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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的肉質和普通皮膚的肉質本身就有一種質的差距,加上這副軀體不知道是在鍋爐裏用滾燙的開水煮了多久,都有點快要融化了的感覺。


    我手中的解剖刀有些握不穩了,硬是在手指頭上見了汗。


    這東西跑了也就跑了,居然在這個節骨眼出來。


    我們三個人當中,就我和張靈川有些道術,對付這種怪物卻不知道那點道術到底夠不夠用。


    “天啊,蘇馬桶你快看,窗戶上的那是什麽?”宋晴比我晚一步看到窗外附著的那東西,清麗的小臉瞬間就變得無比的蒼白。


    沒有下到開水房看過,自然不知道這玩意是被我們學校的那個燒水的鍋爐子煮出來的。她的小嘴張的有雞蛋那麽大了,“它……它不會闖進來吧?”


    光天化日的突然出現一個白色的一坨東西,我也擔心它會突然的就破窗而入,然後和屍妖一樣見人就咬,那我們三個就倒黴到家了。


    我退後了小半步,低聲說道:“我們……我們現在撤,然後關上門,逃跑。會不會……還有一線生機啊?”


    “你瘋了,蘇芒,那屍妖怎麽辦?”張靈川每次都是在最佳撤離的時候提出反對意見,他皺起了眉頭,清秀的臉上是一絲擔憂,“我覺得,它就是來偷盜屍體的。你別忘了,屍妖隻是被封鬼符封住了,如果超過三天不肢解它,它就會蘇醒……”


    “這哪是偷盜啊,這是搶劫!!那怪物是來搶劫屍妖的,你見過這麽明目張膽的偷嗎?”我說話的聲音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這次真的是舍命陪君子,沒有立刻撒丫子從解剖室裏跑路。


    這學校喊我們來解剖室肢解屍妖,外頭連個保護的都沒有,一路上來都是靜悄悄的。


    現在,外頭還有個白乎乎的鬼玩意。


    那東西分明就是過來搶這個屍妖的屍體的,就連喝這東西洗澡水的屍妖都這麽厲害。可見本體也是牛逼的不要不要的,我……


    我腦子裏嗡嗡亂響,腦子也隻剩下一個念頭,跑!


    宋晴也怒了,“那屍妖是你媽啊,你非得怕它被偷了。你要是怕,一會兒咱跑的時候,你把她帶上。”


    我實在想不到宋晴說話那麽毒,一個無頭的屍妖,都能被她比成是張靈川他媽。要不是張靈川絕了七情六欲,一準跟宋晴急眼。


    被辱及母親,他眼波依舊是那般的淡然。


    宋晴其實情商也很高,這話罵出口之後,立刻就收聲閉嘴了。她也沒有繼續說要逃跑的事情,隻是繼續有些害怕和觀察外麵的那東西。


    那個東西就跟壁虎一樣的,全身都爛肉的趴在玻璃上。


    沒有眼珠子的眼窩,似乎還能看見一樣,就直勾勾的盯著解剖室裏的我們。半天這個東西也沒有動靜,就好像凝固了一樣。


    說實話,這玩意脂肪在加熱之後融化,又凝固在了它的表皮上。讓它看起來油膩膩的,也有點白花花的感覺,就跟那雪天的雪人一樣,胖乎乎的。


    它盯著我們,似乎沒有要發動攻擊的樣子。


    可我心裏頭卻覺得不對頭,這玩意絕對不是為了純粹好奇心躲在窗外頭看。它在我們要肢解屍妖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東西可不是善類,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我腦子裏飛速的運轉著,想著它到底為什麽要趴在窗戶上,慢慢的就覺得這玩意他媽好像不是在看我們。


    那糜爛的眼眶好像一直都是在盯著我們腦袋上麵的位置,可我們腦袋上掛著的是吊扇啊。


    它一個爛肉屍體,盯著吊扇幹嘛?


    外麵太熱,想進來涼快涼快?


    那個吊扇從我入學開始就一直在用。雖然不知道掛了有多少個年頭了,不過因為是解剖室,所以還是比較愛幹淨的,每年都有拿下來擦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突然就關注起吊扇來,吊扇旋轉發出的聲音,在耳朵裏越來越大聲。聽得我心煩意亂的,而且那個吊扇旋轉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大聲。


    就跟裏麵的轉軸年久生鏽,卡殼了一樣。


    我被窗外的那東西盯著,手裏攥著解剖刀,愣是沒敢往那個屍妖上下刀子。房間裏的三個人更是不敢輕易的打開窗,先和窗外頭那玩意動起手來。


    畢竟它還沒出手,我們三個肯定不會想著自己過去找死。


    緩緩的那東西的嘴角上流下了一道道的涎水,看著我們就跟看著一桌子煮好的美味佳肴一樣,弄的我渾身不自在。


    看來,我們繼續呆在這裏,隻會被這東西當成大餐。


    隻要它突然發難,我們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它宰割了。


    “姓張的,你要真怕那東西衝進來,奪了屍妖,就把它背了一起逃出去。為什麽還要拉著我們做墊背?”宋晴拉著我的手要往外麵逃,她的手心裏全是汗。


    可我心頭一凜,耳邊那個電風扇轉動的聲音是越來越大。


    我心跳也不斷你的加速,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竟然是猜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拉著宋晴直接往一處解剖台下鑽,大聲吼道:“媽的來不及了,張靈川,趴下!!!”


