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局,不見得吧?”諸葛安安看著章釗平,漂亮的眸子裏,透著聰明奪目的光。


    章釗平有點不高興諸葛安安潑出來的冷水,可還是擠出一個笑臉,沉聲問道:“這話怎麽說?”


    諸葛安安正要解釋,秦風卻抬手搭在諸葛安安肩上,打斷道:“安安,破案的事情還是交給章局,人家警察是專業的,我們就不要多嘴了。”


    諸葛安安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過來,國內和國外可不一樣,自己當麵“指導”人家一個公安局的局長,可是要得罪人的。她展顏一笑,改口對章釗平道:“章局,我的意思是,現在事情還沒解決,還是先不要盲目樂觀。”


    章釗平微微點了下頭,頗有官威地端茶送客道:“小秦,大晚上的,你們先回休息吧,這事情我會親自盯著的,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好,那麻煩你了。”秦風很幹脆地出門就走。


    三個人快步下了樓,等出了公安局的院子,坐上車,秦風才問諸葛安安道:“你剛才想說什麽?”


    諸葛安安道:“省裏下來的人要是有心躲著東甌市的警察,他們肯定一早就往機場跑了,這時候搞不好都快到杭城了。現在他們這麽大搖大擺地住在市中心的酒店裏,不到半個小時就被人查到行蹤了,這說明人家根本沒打算躲。”


    “所以呢?”秦風問道。


    “所以這事情多明顯啊!”諸葛安安道,“人家明擺著就是要和你硬碰硬了,你等著看吧,等過24小時,章釗平就算親自上門去要人,肯定也要碰一鼻子灰回來。就算真能把你舅舅要回來,我估計到時候也晚了。黃少菊身後絕對有個狗頭軍師,把整你的套路都布置好了,現在就等著你往這個局裏鑽呢!”


    秦風聽著覺得玄乎,笑道:“我舅舅連個屁都不知道,他們能從我舅舅嘴裏挖出什麽東西來?再說了,他們憑什麽抓我舅舅啊?”


    “憑什麽?”諸葛安安望著秦風,眼睛發亮道,“美國打伊拉克,你說憑什麽?殺個嶽飛都莫須有理由,想找你麻煩,弄個借口出來你覺得有多難?”


    秦風看著諸葛安安咄咄逼人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錯了。


    蘇糖以後可千萬不能變成諸葛安安這樣,保持現在蠢蠢的狀態就很好……


    “那你說說,現在該怎麽辦?”秦風過了半天,才問諸葛安安道。


    諸葛安安想了想,說:“既然查到人在哪裏了,就該馬上過去找人。哪怕省裏的人是有正當理由拘捕訊問你舅舅的,至少也得安排一個我們自己這邊信得的人,在旁邊一起盯著。他們到底對你舅舅做了什麽,這點我們總該搞清楚,要不然不是一點主動權都沒了?就算不能反抗,最起碼的知情總該做到吧?”


    秦風很有些為難道:“那你覺得應該找誰去呢?”


    “當然是去找……”諸葛安安理所當然地就像說徐毅光,可話到嘴邊,卻不由想起來,正是徐毅光那老狐狸,吩咐章釗平先按兵不動。


    秦風見諸葛安安突然沉默了,歎道:“看吧,不知道找誰了是吧?這就是為什麽自古民不與官鬥,你別覺得叔叔錢多到能十輩子不愁,咱們就牛逼了。咱們現在做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諸葛安安幽怨道:“國外的警察見到有錢人就跟狗一樣聽話……”


    秦風對這句話不予置評,淡淡道:“等著吧,先等章釗平的消息。明天早上還要去市裏講課,我舅舅的事情,暫時就交給你聯係了。章釗平這人要臉麵,他也不知道你跟叔叔是什麽關係,你跟他說話的時候,再稍微客氣點。”


    “嗯。”諸葛安安應了一聲,然後就不再說話。


    ……


    同一時刻,王朝大酒店28樓a18房內,王安正被兩台高功率的白熾燈照得睜不開眼。他被程和夏孫築兩個人關進房間,已經快一個小時了。但被關進房間之後,程立和夏孫築就沒再來找過他。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氣質陰鷙、外形看起來比hei|社會還黑的中年人。王安一隻手被銬在臨時的審訊桌上,那個形狀恐怖的中年人,就坐在他對麵。兩個人麵對麵這麽長時間,中年人從頭到尾隻說過一句話:“說說吧,是誰指示你的?是不是秦風?”


    王安一開是懵逼的,還不停地喊冤叫屈,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但喊了兩個小時,喊到口幹舌燥了,才總算慢慢明白過來,自己其實隻是個炮灰,人家真正想搞的,原來是秦風。


    這下子,他就對眼前的形勢有所反應了。


    “我什麽都不會說的!”王安知道,眼前這個可怕的中年男人的警察身份應當不是作假,他心裏其實怕得要死,可嘴上卻很大義凜然,“你們別想搞什麽冤案,我是不會出賣他的!”


