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袖忙回過神來,曲了曲腿,“這位姐姐好,請問雁姐姐在嗎?”


    少女恍然,“哦,你說雁翎啊,你是她屋裏的小丫頭吧,她領了差事去內院三門裏了,你找她什麽事?”


    沈盈袖一臉遺憾,道:“倒沒什麽事,隻是姐妹們閑得無聊,想問問燕姐姐有沒有紅紙剪刀,若有的話可否給一些,姐妹們剪著窗花玩。”


    少女看著沈盈袖小小年紀,進退有度,說話條理清楚,不免心生喜,便道:“你燕姐姐是不在的,不過,我這裏恰好有的,你稍等會子,我給你拿去。”


    沈盈袖不由一喜,待得這個少女拿得一個簸箕,裏頭幾張折疊的紅紙,並著兩把小剪刀。沈盈袖接了過來,忙謝了又謝,“多謝姐姐,待姐妹們用完後再拿剪刀來還您,不知姐姐怎麽稱呼?”


    少女隻笑道,“你隻叫我冬梅姐姐是了。”


    沈盈袖道了謝,端了簸箕來到廂房,眾人一陣歡呼,圍著沈盈袖打轉,一個拿紅紙一個拿剪刀,正商量著,雁翎回來了。


    雁翎看見幾個小丫頭趴在長幾上嘀嘀咕咕的商量剪什麽花樣,忙道:“妹妹們小心,若是剪了手不好了,不能留得疤的。”又道,“都歇一歇,我剛領了過年的糖果分例,都來嚐嚐。”


    幾人聽得有糖果,都圍了過來,到底小孩子都是喜歡甜滋滋的。


    雁翎打開了攢盒,有四色糖果,四色堅果,隻道,“妹妹們日後每逢年節都有的,這窩絲糖甜滋滋的,我最喜歡了。”


    又見得兩個小姑娘是其他屋子的,隻道,“兩位妹妹也來嚐嚐,盡夠的。”


    又交代幾人動了剪刀要注意,便出去領午膳去了。


    待得雁翎提得食盒來,周蘇蘇和田巧珍不好再留,辭了幾人出來,隻道用了午膳是要過來剪窗花的。


    眾人圍坐著用了午膳,周蘇蘇和田巧珍便上得門來了,還多了一個春桃,春桃抱怨菜花她們不帶她一起玩,“妹妹想是不喜歡我的,隻帶了蘇蘇一起。”


    菜花忙真誠的道:“姐姐哪裏話,你們都是一樣的,隻是早上未曾在院子裏見到你。”


    春桃這才笑了,“早上隔壁廂房的姐姐們也到我們屋子裏鬧了,倒是沒有出得門來。”


    調笑了一番,各自坐下剪窗花。


    菜花並不會這複雜的手藝,也不感興趣,隻坐在繡墩子上,扯著長長的花珠簾把玩,看著眾人玩鬧。


    沈盈袖仿若這群丫頭的頭,因著說話湊趣,又讓著眾人,幾個都喜歡和她親近。


    下晌,雁翎便招呼小丫頭們出門去,說是郭總管安排了,要大家一處兒坐著過年。


    一行人出了廂房,順著簷下走到主屋旁邊的花廳裏,已經有不少小丫頭都到了,寬敞的花廳裏擺了六七個大圓桌,雁翎帶著幾人圍了一張圓桌坐下,自己卻並不和她們一桌,隻到另一桌坐了三四個相等年紀的丫頭旁邊坐下。


    約莫一盞茶左右,小丫頭們都坐齊了。便見得七張圓桌上,兩張圓桌坐的都是粉紅襦群的小丫頭們,另一桌坐著□□個十三四歲的大丫頭,一桌子上坐了四五十歲的粗使婆子,還有一桌赫然和劉蘭綠玉一行,一桌子又坐了□□個未留頭的小廝。隻一桌主上坐著司棋等人。


    菜花猜想,這應是這別院幾乎所有的人了吧,隻是未見的外院成年小廝和車夫等人,想必在外院另外支了桌子吧,隻是內院並無小姐和成年女眷,僅幾個半成年丫頭,也不知道設的什麽防。


    一時卻隻對那司棋等人好奇。自上次的匆匆一瞥,到今日菜花才見了司棋,隻見席上坐著的司棋仍冷冷淡淡的模樣,可能因著過年,倒也沒有很冰著臉,旁邊的一身一個杏眼桃腮的年輕女子正笑著和司棋說著什麽。


    另有一個年輕的男子,約莫不到三十的樣子,一身書卷氣,素白的縐紗長袍,隻在袖口隱約可見幾株墨竹繡花,整個人仿佛透著墨香。菜**想,這定是司書掌事了。若是司琴也是女的,想必那個司棋說話的必是司琴,看著活潑俏麗,竟是和司棋截然不同的性子。


    領著幾個風姿各異的女子男人,其中又以一個白花花胡子的老頭又畢竟醒目,慈眉善目的模樣,看著和藹可親。


    菜花正細細打量著,卻見林嬤嬤走了進來,招呼幾個仆婦把飯菜端了上來,擺上了圓桌。(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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