    腦袋上的電風扇,轉速一直都很快。


    這個時候雖然天氣有點冷,可是解剖室裏麵為了保持長時間的通風通氣,那電風扇一直都是開的挺大的。


    大家進去的時候,多穿點,也就沒事了。


    可是這個電風扇的軲轆軸突然就失控了,在一瞬間扇葉就這麽橫掃下來,那個感覺就跟陀螺似的。


    “咚”一聲,掉在我們原先站的解剖台的附近。


    扇葉又很鋒利,摧枯拉朽的,對著一切突出來的東西摧殘著。


    我和宋晴躲在解剖台下麵,不知道張靈川的情況如何,隻是聽那個高速旋轉的扇葉掉到下麵的解剖台以後,瘋狂的破壞。


    “咚咚當當”的,全都是化學藥劑,或者別的什麽東西被掃中的聲音。


    那聲音震耳欲聾的一般響著,我和宋晴躲在下麵,兩個人都抱成了一團。因為我們兩個都清楚,要是剛才沒有及時的把自己往解剖台下麵一鑽。


    腦袋肯定是要被電風扇的扇葉給削下來,脖子裏的血液,至少可以噴濺起三尺高。弄得這個解剖室裏到處都是血濺的痕跡。


    到時候就跟那個屍妖一樣倒黴,弄得身首分家,給人作為解剖實驗的對象。


    這個東西一開始轉動的時候,速度就很快。


    現在掉下來了,出於慣性,它在下麵旋轉好一會兒,才完全停下來。


    周圍變得安靜了,隻有那個沒有關的電風扇的轉軸,還在輕微的響動著。我心有餘悸,還是沒敢把腦袋鑽出去,先問了一句,“停止了?”


    “應……應該停了。”宋晴手也在哆嗦,緊緊的握著我。


    我突然發現,宋晴需要我,反而堅定下來了。


    我鎮定了神色,率先從解剖台下麵爬出來,就見到解剖室內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電風扇葉掃的七零八落的東西,還有那個屍妖,也是夠倒黴的,在解剖台上,身體被葉片又絞出了好幾道傷口。


    可是我們站起來以後,卻唯獨不見張靈川。


    我立刻就腦補出了惡心血腥的畫麵,那就是張靈川反應太慢,最後依舊站在原地。那風扇掉下來以後,葉片掃的很快,把他的腦袋切成八瓣兒。


    正這麽可怕的腦補著,就見到張靈川緩緩的從匍匐的地麵上爬起來,有些莫名的問道:“剛才是怎麽回事?咱學校的電風扇質量就這麽差?”


    我搖了搖頭,凝重的看著已經旋轉到角落裏,把牆壁都刮擦下一層灰的電風扇,“我想應該是詛咒的力量,它身上邪氣很重。剛才就一直盯著電風扇,我在想,它也許是在利用自己身的煞氣。”


    “詛咒能讓電風扇掉下來?蘇芒果,你在逗我。”宋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看了一眼張靈川,他也在看我,“蘇芒既然能提前知道電風扇掉下來,肯定是知道其中的原理,隻是我也和宋晴一樣,我從沒聽過詛咒能產生念力,隔空讓一個東西壞掉,或者掉下來。”


    張靈川和宋晴是在質疑,外麵那個東西,沒有能力在窗外,僅憑眼神就讓電風扇自己掉下來。


    “不是念力,而是概率。”我要和他們解釋墨菲定律,那就很麻煩了。


    莫非定律說的是,一、任何事都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二、所有的事都會比你預計的時間長;三、會出錯的事總會出錯;四、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麽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總的來說就是,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我隻能簡單的解釋說,“電風扇有可能會掉下來,不過它運轉的很正常,所以掉下來的概率很小。如果人在氣運低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倒黴,那喝水也塞牙縫。小概率的倒黴事情就會發生,剛才那個東西……是在影響我們的氣運,而煞氣,是最能影響氣運的東西之一。”


    這個,我想宋晴一定和我一樣深有體會,當初就是因為屍妖的出現。


    造成了我們學校整個三號寢室樓氣運低迷,當時就不知道為什麽跳樓了兩個女生。兩個女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死了,而且,還有一個女生的鬼魂找上了我們宿舍的舍友。


    讓倒黴的事情,一連串一個接著一個。


    “那我們沒死的話,那東西不會還有別的辦法讓我們更倒黴吧?總不能老是被它害吧,得想辦法搞死它……”宋晴突然提到窗外的那東西,我們三個才反應過來。


    剛才逃過一劫,都忘了看窗外了!


    現在看過去。


    窗戶外麵早就沒有任何東西了,隻有玻璃上有一個人形的模糊的粘液。那些粘液就是剛才那個東西身上的油脂蹭下來的,現在弄在了窗戶上。


    白花花的一片,讓人有說不出的惡心……


    “它哪兒去了?”宋晴捂住唇,驚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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