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他人生一大挫敗,按照計劃,他和胡耀琳應該已經坐下來談笑風生的品嚐美酒佳肴,接下來他會吻上她嫣紅的小嘴,然後是狂野熱情的床戲……可惡,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我有沒有看錯?」薑允熙大驚小怪的揉著眼睛走進辦公室,「我們家的老大怎麽會一大早就在喝酒呢?」
「我隻喝一點。」放下手中的酒杯,薑允濤走回位子坐下。每當心情煩躁不定的時候,他喜歡喝點酒幫助自己冷靜下來。
「待會兒不是要開會嗎?」
「我把開會時間延到下午。」
「為了那個女人嗎?」屁股往辦公桌上一坐,薑允熙幸災樂禍的說:「關於女人方麵,我比你厲害多了,我可以幫你出主意哦。」
「你別開玩笑了,我會擺平不了一個女人?」薑允濤傲慢的仰起下巴。
搖著頭,薑允熙好心警告他,「老大,千萬不可以小看女人哦。」
「我看過的女人難道會比你少嗎?」
「話不是這樣說,對你而言,女人隻是女人,可在我看來,女人不是女人。」
懶得和弟弟打禪機,他冷冷的抽動了一下唇角。「難不成是男人嗎?」
「不是,女人是一個結。」
「結?」
「結如何打上,就如何解開,這是任何人都不用教就懂的基本道理,可是,偏偏就有人可以把活結變成死結,簡單變成複雜,而根本原因就是方法用錯了。」
真是亂七八糟,聽得他頭昏腦脹。薑允濤不當一回事的擺了擺手。「死結活結都無所謂,我就不相信我連個女人都應付不了。」
薑允熙仍不放棄的勸告,「不是我存心要泄你的氣,你總該聽過,女人心海底針吧,這個世上最難以捉摸的動物就是女人,她就算是想跟你在一起,也不見得會按照你的遊戲規則來走。」
從他的話中聽出一點意思,這會薑允濤總算正眼看著薑家最嘻皮笑臉的老二。「然後呢?」
「雖然女人很善變,可是女人的心最容易融化了,不過一定要用對方法,投其所好,佳人的芳心保證為你而動。」
「還有呢?」
「除此之外,你還要懂得欲擒故縱的道理,搔得她心癢癢的,卻又遲遲不肯對她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一旦她的心情跟著你起起伏伏後,那還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嗎?」
薑允濤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弟弟說得很有道理。「所以,現在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掌握她的喜好。」
「老大,需要我出麵幫你收集情資嗎?」他熱心的毛遂自薦。
「不必了。」
「你不用跟我客氣,我是這方麵的高手哦。」
他對弟弟送上一個冷眼。「姓薑的都給我離她遠一點。」
歎了聲氣,薑允熙覺得好無趣。「真是不好玩。」
「這不是在玩遊戲。」
「我覺得追女人跟玩遊戲沒什麽兩樣。」
「你自己去找對象玩遊戲。」
「如果我有對象,就沒有閑工夫管你的事情啦。」
「我可沒有要求你管我的事情。」
撇了撇嘴,薑允熙孩子氣的道:「老大,你真沒意思,過河拆橋哦!」
「我要工作了,你來我的辦公室到底想幹什麽?」
「沒事,我隻是來關心你。」
眼睛微瞇,薑允濤的眼神轉為銳利。「你是不是在我背後搞什麽鬼?」
「我怎麽可能會在你背後搞鬼呢?」薑允熙幹笑了幾聲。他隻是透過管道,請人在薑園生化科技放點風聲炒熱氣氛而已。
「最好沒有,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我知道啦,我去忙了。」探完口風,他趕緊逃出老大的辦公室。
看著他怪異的舉動,薑允濤微蹙著眉。那個小子到底在搞什麽?看起來就像做了壞事的樣子……算了,先別管別人,目前他唯一想傷腦筋的就是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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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以為過幾天就沒事了,可是一個禮拜過去了,自己依然身陷水深火熱當中,看來她必須麵對現實,人的心眼很小,如果不想辦法緩和這種氣氛,自己在這裏的日子不會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薏如姊,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跟我說話嗎?」胡耀琳怯怯的拉了拉陳薏如的衣袖。她可以不在乎公司其他人看自己的眼光,但是坐在旁邊的工作夥伴可不能當作沒看見啊。
冷冷的瞧了她一眼,陳薏如語帶諷刺的道:「你會在這裏待上一輩子嗎?」
「呃,如果有好一點的工作機會,我當然不可能在這裏待上一輩子,可是,就算我去了別家公司,還是會跟你聯絡啊。」
「你去當有錢人家的少奶奶就好了,幹麽工作?」陳薏如仍不放過她。
「你別開玩笑了,我哪有這種命?」
「那個大帥哥到底是誰?」
頓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回答,「不瞞你說,我根本不認識他,隻知道這個男人腦子不太正常,千萬不要靠他太近,否則你很快就會跟著發瘋。」
「我看他不像是個腦子不正常的人。」
「外表看起來很正常,腦子卻有問題,這種人才可怕。」
「他真的腦子有問題嗎?」陳薏如還是半信半疑。
胡耀琳點了點頭。至少在她眼中,薑允濤是個腦子不太正常的人。
這個時候,公司那扇自動玻璃門打開了,有一位穿著快遞公司製服的先生,提著兩個紙袋走了進來,然後把紙袋放在櫃台上。「請問哪一位是胡耀琳小姐?」
「我是。」她不安的瞪著那兩個紙袋,不祥的預感再度湧上心頭。
「請你在這裏簽名,謝謝。」快遞先生遞過來一張單子。
她在單子上麵簽了名,直到快遞先生走出去,才取下櫃台上的兩個紙袋。紙袋的開口處封住了,她沒辦法看清楚裏麵裝了什麽東西。
「你趕快打開來看看是什麽。」陳薏如已經迫不及待的把頭湊過來。
「喔。」胡耀琳雙手顫抖的慢慢拆開封口。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很慌亂,好像有什麽教她無法應付的東西會從裏頭蹦出來。
「你動作快一點啦。」陳薏如忍不住催道。
「好了啦。」紙袋裏麵是蛋糕店的手提盒,她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是各式各樣精致的蛋糕,每個蛋糕都用透明塑膠盒子裝起來,看起來閃閃發亮,美味可口,看得她兩眼發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的天啊,這不是你最愛吃的蛋糕嗎?」陳薏如羨慕的直吞口水,「對了,還有一個紙袋,你打開來看看是什麽東西。」
