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生就是我懷中這雙斷腳的主人,她自己想必也是認出了自己的腳來。


    所以,才會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


    “什麽鬼啊,她才不是鬼。她是我們寢室的蘇芒!剛才到底怎麽回事了……”朱紅過來看了一眼,大大咧咧的就打破了寢室裏的平靜。


    宿舍裏的女生女生不尖叫了,開始大哭起來。


    而且是那種坐在床上,遇到了突發事件之後,茫然無措的哭泣。現在,根本就指望不上他們回答任何問題,也別想從她們嘴裏問出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朱紅的眼睛立刻就看到了懷中的斷肢,還有那個床上斷了腳的女生,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鯤。


    她呆愣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低聲問我:“蘇妹,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難道你懷裏的是她的腳,剛才那個是飛腳蠻吧?”


    “現在先別問那麽多。”我低頭小聲的對朱紅說:“小紅,你去打了急救和報警電話。”


    朱紅隻是普通女生,事情雖然不發生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的眼中還是流露出的害怕的表情:“可是我要怎麽和警察說?”


    人嘛在慌亂中,腦子肯定是不好使的,朱紅現在連報警的腦子都沒有了。


    “算了,我來報警和叫救護車。你下樓去找宿管阿姨,讓她上來先安撫一下情緒。”我實在沒有辦法,隻能讓朱紅先去作比較容易的事情。


    報警和叫救護車,需要說明比較重要的過程和地址信息,還是由我親自來做比較容易。我以前遇到事情也沒法這麽冷靜,遇到多了,內心也麻木了,漸漸的自己就學會了應對。


    朱紅下去之前,還是有點猶豫,“宿管阿姨會嚇尿的吧?我覺得下去叫她們就是添亂……”


    “如果她要是嚇尿了,就打電話給係主任,讓宿管的給我滾蛋,換一個膽子大的來。”我皺緊了眉頭,現在女生宿舍樓裏還沒有大的***動。


    但是一會兒,慢慢的就會被人發現,引起***動。宿管阿姨自己都嚇尿了,那有誰能來維持秩序,安撫人心呢?


    這些宿舍樓總出事,那就該找個膽子大點的宿管。


    畢竟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


    我先打電話叫救護車,先說明需要接受搶救的傷患發生的是斷肢的意外。讓救護車過來的時候,能準備相應的急救措施,這樣斷肢重新接上的成功率會大大提高。


    在醫學上隻要斷肢的切口平整,沒有經曆過破壞性的傷害,且斷肢時間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是可以重新接回去的。


    按照正確的保存方法,是將斷肢放入牛奶中。


    但是現在去哪裏找牛奶呢?


    隻能暴露在空氣當中,希望120急救車趕快到來。


    我又打了個電話通知警察叔叔,在電話裏隻是簡單說明的情況。匯報了發生事故的具體樓層和房號,就將電話掛了。


    掛斷了電話,床上的那個女生還是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我走進去到她的床邊坐下,然後將她的雙腿放在床尾。她看見了自己穿著高跟鞋的雙腳被放在床尾,身子猛地就是蜷縮了一下,慢慢的就開始瑟瑟的發抖。


    眼淚如同泉湧一般,一遍一遍的從她的眼眶裏流出來。


    “別怕,你的雙腳還在,到了醫院以後還能接上。”我的手指輕輕的摸了一下她那雙冰涼的腳,感受這雙腳內的情況,這雙腳剛才中了我一計三清破邪咒。


    腳上麵的煞氣已經清除幹淨,想來將來要是接回這個女生的腳踝上,應該是沒有什麽大問題。


    “是你……是你奪走了我的腳嗎?是你嗎?”那個女生在驚恐之下,儼然是把我當做了壞人。


    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身上的被褥,眼睛裏充血了。


    我搖頭,“不是我,我剛才幫你把腳拿回來了……”


    “不要演戲了,我看著它,看著它們跳舞離開我的身體。一定是你把它們拿走了,現在又回來惺惺作態。”這個女生突然就對我歇斯底裏起來。


    我都愣住了,我從來沒見過有人的腦洞能開的這麽大。我把她的腳帶回來了,她不感謝我,居然把我腦補成砍它腳的幕後幫凶。


    宋晴在門口站了一會,看到我勸說未果,隻能歎了口氣進來,在我耳邊低聲說道:“這是大一新來的小學妹,葉美景。估計你還不認識,她從小學跳舞的,現在估計沒戲了。我來和她說幾句吧……”


    我在床邊凝視了一眼這個小姑娘,發現她眼中對我全都是敵意。


    我皺了眉頭,知道葉美景因為我把她的腳帶回了,固執的覺得她自己斷腳的事情和我有關。這次多管閑事,還給自己拉了仇恨,突然就感覺有些不值當。


    這事兒就跟扶老人是一個道理的麽。


    人不是你撞的,你扶什麽呢?


