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今天又要麻煩你了。”站在家對麵的房門前,蘇糖把串串交給了隔壁鄰居。鄰居大媽笑容和藹地接過繩子,嘴裏說著些客氣話,一邊狠誇了蘇糖幾句,直把蘇糖哄得咯咯直笑,才把串串拉進了屋裏。秦風站在邊上微笑看著,從頭到尾也沒說點什麽。


    最近這段日子因為家裏經常沒人,所以串串已經成了對門鄰居家的常客。而秦風自然也沒讓人家白忙活,前前後後送的衣服、鞋子、小吃、購物卡之類的,加起來少說也值個三五千了,這麽大一筆花銷,便是把串串寄養在寵物店裏也綽綽有餘,所以與其說對門鄰居心善友愛,倒不如講是鈔票本身夠有麵子。


    解決了串串大半天的生活問題,秦風一家子才下了樓。


    昨晚上的雨夾雪,在半夜的時候就停了,冷風吹了十幾個小時,愣是把濕漉漉的路麵,吹得幹燥無比。風雨過後的街區,幹淨得一塵不染。


    秦建國慢慢把車子開出小區,街上沒太多人,環境寧靜祥和得讓人簡直懷疑這裏是不是國內。


    今天學乖了裹得嚴嚴實實的蘇糖放下車窗,很享受地吹著冷風,秦風側頭看著蘇糖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蘇糖扭過頭,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秦風把臉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道:“阿淼昨晚發短信給我,說按照你的標準,找了個女朋友。”


    “阿淼找女朋友了?!”蘇糖驚聲一喊。


    坐在前排的秦建國和王豔梅異口同聲問道:“誰說的?”


    秦風毫無愧色地出賣著堂弟:“阿淼他自己說的。”


    秦建國皺眉了,不滿道:“這才上初二啊!怎麽就找女朋友了?像什麽話?”


    王豔梅卻笑著來了句:“我們家裏這兩個也沒比初二大多少。”


    蘇糖很得意地下巴一抬,態度相當混不吝地挽住了秦風的胳膊。


    秦風從過來人的立場上感歎道:“談戀愛這種事就是要趁早啊,有些人錯過了早戀。結果就是一輩子都沒能談上一次戀愛。”


    秦建國嘴角抽抽,王豔梅笑著針鋒相對:“照你這麽說,這世上起碼得有一半人打光棍。”


    “不對。談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秦風搖著頭,很專業地解釋道。“結婚其實用不著談戀愛的,隻要具備經濟條件就足夠了。談戀愛不一樣,戀愛要的是感覺。所以一個人要是能和初戀白頭偕老,其實是特別幸福的事情。”


    王豔梅聽著秦風的話,忽地想起些什麽,神情微微一黯,安靜了下來。秦風見狀,便知道王豔梅在想什麽。隻是這種事也不好拿出來安慰,畢竟老秦同誌這位候補選手也是走正規渠道和王豔梅領的結婚證的,被卷入這種語境,實在是無辜躺槍。蘇糖就有點神經大條,完全沒朝她親爹的方向去想,思路完全還陷在秦風剛才的話裏,她一廂情願地把腦袋靠在秦風肩上,開心地哼了兩聲不成曲的調調。秦風當然不會蠢到和蘇糖坦白一切,任由她靠著,權當這沉默是個善意的謊言。


    秦建國默不作聲地放起了廣播。秦風笑著調侃道:“爸,你對這車子挺熟了啊。”


    秦建國嗬嗬一笑,很有點寵辱不驚的意思。


    聽著從廣播裏傳出的昨晚上春晚的錄播節目。一家子的話題又轉到了對節目的吐槽上,高興的心情漸漸回來,沒一會兒,就開到了秦風祖母家的小區外頭。


    小區外的人行道上,車子已經停了不少,不過還是有空位。


    隻是秦建國倒車的技術還略微欠點火候,方向盤打了半天,還是沒能把這輛占位不小的大眾suv倒進車位。秦風忍不了這麽瞎耗,幹脆親自出馬。秦建國頗有點尷尬地從車裏下來。把位置讓給了秦風,王豔梅和蘇糖也跟著一起下了車。站等秦風搞定一切。


    三個人剛從車裏下來,小區外晃晃悠悠又駛進一輛別克君威。


    隻聽嘟嘟兩聲響。秦建國扭頭看去,就見到坐在別克裏的秦建業朝他微笑。


    副駕駛座上的葉曉琴把頭探出車窗,衝秦建國喊道:“你們站在這裏幹嘛?小風呢?”


    “在幫我倒車!”秦建國指了指自己的車。


    葉曉琴頓時神情一怔,滿臉見鬼的樣子道:“你們買車了?”


    她說話間,秦風已經三下五除二停好了車,然後打開車門從車裏出來,動作熟稔地一按車鑰匙,鎖上了門。


    “小嬸,真巧啊。”秦風走上前,跟葉曉琴打了聲招呼。


    秦建國的車後座上,秦淼高聲叫道:“哥!”


    秦風就像平時秦建業見到秦建國那樣,淡淡然地微笑著跟秦淼點了點頭,葉曉琴回過神來,露出一抹笑,對秦風道:“不錯啊,車都會開了。你這車多少錢買的?”


    “20萬。”王豔梅雖然和葉曉琴不熟,但卻對葉曉琴的心理把握得很到位,事實上隻花了17萬多的車子,經她的嘴一說,立馬漲了不少身價。


    葉曉琴果然笑容僵硬,勉強嗬嗬道:“看來你們生意做得挺紅火啊。”


    “還行吧,過日子總不用愁。”王豔梅綿裏藏針地應付著葉曉琴。


    在秦風爺倆麵前張揚慣了的葉曉琴,忍不住多看了王豔梅兩眼,打住了這場新年對話。


    “哥!”沒心沒肺的秦淼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親媽被跟前的漂亮阿姨“欺負了”,他滿臉興奮地從車裏跑下來,躥到秦風和蘇糖跟前,又喊了一聲,“阿蜜姐!”


    蘇糖宛然一笑。


    秦風一家子,領著秦淼先走了。


    葉曉琴坐在車裏看著幾個人走遠,才冷冷一哼,語氣頗為鄙夷地說了句:“剛賺點錢就買這買那的,這樣生意怎麽能做大?”


    “你管他們這麽多幹嘛?賺了錢怎麽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秦建業麵無表情地把車停到秦風家的車子旁邊,接著卻也同樣有點忍不住發酸地說道,“窮了大半輩子了,今年好不容易又娶了個老婆、賺了點錢,想讓別人知道一下也很正常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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