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亮看這倆孩子也覺得很好玩,就道:“你們暖和暖和吧, 我去給你們熬點薑湯喝。”


    他看看林嵐家案板、刀具都擺放很整齊, 蔥薑蒜也在一旁的小籃子裏, 直接拿出來去皮切片,然後又點火刷鍋燒水, 幫忙熬薑湯。


    正忙著, 林嵐帶著麥穗從外麵急衝衝地跑回來。


    一進門就看到個不認識的帥小夥子在幫忙燒火,她不禁愣了一下。


    薛明亮立刻起身,朝著林嵐道:“嬸子你不用著急, 兄弟倆沒事的。”


    林嵐衝他點點頭,以為是村裏見義勇為的青年, 道了聲謝顧不上寒暄就先進屋看孩子。她上炕把倆兒子連被子一起抱在懷裏, 剛想說話,心疼得眼淚流出來。


    小旺伸小手想摸摸林嵐的臉,又覺得自己渾身冰涼涼的, 就沒動。


    “娘, 我沒事。”


    林嵐擦擦眼淚, 哽咽著, “化了凍河邊滑得很, 你們這倆孩子, 咋去那裏玩呢?”


    她和麥穗在外麵玩了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不得勁,提不起精神。麥穗看她沒心情就說還是回家吧,人太多也沒什麽好玩的, 淨排隊了。菜花和燕燕好不容易得著機會出來玩,自然不想回家,極力邀請她們多玩會兒。


    林嵐心裏慌兮兮的,就去找個村裏婦女到時候帶著小姑娘們回家,她先帶著麥穗回來。


    結果一進村就碰到個孩子說小旺和三旺掉河裏,劉貴發給救上來的。


    兩人一聽拔腿就往家跑,還好孩子都沒事。


    三旺想說什麽,又想起自己吐了唾沫,不能說,他猶豫了一下就聽小旺道:“我們去洗草……”


    小旺跟著他玩,也接受了大孩子們的規則:吐過唾沫就不許跟大人告狀。他隻是個小孩子,並不懂什麽輕重,隻覺得不能說就不能說,說了家裏人就變成不好的那個了。而且他想想自己是大餅子換來的,三哥是撿來的,要是爹娘知道哥哥下河遊泳肯定得把他們送回去。他不要被送回去,不要離開爹娘。


    林嵐心疼道:“傻孩子,這時候水冰冰涼涼的,怎麽能去那裏洗菜?”


    麥穗:“三旺,到底怎麽回事,說實話!”


    三旺想說實話,可喉嚨被什麽給塞住一樣,怎麽都開不了口。


    他吐了唾沫的,而且他不要被送走。


    小旺:“娘,姐姐,我和哥哥……洗菜。”他想就是洗菜,沒有撒謊,不過洗菜的時候三哥順便下河鳧水了。


    小旺從來不撒謊的,聽他這麽說,林嵐和麥穗深信不疑,麥穗還有點內疚自己關心則亂,生怕三旺闖禍。


    林嵐看孩子沒事鬆了口氣,這才想起燒火的那個青年,忙去道謝請他落座,讓麥穗燒火接著熬薑湯。


    薛明亮自我介紹一番,再三道謝,之前他娘來沒見著林嵐,一直念叨著,這兩天兒子回家,就讓他親自來麵謝。


    林嵐也覺得好巧,“真是緣分,什麽謝不謝的就不要再提,舉手之勞的事兒都會這樣的。”


    她又謝薛明亮幫著把孩子救起來,她現在已經相信倆孩子洗菜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是劉貴發和薛明亮看見給救起來的。


    薛明亮看三旺那模樣自然也不多說什麽,還是讓他自己說吧,他笑道:“嬸子也說舉手之勞了。”聊了幾句,他又誇三旺,“有哥哥的樣子,為了救弟弟腿抽筋都不怕,而且眼鏡都沒忘記撈呢。”


    麥穗聽得都哭了,抹著眼淚,“三旺啊,姐姐以後再也不罵你了。”


