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那邊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我聽得這些吵嘴的聲音,有些頭疼。卻沒辦法流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畢竟他們都是校方的人,還有警察叔叔那邊加入。


    這裏頭臭氣熏天的,有什麽好爭論的。


    我隻是希望我身上能散發出佛光的事情,在學校裏麵不要太多人知道。要知道一個人身上能散發出光芒來,那是多麽奇特的事情,不送去解剖是切片就不錯了。


    這裏不是連家,沒有連君宸保我,我做事是不能那麽肆無忌憚,動不動就亂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要是能早知道他們能為這件事爭執起來,我哪怕是因此出名了,也不會提出來。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他們這些大人爭吵起來,真是沒個頭,各自都有各自的觀點。我在旁邊連一句話都插不上,隻能是幹著急。


    最後我忍無可忍了,大喊:“行了,你們就是想留在現場看情況嗎?我可以讓你們看,但是你們務必要保證這附近的人都清場,把警戒線外麵的同學也請出去。”


    誰知道現在讓他們看,他們反而不看了。


    “你要用什麽辦法救她們兩個,可不要是歪門邪道啊”


    “送醫院去比較好,對打120。”


    “你們這些人懂什麽啊,她是徒弟請過來的,肯定能搞定。你們沒發現這兩個女生是中邪了嗎?”


    “你還是我們學校的教授呢,居然講唯心論,真是誅心啊”


    “我就唯心了,總比你們幹唯心事好……”


    我操啊,又吵起來了。


    我感覺校領導他們過來根本就不是解決事情的,而是來這裏跟菜市場大罵一樣,來吵架的。


    這時候,張靈川朝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來一下。”


    “怎麽了?”我過去問他。


    “他們吵歸吵,過會子,救護車來了。這兩女的肯定上不去的,要是再出什麽事,你就出手。少不了你好處的,現在啊……你怕是沒法插嘴。”張靈川在我耳邊小聲的提醒著,還說少不了我的好處。


    我壓低了聲音問他:“什麽好處?感覺你好像輕車熟路一樣……”


    “那還用說,上次舊樓重建,你知道發生多少怪事嗎?最後請的我,給了這個數。”張靈川在我眼皮子底下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我聽到做這種事還有分紅拿,眼前一亮,“二百塊錢?”


    “二千”他說的很小聲,讓我忍不住心花怒放。


    人人都說我是連家的連二夫人,身份尊貴,家財萬貫。連鷙月都找我討錢要,他們不知道我銀行卡裏現在從二百塊錢,變到了二十。


    二十是零的,還取不出來,隻能去小超市買方便麵的時候用。


    二千對我來說,絕對是巨款加天文數字。


    我還完全是聽信了張靈川的讒言,沒有去搭理這些鬥嘴的老師。他們還是覺得用旁門左道的方式,去幫助兩個女生是錯誤的,現在隻要急等救護車就好了。


    可是這一吵吵起來,聲音難免大聲雜亂,兩個女生情緒也不穩定了。


    她們一開始被摁壓住,全身動彈不得,也就是眼前裏麵目露凶光,還是比較安靜的。現在一聽這些吵吵的聲音,突然就發狂了,一個直接就掙脫了束縛,另一個就在那邊狂叫。


    掙脫了束縛的那一個,第一反應就是抄那個被摁住的女生咬過去。這一下直接就咬到了脖子上,那個女生的脖子直接就被咬碎了好嗎?


    景象慘不忍睹,脖子裏的器官筋骨全都被扯出來了。


    摁著這個女生的人其實就是三個體格比較健壯的學校的學生,看到這個場景,第一反應肯定就是扔掉屍體逃跑啊。


    我就站在不遠的位置,那血湧直接就噴濺在我的臉上了,我當時就驚呆了。


    這一下那個女生的男朋友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幾乎是哀嚎出聲的:“你們有什麽好吵的,都是你們害的,我的慜兒啊,慜兒啊……”


    領導們和警察叔叔們,也沒想到會突然控製不住這個女生,如同雕像一樣呆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就跟吃了屎粑粑一樣,嘴裏可半個字兒都說不出來了。


    那個發狂的女生跳起來,是見人就咬。


    她第二個目標,就是旁邊那個穿著警服的警察叔叔,下嘴直接要到了大腿。旁邊兩個片兒警過來,把他從女生的嘴裏。拉出來。


    還好褲子比較厚,隻是咬出了血來。


    這幾個人拉著傷員就跑出去了,眼見那個女生也要朝自己撲來了。這群校領導那是四散而逃,隻有那個玄學的老教授留下來了。


    旁的幾個警察一看就不是開槍的料,腰間的皮套裏都沒有槍的,也都是四散而逃了。就連那個死了女朋友的男生都是有多遠跑多遠,這附近的人一下就沒了蹤影了。


    這個在女生宿舍拐角的開水房裏,一下就隻剩下了我丁海燕兒張靈川還有那個玄學專業的老教授。


    張靈川是個會家子,一下就把那女的給摁住了,往她腦袋上貼了一張封鬼符。那女的才嘴裏流著鮮血,安靜了下來。


    她安靜的時候的樣子,滿臉都是鮮血,卻掩蓋不了她原本甜美清純的外貌。


    這樣一個姑娘,不該遭這樣的罪。


    “給我撕了。”我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剛發完瘋的女人。


    “撕了我可摁不住她,你做好心理準備啊。”張靈川衝我大喊了一聲,他手中的銅錢劍頂在這女的腦門上的符紙上。


    丁老師這時候,還驚慌的問:“為什麽要撕,不可以撕。”


    “這是道家的符紙嗎?老朽還是第一次見呢……”那教玄學的老師簡直就是瘋了,來到那個如同雕像一樣的女生的麵前,觀察那張符籙。


    麵對擋在我麵前的兩個人,我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大聲喊道:“張靈川,你喊我來,不就是想讓我用佛經救人的嗎?快幫我勸勸這兩個人,佛道不相融”


