裙邊細細查了一邊,揪起一處,臉色有些難看,道:“顧姑娘這……”


    扶風低頭一看,這裙角果不其然,一個缺口,刮著參差不齊的布料,若不仔細去查看,定是看不到的。心裏暗道,連這都算計進去了,圖的又是什麽?


    薑氏麵色有些複雜,福郡王妃此時卻猙獰著一張臉,指了扶風道:“果然是你,長了一幅妖妖嬈嬈的樣子,心也如此的黑,文佳向來與人為善,想不到竟遭你毒手,如若不是今日侯爺伸了援手,怕是文佳今日便要丟了性命,你好狠的心!”


    扶風麵色一變,這文佳郡主是嚴箴救上來的?


    當即明白了,原來謀的還是嚴箴。想必如此一來,顧家姑娘推文佳郡主落水,反倒讓嚴箴救了起來,這嚴箴恰又是與文佳郡主傳過婚訊的人,這其中的意味令人思索了。


    扶風臉色神色變幻,被眾人認為是所做的事被揭露了,當下鄙夷之聲便越發大了起來。


    薑氏看著扶風,神色有些複雜,有些不相信,可是素心手裏的布條和扶風裙角的缺口又如何解釋。


    顧母聽了福郡王妃的話,氣得目眥欲裂,道:“王妃,請您說話注意些,您家丫頭誣賴我女兒推了您女兒,請問,我女兒為何要推你女兒,你倒是要說出過緣由來。”


    福郡王妃道:“誰知道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兒想什麽?”


    扶風此時卻笑了,眾人看著扶風動人的笑容,都有些愣,如此貌美的姑娘,難道真是那般蛇蠍心腸的人?


    扶風笑得嘴角彎彎,開了口,道:“這位素心姑娘,我母親的問話想必你也聽見了,你說,我好端端的為何要推你家郡主落水,要知道,方才下棋可是我贏的你家郡主。”


    素心臉色有些變,越發白了一些。


    眾夫人聽得扶風的話,不清楚緣由的便一臉的狐疑。


    扶風掃了一眼大家的神色,竟是不知道方才的比賽一般。


    嚴明月等小姑娘此時低著頭不語,方才輸了棋,文佳郡主又鬧了別扭離開了,大家心裏不快,一時也沒提起這事,這連著出了文佳郡主落水的事,這些個夫人竟然不知道扶風提起的贏棋一事。


    薑氏便道:“顧姑娘,下棋一事又是怎麽回事?隻聽得丫頭們報是你們在觀瀾居下棋,可是出了什麽事?”


    扶風道:“此時還得請嚴姑娘一說才好。”


    嚴明月見扶風說起,便把方才設局下彩賽棋一事仔細說了一遍。


    眾人看扶風的麵色更是複雜了幾分,京城閨中風傳文佳郡主棋藝一絕,不料這顧家姑娘竟能輕易贏了文佳郡主。


    如若是顧家姑娘輸了,憤怒之下推了文佳郡主也罷了,可如今卻是顧家姑娘下贏了文佳郡主,這再去推文佳郡主,卻是沒有理由了。


    大家便又糊塗起來,這事體越發捉摸不透了。


    薑氏沉默了片刻,道:“顧家姑娘說的也有道理,如是沒有緣由,萬不會做此等事的。”


    郡王妃怒極反笑,道:“好好好,原來侯府是這麽包庇未來的兒媳婦的,如今我府裏丫頭揪著的布條可是顧家姑娘裙角的,這又如何解釋?”


    素心此時仿若橫了心一般,道:“我家郡主與侯爺彼此傾心,顧家姑娘妒忌於我家郡主,方才下了狠手。


    院子的喧嘩聲大了起來,眾人都在忍不住議論,竟然有這種事?如此看來,應是侯府夫人薑氏看上了顧家姑娘,不料這侯爺嚴箴卻是與文佳郡主兩情相悅,這顧家姑娘妒忌之下放才下此毒手。


    扶風聽人議論,越發覺得好笑,抬眼看了一眼嚴箴,恰巧嚴箴也看了過來,嘴角也隱隱帶了一絲笑。


    扶風一顆心甜津津的,若是之前,沒準今日自己心慌了,嚴箴與文佳郡主的婚事傳了這麽久,自己之前也都起過疑心和妒忌之心。


    可是如今的扶風,卻是萬不會信的,自己與嚴箴相識已近一年,自己從淩家養的一個揚州瘦馬,一點點蛻變成今日的顧家嫡出官家女兒,是嚴箴一點點經手的,嚴箴與自己心意相通,豈會再做出與文佳郡主傾心之事。


    扶風莫名的相信嚴箴,此時聽了素心的話,道:“原來如此,你說的布料一事,我還真是無法辯駁,我並不知道衣裙何時少的這一條。你既然說是我推了你家郡主,隻是,我下棋贏你家郡主之時,是她臉麵上過不去,自己率先走了的,嚴姑娘周姑娘等人跟了出去,我卻是最後一個人走的,我什麽時候又能去推了你家郡主?”