    三旺的頭低得更厲害了,小旺就摸摸他的臉,“小三哥……”


    三旺又開始掉眼淚,吧嗒吧嗒砸在自己手上。


    林嵐和薛明亮寒暄幾句,留他吃晚飯。


    薛明亮自然不肯,認認門見個麵就好,人家家裏有事,也不好一直打擾,“嬸子你忙吧,我先家去。認識門了以後再來拜訪。”


    林嵐也就不留他,畢竟兒子落水她也沒心思招待客人,就送他出門。


    很快劉貴發領著赤腳大夫過來,他和林嵐一樣想法,怕孩子掉河裏受驚加過涼水,萬一感冒發燒就麻煩。


    赤腳大夫看了看,慢條斯理道,“沒事,不發燒就行。”


    林嵐有些擔心:“那萬一發燒?”


    “發燒再說發燒的唄,到時候吃半片安乃近好了,但是呢也不保險,得小心別燒抽過去,別……”


    林嵐趕緊打斷他,赤腳大夫慢悠悠的,喜歡用轉折句,就算話沒錯,但是聽著不舒服。


    劉貴發看沒事就拉著赤腳大夫先告辭,“青鬆他們在東南坡幹活兒,遠著呢,我去知會一聲讓他早點下工回家。”


    他陪著赤腳大夫出門,把大夫好一通埋怨,嫌不會說話,那大夫好脾氣的笑,也不生氣。


    麥穗熬好薑湯,林嵐又攪拌兩個雞蛋,直接衝進薑湯裏,再加上一勺子白糖,讓他們趁熱喝下去。


    這樣喝了發發汗,驅驅寒,也免得感冒。這時候沒有特效藥,小孩子夭折率也高,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敢放鬆。


    喝了薑湯,小旺迷迷糊糊地睡著,三旺低著頭一直沒吭聲,身體一個勁地哆嗦,在後怕呢。


    林嵐把他樓進懷裏,憐惜道:“還冷嗎?”她摸摸他腦門,雖然熱乎乎的並沒發燒,他本身體溫就高一點。再摸摸手腳,也沒冰涼,應該就不是發燒的樣子。


    估計是嚇著了。


    林嵐就摟著他,摸摸他的頭,摸摸脊背,給他哼哼兒歌,讓他放鬆睡一會兒。


    三旺趴在林嵐懷裏,感受到娘的憐惜和疼愛,眼淚流得更凶了,心裏祈禱著應該不會被送走的吧。


    他覺得自己應該承認錯誤,可他不肯定娘如果知道他逞能跳河害得小旺也落水,還會不會原諒他。打他一頓倒是沒什麽,大不了就是大哥那樣疼些日子,可他怕被趕出家門。


    他心裏又內疚又自責又怕又慌,無聲地抽搭一會兒也睡過去,實在是太累。


    林嵐尋思這孩子是真嚇著,平時三旺很少哭,這會兒驚弓之鳥似的,估計嚇得不輕。


    麥穗:“娘,叫俺大娘來給叫叫吧。”秀雲娘會叫魂。


    林嵐雖然原本不信,可這會兒顧不得那麽多,抱著多一份保險的心態,就讓麥穗去喊。


    秀雲娘和麥穗很快過來,她快步進了屋裏,看看孩子,“真是好孩子必有後福的。”


    她讓林嵐弄幾張燒紙來,又供上一碗小米,燒三炷香,她給叫叫魂。


    農村小孩子很容易嚇著,每次都找會的人給叫叫,管不管用的也求個心理安慰。


    叫完了,管不管用的林嵐不知道,反正三旺終於睡著,小旺也睡得挺香。


    林嵐就和秀雲娘說話,秀雲娘安慰她別著急上火的,孩子這麽大的都皮,有幾個不皮啊。


    “別說這麽大的孩子不小心掉河裏,就咱們這麽樣的大人,掉河裏的也不少。洗衣服的婦女,拿蟲子的社員,不少呢。”