    張靈川還沒有動作,那個老教授就拉著丁春燕到一邊去了,“丁老師,我們還是不要添亂的好。”


    那一瞬間,張靈川鬆開了銅錢劍。


    我立刻衝上去,摁住這個女孩的雙肩,嘴裏緩緩的念誦佛經:“心常安住,無礙解脫;念定總持,辯才不斷。”


    這個女人也是不識好歹,一口咬在我的肩頭上。


    “都說不了不能拿掉符紙,蘇芒,你怎麽那麽急。”丁春燕看到我手上,臉上也是一副著急的神色。


    我肩膀上的確被咬的很痛,甚至感覺有一股熱液從傷口洶湧而下。直接將我的衣衫都浸透了,卻沒法分心去查看,到底傷的嚴不嚴重。


    可是早就做好了被咬的心理準備,搖了搖頭,“沒事。”


    舍棄自身一部分,讓自己受傷,卻能換來一個更好的結局。這一招淩翊在對付狗煞的時候曾經用過,我跟在他身邊看著。


    現在遇到了危急的事情,肯定會跟他學著。


    看起來效果還不錯,那個女生咬住了我,目標就隻剩下我的肩膀。她真的是弄出了一副要徹底吃掉我的樣子,上下牙齒瘋狂的咬合著。


    我的脖頸和耳垂,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冰冷的鼻息,還有嗜血的啃咬聲。


    聽著自己的皮肉被啃咬的聲音,可真讓人難過,還好我整個心思都沉浸在了佛經之中。而且自從改吃素以後,身上的佛法好像更加精純了,這個是讓我感覺到意外的一點。


    在我一字一頓的念誦維摩詰經的時候,柔暢的佛光順著我的指尖,一點點包裹了這個女生的身體。靜謐的夜色中,我們兩個渾身都是金光,估計從遠處看那就跟兩尊佛龕裏的佛像似的。


    這個畫麵要是給人拍下來,或者說被人看見,我這輩子算是出名了。


    所以我剛才才不肯在人前麵前顯擺,現在人都走光了。隻有一臉驚愕莫名的丁春燕,還有那個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的玄學教授,就這麽凝視著我和這個女生,反倒容易施展了。


    女生喝的水分量比較多,身上中的煞氣很重。


    好在我最近佛法進步,連水塔裏一池子的死孩子都能超度。更別說是今天擺在我眼前,一個中了煞氣的女生。


    她從死咬著我的肩膀不鬆口,到逐漸軟到在了地上。


    張靈川趕忙扶起那個女生,將她打橫抱起,說道:“先去醫院吧,蘇芒和她都受傷不輕,不能耽擱了。”


    我肩頭被咬的有些嚴重,她的牙齒好像都咬到了我的骨頭。導致我整條胳膊都抬不起來,隻能用另一隻手摁住肩膀的傷口止血。


    丁春燕上來扶我,語氣有些哭腔的問我:“疼不疼?你怎麽那傻啊,讓她咬你……”


    “丁老師,她如果不咬住我,我們中間誰能壓的住她?我沒事……”我被丁春燕攙扶著往外走,肩膀上的疼痛沒有讓腦子變得混亂。


    外頭的晚風一吹,腦子裏就清醒了許多,想到了一些事情,“張靈川,你過來,我問你件事。”


    “好。”張靈川摟著那女孩,走到了我身邊來。


    “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清不清楚,開水風的鍋爐是怎麽裂開的。裏麵的開水又是怎麽流出來的,那麽大一個洞,人為的破壞應該做不到。”我眯著眼睛,看著外頭的警車,還有在遠處圍觀的那些人。


    那些人真是沒點公德心,看到有人出來了,全都拿手電筒照我們。


    刺眼的白光照過來,弄得我有點睜不開眼睛了。


    張靈川本來還在闊步向前的走動,因為救護車已經到了就在不遠處。剛剛有擔架把那個脖子被咬爛的女生送上去,她雖然是確定死菜了,但是還是要去醫院走一輪。


    不然,這個死亡證明是開不出來的。


    這會子,聽我說完,張靈川徹底呆滯住了,“我……我來的時候鍋爐就已經損壞了,我……我也沒問,現在……現在該怎麽辦?”


    “回去看啊”我急的不行了。


    張靈川的臉色就跟地上的黃土一般,嚇得麵如土色的,他和我一樣。大概一開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兩個受傷的女生身上,好似徹底忘記了鍋爐到底是怎麽壞的。


    而且壞的那麽剛好,可以讓人看到裏頭煮化了的屍骨。


    這個答案越想越是讓人毛骨悚然,不能接受,我的心在這時候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我和張靈川都是大意啊,兩個人都出自大門大派,居然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遠處已經有校領導,還有警察叔叔朝我們走過來。他們看到我們平安的沒死的從裏麵出來,臉上都是欣慰和訝異。


    可張靈川在這時候剛好聽到我的叫聲,立刻將懷裏的女生塞到那個玄學老教授的懷裏,說道:“老師,你幫我照看一下她,送她上救護車。我……我還要回去看看……”


    看到張靈川往開水房裏跑去,迎麵走來的校領導沒人迎接,難免是尷尬莫名。臉上和藹可親的笑容也僵住了,說了一半的慰問的話,也卡在喉嚨裏出不來了。


    我也沒心情,去和這些領導打交道,也追了上去。


    身後頭全都是丁春燕高跟鞋踩踏追上來的聲音,那聲音聽的我頭皮發麻。這個女人還真是麻煩,哪裏有危險,就喜歡往哪裏擠。


    我沒時間回頭喝止住她,隻是有些心煩意亂。


    胳膊疼行動不便,跑的速度自然是沒有張靈川快,才剛到開水房門前,就被一隻手摁在胸口推出去了。


    他摁到了我的……


    我皺了眉頭,張靈川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摁到了不該摁的部位,將我推出去好幾步才說道:“別進去了,那東西沒了。”


