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你還敢回我譚家?”


    “看本公子今天不要了你的小命!”


    之前被父親打急了眼的譚飛飛,再次看到溫陳,像是找到了宣泄情緒的突破口,提著板凳便衝了出來,誓要給溫陳開個瓢!


    溫陳眼睛一眯,臉上閃過一絲怒意。


    媽的,老子正要跟你算賬呢!


    左腳往後輕輕一撤,稍一側身,輕鬆躲過譚飛飛的襲擊。


    以他的前世帶過來的本事,雖然不堪大用,但對付一個被酒色掏空身體,反應還慢半拍的紈絝子弟,已經足夠了!


    咣當一聲,木凳砸在地上摔成一堆爛木頭,譚飛飛見一擊不成,拎起一條凳子腿想要再戰,身後卻莫名響起一陣風聲!


    咚!


    溫陳抽起一腳,狠狠踹在譚飛飛的要害!


    下一刻,譚公子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一般,臉色煞白,捂著襠痛苦地倒了下去,縮在地上宛如一隻斷了腿的螞蚱般來回抽搐,發出痛苦的呻吟。


    薛氏見狀,立馬大驚失色,“溫陳,你混賬!”


    正要上前與他撕扯,卻被臉色陰沉的譚剛拉住了胳膊。


    “老爺,你幹什麽?”


    “飛飛可是你的親兒子,你就讓一個奴才這麽欺負他?!”


    話音剛落,隻聽溫陳冷笑一聲,再次抬腳朝著譚飛飛小腹踹去。


    “狗東西,知不知道因為老子為了替你平賬,擔了多大的風險?!”


    “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小聰明,老子差點就被馬青山抓回大牢和你們幾個一起受罰?”


    “說!圖紙是誰給你的?!”


    譚飛飛眼淚鼻涕在臉上混作一團,他現在又氣又怕,沒想到自己報仇不成反被草,竟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求求你……別打了,別打了……”


    “是街口的王鐵匠,我花了一百兩銀子,從他那裏買來的圖紙!”


    還真是這貨!


    溫陳臉色一沉,李有才之前提過這事兒,馬青山為了不讓替自己打造水力紡織機零件的王鐵匠把機密泄露出去,付出了不少代價。


    但這位太守大人還是低估了人性的貪欲,還沒過幾天,王鐵匠就把秘密又倒賣了一遍!


    “娘……你快救救我呀……我要被打死了!”譚飛飛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薛氏一聽兒子的求救,心中不由一陣絞痛,急忙大聲呼喊,“來人,快把這凶徒給我抓起來扭送官府!”


    “快來人呐!”


    遠遠圍觀的譚府下人們急忙跑上前來。


    “哼!我看誰敢?!”


    譚剛忽然怒喝一聲,“都給我滾出院子,誰敢動手,我譚某人要他好看!”


    眾人聞言,立馬止住腳步,愣在原地麵麵相覷。


    “老爺!”


    “你怎麽能護著一個外人,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是不是人呐!!!”


    薛氏躺在地上撒潑打滾,一時間塵土飛揚。


    “我問你,那三千兩銀子和庫房裏堆成山的絲麻,到底是怎麽回事?!”譚剛強忍著怒氣道。


    薛氏眼睛一瞪,用力指著溫陳,撕心裂肺道,“都是他,都是因為他勾結外人害我譚家!”


    “他不是人,他是畜生!”


    “還敢撒謊!”


    啪——


    一記耳光重重落在薛氏臉上!


    原本白皙的臉頰,瞬間腫了起來。


    “你告訴我,溫陳若是想害我譚家,剛才為什麽還要在馬大人麵前替這小畜生說好話?!”


    “一個外人尚且明事理,你們兩個蠢貨竟然好意思在這裏哭冤?!”