    大y進的時候,興修水利,大隊也挖了不少水渠、河溝、大井,就在田間地頭,也沒有護欄。夏季汛期的時候,那井水滿滿的,看著綠汪汪藍盈盈的,可嚇人呢。有時候邊上走不小心踩塌了,還有在地裏幹活拿蟲子的孩子婦女,倒退兩步,不留神掉下去的。


    看看孩子睡得香甜,秀雲娘就告辭家去忙活。


    林嵐就上炕守著倆孩子,小旺還好,睡得酣甜,並沒有被嚇著做惡夢。三旺卻不怎麽踏實,皺著眉、握著拳、縮成團,時不時地抽搐一下,腦門也出汗。林嵐試了試他的腦門,倒是沒發燒,反而冰涼涼的。


    她就讓麥穗倒了熱水來,用手帕絞絞給他擦擦腦門、手心、腳心,熱乎熱乎。然後又輕輕地拍著三旺,讓他有點安全感,免得做噩夢。


    果然,拍了一會兒他的身體慢慢平複下來,不再那麽頻繁地哆嗦。


    麥穗還把灶坑裏多添點柴火,把炕燒得熱乎乎的,讓他倆睡得踏實點。


    這時候外麵街上傳來吵鬧聲,有人在喊:“真是欺負人,仗著家裏當局長就欺負人啊——”


    村裏當局長的就隻有韓青鬆,這是在罵她家?林嵐蹙眉,讓麥穗出去看看怎麽回事。


    麥穗回來,她一頭霧水,“娘,趙桂蓮和大偉娘說俺大哥欺負她們孩子呢,非要給踹河裏去。”


    林嵐:“踹河裏去?為什麽?”


    她讓麥穗在家裏看著弟弟,她出去看看。一出門,她就看到倆婦女在外麵哭天搶地的號,一個是趙桂蓮,另外一個雖然是本村的,日常打交道比較少,看著麵生。


    董槐花跑過來,“趙桂蓮,孫愛鳳,你們這是幹嘛呢?丟不丟人!”


    這倆婦女立刻跑過去拉董槐花,“主任你可給俺做主,局長家大旺非要把我們孩子扔河裏去啊。”


    董槐花一把扯出自己的胳膊,嫌棄道:“說什麽昏話,好好的扔河裏去幹什麽?你們幹啥了?”


    “啥也沒幹啊。”趙桂蓮哭天搶地的,她個子不高嗓門卻大,另外一個婦女純粹就是她的陪襯。


    林嵐立刻覺得不對勁,難不成倆孩子掉河裏沒洗菜那麽簡單?


    她也不理睬那倆婦女,就往三旺和小旺落水的地方去,發現那裏已經站了好些人。


    有人喊著要去找治保主任來解決,有人說治保主任和林嵐家穿一條褲子,保管偏心,就說去找大隊長和支書來評理。可大隊長和支書帶人去東南坡老遠的地方耕地種地,得晚上才回來呢。


    看到林嵐和董槐花過來,他們立刻閉嘴,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林嵐走過去,就見大旺站在河邊上,地上坐著兩個半大孩子,看起來都十歲左右的樣子。


    林嵐:“大旺你幹嘛呢?”大旺從來不欺負小孩子,打架也是找比他大的,所以她覺得肯定有事。


    大旺扭頭看了她一眼,“算賬呢。”


    大旺指了指耍賴坐在地上的大偉和幸福,冷冷道:“自己脫衣服下去,還是我一腳踹下去?”