    “沒了是什麽意思?它不是煮的都化了嗎?難道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我從張靈川和開水風大門的縫隙位置,還是能看到鍋爐裏的情況。


    裏頭的確什麽也沒有了,隻有地上掉了倆眼珠子,十分叫人覺著倒胃口。


    倆眼珠子附近,還有兩團被煮化了一樣的肉糜。


    細細一看,才覺得像耳朵。


    我瞅著,這玩意大概是真跑了,因為身上零件都不夠結實。跑的過程中,還掉了一地,真是讓人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惡心了一地。


    張靈川大概就是不想讓我看到這一幕,才攔著沒讓我進去,他攙扶著我說離開,“估計……是屍變了吧……不然那個鍋爐的口子,是怎麽來的?”


    “那鍋爐上的口子,是那東西弄出來的?”我反問道。


    他頓了頓,才輕聲說:“我想也是,不過現在最好能把它抓回來,不然到處亂竄,會害死很多人的。要是剛才就反應過來,那它早死了。”


    “算了,這東西狡詐,剛才一直裝死。現在跑了,也是沒辦法了。”我不清楚那個被開水煮化了的屍體,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隻知道,這玩意絕對有思考能力。


    等我們都走光了,它居然就是不見了,剛才人多的時候怎麽就不見它動了?


    走到救護車附近,也不知道那些校領導和警察叔叔怎麽想的,圍觀的學生還在。手裏的閃光燈,手電筒,刺得我們兩個眼睛疼。


    “怎麽樣了?剛才怎麽又回去了?”灰色毛背心的校領導和藹可親的問我和張靈川,臉上都是擔憂我們的表情。


    “跑了。”張靈川低聲說了兩個字。


    弄得幾個警察叔叔和校領導都是一頭霧水,灰色毛背心問道:“什麽跑了?張同學你能說清楚嗎?”


    “鍋爐裏的那個……跑了……”張靈川還真敢說出實話。


    那玄學專業的老教授立刻明白了,“是……鍋爐裏的那玩意詐屍了嗎?”


    我和張靈川都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幾個校領導和警察叔叔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看精神病一樣的看我們。他們愣了一會兒,才有一個人說道:“你們兩個進去看看,看看開水房裏的屍骨還在嗎。”


    我看了看周圍,滿眼都是亮光,說:“能不能讓學生們都撤了,這裏恐怕會有危險,看熱鬧並不好。那東西雖然跑了,可是應該就在這附近,我怕它出來傷人。”


    “好,我讓他們都回去。”那個毛背心和女副校長說了幾句。


    那女的就是扮紅臉兒的,冷聲說:“誰還在這裏看熱鬧的,一律學分扣十分,我說到做到。”


    這招還是挺管用的,那群學生一聽,全都害怕慢慢的就散去了。


    我心想,你們有這招能讓圍觀的散去,早幹嘛去了。


    弄這麽多人圍觀,要是出了事怎麽好。


    我覺得我這輩子真是跟墨菲定律杠上了,沒有最倒黴,隻有更倒黴。所有我擔心的事情,它就是會發生。學生們才剛剛念念不舍的散去一半,救護車裏就傳出了護士的慘叫聲。


    天黑,瞧不出裏頭的護士醫生怎麽了。


    隻能見到一隻紅色的血爪子,就從裏頭白色的的被子裏伸出來。


    這大半夜的,周圍環境偏暗,黑漆漆的一片。


    我也隻是看到了一眼,這東西好像空氣中的紅煞一樣的,如同蛤蟆跳躍的跳出來。手指頭上已經長出了尖利的指甲,而且動作快如閃電。


    這東西好像是那個死掉的女生,這時候居然是活了。


    隨便一蹦,就能跳出很遠,身子雖然僵硬,卻敏捷無比。隨隨便便就摁倒了一個念念不舍舍不得走的學生。


    指甲花了不到零點一秒的時間破開了肚腹,直接扯出來腸子往嘴裏塞。


    死掉的那女的……


    詐屍了?


    眼下隻有詐屍能夠解釋現在的情況了,剛才就不應該讓他們把這個女生的屍體送上救護車。現在救護車上,應該是沒活人了。


    剛才怎麽也得在開水房裏,先淨化一下它身上的煞氣,


    它的突然詐屍,主要的原因估計是在運送到救護車的過程中,接觸了太多的陽氣,導致整個身體詐屍了。成了紅色的血煞一樣的存在,這種玩意兒,我還真沒把握一下能對付的了。


    畢竟,屍體接觸的陽氣太多,或者被雷劈中,都會產生詐屍的現象。


    所以活人最好不要對屍體吹起,要是陽氣到了屍骨身上,讓屍體活過來。它第一個找的肯定是給它第一口陽氣,讓它活過來的人,到時候倒黴了別怪我沒有提醒。


    一時間,同時詐屍了兩具屍體,讓我頭疼不已。


    被破開肚子的倒黴同學,它不僅僅是腸子流了一地。包括胸腔和的腹腔當中的內髒,也都被那個詭異的屍變的女生塞進嘴裏,一下一下的咀嚼著。


    看她吃的樣子,目光血紅,是那般的貪婪和享受。


    要知道人和動物都一樣,在肚子被破開,內髒被完全掏出來的時候。大腦還沒有完全死亡,就是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內髒被人吃完了。