這一次她沒有花太久的工夫就打開紙袋,裏頭是四杯飲料,分別是冷、熱咖啡和奶茶。
「哇塞,這個家夥真是太貼心了。」嫉妒的斜睨著胡耀琳,「你舍得放掉這種凱子嗎?」
「呃,這也不見得是那個腦子不正常的家夥送的啊。」這根本是在自我安慰,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定是薑允濤那個家夥搞出來的花樣,看樣子他還是沒有死心,打算繼續跟她糾纏不清……
「他應該有附卡片吧。」
聞言,她立刻這個紙袋瞧瞧,那個紙袋看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卡片。」
「除了他,你還有認識其他凱子嗎?」
如果不想被冷嘲熱諷的言詞壓得喘不過氣來,她還是趕緊轉移注意力吧!「薏如姊,你要不要挑幾個蛋糕?你想喝咖啡還是奶茶?」
「我不用了。」嘴上這麽說,可她卻無法抗拒的瞧了那些蛋糕一眼。這些蛋糕一看就知道身價不菲,可不是隨便就吃得到的。
「我們是好同事,當然要有福同享啊。」
這話教人聽了心花怒放,陳薏如馬上收起原本那張討人厭的嘴臉,不過即使再怎麽想吃,她總要故作矜持一下,「我真的可以吃嗎?」
「你別客氣,你想吃什麽就拿什麽。」
「那我就不客氣嘍。」
看她還真的毫不手軟的挑走了一半的蛋糕,胡耀琳難免有些心疼,不過這麽一來,她相信自己未來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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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就擺在那裏,他卻必須阻止自己伸手去觸碰它,而且還得不時告誡自己,慢慢來,他不可以表現得太過急躁,說不定她會比自己更等不及的打電話過來……
唉,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專心下棋啊?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走這顆棋子,要換這顆棋子。」這話已經變成他今天的口頭禪了,沒辦法,一心二用就是這麽悲慘。
「薑允濤,起手無回大丈夫,哪有人像你這樣下棋的?」薑雲中哇哇大叫的提出抗議。
他手一攤,理直氣壯的說:「我本來就不想下棋,是你硬拉著我陪你下的。」
「這是兩回事啊。」
「我不管,要不然,你去找別人陪你下棋。」
瞪大眼睛,薑雲中孩子氣的嘟著嘴巴。「你這個小子怎麽這麽任性?」
「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我沒心情下棋,是你苦苦哀求,我才好心陪你下的。」
張著嘴巴半晌,他終於擠出話來,「是,可也不能因為這樣子就一點遊戲規則也不顧,你這擺明了是欺負老人嘛。」
「那你去找一個不會欺負你的人啊。」
「我、我隻想跟你下棋。」
「是嗎?」哼!他會不知道這個老頭子在想什麽嗎?現在他想必很渴望知道,自己這位少爺選妃的進度吧。
「那四個小子根本不會下棋,我跟他們下棋一點意思也沒有。」
「你自己功力也不怎麽樣,還好意思挑剔人家。」薑允濤毫不客氣的給老爸漏氣。
薑雲中鼓著腮幫子,懊惱的道:「你這個小子到底是不是我兒子?你就不能多給我一點麵子嗎?」
「你的麵子已經夠多了,我幹麽跟著湊熱鬧?」
「你……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了。」他現在真的很後悔自己對大兒子的過度寵愛。當年他的第一任妻子,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結果卻難產去世了,因此他格外溺愛這個孩子,使得老大變得唯我獨尊,從來不懂得退讓的美德。
「每次都是這句話,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台詞嗎?」說完,還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
「你,我遲早會被你這個小子活活氣死!」薑雲中很激動的捶打胸膛。
「你放心,我看你再活個二、三十年也沒有問題。」
原本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老人頓了一下,突然發現兒子比平常還多跟自己抬杠了幾句,於是立刻賊笑的傾身向前。「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哦?」
「我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心情怎麽會好得起來?」
「你是在抱怨嗎?」
「沒有,實際情況就是這麽回事。」
「誰教你是老大,老大的責任就是比較重啊。」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企圖逃避自己的責任。」有時候他也想象老三和老五,什麽都不管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待在薑躍集團接受嚴苛的磨練和挑戰。
「是是是,你是我最得意的寶貝兒子嘛。」
「你不用拍我馬屁,我不想陪你下棋了。」他不留情麵的戳破老爸的意圖。
薑雲中惱羞成怒的回嗆,「我也不想跟你下棋了,你這種下棋方式隻會害我高血壓發作。」
「那我上樓了。」薑允濤樂得拍拍屁股走人。他之所以願意坐在這裏陪老爸下棋,原本是想藉此轉移注意力,可是效果顯然不佳,那他又何必勉強自己繼續耗下去?還不如去工作,這肯定可以阻止自己對她的念念不忘。
「晚上記得下來吃飯,你們君姨今天準備了羊肉爐。」老人家在後麵提醒著。
他揮了揮手表明知道了,三步並作兩步的回到位於三樓的私人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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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用了連續一個禮拜的下午茶,胡耀琳覺得自己快要被寵壞了,不過,她真正耿耿於懷的是薑允濤始終沒有現身。
其實他不來吵她正好,何必在乎他在玩什麽把戲?可是……這個可惡的男人,他好歹給一張卡片嘛,為什麽就這樣一點消息都沒有,害她覺得好煩!