    他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自然不會放過這倆窩囊廢。


    大旺上工的時候柱子跑去跟他說三旺和小旺洗菜掉河裏了,他聽了消息沒急著回家,先問問怎麽回事,然後去找平時和三旺一起玩的小子問問。以他對三旺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自己帶著弟弟老老實實去洗菜的。


    他先找的榔頭。


    榔頭在離開河邊的時候就害怕得要命,正好碰到劉貴發就趕緊告訴他三旺洗菜掉河裏。這會兒大旺來找他問,根本不需要打,一瞪眼就吸溜著大鼻涕一五一十地全交代。大旺對他的威懾力超過了吐唾沫的約束,把幸福和大偉挑釁以及說好三個人比賽,結果他倆沒下水忽悠三旺的事兒也交代得清清楚楚的。


    不過小旺落水的事兒,他不知道,尋思可能是為了救三旺。


    大旺就去找幸福和大偉。


    那倆也好找,正怕得要命在打聽三旺淹死沒呢,後來聽說被劉貴發救上來他們鬆一口氣,又說臭小子真是命大。


    結果回家的路上就被大旺堵著。


    大旺可不和他們倆客氣,同齡人又不是小孩子,上去就一人一腳踹翻在地。


    兩人還想合力製服大旺,可曾經他們就不是對手,現在大旺手段多,他們更不夠看的。


    兩人開始還不承認,接連被踹著幾腳便被逼著到了三旺落水的地方。


    他們不過是沒見識的鄉下傻小子,頂多有點小滑頭,談不上多聰明,當時刺激三旺不過是想占便宜泄憤,並沒有考慮太多後果。這會兒聽大旺說得句句都對,就以為是三旺那小子告狀,也不能再狡辯什麽。


    大旺看水裏有棍子,猜測小旺是為了救哥哥落水的,倒是沒多想。他要他們履行和三旺的賭約,跳下去遊一圈,兩人自然不肯,哭爹喊娘地求饒。


    結果打也打不過,求饒大旺也不心軟。


    “嗚嗚……”對上大旺,原本還囂張的幸福和大偉倆一下子就窩囊了。


    大偉抽泣著,嘟囔:“你咋不去找我哥算賬?”不是說弟弟犯錯哥哥挨揍嗎?


    大旺嗤了一聲,“你多大了?”


    這麽大的男人,足夠承擔責任的,找什麽哥哥頂缸?


    幸福轉了一圈也沒看到自己哥哥堂兄們,自己被大旺欺負,他們居然也不來給自己撐腰,“嗚嗚……”,他哭得非常傷心。


    大旺緩緩抬起腳來,“要比試,怎麽你們不下去?”


    “不要啊大旺叔/哥,饒命啊!”倆孩子一下子抱著他的腿,哭著不撒手。


    大旺腳上用力將他們踹在地上,“十個數,脫衣服滾下去,不下?踹下去!”


    “嗚嗚……”哭聲更大了。


    大旺:“1……2……”他數得不緊不慢,非常勻速。


    “爹、娘,救命啊!”倆孩子嗷嗷哭著,想逃跑。


    幸福剛爬起來想跑就被大旺一腳踹翻在地,大偉尋思他踹幸福顧不上自己,自己就從另外一個方向跑,結果被大旺一個掃堂腿掃個狗啃屎,牙都磕得開始出血。


    兩人嚇得哇哇哭。


    圍觀的人說什麽的都有,卻沒有上前拉架的,拉架幹嘛啊,拉完了看啥熱鬧啊?


    也有倆孩子的叔伯親戚想為他們出頭,卻被大旺冷冷一眼瞪回去,“你要替他下水?”那人立刻不吭聲了。


    還有人指責他:“大旺你咋這麽霸道,欺負人可不行啊。”


    “不知道就閉嘴!”大旺毫不客氣地堵回去,半點情麵也不留。那人覺得沒臉,隻得嘟囔著局長家兒子仗勢欺人,了不起。


    也有人知道怎麽回事的,一個勁地誇大旺是個好哥哥,咋滴自己就沒這福氣啊。


    “時間到!”大旺冷哼一聲,也不管兩人棉衣沒脫下來,直接一腳一個把他們踹下河去。


    “啊——”兩人慘叫著,收勢不及,骨碌碌滾下河。


    因為大旺挑的地方比較陡,並不是那種和緩的堤岸,所以兩人直接摔進河裏。


    岸上看熱鬧的眾人都驚呆了,他還真敢啊?原本他們以為大旺就是出出氣,打罵嚇唬一頓,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大旺,你狠!


