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顧安澤的臉頰不爭氣的紅了個徹底,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的,但還是忍不住貪戀對方片刻的溫暖。秦楚似乎還打算幫他穿褲子,這下他自然無法再沉默下去,漲紅著臉嚅喏了一句“我自己來。”


    胃部有些不適,但他顧不得這些,趁秦楚轉過身去的時候立刻套上了褲子,有些無措的下了床。秦楚還背對著他,聽到走路聲才轉過頭來,又給他理了一下褶皺的衣領。


    顧安澤真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了,否則,為什麽秦楚還沒有責備懲罰他呢?


    球球嗒嗒嗒的跑進臥室,嘴裏還咬著咬咬膠。它本來是想找顧安澤的玩的,但在看到秦楚的那一刻,卻瞪大了狗眼。若非嘴裏還咬著它心的咬咬膠,否則說不定連舌頭都要吐出來了。


    他有些擔心秦楚會責備球球,畢竟這裏是臥室。但出乎意料的是,秦楚卻格外嫻熟的蹲下身揉了兩把球球的腦袋。球球原本還有些畏懼的,但被摸了兩下之後舒服的不知所雲,整個腦袋的重量靠在了秦楚的手上,喉嚨裏也發出“嗚嗚”的呻/吟。


    秦楚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用力捏了兩把,隨即撐著膝蓋站了起來。顧安澤那樣恍恍惚惚思維遲鈍的被他牽去了浴室,一直到擠好牙膏的牙刷和水杯抵到了他的麵前時,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無措的看了一眼秦楚。


    秦楚知道顧安澤或許會無法適應,但是心底濃鬱的思念令他不禁想要替對方做掉所有的事情。顧安澤乖乖的拿著牙刷和水杯刷起牙來,他站在一旁,仔細在心裏描摹著對方的麵容。


    安澤啊……這是他的安澤……


    那視線盡管溫柔而充滿意,卻令顧安澤下意識的不安起來。思維有些遲緩,他隻能聽從秦楚先前的要求,不斷刷著口腔中的兩排白牙。他有些怕對方會因為自己動作慢而生氣,於是加快了速度,不小心把牙膏的泡沫蹭到了舌頭上。


    本不太舒適的胃瞬間翻騰起來,他的臉色也蒼白了許多,額頭都冒了虛汗。秦楚此時這般認真的瞧著他,自然很快察覺到了古怪。但顧安澤已經在不斷漱口,他剛開口詢問哪裏不舒服,在水池邊低著頭的人痛苦的嘔吐起來。


    先前被喂下的粥被他吐了出來,一點其他的東西都沒有,但胃液的味道還是很快彌漫了浴室。秦楚的瞳孔猛的縮了縮,他幾乎是立刻扶住了顧安澤彎著的身體,但又不敢拍,隻能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他的脊背,好讓他稍微舒服一些。


    胃不斷翻滾著,顧安澤也難受的擰起了眉,額頭更是冷汗淋漓。一直到吐的隻剩下酸水時,他才勉強舒服了一些,大口**著。


    “安澤……安澤……”秦楚著急拿下毛巾,讓對方倚靠在自己身上。顧安澤粗喘了一會兒,勉強的接過,擦去了嘴角的嘔吐物。


    “對不起……”嗓音十分虛弱,但他還是露出了抱歉的神情。秦楚親自下廚做的粥……一口一口喂給自己的粥……


    全被他吐掉了……


    內疚和不安占據了腦海,,顧安澤倉皇而又無助的看向麵前的人,唇張了張,像是魔怔一樣呢喃起“對不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大滴的淚水從眸中滑下,他真的是在責怪自己,嗓音都不禁哽咽起來。秦楚完全怔在了那裏,身體僵硬的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安澤……你別道歉。”


    似乎過了很久,他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拿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強忍著心中的酸澀,仔細的給顧安澤擦去了臉上的淚。


    為什麽……總是道歉。


    因為他以前很可怕嗎?