這時,房門外傳來乒乒乓乓的撞擊聲,顯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胡耀琳輕皺了下眉頭,起身下床走出房間,果然看到母親一身酒臭味的跌坐在地上。
「你怎麽又喝酒了?」雖然已經習慣眼前這種情況,可她還是無法若無其事的麵對,她既生氣又難過,不知這種噩夢何時可以結束。
盧美馨皺著眉,斜睨了她一眼。「當然是心情不好啊。」
「心情不好就喝酒,難道你就不能長進一點嗎?」
「喝酒好啊。」
「我看不出來喝酒哪裏好,至少我在你身上隻看到狼狽和悲哀。」
「煩死人了,你怎麽那麽喜歡嘮叨?」盧美馨懊惱的用雙手摀住耳朵。
「我根本不想浪費口水在你身上。」
歪歪斜斜的站起身,她走沒幾步又撞到東西,整個人跌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撞疼了,情緒變得很激動。「男人都是沒良心的東西,他已經有我了還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我要把他甩了,追我的男人滿坑滿穀,我才不希罕他。」
胡耀琳無聲一歎。她就知道,老媽的心情不好,百分之九十跟男人有關係。
「既然男人都是沒良心的東西,那你幹麽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
「你這個丫頭什麽都不懂啦。」
「我一點也不想搞懂你在想什麽,否則我隻會更生氣、更難過、更想狠狠的罵你一頓。你為什麽要這樣子糟蹋自己?你什麽時候才肯好好的過日子?」她越說越激動。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冷冷一笑,她淡漠的道:「如果你不是我媽,我對你的事根本沒興趣。」
「我最後悔的就是生下你這個討人厭的丫頭。」盧美馨毫不在意地說出傷人的話。
過了半晌,胡耀琳才若無其事的說:「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如果沒有你,我就可以展開全新的生活。」
「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指著胸口,盧美馨自嘲的笑道:「這裏已經有傷口,想忘也忘不了。」
「你以為隻有你有傷口嗎?這個世界上比你可憐、可悲的人多得是……算了,我去幫你放熱水,洗完澡,你喝杯熱牛奶再上床睡覺。」她隨即轉身走進浴室。
她真的覺得很累,這種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結束?她不敢奢望有個溫柔慈祥的母親,可是,她至少要活得讓自己這個女兒抬得起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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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家裏有一大堆活兒必須在這個假日完成,可心情低落的她什麽都不想做,隻想當一天的廢物,於是匆匆忙忙找好友出來喝咖啡。
「你這個人真的很不會照顧自己,我每一次見到你,你的氣色都很難看。」李晶晶一看到好友就忍不住皺眉。
「昨晚一夜無眠,我的氣色怎麽好得起來呢?」胡耀琳很無奈的說。
「伯母又發酒瘋了嗎?」
「是啊,我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搞得精神分裂。」
「我覺得你應該跟她好好的談一談,難道她想這樣過一輩子嗎?」
「她想要怎麽過日子,那是她的事,我無權過問。」
「你真的可以不管她嗎?」
胡耀琳沉默了下來。她很想讓自己變得冷血無情,可她並不是機器人,對方再怎麽糟糕也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啊。
李晶晶為好友心疼的歎了口氣。「如果她不振作起來,我看你大概不忍心丟下她跑去嫁人吧。」
「我才二十四,結婚的事還早得很。」
「當你遇到那個令你心動的男人,幾歲根本就不是重點了。」
這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的竟然是薑允濤,她為這念頭感到震驚。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想到他呢?
李晶晶接著又勸她,「為了你媽,你已經錯過很多優質的男孩子,我覺得你媽的問題還是盡早解決比較好。」
胡耀琳無奈的直搖頭。「麵對問題的時候,如果自己不願意正視,別人也無能為力。」
「所以,我建議你跟她好好的談一談,你再想辦法解開她的心結啊。」
「如果事情有這麽容易就好了。」雖然老媽喝醉酒的時候,她才會忍不住多說個幾句,可是她知道,老媽當時的意識很清醒,自己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會進入她的耳朵,她隻是選擇逃避不願意麵對。
「不管結果如何,你總要試試看啊。」說著,李晶晶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咦?你今天怎麽沒有吃蛋糕?」
「最近天天有蛋糕可以吃,害我現在看到蛋糕都會起雞疲疙瘩。」
「為什麽天天都有蛋糕可以吃?」
「這個……因為我遇到一個超級瘋狂的惡男。」
兩眼陡然一亮,她興致勃勃的問:「有人在追你是不是?」
胡耀琳點了點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著女兒家的嬌羞。「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人,他根本是個瘋子。」
微微傾身向前,李晶晶戲謔的道:「這個瘋子讓你心動了對不對?」
「我……哪有,你別胡說八道。」可是,為什麽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像極力隱藏的真相就要被攤開在陽光底下了。
「拜托,我們當了七年好同學兼好朋友,我還會不了解你嗎?」她調皮的擠眉弄眼,「說吧,他是何方神聖?」
「我說了你也不見得認識他。」
「你說說看啊。」
「他叫薑允濤。」
「薑允濤……薑允濤?」念著念著,她的尾音突然急促上揚,激動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了。
「對,你認識他?」胡耀琳突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我的天啊,你不知道他是誰嗎?」見好友搖頭,李晶晶簡直不敢相信有這種事,「他是薑躍集團的接班人,你真的不知道嗎?」
「你說……薑躍集團?」她的聲音在顫抖,「以房地產起家,後來還跨足到飯店、餐飲、金融、娛樂……一大堆亂七八糟產業的薑躍集團?」
「什麽亂七八糟,是範圍太廣搞不太清楚,還有建了醫院、學校。」
「他真的是薑躍集團的接班人?」天啊,她快要昏倒了。
「對,因為不太喜歡曝光,所以很少有機會在媒體上看到他,不過,他剛剛當上薑躍集團總經理的時候,接受過財經雜誌的訪問,所以我對他有印象。」
大腦經過三秒鍾的空白,胡耀琳好不容易才把聲音擠出來,「這是真的嗎?」
「薑園生化是薑躍集團的關係企業,你怎麽會不知道呢?我的天啊,你真的釣到凱子了,而且不是一個普通的凱子!」她真的好羨慕喔!