    “哦?”中年男人微微一笑,在本子上寫下幾個字,一邊問道,“這麽說,你確實是知道點什麽事情的?說吧,你都知道秦風的哪些犯罪事實?”


    “你寫什麽呢?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沒說過!”王安扯著嗓子大叫起來。


    “不知道你瞎激動什麽啊?”中年男人處理王安比處理白菜還輕鬆,他原以為要對付一個30歲的生意人,還是需要花點功夫的,現在看來,這個30歲的店長,還不如他經手過的那些十七八歲的小混混聰明呢。嫩啊,比豆腐還嫩。


    “你們店裏頭還有個股東,名字叫黃秋靜對不對?”中年警察又換了個問題,“秦風和他是怎麽認識的?”


    王安表現得很有老電影的畫麵感,憤憤地扭過頭去,鏗鏘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們知道就行。”中年警察淡淡道,“根據中心區公安分局提供的情報,這個黃秋靜,表麵上是一個律師,背地裏其實還有另外一重身份。中心區現在存在一個較大的hei|惡團夥,其團夥老大名字叫作穀強,我們查過,秦風04年夏天曾經通過穀強手下的渠道,參與過一場境外賭博,賭資是5萬人民幣,好像還贏了不少。這些都是有據可查、證據確鑿的事實,而秦風和黃秋靜認識,也是在04年的夏天。”


    王安一聽秦風參與“境外賭博”了,氣勢弱了不少,但還是嘴硬問道:“這和黃秋靜又有什麽關係?”


    “關係大了。”中年警察拿出一份材料,往王安跟前一放,敲了敲桌子道,“黃秋靜,就是穀強的靠山,你們秦總,現在作為黃秋靜的生意合夥人,和這個hei|惡團夥也脫不了幹係。還有,黃秋靜的老婆,現在是中心區政法委副書記,她是由中心區政法委直接提拔上去的,前中心區政法委書記、現任中心區公安分局局長章釗平,他也逃不了關係。你看看啊,這個穀強,這個黃秋靜,還有你們秦總,黃秋靜的老婆金明月,還有這個章釗平,你們東甌市,這是要一黑到底啊!不光生意人和涉黑團夥互相勾結,背後居然還有國家政法係統做靠山,這麽大的窩案,你說可怕不可怕?”


    王安都聽傻了,囁囁道:“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啊……”


    “沒什麽不可能的。”中年警察把材料又收了回去,繼續誘哄王安道,“其實你說不說,我們都無所謂,除了你之外,我們有的是人證和物證。你知道我們省裏是怎麽抓到線索的嗎?”


    王安跳坑道:“怎麽抓到的?”


    中年警察先把王安說的“怎麽抓到的”這五個字寫進本子裏,然後才緩緩道:“因為有一個離退休的同誌向我們實名舉報,秦風雇傭了黑惡分子,對她進行了人身威脅。他們已經把那個涉黑人員抓起來了,對方供認不諱,說就是秦風指使的。我也不怕告訴你,舉報人的名字叫曹曉芳,指證秦風的那個人,名字叫趙小龍,你不信的話,明天出去之後可以當麵找秦風問問,問他知不知道這兩個名字。”


    王安被這中年警察說得有點動搖了。


    曹曉芳和趙小龍,這兩個名字根本不用去問秦風。曹曉芳自然不用多說,在十裏亭路鬧了小半個月,前幾天五龍街1號店開業的時候,還出來刷過一次存在感;至於趙小龍,就是那個前不久把秦風和蘇糖堵在飯館裏,後來不僅被串串咬,還被關了好幾天的混混。王安後來得知那天小半個中心區的警察都跑出去幫秦風找人,覺著還挺得意的,心說自家這便宜外甥可真特麽牛逼。但現在聽麵前這中年警察一講,心裏頭的滋味卻全然不同了。


    “不可能啊……秦風明明和這兩個人有仇的……”王安喃喃道。


    “有什麽仇?”中年警察繼續在本子上寫。


    王安傻了兩秒,突然間驚醒過來,大喊道:“你們這是都算計好了是吧?!”


    中年警察忽然抬頭,眼神陰冷地看了王安一眼。


    王安瞬間被嚇得縮了回去。


    中年警察低頭又寫了幾個字,然後把本子往王安跟前一推,沉聲道:“簽個字吧,簽了字就放你走。”


    王安低頭仔細看了看上麵寫的內容,越看越驚心。他強忍著恐懼,抬起頭來,看著那中年警察,緩緩說道:“我不會出賣秦風的,你不如弄死我吧。”


    不料那中年警察居然很爽快,伸手把本子拿了回來,起身道:“行,我成全你。”


    說完,直接轉身出門,把王安一個人留在了房間裏。


    王安眨了眨眼,對著兩台亮瞎人眼的台燈愣了半天後,驚恐地放聲高喊道:“你啊!放我出去!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操!把燈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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