    被吃了內髒的同學,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內髒沒了。


    一開始,他還能慘叫出聲。


    最後,肺葉被吃掉了以後,連叫聲都沒有了。


    身體從一開始的劇烈掙紮,變成了最後的無奈顫抖。


    不僅是這個被吃內髒的人看著自己的腹腔一點點被掏空,就連我們這些圍觀的人,也都看的驚悸莫名,卻不知道要怎麽阻止這個東西行凶。


    那個吃人腸子和內髒的東西,隻有在啃人腸子內髒的時候,敏捷的身體才是靜止下來的。我這才借著北鬥玄魚和昏暗的燈光看清楚這玩意的樣子,她或者說是它,絕對已經不是一個人類了。


    脖子上的氣管血管食道都被扯爛了,脊椎骨血紅的立在那邊。


    它吃人腸子的時候下巴咬合的速度非常快,那些肉質的東西沒法到腹中消化,就從它脖子傷口的位置又生產出來了。


    最終全都惡心的掉在地上,血紅的一大灘,讓整個空氣都是血腥的味道。


    大概是發現自己吞咽進去的東西掉出來了,這個家夥居然把這些東西全都撿起來,然後從脖子受傷的傷口處重新塞進去。


    真是一舉一動都透著邪性和恐怖,讓人覺得難以接受。


    這時候附近的學生已經跑光了,地上還留了好幾隻跑掉了的拖鞋,還有踩爛的髒球鞋。看來他們雖然喜歡圍觀,卻也知道害怕,危急情況下跑的比兔子快要快。


    校領導是學校的領導啊,他們肯定不能再跑了,隻能在原地臉色蒼白的看著慘況發生。要說心裏素質,那活了幾十歲的校領導,還真比剛畢了業的二十出頭的警察叔叔要好。


    已經有周圍的警察惡心的低頭幹嘔,幹嘔的聲音在一時間此起彼伏。


    我是孕婦,那是最容易產生孕吐的,可我都忍了。因為在那輛十三支公交汽車上,我已經嚐到了在鬼物麵前嘔吐穢物帶來的後果。


    那一次,要不是淩翊來救我們。


    我和司馬倩這兩條小命,絕對是搭在上麵了。


    哪怕我是再想吐,也會拚命忍住,否則下一個被掏出腸子和髒器的人就是我了。我雖然是陰陽先生,可我自問沒學過任何輕功或者武功。


    這玩意要是突然發難,我肩頭有傷,必不是它的對手。


    我在發現有人吐了之後,才反應過來,大聲提醒道:“都不許吐,實在想吐就忍著。如果真的反胃出來,就把東西咽回去……”


    可是這時候,真是為時已晚了的。


    隻聽“哇”的好幾聲嘔吐的聲音響起,嘔吐的味道和空氣中的血腥味立刻融合到了一起。那股酸臭和惡心,更是讓人無法忍受。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黑暗中的紅影敏捷的一閃,從我眼前晃過去。


    等我在看清楚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是摁倒了張靈川旁邊的一個警員,尖利的手指甲就要在電光火石之間,劃破那人的肚腹了。


    我的掌心符隻能在這時候打出來一張天雷地火甲胄符,將那個警員護在裏麵。張靈川和我反應一樣迅速,他的銅錢劍尖也上了一道天雷地火甲胄符和我同時招呼過去。


    那一下,那東西抓撓到了甲胄符上,被硬生生的給彈回去了,沒有對警員產生實質性的傷害。


    大夥兒都捏了一把的冷汗,我和張靈川卻沒有鬆懈。


    他看向我:“學姐,現在怎麽弄?”


    我心想你不是張府出來的高人麽,而且還是牛皮哄哄的陰陽代理人,現在居然問我這個半桶水該怎麽辦。


    這麽棘手的問題問我,我一時間也沒有辦法,試探的問了一句:“我們一起用三清破邪咒試試?”


    還沒等張靈川點頭,那個倒在地上,被甲胄符保護在內。


    可是他眼皮子地下,那個屍變的東西抓一直撓著甲胄符外圍的保護的保護層。他嚇得真的是已經尿褲子了,大聲喊出來:“隊長,不是有人帶槍了嗎?一槍打爆她的頭啊。”


    我和張靈川都愣住了,我愣住是因為我不清楚,開槍擊殺這個東西有沒有效果。它畢竟是死物,到底腦袋是它的要害,還是心髒呢?


    萬一都不是,那就是慘了。


    張靈川發愣,我就不明白啊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了,隻聽他說了一句:“不能開槍,讓我和蘇芒處理……我操,你們激怒了它,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我們兩個說的話,真的是無足輕重。


    其實他們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可是去聽從張靈川說話,可是立刻就有了三名警官掏出了黑槍。


    指著那個屍變的東西,連續就打了好幾發子彈。


    他們全都是對準腦袋開的,應該想的是一擊致命之類的道理。可是那東西腦袋都被打成篩子了,還站在原地,用冰冷的血腥一樣紅的眼神看著這些人。


    它似乎是被徹底激怒了,敏捷的身子在黑夜中一閃。


    我們的肉眼還沒有分辨清楚的時候,這三個開槍的人腦袋全被從脖子上擰下來。脖子的斷口處,就跟擰巴了的鐵絲兒一樣。


    血湧就從那個小小的口子裏湧出來,地上又多了三顆人頭。


    這下大家真不敢輕舉妄動了,紛紛都退後了許多。


    我看到這一幕,我要說自己不害怕肯定是騙人的,我感覺自己的腿都已經軟了。很想就此就離開這裏,不要在卷進這麽恐怖的事情中。


    “蘇芒……試試三清破邪咒啊,我們一起發出去試試。”張靈川在我耳邊說道。我腦子剛才是蒙的,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嚐試開口說話,可是嘴唇是哆嗦著。


    我清楚,要是我們打三清咒上去,沒弄死丫的。


    今天晚上就死定了,我的手不自覺的攀上小腹,我怕死,更怕寶寶也因為此事牽連。我心中十分疑惑,疑惑那個鍋爐裏的水到底是誰弄的。


    僅僅是喝了那水,就讓人屍變的如此強悍。


    那幕後之人,絕非善類,也絕對不會那麽簡單。


    “你是害怕嗎?”張靈川似乎有些焦急了,他額角全都是汗,然後平日沉悶穩重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說實話我也怕,可是我們不出手,難道就不管了嗎?”