然而當事人的心情卻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狼狽得笑不出來。
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上班的公司隸屬於薑躍集團,隻是當初聽薑允濤介紹自己是老板的兄弟,她也就沒有多想,當他隻是一個紈子弟,沒想到他竟會是薑躍集團的接班人!
李晶晶終於發現好友不太對勁。「小琳,你怎麽了?」
「我這種平凡小女子,招惹不起那種男人。」她說得淡然。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要拒絕他嗎?」李晶晶越說越大聲。
「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你瘋了是不是?」
「如果我不顧一切的陷進去,那才真的瘋了。」伸手阻止好友繼續發表意見,胡耀琳歎了口氣,「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說了。」
沉默了半晌,李晶晶語重心長的說:「我隻有一句話,千萬不要違背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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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司所在的辦公大樓,胡耀琳卻不像往常一樣急忙奔向站牌,而是遲疑的對著包包發呆。她要不要主動打電話給他?既然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他們兩個根本沒有未來可言,她總不能讓他繼續送下午茶啊。
無論如何,自己今天一定要跟他把話說清楚……
「你有想我嗎?」薑允濤充滿笑意的聲音突然在她前麵響起。
抬起頭來,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跳發出一聲卜通巨響,讓她以為自己的心髒要蹦出胸口,這才發現,原來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期待見到他。
「你的下午茶可以結束了吧?」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冷淡淡的。
薑允濤有點期待的問:「你喜歡我的下午茶嗎?」
「不喜歡。」可是她的口氣聽起來毫無說服力。
「不好吃嗎?聽說我們薑悅飯店的蛋糕很受歡迎,我還以為很好吃,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就換一家訂好了。」
「夠了,現在我看到蛋糕就反胃。」
「你不是很喜歡吃蛋糕,不管怎麽吃都吃不膩嗎?」
「不管好多吃的東西,吃多了都會覺得可怕……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蛋糕?」胡耀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你忘了自己說過嗎?不過你說得沒錯,不管多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提不起勁。」他巧妙的帶過。
微蹙著眉。她什麽時候說過,自己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今晚我們去吃港式飲茶好了,那兒沒有那些甜膩膩的蛋糕,你會覺得胃口比較好。」薑允濤再一次擅自替她做主。
而這一次她沒有反抗,因為他們總不能站在這裏「談判」,她隻好跟他一起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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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裏吃著美味的料理,但是她卻感覺不到享受美食的幸福,因為腦子裏麵一直在盤算,自己要如何把話說明白、講清楚?
「這裏的食物還合你的口味嗎?」薑允濤的心情非常愉快,隻要看著她,他就覺得自己的胃口特別好。
「這裏的食物很好吃。」哎呀,好煩惱喔,想那麽多幹麽,她就爽快一點有話直說吧。「你真的是薑躍集團的接班人嗎?」
「你總算知道我是誰了啊。」他對她如此遲鈍的反應還真是大開眼界,「你怎麽發現這件事情的?」
「這個不重要,我隻是想讓你了解我的立場,我不太喜歡身份背景太過顯赫的男人,你不應該找上我這種小家碧玉,還是趕緊轉移目標吧。」
這種突發狀況殺得薑允濤措手不及,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不過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他很快就恢複一貫的傲慢。「我還以為你改變主意了,看樣子沒有,而我當然也沒有。」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的差距太大了嗎?」
「我要你,你就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天啊,怎麽講都講不聽,她真的會發瘋!「你怎麽完全不講道理啊?」
他理直氣壯的說:「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這就是我的道理。」
「你……」來個深呼吸,她不可以生氣,這家夥根本不吃這一套,還是換一招,如果擺出低姿態,他說不定會心軟。「算我求你好不好?我的生活已經夠累了,沒有多餘的心力應付你這種大少爺,請你饒了我吧。」
「你隻要開開心心的跟我在一起,不需要應付我。」
「你怎麽還是不懂呢?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有結果的。」
「我就是要你,其他的事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苦悶的揉著太陽穴,她內心有著很深的無力感。「怎麽會有你這種人呢?」
看她沒轍的樣子,薑允濤笑得很得意。「你是不是決定投降了?」
「我沒什麽好說的,隻有一句話,我最討厭像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
「為什麽?」
「討厭就是討厭,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她猛地拿起包包站起身,「我要回去了,這頓晚餐就謝謝你了,再見。」她好像被惡犬追逐似的衝出餐廳。
看著她逃走的背影,薑允濤微感挫敗的歎了口氣。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順利收服她了,沒想到她願意跟他來用餐隻是想把話說清楚,她真的很會打擊他的士氣……
他們這樣就結束了嗎?那可不,他的下一步作戰計劃已經準備好了,她就等著接招吧!
