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迷糊間聽得身旁傳來輕微的窸窣聲,溫熱的被窩內隨即湧進些許涼意,有大掌輕輕地在她肩處掖了掖被角。緩緩張開眼眸,正對上斜披了衣袍傾身坐在床沿的大爺,景晨忙詢道:“何時了?”雙手撐著床單就要起身。


    大爺伸手按住她的雙肩,滿目柔情含笑著答道:“才過卯初,你且再睡會。”


    嬌滴玉容上的美眸惺忪,水霧般的眼珠轉動,眯睜間含著慵懶,隨之揚起腦袋的動作,青絲飄蕩。景晨搖了搖頭,挪動下身仍要坐起,淡眉卻瞬間蹙起,她輕咬了薄唇,視線下移。


    他的指腹則落在她的紅唇上,輕撫著低道:“你身子不適,晚些再起便是。”


    景晨的雙頰便如燒著了般緋紅發熱,昨夜的經曆並不比前世初次侍寢時好多少。大爺雖會顧著自己,但男子放縱皆多失控,隻等先緩過才可能注意自己感受。然這之前,忍受破瓜之痛的她根本毫沒有絲毫歡愉可言,麵上卻得佯裝享受配合丈夫舉動,甚至還要故意挑動鼓勵對方。


    年輕男子精力旺盛,即便再是不想不願也得侍候,這是身為君家大奶奶的責任,亦是最快贏得大爺歡心的途徑。景晨內心很清楚,故而即使他屢次問她是否疼痛難受,自己的回答隻能是更加熱情的迎接與承受。


    她知道該怎樣增長對方的驕傲與自信,亦知曉如何將這具青澀的身體發揮到最好。事實上,昨夜大爺不知饜足的索取,便是對她的肯定。微俯的景晨心頭閃過酸楚,她從來都不能在男人身下表現出絲毫的不耐與抵觸……即使,她早已疼痛至纖指扣進掌心。


    在君府立足,能依附的隻有他。


    下巴被輕輕挑起,對上大爺憐惜的雙眸,景晨顏露羞澀,眉梢傳情地嬌柔道:“妾身伺候爺更衣。”強忍著酸疼往外側移動,卻被他的長臂緊摟於懷,聽得他愧意道:“昨兒,累著你了。”


    多日的憂勞與繁瑣令他許久沒有釋放,好不容易沾了她的身,卻似莽撞小夥子般急切,熱血上腦,隻想著占有和掠奪。初時尚能理解,可之後的無盡纏綿……待到事後,卻連他自己都匪夷了起來。彼此間並非知根知底,素日相處仍有幾分陌生疏離,床第間居然能契合地那般完美,著實讓他驚詫!


    這個妻子,太招人疼愛,怪不得……思及不悅處,他幽深的眼眸閃過寒光,在她額上印了淺吻即道:“君府是你的家,但凡要做什麽皆不必有所顧慮,誰怪罪下來,自有為夫替你擔著。”


    算是寵愛嗎?


    居然來得這般快……景晨眨了眨眼,軟軟應了,靠在他胸膛處的唇角微微翹起。她從來都明白,男子對屬於他的任何都有著天生的獨占感,正妻非妾室,他是再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即使大爺再三推辭她的侍奉,景晨仍舊拖著疲憊的身體起床,親自伺候他更衣洗漱。早膳後共乘小轎往榮安居去,相較曾經的守禮並坐,大爺很自然地攬過妻子,令她斜靠在自己身前,聞著對方發間的清香,緩緩沉醉其中。


    景晨極其溫順,任由他的手從削肩下移至腋窩,摩挲著腰側曲線徐徐往下……小轎顛動,下身處仍是作痛,方欲閉目養神,便察覺到不安分的大手自衣角處溜進,繼而穿過中衣的衣襟,撫在她絲滑細膩的肌膚上。她心下微跳,按住他的手就仰頭喚了聲“爺”,目光似語還休。


    大爺則用力將她帶至自己膝上,景晨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脖頸,腦袋低垂著附在他身前。手心被大爺捏住,他掌心的灼熱似要將她融化,她闔眼細語提醒:“爺,這兒不合適。”


    府中行走,路旁不時能遇見婢仆,外麵亦有婆子,倘若被人知曉,不止這大奶奶的顏麵蕩然無存,還會被人說品行不端、舉止輕浮。況且,待會便到老夫人處,若讓長者有所察覺,怕是少不了嚴訓。


    “我知曉,不做什麽。”大爺低沉含笑,鬆開她的手隻道:“你並腿坐那,可是疼得緊?”


    呃……他注意到了?


    景晨還未回話,他的大手便撩起她的裙擺,捏住褲腰就往下扯去。她麵露慌色,急忙道:“爺,這真不行,您……”


    大爺的動作卻格外輕柔,淡淡掃了眼妻子才解釋:“清早你喚婢子太急,忘給你上藥了。”


    待看到他自懷中取出個圓形小瓷盒,景晨的雙頰才漫上尷尬,伸手接過就仍往旁邊挪去,雙耳發熱道:“妾身自己能上。”


    他個大老爺們,竟是隨身攜帶這個?