    現在是,腳不是我砍的,我把它們帶回來做什麽呢?


    第一次我是這麽


    後悔自己多管閑事,還要被這個女人倒打一耙,把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


    我緩緩的起身,讓宋晴坐到她床邊。


    “葉美景,你覺得這件事是蘇芒做的?”宋晴單手就掐住了這個女生腮幫子上的肉,眼中全都是淩厲之色,“我告訴你,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蘇芒,你這兩隻腳早跑了……”


    “你欺負人!我哥哥……我哥哥葉良辰不會放過你的!”那個女生委屈至極,皺著鼻子尖叫出聲。


    宋晴可不是好惹的主,她要為我出頭,那葉美景就算是倒黴了,“我告訴你,我就欺負你了。說,蘇芒是不來幫你的?”


    “不是,不是,我的腳就是她弄的。警察叔叔來了,我也要這麽說,我還要告訴警察叔叔,說你打我。”葉美景真是個奇葩,雙腳都斷了,還要在床上費力的掙紮大哭。


    血湧又從她的斷肢上流出來,把床鋪染得一片血紅,就跟大姨媽漏了似的。


    我摁住了宋晴的肩膀,說:“別玩得太過分了,如果太激動了,引發了大出血,恐怕就不是殘廢那麽簡單了。既然她說是我做的,也要拿出證據不是。我們把腳送過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們回去看書吧……”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不想管“飛腳蠻”的事情。


    對人性這種東西,也有了懷疑。


    宋晴有些氣不過,還是狠狠的在葉美景的臉上狠狠掐了一下,“你真是不知好歹啊,活該你斷腳。早知道就拉住蘇馬桶不管你了,都是什麽人啊。學校招生,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說完宋晴跟我一起,拍拍屁股走人。


    我發現這幫女生是真的很怕我跟宋晴兩個,等我們一走,寢室裏的哭聲才漸漸的變得大聲。大家都被嚇壞了,剛才我和宋晴在的時候,卻硬是憋著不哭。


    我去盥洗室洗洗手,繼續回去看書。


    大概是看到淩晨三點多鍾之後,外頭就開始一陣***動。


    聽動靜,好像是嚇暈了一個宿管阿姨吧。


    朱紅倒是個愛管閑事的,忙裏忙外的跑,居然也聽了我的話給係主任電話。讓係主任反映一下,派一個膽子不那麽小的,思路清晰的宿管來。


    結果,上頭撥了司馬倩下來。


    在門外,司馬倩的聲音冷靜極了,她隨意調度了幾下,事情就被慢慢平息了。大家也都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外麵也安靜下來。


    外頭沒動靜了,我和宋晴才睡得著啊。


    我們都回去**睡覺,卻聽門口“叩叩”傳來兩聲敲門聲,然後傳來司馬倩的聲音,“蘇芒,難道你不想出來解釋一下嗎?你拿了學校的錢,可屍妖的屍身,你卻沒完全處理好。現在出了這個事情,哼……”


    她哼了一聲,然後外頭就沒聲了。


    估計是司馬倩已經走了吧……


    “哎,怪我們疏忽。”我用枕頭遮住了臉,這次是怪不得司馬倩譏諷我們。


    我們既然沒有肢解那雙腳,就要格外關注它,而不是讓它在背包隨行的過程消失。最後,讓這一雙腳,在學校裏興風作浪。


    宋晴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你管他的,那雙腳成不了氣候,頂多就是切人的腳。又不是真的出人命的……”


    還真是,這一次不但沒出人命。


    這個斷了腳的女生,隻要把腳接回去,也許不能跳舞了。


    可她還是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我這一整個晚上心都在外頭,根本就沒睡,眼下困意起來了,抱著枕頭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我還不是自然醒的,是被好幾個目光給看醒的。


    都說人的眼睛是有一定的電波的,雖然人的背後沒有眼睛,視野也看不到背後的事情。可是如果背後被人盯著,有時候就會有一種芒刺在背冰冷的感覺。


    想必這一點,有很多人都能感同身受。


    我是在夢裏夢見有好多毒蛇都在看著我,猛地一下額頭都是汗驚醒了。結果一睜眼,看到的全都是人,一群人圍在我的床邊看我,而且眼神都不是很友善。


    “阿姨,就是她,就是她操縱那隻跳舞的腳,害得景美的腳斷了。她們兩個還特地跑到我們寢室來,威脅美景,打了美景,讓景美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看著我的人中,突然就有一個女生氣勢洶洶的就說道。


    我一下被嚇醒了,這不是昨天和葉美景一個寢室的女生麽,怎麽都來了?


    恩,旁邊還站了那個上次給我送請帖的宿管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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