    我也是那一時半刻貪生怕死,現在才反應過來,這裏除了我們,沒人能想到辦法解決。要不就是這東西逃走,到處害人。


    要麽我和張靈川兩個人,舍生取義幹他這一票。


    我點了一下頭說道:“好,那就試試三清咒唄。沒什麽好怕的。”


    我和張靈川並排站立,我先打出甲胄符先護住我們兩個人。他也用了甲胄符護住了周圍那些人,隻是人有些多,除了校領導警方,還有幾個倒黴的醫護人員。


    這些醫護人員本來有機會可以逃走的,卻依舊選擇在這裏,說明他們還是很有職業道德跟素養的。


    我先接近那個屍變的東西,朝它身上打出了一個三清破邪咒。


    那東西被破邪咒擊中了以後,行動明顯遲緩了,張靈川那邊同時飛出三張破邪咒,全都招呼到了這個女人身上。


    我們兩個相互配合,已經讓這個女人把注意力,全都擊中在我們這裏。它渾身上下都在滴著血,泛著血光的眼睛睨視著我們,“多管閑事的臭道士……啊”


    屍變的東西還會說話?


    我心頭一凜,心想完了,這東西多半不是僵屍了。


    是什麽玩意?


    我腦子裏隻剩下兩個字的一個答案,屍妖


    這一下,我心中被震撼到了,清楚這個屍妖可不是我和張靈川能對付的。我以前可是對付過鷙月養的屍妖,那東西我就負責了解剖它,真正製服它的不是我啊。


    要是現在再把那玩意拿過來,我依舊是都不過它。


    想到這裏,我心有餘悸,就跟不要錢一樣的連著打了好幾個破邪咒上去。反正在我全身的血液用完之前,這個家夥會一直吃我打的破邪咒。


    這個女人被無數道破邪咒擊中,渾身都被打的焦黑。


    可它還是那麽凶悍,長長的頭發順在側臉得了兩邊,渾身都被一股子血霧包裹著。那樣子真就像是活人成了魔物,尖利的爪子在空氣中狂亂的舞著。


    所謂亂棍打死豬八戒,棍子多了豬八戒都死了。


    可這個屍妖挨了那麽多符咒,還那麽頑強


    特麽的它,身子不管如何痛苦抽搐,就是不倒下


    “張靈川,你還有多餘的力氣嗎?”我捂著自己的肩膀,看著如此頑強的屍妖。我身子疲憊,有些搖搖欲墜的站不穩了,旁邊的丁老師還想上來扶我。


    我其實就想問問,張靈川還有沒有辦法對付這玩意。


    這東西厲害,我想我倆合力也對付不了,不知道還有什麽別的退路沒有。


    見丁春燕要上來扶我,我轉頭看了丁春燕一眼,夜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的臉龐還是那樣的有一種嬌滴滴的感覺,“你退開來,離遠點。”


    我的意思是說,我希望在場所有人,都有多遠跑多遠。


    可是這個意思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沒有表達清楚,在場隻有丁春燕磨磨唧唧的退後了兩步。但是她還是一副關心的表情看著我,她越是這樣看著我,我就越擔心她。


    那個屍妖最終的目的,現在肯定就是我跟張靈川了。


    隻要它現在攻擊過來,誰在我們身邊,誰就要跟著我們一塊倒黴。等我們死了,周圍的人恐怕也難以幸免。


    加上旁邊就是女生宿舍樓,想想後果,就讓人一陣後怕。


    張靈川在那頭沒說話,我看過去的時候,視線都有模糊了。隻覺得他是弓著身子,在寂靜的黑夜裏,猶如精疲力盡一般駝著背一動不動,手裏頭的銅錢劍的劍尖抵在腳下的水泥地上。


    他剛才扔出去的符紙也不少,現在也沒有繼續從口袋裏拿出符咒,站的就跟雕像一樣的。想來也跟我一樣,是消耗過量,導致了體力快速的下降。


    我快不行了,可還是有一些餘力的。


    不管任何時候,我心頭都是懷抱著希望,哪怕知道那個屍妖不是我們兩個能對付的,還是想試試看到底能不能對付它。


    畢竟我肚子裏還有未出世的寶寶,我自己不行了,還要為他繼續堅持下去。我想讓寶寶看見,看見他母親並非懦弱之人,能在任何危難的號死後堅強下去。


    隨手又打了一張火符上去試試看,這可是我最後一點的力氣了。我可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打三清破邪咒這種高難度高傷害的的掌心符了,三清破邪咒是對消耗道法和體力的。


    我剛才就是一下子打出去太多,現在才回如此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張火符是帶著烈焰過去的,它仿佛可以焚盡世間一切誤會,大半個天空都被它照亮了。可是燒灼在屍妖的身體上,沒兩下就熄滅了。


    但是這張火符也起到了一定作用,那就是那屍妖的頭發不堅固啊。這一下烈火燎原,直接把這女人的腦袋燒成了一大禿瓢兒。


    黑暗中,這個禿了瓢的屍妖,顯得更加的醜陋不堪。


    也更加的殘暴嗜血,它嘴裏憤恨的說著:“吃……我要吃……吃……全部吃掉……”