「我有沒有看錯?」薑允熙大驚小怪的揉著眼睛走進辦公室,「我們家的老大怎麽會一大早就在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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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那個女人嗎?」屁股往辦公桌上一坐,薑允熙幸災樂禍的說:「關於女人方麵,我比你厲害多了,我可以幫你出主意哦。」
「你別開玩笑了,我會擺平不了一個女人?」薑允濤傲慢的仰起下巴。
搖著頭,薑允熙好心警告他,「老大,千萬不可以小看女人哦。」
「我看過的女人難道會比你少嗎?」
「話不是這樣說,對你而言,女人隻是女人,可在我看來,女人不是女人。」
懶得和弟弟打禪機,他冷冷的抽動了一下唇角。「難不成是男人嗎?」
「不是,女人是一個結。」
「結?」
「結如何打上,就如何解開,這是任何人都不用教就懂的基本道理,可是,偏偏就有人可以把活結變成死結,簡單變成複雜,而根本原因就是方法用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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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允熙仍不放棄的勸告,「不是我存心要泄你的氣,你總該聽過,女人心海底針吧,這個世上最難以捉摸的動物就是女人,她就算是想跟你在一起,也不見得會按照你的遊戲規則來走。」
從他的話中聽出一點意思,這會薑允濤總算正眼看著薑家最嘻皮笑臉的老二。「然後呢?」
「雖然女人很善變,可是女人的心最容易融化了,不過一定要用對方法,投其所好,佳人的芳心保證為你而動。」
「還有呢?」
「除此之外,你還要懂得欲擒故縱的道理,搔得她心癢癢的,卻又遲遲不肯對她采取進一步的行動,一旦她的心情跟著你起起伏伏後,那還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嗎?」
薑允濤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弟弟說得很有道理。「所以,現在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掌握她的喜好。」
「老大,需要我出麵幫你收集情資嗎?」他熱心的毛遂自薦。
「不必了。」
「你不用跟我客氣,我是這方麵的高手哦。」
他對弟弟送上一個冷眼。「姓薑的都給我離她遠一點。」
歎了聲氣,薑允熙覺得好無趣。「真是不好玩。」
「這不是在玩遊戲。」
「我覺得追女人跟玩遊戲沒什麽兩樣。」
「你自己去找對象玩遊戲。」
「如果我有對象,就沒有閑工夫管你的事情啦。」
「我可沒有要求你管我的事情。」
撇了撇嘴,薑允熙孩子氣的道:「老大,你真沒意思,過河拆橋哦!」
「我要工作了,你來我的辦公室到底想幹什麽?」
「沒事,我隻是來關心你。」
眼睛微瞇,薑允濤的眼神轉為銳利。「你是不是在我背後搞什麽鬼?」
「我怎麽可能會在你背後搞鬼呢?」薑允熙幹笑了幾聲。他隻是透過管道,請人在薑園生化科技放點風聲炒熱氣氛而已。
「最好沒有,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我知道啦,我去忙了。」探完口風,他趕緊逃出老大的辦公室。
看著他怪異的舉動,薑允濤微蹙著眉。那個小子到底在搞什麽?看起來就像做了壞事的樣子……算了,先別管別人,目前他唯一想傷腦筋的就是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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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以為過幾天就沒事了,可是一個禮拜過去了,自己依然身陷水深火熱當中,看來她必須麵對現實,人的心眼很小,如果不想辦法緩和這種氣氛,自己在這裏的日子不會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薏如姊,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跟我說話嗎?」胡耀琳怯怯的拉了拉陳薏如的衣袖。她可以不在乎公司其他人看自己的眼光,但是坐在旁邊的工作夥伴可不能當作沒看見啊。
冷冷的瞧了她一眼,陳薏如語帶諷刺的道:「你會在這裏待上一輩子嗎?」
「呃,如果有好一點的工作機會,我當然不可能在這裏待上一輩子,可是,就算我去了別家公司,還是會跟你聯絡啊。」
「你去當有錢人家的少奶奶就好了,幹麽工作?」陳薏如仍不放過她。
「你別開玩笑了,我哪有這種命?」
「那個大帥哥到底是誰?」
頓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回答,「不瞞你說,我根本不認識他,隻知道這個男人腦子不太正常,千萬不要靠他太近,否則你很快就會跟著發瘋。」
「我看他不像是個腦子不正常的人。」
「外表看起來很正常,腦子卻有問題,這種人才可怕。」
「他真的腦子有問題嗎?」陳薏如還是半信半疑。
胡耀琳點了點頭。至少在她眼中,薑允濤是個腦子不太正常的人。
這個時候,公司那扇自動玻璃門打開了,有一位穿著快遞公司製服的先生,提著兩個紙袋走了進來,然後把紙袋放在櫃台上。「請問哪一位是胡耀琳小姐?」
「我是。」她不安的瞪著那兩個紙袋,不祥的預感再度湧上心頭。
「請你在這裏簽名,謝謝。」快遞先生遞過來一張單子。
她在單子上麵簽了名,直到快遞先生走出去,才取下櫃台上的兩個紙袋。紙袋的開口處封住了,她沒辦法看清楚裏麵裝了什麽東西。
「你趕快打開來看看是什麽。」陳薏如已經迫不及待的把頭湊過來。
「喔。」胡耀琳雙手顫抖的慢慢拆開封口。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很慌亂,好像有什麽教她無法應付的東西會從裏頭蹦出來。
「你動作快一點啦。」陳薏如忍不住催道。
「好了啦。」紙袋裏麵是蛋糕店的手提盒,她打開盒子一看,裏麵是各式各樣精致的蛋糕,每個蛋糕都用透明塑膠盒子裝起來,看起來閃閃發亮,美味可口,看得她兩眼發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的天啊,這不是你最愛吃的蛋糕嗎?」陳薏如羨慕的直吞口水,「對了,還有一個紙袋,你打開來看看是什麽東西。」