    素心語塞,半晌方才道:“定是姑娘瞧瞧尾隨我家郡主,尋了時間趁機推的。”


    薑氏看著院子裏的人群,覺得頭突突的疼,如今,侯府真成了笑話了。隻是此時還真得給查清楚才行,深吸了一口氣,道:“顧姑娘,你方才與誰一道回的摘月樓。”


    扶風張口想說了湘郡王妃,可是,如今湘郡王妃卻不在此,她拿了托盤首飾去處置,還未過來。另外,方才湘郡王妃好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扯了尋香木的借口到的半山,也不知道自己說出去是否有礙於她。


    扶風突然臉一白,這湘郡王妃,可是福郡王的侄兒媳婦,算湘郡王妃為人中正,難不成還能為了一個外人得罪自己的叔叔不成?


    與其待會兒被人反駁越發不好解釋,還不如一開始不要攀扯上她,扶風當下口張了又閉,半晌,方道:“方才眾位姑娘先我一步離開觀瀾居,獨我與我的丫頭一道,並無她人。”


    福郡王妃道:“你的丫頭,自是說什麽是什麽了。”


    秋桐有些詫異,想開口,扶風看了一眼秋桐,正色道:“雖無人與我一道,但文佳郡主卻並非是我推的,我問心無愧。”


    扶風此時端著手,站姿端莊,態度凜然,麵對眾人懷疑的目光麵不改色,猶如一朵麵對狂風暴雨仍傲然挺立的蓮花,高潔清麗,傲然道:“況且,我也不屑為之!”


    嚴箴隔著人群,一雙眸子深深印在扶風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幾乎看不出來的微笑。


    福郡王妃怒道:“空口白牙,我家丫頭手裏的布條和湘郡王可不會說謊吧?”


    顧母有些著急,一時又無從反駁,隻怒道:“我家溫靜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隻是這話此時聽起來便有些蒼白,文佳郡主丫頭素心手裏拿著的布料和湘郡王的證言,都指向了扶風。


    眾人一時便都懷疑了起來。


    周夫人臉上此時也有些懷疑,心裏直覺不是,可是證據確鑿,一時也閉口不言。


    薑氏臉色越發難看,雖說心底裏不相信顧家姑娘做出此等事來,如今卻是擺在了眾人麵前,顧家姑娘卻又拿不出絲毫證據證明與自己無關,難不成真是顧家姑娘?


    那丫頭提起的文佳郡主與嚴箴兩心相悅一事,薑氏卻知道不是真的,嚴箴性情冷淡,如若早與這文佳郡主相投,早與自己商量婚事了,又何必任自己挑了人。


    薑氏一時找不到切入口,隻得閉了口。


    扶風看著眾人的神色,似乎認定了自己是那推人的凶手,一時有些鬱悶。這一撥接一撥的陷害圈套,還有完沒完了。自己到底還是還過於稚嫩,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弱小了,區區一個顧家小姑娘,又能有多少手段來防備和處理這種突發的事情。


    扶風心裏想著突破口,如今,怕是隻有湘郡王妃能給自己證明了,但是如果她不願,或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自己今日又該如何解釋。


    雖說心裏有些著慌,扶風麵色卻不變,一臉正色,一張如花俏顏微揚,傲然站立如一支清竹。


    薑氏心裏暗暗點頭,雖處於困境,卻不慌不忙,果然是自己挑的女孩子。


    福郡王妃見扶風不在吭聲,冷笑一聲,道:“如今證據都擺了出來,隻看侯府如何處理了。”


    李氏此時黑著一張臉,道:“想不到顧家竟出了這等心腸的姑娘,薑氏,你選的好人家!”


    薑氏麵色一變,剛要說什麽,院門口便傳來一個聲音,“出什麽事情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綠肥紅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牛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牛丫並收藏綠肥紅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