    那淚水不斷灼燒著他的內心,秦楚深情而又悲傷的看著麵前的人,一點一點的擦去淚水。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眸才剛剛消下去一點,現在又紅彤彤的,像隻兔子一樣。


    顧安澤又愣愣的睜開了眼,一動不動的任他擺弄。


    “身體還不舒服嗎?”嗓音低啞而溫和,秦楚輕柔的在他唇邊落下一吻,隨即毫不在意的開始清理水池中的嘔吐物。顧安澤似乎有些窘迫,但秦楚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漱漱口。”


    像是哄孩子一樣,目光溫柔而寵溺,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顧安澤莫名的心口一熱,乖乖的拿著杯子漱起口來。他心裏還有點不安,但麵對這樣溫柔的秦楚,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楚衝幹淨了水池,用洗潔精清洗了一遍後,才給他放了溫水。洗臉毛巾遞到麵前,顧安澤嚅喏著說了一聲“謝謝”,順從的擦淨了臉。


    秦楚站在他的身旁,輕聲歎了一口氣。


    “安澤,我再也不會趕你走了,也不會再欺負你了……”他垂下了眸,從背後摟住了對方,貪戀的把下巴靠在了他的脖間,輕嗅著對方身上的氣息,“別怕我,我以後,會對你好的。”


    “一輩子都會對你好。”


    脊背被溫暖所包裹,顧安澤還站在浴室的水池前,愣愣出神。他不明白為什麽從昨夜開始,一切都變了,仿佛世界都倒轉了個模樣。


    秦楚不是……最討厭他的嗎?


    眸中流露出迷茫與恍惚,大腦也有些空白。秦楚知道抑鬱症會導致思維遲緩,於是便牽著他的手去了客廳。彼此的手緊貼在一起,像是一對漫步在河邊的情侶一樣。


    陽光透過玻璃射/入屋內,暖洋洋的格外舒服。他被拉著在沙發上坐下,秦楚則去給他倒了一杯溫水,讓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而自己則蹲在了他的麵前。


    “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捧著水杯一口一口抿的人臉色盡管還蒼白著,但總比昨夜要好上許多,隻是因為太久沒有好好吃東西,胃難免會有些不適。秦楚顯然還十分擔心,在他喝了小半杯水後,便不再要求,而是輕揉了兩下他的發絲,幾乎是在哄著問道:“安澤,你想吃什麽嗎?”


    顧安澤迷茫的抬起了頭,小聲開口:“我……不是很餓。”


    “……對不起。”


    大概那些被斥責譏諷的記憶還格外鮮明,他下意識的跟了一句“對不起”,卻見秦楚露出了悲傷的表情。但又好像隻是幻覺一樣,下一秒,對方的臉上卻又露出了微笑,像是並不在意的樣子,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身體有些前傾,好像自己完全被需要著一樣,秦楚則將臉貼在了他的胸口,輕嗅了一下,又隔著布料吻了吻。


    溫暖的手也不斷拍撫著他的脊背,原本還有些僵硬的身軀也逐漸放鬆下來。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被擁抱過,隻要低頭能看到秦楚的發絲……


    自己,該怎麽做……


    他的手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也該摟上去,然而此時球球卻踱著步子走了過來。看到兩個人抱在一起,它有些疑惑的“嗚”了一聲,歪著腦袋眨了眨眼,隨即也要往顧安澤懷裏蹭。球球此時對秦楚還沒有什麽好感,它大抵以為秦楚是來和自己搶主人的,對著他“汪”了兩聲,隨後又去磨蹭顧安澤的手。秦楚這才不得不放開了人,無奈的看著這條竄進來的薩摩耶。


    顧安澤眨了眨眼,剛好對上秦楚那帶著一抹笑意的視線。


    “你……不要工作嗎。”他終於主動開口說了一句話,但又很快的垂下了眸,像是無處安放自己的視線一樣。秦楚愣了一下,隨即揚起了笑容。


    “今天不去,在家裏陪你。”


    二人之間又安靜下來,但卻並不是先前那種無話可說的沉默。顧安澤撫摸著球球軟軟的耳朵,而秦楚則又去了廚房,想要給他準備一些適合他胃口的食物。實在是第一次被這樣子對待,他還有些無措,但心底卻泛起了暖意。


    算是……假的也好。


    如果死前能夠得到對方這樣的溫柔,那也已經算是死而無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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