這一次她沒有花太久的工夫就打開紙袋,裏頭是四杯飲料,分別是冷、熱咖啡和奶茶。
「哇塞,這個家夥真是太貼心了。」嫉妒的斜睨著胡耀琳,「你舍得放掉這種凱子嗎?」
「呃,這也不見得是那個腦子不正常的家夥送的啊。」這根本是在自我安慰,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一定是薑允濤那個家夥搞出來的花樣,看樣子他還是沒有死心,打算繼續跟她糾纏不清……
「他應該有附卡片吧。」
聞言,她立刻這個紙袋瞧瞧,那個紙袋看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卡片。」
「除了他,你還有認識其他凱子嗎?」
如果不想被冷嘲熱諷的言詞壓得喘不過氣來,她還是趕緊轉移注意力吧!「薏如姊,你要不要挑幾個蛋糕?你想喝咖啡還是奶茶?」
「我不用了。」嘴上這麽說,可她卻無法抗拒的瞧了那些蛋糕一眼。這些蛋糕一看就知道身價不菲,可不是隨便就吃得到的。
「我們是好同事,當然要有福同享啊。」
這話教人聽了心花怒放,陳薏如馬上收起原本那張討人厭的嘴臉,不過即使再怎麽想吃,她總要故作矜持一下,「我真的可以吃嗎?」
「你別客氣,你想吃什麽就拿什麽。」
「那我就不客氣嘍。」
看她還真的毫不手軟的挑走了一半的蛋糕,胡耀琳難免有些心疼,不過這麽一來,她相信自己未來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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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就擺在那裏,他卻必須阻止自己伸手去觸碰它,而且還得不時告誡自己,慢慢來,他不可以表現得太過急躁,說不定她會比自己更等不及的打電話過來……
唉,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專心下棋啊?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走這顆棋子,要換這顆棋子。」這話已經變成他今天的口頭禪了,沒辦法,一心二用就是這麽悲慘。
「薑允濤,起手無回大丈夫,哪有人像你這樣下棋的?」薑雲中哇哇大叫的提出抗議。
他手一攤,理直氣壯的說:「我本來就不想下棋,是你硬拉著我陪你下的。」
「這是兩回事啊。」
「我不管,要不然,你去找別人陪你下棋。」
瞪大眼睛,薑雲中孩子氣的嘟著嘴巴。「你這個小子怎麽這麽任性?」
「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我沒心情下棋,是你苦苦哀求,我才好心陪你下的。」
張著嘴巴半晌,他終於擠出話來,「是,可也不能因為這樣子就一點遊戲規則也不顧,你這擺明了是欺負老人嘛。」
「那你去找一個不會欺負你的人啊。」
「我、我隻想跟你下棋。」
「是嗎?」哼!他會不知道這個老頭子在想什麽嗎?現在他想必很渴望知道,自己這位少爺選妃的進度吧。
「那四個小子根本不會下棋,我跟他們下棋一點意思也沒有。」
「你自己功力也不怎麽樣,還好意思挑剔人家。」薑允濤毫不客氣的給老爸漏氣。
薑雲中鼓著腮幫子,懊惱的道:「你這個小子到底是不是我兒子?你就不能多給我一點麵子嗎?」
「你的麵子已經夠多了,我幹麽跟著湊熱鬧?」
「你……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了。」他現在真的很後悔自己對大兒子的過度寵愛。當年他的第一任妻子,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結果卻難產去世了,因此他格外溺愛這個孩子,使得老大變得唯我獨尊,從來不懂得退讓的美德。
「每次都是這句話,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台詞嗎?」說完,還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
「你,我遲早會被你這個小子活活氣死!」薑雲中很激動的捶打胸膛。
「你放心,我看你再活個二、三十年也沒有問題。」
原本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老人頓了一下,突然發現兒子比平常還多跟自己抬杠了幾句,於是立刻賊笑的傾身向前。「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哦?」
「我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心情怎麽會好得起來?」
「你是在抱怨嗎?」
「沒有,實際情況就是這麽回事。」
「誰教你是老大,老大的責任就是比較重啊。」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企圖逃避自己的責任。」有時候他也想象老三和老五,什麽都不管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待在薑躍集團接受嚴苛的磨練和挑戰。
「是是是,你是我最得意的寶貝兒子嘛。」
「你不用拍我馬屁,我不想陪你下棋了。」他不留情麵的戳破老爸的意圖。
薑雲中惱羞成怒的回嗆,「我也不想跟你下棋了,你這種下棋方式隻會害我高血壓發作。」
「那我上樓了。」薑允濤樂得拍拍屁股走人。他之所以願意坐在這裏陪老爸下棋,原本是想藉此轉移注意力,可是效果顯然不佳,那他又何必勉強自己繼續耗下去?還不如去工作,這肯定可以阻止自己對她的念念不忘。
「晚上記得下來吃飯,你們君姨今天準備了羊肉爐。」老人家在後麵提醒著。
他揮了揮手表明知道了,三步並作兩步的回到位於三樓的私人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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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用了連續一個禮拜的下午茶,胡耀琳覺得自己快要被寵壞了,不過,她真正耿耿於懷的是薑允濤始終沒有現身。
其實他不來吵她正好,何必在乎他在玩什麽把戲?可是……這個可惡的男人,他好歹給一張卡片嘛,為什麽就這樣一點消息都沒有,害她覺得好煩!