    那些話狠辣淩厲,聽到耳朵裏就像是冰錐子紮入心髒當中一般的冰涼痛楚。


    好在三清破邪咒威力很十分的強悍,這麽久過去了,幾道打在那東西身上的符咒還在運作著。如同細小的閃電一樣的,不停的對它的身體摧殘著。


    這樣一來,這東西身體上的皮膚,全部跟烈火烤過一般發黑爆裂。


    它似乎是被打的完全動不了了,七竅當中全都流出黑色的血液。嘴裏痛苦的嘶吼著,每次死後脖子處傷口的那些組織就跟著蠕動顫抖著。


    眼中全都是陰毒的煞氣,似乎對這個世界都充滿了仇恨。


    這玩意好像就是隻缺了,能把它徹底打死的致命一擊。而我和張靈川都隻是普通人,完全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張靈川勉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幾下好像支持不住了,膝蓋一彎跪在地上了。額上的汗珠滾滾而下,他低頭咳嗽著,居然是噴出了一口血。


    這時候,他才打破了一直以來的沉默,苦笑了一下,嘴角還流著血,回答了我的話,“我符咒用完了,道術也耗盡了。難得你用掌心符還有多餘的力氣對付它,不愧是……陰派傳人。”


    看來他剛才不說話,全是為了憋住這一口血,這下血沒憋住全都噴出來了。


    “什麽陰派傳人不傳人,再厲害的傳人也打不過屍妖啊。”我聽這話覺得夠諷刺的,心裏頭真是捶胸頓足的懊惱,我真恨不得時間能夠倒流到原來。


    我就該一開始,這女的死了,就給它淨化了身上的煞氣。


    就算它屍變,也沒有現在這麽厲害。


    旁邊的丁春燕見我搖搖欲墜,還和張靈川說著喪氣話,連過來扶住我,“這東西好像不能動了,估計就差最後一張符了。你們給我張符,讓我去試試,可以嗎?”


    “不行,你沒有道術,有符給你也沒用。”張靈川比我還先拒絕。


    我看著那個在三清破邪咒中掙紮的屍妖,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其實從剛才到現在旁邊的這些人是有時間逃跑的。


    我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這屍妖很快就要掙脫束縛,一把就抓住丁春燕的手腕,“你們都是普通人,快走,先走,別離這個東西太進有多遠走多遠。”


    “那你們呢?”丁春燕看了我倆一眼。


    旁邊的警察不知道為什麽開始抽起了煙,皺著眉頭觀察這裏,他們似乎也拿不定主意走不走。


    地上已經全都是死屍,根本沒人敢靠近收拾。


    醫護人員已經都跑光了,隻剩下一個到處都是血跡的救護車,還停在黑暗的巷子裏。裏頭剛才起碼放進去了兩個受傷者,一個是大腿被咬傷的警察,一個是那個被我淨化了身上煞氣的女孩,現在這兩個受傷者應該都凶多吉少。


    “我們……如果不敵,可能會死吧。”我看了一眼張靈川。


    那個警察把煙頭,提議道:“我們一起走吧,沒有誰留在這裏。”


    “那……那這東西跑了……”張靈川似然怕死,可是顧慮還是比較多的,他其實是怕這個東西掙脫了破邪咒的束縛,到處去害人。


    說這番話的時候,完全是出於責任心吧。


    玄學教授說:“走吧走吧,你們留在這裏,也弄不死它。最後,它還是會跑,你們兩個小年輕沒必要枉送性命。”


    “我……我也想走,靈川,你和我們一起走吧。”我在最後一刻選擇了跟丁春燕他們一起走,但是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張靈川。


    畢竟,與其當救世英雄,我還是寧願當一個自私的母親。


    張靈川趕緊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說道:“別走,我……我覺得蘇芒,你可以把翡翠戒指,給這東西看。”


    “這東西也會怕翡翠戒指?”我有些狐疑的問道,“那你怎麽不早說。”


    “我……”張靈川步履蹣跚的走到我身邊,小聲的說道,“我也不確定,冥帝的話,在幽都好用。尤其是魂魄,可這東西沒魂魄,我也……我也是蒙的。”


    “好,我去試試”我撫摸著小腹,心裏想著都是自己的寶寶,想著也許天底下的母親都是自私的,隻想保護自己的孩子。


    可現在,卻覺得自己就像狼牙山五壯士一樣的英勇不屈,這玩意要是跑了。死的可不是幾個母親和孩子,這個整個城市接下來的時間都要在恐懼中度過。


    我讓翡翠戒指出現在無名指的地方,然後在屍妖眼前一晃,“我命令你,不許繼續害人,去你該去的地方。”


    它雙眼呆滯無動於衷,我心頭涼了,知道這東西對它無效。


    肚子裏的寶寶似乎能夠感覺到外麵的危險了,他突然就在我的小腹中睜開了眼睛,和我交流,“媽媽快離它遠點,它要殺人了。”


    一瞬間,那東西也不管破邪咒在它身上不斷地摧殘它的身體,七竅流血的就朝我們兩個攻擊過來。


    它的憤怒,有種毀天滅地的感覺,“你們今天誰也別想逃”


    我聽到寶寶的警告聲,就拉著張靈川逃跑,隻是逃跑的速度並不快。那東西在後頭追著,我們跑了沒兩步,玄學老教授,警察叔叔,還有丁春燕都跑不了了,如同木雞一樣呆在原地。


    他們全身都被紅色的煞氣包裹,看著是動彈不得,嘴裏也不能說話了。可是他們似乎還有意識,眼睛裏流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它說的沒錯,這些人被它的煞氣纏住了


    今天晚上,似乎……


    似乎誰都跑不了了。


    我的心哇涼哇涼的,我跑不動了,肩膀上的疼撕心裂肺,感覺全身被一股子冰冷的煞氣也保衛股。


    頃刻,我的人也失去力氣跪倒在地上,我說:“張靈川,咱今天可能要死在這裏了,你死前有啥未了的心願嗎?”