    微側著匆忙上了藥膏,清亮襲上,疼痛暫緩,理好裙擺後,景晨用帕子拭了手指,感激道:“多謝爺。”


    出了閨房,她便隻是府中的大少奶奶,規矩守禮、端莊賢惠……對此,大爺尚是滿意的,不盲目地媚好丈夫,是個合格的好妻子。將瓷盒塞回她的手中,亦別開了視線,“你留著,不舒適時記得抹上。”


    景晨乖巧地收好,道了謝。


    轎中則恢複了平靜,相依偎著的彼此目光不時交接,轉而分開。


    等到榮安居時,下轎落地走動時終沒有方才的刺痛火辣感,景晨握緊的手指鬆開。大爺將步子放得很緩,似乎是純粹在照顧她。將入堂屋,便見到五爺匆匆而出,簷下相遇,他微收了臉上的急切,作揖喊道:“大哥、大嫂。”目光難得地沒有往景晨方向掃去。


    大爺點頭喊了聲“五弟”,景晨亦微側福身回了個“五爺”。


    內室的熱鬧談話聲止住,穀媽媽親自掀了簾子出來迎道:“大爺和大奶奶來啦,老夫人正念叨著您二人呢。”


    他們夫妻來的向來不晚,未料到今早竟連是五爺都請過了安,餘光打量了眼大爺,見後者神色如常,景晨自不會多問。聽著笑聲以為許是擠了滿屋的人,此刻跟著穀媽媽進了裏間,才知曉原隻有三夫人和三姑娘在內。


    “喲,大侄兒今兒的氣色倒是不錯。”三夫人揚聲笑著,轉望向景晨時目露和善,“都說浠哥兒這媳婦娶得好,早前我還不信,但現瞧著侄兒這精神日益漸好,侄媳婦功不可沒。”


    景晨眸帶探索,不明白她是何深意。


    三夫人卻轉首就輕按了老夫人胳膊,臉上笑容不減,“母親,您說是不是?這麽漂亮的媳婦在身前,大侄子哪舍得離身?”


    老夫人的目光則微滯。


    景晨微驚,是自己疏忽了……女色傷身,她隻念著討好大爺,居然忘了盡妻子的提醒職責,現下可不是惹惱老夫人嗎?這兒不是皇宮,沒有寺人提醒時辰,亦無偏寵自己期盼她能懷上龍嗣的太後。


    大爺身弱,自當勸誡他保重,目光不安地望向老夫人,似有難色。景晨腦中正尋思著說詞,身旁就傳來維護的聲音,“嬸嬸說的是,漣兒確實可人,且還聰穎慧心,這等媳婦不說侄兒歡喜,便是母親、祖母皆是滿意的。”


    景晨心頭慌亂,他怎麽能順著說上這話?老夫人許是又該多想。


    老夫人原打量著孫媳,對於晴空院今早傳來的消息,心底隱隱的是有些不悅的。譬如方才裘氏所言,她原就長得美豔,子浠喜歡愛親近不是不可,但若至難以抽身的地步,反而有誤。


    作為下任家主,責任重大,豈能被婦人束縛手腳、左右思緒?


    當下,老夫人便喚了三姑娘君宛喬,稱是後院的兩株垂絲海棠開得正豔,令她陪大嫂去采幾枝回來。三姑娘正是單純爛漫的年紀,聞言忙不迭拉著景晨就往外去。


    三夫人知曉老夫人這是有意將人支開,望著仍立著的大爺,知曉目的早已達到,識趣地就告退。


    穀媽媽極有眼色地帶人出去。


    老夫人看著愛孫,歎息了聲就道:“浠兒,你坐下,祖母有話問你。”


    大爺撩了衣袍落座,恭敬道:“不知祖母想問孫兒什麽?”


    “昨兒我就想問你,好端端地為何去懲戒你五弟?明著是在器重,但故意辦座花樓給他,誰不知曉是何意?”老夫人呷了口茶,續問道:“你五弟倒是歡喜,早早來了就說要過去瞧瞧,但你三嬸可不是個糊塗人。這麽些年都過了,何必非要……”低頭歎氣。


    “祖母,什麽叫好端端的,您難道不知曉五弟的所為?在外頭興風作浪,內府裏荒唐橫行,眼下竟是將主意打到了漣兒身上?”眉頭鎖緊,似是壓抑許久,大爺語氣堅定道:“她是孫兒的妻子,平白無故受這等委屈,身為丈夫,難道就當真要她忍著受著?若是那般,私下裏我可無法麵對她。”


    老夫人見向來乖巧的孫兒為新妻違拗自己,似都不顧從前計劃,沉臉道:“你五弟的舉止,還不都是你三嬸在授意?他們是眼巴巴的等著分家,但我還在,就到底不敢太放肆。你素來多冷靜成穩的性子,怎的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去敲打三房,難道先前我對你說的話都給忘了?”


    大爺便起身,看著老夫人的目中絲毫沒有妥協,肅然道:“祖母,往常他事皆能容忍,但這等欺妻辱妻的舉止,孫兒忍不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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