這時,房門外傳來乒乒乓乓的撞擊聲,顯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胡耀琳輕皺了下眉頭,起身下床走出房間,果然看到母親一身酒臭味的跌坐在地上。
「你怎麽又喝酒了?」雖然已經習慣眼前這種情況,可她還是無法若無其事的麵對,她既生氣又難過,不知這種噩夢何時可以結束。
盧美馨皺著眉,斜睨了她一眼。「當然是心情不好啊。」
「心情不好就喝酒,難道你就不能長進一點嗎?」
「喝酒好啊。」
「我看不出來喝酒哪裏好,至少我在你身上隻看到狼狽和悲哀。」
「煩死人了,你怎麽那麽喜歡嘮叨?」盧美馨懊惱的用雙手摀住耳朵。
「我根本不想浪費口水在你身上。」
歪歪斜斜的站起身,她走沒幾步又撞到東西,整個人跌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撞疼了,情緒變得很激動。「男人都是沒良心的東西,他已經有我了還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我要把他甩了,追我的男人滿坑滿穀,我才不希罕他。」
胡耀琳無聲一歎。她就知道,老媽的心情不好,百分之九十跟男人有關係。
「既然男人都是沒良心的東西,那你幹麽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
「你這個丫頭什麽都不懂啦。」
「我一點也不想搞懂你在想什麽,否則我隻會更生氣、更難過、更想狠狠的罵你一頓。你為什麽要這樣子糟蹋自己?你什麽時候才肯好好的過日子?」她越說越激動。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冷冷一笑,她淡漠的道:「如果你不是我媽,我對你的事根本沒興趣。」
「我最後悔的就是生下你這個討人厭的丫頭。」盧美馨毫不在意地說出傷人的話。
過了半晌,胡耀琳才若無其事的說:「我知道,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如果沒有你,我就可以展開全新的生活。」
「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指著胸口,盧美馨自嘲的笑道:「這裏已經有傷口,想忘也忘不了。」
「你以為隻有你有傷口嗎?這個世界上比你可憐、可悲的人多得是……算了,我去幫你放熱水,洗完澡,你喝杯熱牛奶再上床睡覺。」她隨即轉身走進浴室。
她真的覺得很累,這種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結束?她不敢奢望有個溫柔慈祥的母親,可是,她至少要活得讓自己這個女兒抬得起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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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家裏有一大堆活兒必須在這個假日完成,可心情低落的她什麽都不想做,隻想當一天的廢物,於是匆匆忙忙找好友出來喝咖啡。
「你這個人真的很不會照顧自己,我每一次見到你,你的氣色都很難看。」李晶晶一看到好友就忍不住皺眉。
「昨晚一夜無眠,我的氣色怎麽好得起來呢?」胡耀琳很無奈的說。
「伯母又發酒瘋了嗎?」
「是啊,我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搞得精神分裂。」
「我覺得你應該跟她好好的談一談,難道她想這樣過一輩子嗎?」
「她想要怎麽過日子,那是她的事,我無權過問。」
「你真的可以不管她嗎?」
胡耀琳沉默了下來。她很想讓自己變得冷血無情,可她並不是機器人,對方再怎麽糟糕也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啊。
李晶晶為好友心疼的歎了口氣。「如果她不振作起來,我看你大概不忍心丟下她跑去嫁人吧。」
「我才二十四,結婚的事還早得很。」
「當你遇到那個令你心動的男人,幾歲根本就不是重點了。」
這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的竟然是薑允濤,她為這念頭感到震驚。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會想到他呢?
李晶晶接著又勸她,「為了你媽,你已經錯過很多優質的男孩子,我覺得你媽的問題還是盡早解決比較好。」
胡耀琳無奈的直搖頭。「麵對問題的時候,如果自己不願意正視,別人也無能為力。」
「所以,我建議你跟她好好的談一談,你再想辦法解開她的心結啊。」
「如果事情有這麽容易就好了。」雖然老媽喝醉酒的時候,她才會忍不住多說個幾句,可是她知道,老媽當時的意識很清醒,自己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會進入她的耳朵,她隻是選擇逃避不願意麵對。
「不管結果如何,你總要試試看啊。」說著,李晶晶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咦?你今天怎麽沒有吃蛋糕?」
「最近天天有蛋糕可以吃,害我現在看到蛋糕都會起雞疲疙瘩。」
「為什麽天天都有蛋糕可以吃?」
「這個……因為我遇到一個超級瘋狂的惡男。」
兩眼陡然一亮,她興致勃勃的問:「有人在追你是不是?」
胡耀琳點了點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著女兒家的嬌羞。「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人,他根本是個瘋子。」
微微傾身向前,李晶晶戲謔的道:「這個瘋子讓你心動了對不對?」
「我……哪有,你別胡說八道。」可是,為什麽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像極力隱藏的真相就要被攤開在陽光底下了。
「拜托,我們當了七年好同學兼好朋友,我還會不了解你嗎?」她調皮的擠眉弄眼,「說吧,他是何方神聖?」
「我說了你也不見得認識他。」
「你說說看啊。」
「他叫薑允濤。」
「薑允濤……薑允濤?」念著念著,她的尾音突然急促上揚,激動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了。
「對,你認識他?」胡耀琳突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我的天啊,你不知道他是誰嗎?」見好友搖頭,李晶晶簡直不敢相信有這種事,「他是薑躍集團的接班人,你真的不知道嗎?」
「你說……薑躍集團?」她的聲音在顫抖,「以房地產起家,後來還跨足到飯店、餐飲、金融、娛樂……一大堆亂七八糟產業的薑躍集團?」
「什麽亂七八糟,是範圍太廣搞不太清楚,還有建了醫院、學校。」
「他真的是薑躍集團的接班人?」天啊,她快要昏倒了。
「對,因為不太喜歡曝光,所以很少有機會在媒體上看到他,不過,他剛剛當上薑躍集團總經理的時候,接受過財經雜誌的訪問,所以我對他有印象。」
大腦經過三秒鍾的空白,胡耀琳好不容易才把聲音擠出來,「這是真的嗎?」
「薑園生化是薑躍集團的關係企業,你怎麽會不知道呢?我的天啊,你真的釣到凱子了,而且不是一個普通的凱子!」她真的好羨慕喔!