    “冰箱裏還有半個鹹蛋沒吃……”張靈川不假思索的回答我。


    他比我好不了哪裏去,渾身也是汗流浹背跑不動了,也是癱坐在地上喘氣,等著那個從後麵追上來的屍妖屍妖結果我們的性命。他的唇色蒼白的就跟一張紙一樣,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是那般的儒雅俊秀。


    我笑了,他第一個想到的,居然不是給張府的先人報仇雪恨。這個人還真是純淨的如同一張白紙,很多時候,腦子裏都是那樣的單純。


    我突然有點羨慕他,那種無憂無慮的思維方式。


    那東西尖利的手指頭直接就朝我的喉嚨口過來了,這一招必死無疑。


    我也知道自己沒機會掙紮了,閉上了眼睛,撫摸著小腹,低聲說:“寶寶,你能逃多遠就逃多遠吧。媽媽知道,你能活下去的。”


    寶寶卻說:“媽媽,我不走,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我聽著落淚了,低低的顫抖出聲:“為什麽這麽傻呢……寶寶……”


    他可以化成靈體逃走,隻要逃走了,就不會完全的消失在這世界上。我清楚,被屍妖吃掉的人,是連靈魂也會一起被消化掉的。


    “寶貝,我的寶貝以前可不是這麽容易認輸的,放心,老公不會讓你死的。”突然耳邊響起了一個冰柔而又妖嬈魅惑的聲音,下巴也一隻冰涼的手輕輕的抬起來了。


    我以前不是這麽容易認輸的嗎?


    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迎麵就撞上鷙月那張帶著粉色麵紗的容顏。他的一雙媚眼,不需任何修飾,便有種杏目含春一般的魅惑。


    那麵紗原還是白色的,眼下換了粉色,更顯的妖嬈美豔。


    他修長的食指和中輕輕的抬起我的下巴,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我,我被他這樣突然出現的絕美風姿給震住了,呆若木雞的看著他,“你……你怎麽來了?”


    “我若是不來,你答應我的那些錢款,難不成要變成鬼魂去幽都給我了?幽都現在有個神秘的家夥在一直和我爭,我需得費些時日,才能爭的過她,在這段時間裏……你不能死。”鷙月在粉色絲巾後麵的唇瓣若隱若現,恰如這春日裏從樹上剛剛飄落下的一瓣嫣紅。


    說實話,我一直都覺得鷙月是妖孽一般的存在。


    但這麵紗是真的讓他更加的像一個絕色的尤物,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蠱惑人心的魅力。他要是女人,估計能迷倒一大片男子,為他前仆後繼。


    一想到我錢鷙月的錢,我嘴角就抽抽,這錢我上哪兒給他弄去。


    他要是知道我銀行卡裏隻剩下二十塊錢,我要是分他一半,連十五塊錢一碗的蘭州拉麵他都買不起。


    當然蘭州拉麵的價格是根據地域不同,各有千秋。


    反正我隻能說,在南城一碗蘭州拉麵可能就七八塊吧。到了這江城,牛肉少的是十五塊錢,牛肉多的是二十二塊錢,不是城市裏的白領都吃不起這牛肉麵。


    我正糾結這個錢的事情,都忘了要把鷙月放在我下巴上的手挪開。我們倆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直到那屍妖瘋了一樣的咬住他的胳膊。


    鷙月的胳膊畢竟是**凡胎,鮮血染紅了他紫色的騷氣的襯衫。


    說實話這身紫色的襯衫剪裁絕對好看,絕對一流。他眼光不錯,這衣服往身上一套,完完整整的將他完美的身形勾勒出來。


    寬肩闊胸。


    細腰窄臀……


    我都難以想象周圍的那些人,被煞氣釘在原地,還要看一個美男子賣騷是什麽感覺。我想如果換做是我,內心一定是相當的崩潰的。


    鷙月皺了眉頭,一把抓起那屍妖禿了瓢的腦袋,直接扔到一邊去,“滾開,不要打擾我和寶貝說話。”


    那屍妖也真是可憐,剛才明明是無敵的狀態。


    現在被鷙月徒手一扔,就給活生生的扔出去,摔了個倒栽蔥,腦袋著地的。那東西的腦袋著地撞的那叫一個慘,就跟爛西瓜一樣的頭破血流。


    額頭上更是有一塊骨頭,直接凹陷進去了。


    可是這個貨它是千年打不起,萬年做小強的屍妖啊。它被狠狠摔到地上的時候,腦子都開花裂開了,黃色的腦漿子都和血液混著流出來了。


    可他媽的它居然站起來了,搖搖晃晃的又朝我們走過來。


    我慌慌張張從摔倒的地反重新站起來,鷙月卻反手將我摟進懷中,用冰冷的懷抱抱著,“寶貝,你看老公來表演就行了。”


    “霧艸,你要打它就打它,抱我幹什麽……救命啊……”我感覺自己比剛才差點被屍妖殺了還崩潰,在鷙月懷中拳打腳踢。


    可是鷙月反倒是抱我抱的更緊了,“今天是我來救你的在你最需要保護的時候,那個姓羋的哪兒去了?還不是我保護的你,還不快親我一下,喊我親親老公……”


    鷙月他自己也不也姓羋麽?


    居然喊淩翊姓羋的,也不怕搞混了。


    可鷙月說的沒錯,在我最需要淩翊的時候,他卻在鬼域幫助那些變成黑影的幽魂。我在看到那些幽魂的時候,是很想幫助它們的。


    可我一個人在陽間孤軍奮戰的時候,又忍不住生出自私的想法,希望淩翊能陪著我。


    淚水不知道為何婆娑了雙眼,我心裏麵還是很痛的。


    我……


    我在想剛才為什麽不是淩翊救的我呢?