    譚剛胸口不斷起伏,看樣子氣得不輕。


    薛氏一時語塞,抹著淚珠咬著嘴唇,不知說什麽好。


    “嫋嫋,你說,到底怎麽回事?”譚剛看向一旁有些拘謹的女兒。


    譚嫋嫋咬了咬牙,開口道,“當初大哥在萬花樓惹了禍,被馬公子追到家裏來討說法,聽說毆打舉人早被充軍,大哥和娘親便商量讓溫陳去頂罪……”


    “沒想到溫陳與馬公子認識,之後馬公子替他贖身,便離開了譚家。”


    “那倉庫裏的絲麻呢?”譚剛冷臉追問道。


    “李有才被朝廷下了三十萬匹夏布的任務,他寫信找娘親幫忙,娘親沒答應,想要借機囤積絲麻,等李家垮台後頂上去……”


    譚嫋嫋怯生生道,“沒想到溫陳做出了水力紡織機,替李家度過了難關,所以我們之前囤積的絲麻便沒了用處……”


    聽到真相的譚剛,瞬間感到氣血上湧,天旋地轉,要不是女兒眼疾手快,上前攙扶,怕是一腦袋就栽到地上了。


    “好好好……”


    “你們可真是我譚某人的好妻子,好兒子!”


    且不說他和李有才多年的交情,危難時刻把人家拒之門外,旁人會怎麽看他。


    就是這母子倆用這樣的方式與溫陳結梁子,也足夠他把腸子也悔青了!


    水力紡織機,這本應該是屬於譚家的寶貝呀!


    溫陳如果還是譚家的人,光憑水力紡織機,不說立馬趕超李家,但日後絕對用不著使什麽卑鄙手段,便能讓他譚家與李家的生意平分秋色!


    而且若是有了它,那馬青山怎麽會如此頤氣指使,對譚家指指點點?!


    自己隻是外出兩個月,這母子倆就把祖墳上剛冒出來的青煙給捂滅了!


    “嫋嫋……,扶我過去……”


    譚剛有氣無力的指了指前方的溫陳。


    “是,爹。”


    溫陳見譚剛一副虛弱模樣,生怕他把腦血栓再氣出來。


    “譚掌櫃,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別氣壞了身子。”


    譚剛勉強抬起胳膊擺了擺,掙脫女兒的攙扶,“我譚剛一生光明磊落,今日完全是被這兩個喪門星的話迷了心竅,之前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還請溫掌櫃多多包涵!”


    說罷,對著溫陳深深一鞠躬。


    別看溫陳以前是他譚府的下人,可如今的身份,卻不是已經走了半截下坡路的譚家能比的了。


    想要讓自家的生意重回正軌,還得多多依仗溫陳的能力與關係。


    見溫陳背著手一臉受用,譚嫋嫋語氣埋怨道,“還不快扶我爹起來?沒完了你?!”


    “胡鬧!你怎麽跟溫掌櫃說話呢?!”


    沒等溫陳開口,譚剛卻是不樂意了。


    “不礙事,不礙事!”溫陳笑笑搖頭,“譚掌櫃如果想讓譚家重回正軌,在下倒是能和李掌櫃說道說道。”


    “不過等消化完倉庫裏那批存貨,這布匹生意,譚家還是不要做了。”


    譚剛臉色微變,但並沒有提出異議,“溫掌櫃放心,譚某明日便上門,親自向李掌櫃致歉,還請溫掌櫃多替我譚家想想辦法,也替嫋嫋多想想辦法……”


    溫陳微微頷首,“沒問題,這幾日便讓二小姐多到在下那裏走動走動,在下若有好的想法,也可以隨時和二小姐溝通。”


    “時間不早了,譚掌櫃的家事,在下便不多幹預,告辭!”


    “一定一定!”譚剛神情感激的朝著溫陳抱了抱拳,抬肘戳了戳身邊的女兒,低聲道,“快送送溫掌櫃!”


    譚嫋嫋麵帶紅暈,輕輕點頭。


    出府路上,譚嫋嫋看四下沒人,閃電般抬起掌心,朝上一吻,然後飛快朝著溫陳臉上貼了一貼,很是敷衍。


    “這就完了?”溫陳不甘心道。


    “日後再說……”


    即便如此,譚嫋嫋的臉上也宛如升起了一抹紅霞,一把將溫陳推出門外,逃似的跑回了屋子。


    溫陳剛走出不久,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


    “爹!別打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來人,給老子把這小畜生吊到樹上,打死了這小王八蛋,老子明天正好給他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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