    幸福和大偉摔進水裏,就開始掙紮撲騰,他們雖然會遊泳,可天冷水冰,而且還穿著棉衣,就好像有無數隻手要把他們拖到水底一樣。


    趙桂蓮和孫愛鳳看到兒子被踹下去,趴在岸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嘴裏胡亂罵著什麽。


    圍觀的人有喊著要救人的,有去找棍子,有人說要下去撈人,卻沒有動手的,畢竟大旺在看著呢,他們也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想幹啥。


    眼瞅著幸福和大偉撲騰得不行,要沉下去,這時候大旺開始脫衣服。


    他穿著褂子、棉襖、裏衣,扣子繁多,一個個慢條斯理地解開,然後三件一起脫下來,又解開褲腰把夾褲脫下來,渾身隻剩下一條褲頭。


    眾人發現這小子還真是結實啊,年紀不大,一身腱子肉。


    他們就看著大旺這小子不怕冷似的,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把那倆撲騰的給拎起來。


    兩人還沒昏迷,乍被救起來,求生本能讓他們想撲騰著纏住救命的稻草。


    大旺卻像泥鰍一樣滑開,不給他們纏住,而是扯住一個,手上用力嘣嘣嘣地把他棉襖的扣子扯斷,然後直接把對方的棉襖扒掉丟上岸,扯完一個再扯第二個。


    褲子更好說,扯掉腰帶,肥大的棉褲就順著水飄下去。


    他們的褲頭不像林嵐做的那麽講究自己帶著係繩,腰帶被扯開,棉褲飄了褲頭也就掉了,整兩個光溜溜赤條條,和之前跟三旺打賭時候一模一樣。


    兩人原本快要死過去,這下更冷了,凍得一下子活過來,嗷嗷嗷地喊救命。


    “啊——救命啊……凍死了……”


    脫掉束縛以後,兩人反而清醒起來,身體也輕快,下意識地劃水想往岸上靠攏。


    大旺卻一把扯住兩人的脖子,把他們往更遠處推。


    “啊——不敢了,不敢了,饒命啊……”兩人哀求著。


    大旺一言不發,求饒沒用,商量沒用,認準的事兒就幹到底。


    他把兩人往前踹著,非得讓他們到對麵去遊一圈才行。他就這麽又推又踹,三個人遊到對麵,然後再踹回來。


    半途的時候兩人腿抽筋了,嗷嗷嗷的喊疼,求饒,大旺就跟個冷酷的鐵人一樣,無動於衷。


    看著兩人在水裏浮浮沉沉地掙紮,最後沉到水底下,岸上的人高升喊,“抽筋了抽筋了!”“別淹死了,別淹死了!”


    大旺看他們不浮起來,才挨個把他們拖上岸,讓他們倆下半身在水裏,上半身趴在外麵。


    他抓起幸福讓他趴下,一拳擂在肚子上複又一掌拍在後背上,幸福:“噗……”開始噴水。然後如法炮製了大偉。


    等兩人醒過來,他又一手拽著一個給拖上岸,扔死魚一樣扔在地上。兩人腿還抽筋呢,蜷縮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大旺的聲音比冰還冷幾分,“敢賭,就要敢做,別窩囊!”


    看熱鬧的人已經說不出話。


    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風也不再吹。


    大旺哥,你狠,你真狠!!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17點繼續二更哈。


    三旺已經認錯了,等真正想明白哪裏錯了,人家又是一個可愛卻不熊的開心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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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輝集團總裁顧柏然發現,他那個上班卡著點來、下班按著點走、中午雷打不動休息兩個小時、八小時以外從來不接電話的女秘書韓向柔最近總是偷偷摸摸的翹班,並且全秘書室的人都為她打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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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向柔神深思片刻:總裁,你還是給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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