    如果是他救的我,我現在就不會輕易被鷙月這個混蛋吃豆腐了。有些想法真是越想越是悲憤,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


    隻覺得鷙月身形矯健,很快就和那個屍妖纏鬥在一起。


    不同的視角在眼前不斷的切換,我隻覺得我淚水在風中亂飛,驀地,我在牆角看到了一個鬼祟的黑影。


    那黑影又矮又胖的,手裏還有個骷髏頭禪杖。


    這個黑影給我的感覺非常的眼熟,我總覺得在哪裏見到過,隻是現在被鷙月摟在他冷的跟冰窖一樣的懷中,他還在不停的炫技跳躍旋轉,弄我的腦袋暈乎乎的。


    我根本就想不到,牆邊的那個黑影會是誰。


    這時候,一直沒有月光的天空,突然慢慢的撥開了烏雲。


    一絲明亮的月光照在這個黑影身上,它老邁的如同充滿了褶皺的幹橘子皮一樣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那張臉消瘦的都貼到腮幫子裏麵。


    嘴唇都幹沒了,抿成了一條線。


    臉色更是又灰又白的,像是塗了麵粉一樣。


    它脖子上還是往常一樣掛著一根紅線,紅線上有高低錯落吊著的三四個人頭。人頭已經和我第一次見它的時候不一樣,又換了一撥更加新鮮的。


    有一個似乎還沒死透,眼珠子正在上下打轉著。


    是斷頭奶奶


    它是淩翊的手下……


    我們在幽都的時候見過一麵,那時候它代表淩翊,偷偷給了我一張符紙,幫助我和張靈川一起搞死了一隻鬼神。


    鬼神其實等級要比屍妖更高更厲害,之所以能輕易搞死。


    還是因為那張符咒……


    還有張靈川那個忽悠鬼的本事,不然就算是我有三頭六臂,也會被那鬼神活活的給拍死。


    就見斷頭奶奶躲在牆根,指甲如同匕首一樣的食指豎在唇邊,好像是示意我不要說話。我感覺它在牆邊已經等了很久了,是淩翊讓她來保護我的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要等鷙月收拾了這個屍妖才行。


    可那個屍妖被打的遍體鱗傷,卻是越戰越勇,反倒是鷙月現在**凡胎的,打鬥了幾個回合就漸漸的落於下風了。


    就連臉上的絲巾,都在打鬥之間掉下來了。


    那張出慢了妖媚的臉龐,蒼白無比,他的嘴角溢出了鮮血,眼神中卻有一種堅定和執著,“孽障,老子今天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他憤怒了,語氣凶悍,卻依舊擺脫不了那種嫵媚的感覺。


    我的個媽呀,這個屍妖也太厲害了吧,連鷙月都好像要打不過它了。我心頭一涼,感覺今晚大家這些命,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這東西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它應該是不死不滅的,隻有……”我意思說大概隻有將屍妖徹底分解,才能夠可以。


    但是我想到了分解之前,要先製服它。


    想想製服屍妖,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啊……


    鷙月冷冷的哼了一聲,“怎麽你也要像對我的寶貝一樣,將這個東西也切成一塊一塊的嗎?”


    “我……倒是想啊,可是它現在那麽厲害,你不弄服它,我怎麽肢解的動它?”在鷙月的懷中掙紮了一下,發現他被咬傷的手臂在顫抖。


    而且虛弱的沒有任何力道了,根本就抱不住了我了。


    鷙月的身上也有好幾處傷口了,血液從這些傷口上麵流淌下來,滴落在水泥地上。這樣看上去,又是一大灘的血跡。


    我急忙從他懷中出來,閃躲到了一邊去。


    鷙月怒吼了一聲,雙眼都變成青藍色,“蘇芒,你給我看著,看著你老公怎麽弄死它。再讓你用手術刀,把它給我碎了。”


    “你不是我老公……”我低頭咕噥了一聲,卻不想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用力的喊了一聲,“鷙月,別他媽別屍妖打死了,丟人”


    鷙月一聽到這個,腳尖著地,食指在空氣中虛畫這一道符咒。


    他也是用自身的血液作為媒介,和那個屍妖相搏鬥,手法和淩翊的幾乎如出一轍。至於相互之間的威力嘛,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那一記血色符咒打出去,將屍妖壓得腦袋都從脖子上掉下來了。


    它沒了腦袋,彎下腰就去撿起來。


    鷙月以為是機會,衝上前去,要給它屁股踹一腳。結果,那屍妖比他還狡猾,大腿由前至後的橫掃了一下。


    那個力道太大了,直接帶著破風的聲音,把鷙月打出去了。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鷙月竟然……


    竟然輸了


    “鷙月大人,要不要老身幫忙啊,老身……打此經過……恰好看見。”那個斷頭奶奶看似一步一搖晃,步履蹣跚的走來。


    卻是如同閃電一樣,就到了那個屍妖的腦袋旁邊。


    它順手就撿起了那個腦袋,摸了摸腦袋上禿瓢的位置,“恩,這個頭不錯,就是品相醜了點,也不知道我的客人會不會喜歡。”


    鷙月從地上緩緩的爬起來,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斷頭奶奶,“奶奶怎麽會來這裏?”


    “想想幫幫你麽,就來了。”斷頭奶奶慈祥的笑容,有說不出的詭異,卻是抱著那顆頭離開了。


    臨走前,還看了我一眼,嘴角揚起一絲有深意的笑容,“老板說了,他想你了。老身就幫他來看看……”


    老板說,他想我了?


    是淩翊想我了嗎?


    我的雙眸在四下裏飛快的尋找,我總覺得他就在這附近一直看著我,保護著我。包括這個斷頭奶奶,也是他在危機時刻出現,來插手幫我們。


    那個屍妖和自己的腦袋徹底切斷了聯係,居然繃直了身體是倒在了地上,半晌都不動。


    我原地轉圈找人,腦袋都要暈的時候,身子一輕居然被人打橫抱起。那人身上有一股子說不出的霸道淩厲的氣勢,來了便邪異的命令道:“鷙月,怎的越來越沒規矩了?見了我妻,還不快叫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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