然而當事人的心情卻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狼狽得笑不出來。
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上班的公司隸屬於薑躍集團,隻是當初聽薑允濤介紹自己是老板的兄弟,她也就沒有多想,當他隻是一個紈子弟,沒想到他竟會是薑躍集團的接班人!
李晶晶終於發現好友不太對勁。「小琳,你怎麽了?」
「我這種平凡小女子,招惹不起那種男人。」她說得淡然。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要拒絕他嗎?」李晶晶越說越大聲。
「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你瘋了是不是?」
「如果我不顧一切的陷進去,那才真的瘋了。」伸手阻止好友繼續發表意見,胡耀琳歎了口氣,「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說了。」
沉默了半晌,李晶晶語重心長的說:「我隻有一句話,千萬不要違背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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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司所在的辦公大樓,胡耀琳卻不像往常一樣急忙奔向站牌,而是遲疑的對著包包發呆。她要不要主動打電話給他?既然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他們兩個根本沒有未來可言,她總不能讓他繼續送下午茶啊。
無論如何,自己今天一定要跟他把話說清楚……
「你有想我嗎?」薑允濤充滿笑意的聲音突然在她前麵響起。
抬起頭來,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跳發出一聲卜通巨響,讓她以為自己的心髒要蹦出胸口,這才發現,原來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期待見到他。
「你的下午茶可以結束了吧?」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來冷淡淡的。
薑允濤有點期待的問:「你喜歡我的下午茶嗎?」
「不喜歡。」可是她的口氣聽起來毫無說服力。
「不好吃嗎?聽說我們薑悅飯店的蛋糕很受歡迎,我還以為很好吃,如果你不喜歡,那我就換一家訂好了。」
「夠了,現在我看到蛋糕就反胃。」
「你不是很喜歡吃蛋糕,不管怎麽吃都吃不膩嗎?」
「不管好多吃的東西,吃多了都會覺得可怕……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蛋糕?」胡耀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你忘了自己說過嗎?不過你說得沒錯,不管多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提不起勁。」他巧妙的帶過。
微蹙著眉。她什麽時候說過,自己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今晚我們去吃港式飲茶好了,那兒沒有那些甜膩膩的蛋糕,你會覺得胃口比較好。」薑允濤再一次擅自替她做主。
而這一次她沒有反抗,因為他們總不能站在這裏「談判」,她隻好跟他一起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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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裏吃著美味的料理,但是她卻感覺不到享受美食的幸福,因為腦子裏麵一直在盤算,自己要如何把話說明白、講清楚?
「這裏的食物還合你的口味嗎?」薑允濤的心情非常愉快,隻要看著她,他就覺得自己的胃口特別好。
「這裏的食物很好吃。」哎呀,好煩惱喔,想那麽多幹麽,她就爽快一點有話直說吧。「你真的是薑躍集團的接班人嗎?」
「你總算知道我是誰了啊。」他對她如此遲鈍的反應還真是大開眼界,「你怎麽發現這件事情的?」
「這個不重要,我隻是想讓你了解我的立場,我不太喜歡身份背景太過顯赫的男人,你不應該找上我這種小家碧玉,還是趕緊轉移目標吧。」
這種突發狀況殺得薑允濤措手不及,他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不過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他很快就恢複一貫的傲慢。「我還以為你改變主意了,看樣子沒有,而我當然也沒有。」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人的差距太大了嗎?」
「我要你,你就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天啊,怎麽講都講不聽,她真的會發瘋!「你怎麽完全不講道理啊?」
他理直氣壯的說:「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這就是我的道理。」
「你……」來個深呼吸,她不可以生氣,這家夥根本不吃這一套,還是換一招,如果擺出低姿態,他說不定會心軟。「算我求你好不好?我的生活已經夠累了,沒有多餘的心力應付你這種大少爺,請你饒了我吧。」
「你隻要開開心心的跟我在一起,不需要應付我。」
「你怎麽還是不懂呢?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有結果的。」
「我就是要你,其他的事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苦悶的揉著太陽穴,她內心有著很深的無力感。「怎麽會有你這種人呢?」
看她沒轍的樣子,薑允濤笑得很得意。「你是不是決定投降了?」
「我沒什麽好說的,隻有一句話,我最討厭像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
「為什麽?」
「討厭就是討厭,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她猛地拿起包包站起身,「我要回去了,這頓晚餐就謝謝你了,再見。」她好像被惡犬追逐似的衝出餐廳。
看著她逃走的背影,薑允濤微感挫敗的歎了口氣。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順利收服她了,沒想到她願意跟他來用餐隻是想把話說清楚,她真的很會打擊他的士氣……
他們這樣就結束了嗎?那可不,他的下一步作戰計劃已經準備好了,她就等著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