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簡思驚叫一聲,手牢牢的抓住蓋在身上的被子,表情十分痛苦,“我就是簡思,我沒被控製住意識……我沒騙你們……”


    我皺了眉頭,“簡思,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你的肚子……你的肚子上有一團黑氣,這個你怎麽解釋?”


    “我……我……”簡思欲言又止,低頭沉默了許久,似乎才克服了心理障礙,娓娓道來,“我隻是看到一個黑影鑽進我的小腹……當時也沒有什麽異樣,我以為什麽的。(.無彈窗廣告)”


    “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呢?非要太白大人逼問。”我問她,心裏依舊保持警覺。


    她聲淚俱下,樣子好不可憐,“我不敢說……我怕你們看不起我。我……肚子裏是不是裝了狗,是不是?我懷了狗胎……對不對……蘇芒,我不該說你懷陰胎,真是……報應……”


    我看著簡思憔悴傷心的樣子,卻找不到任何話安慰她。


    我給了太白大人一個眼神,希望它的鳥嘴能安慰安慰簡思。


    太白大人大概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聰明的鳥兒了,它跳到了簡思肩頭,說道:“你也別怕,你肚子裏的還是人胎,隻是狗煞躲進人胎,逃避房間裏的佛法而已。有我太白大人在,你不會有事的。讓小連知道自己有兒子了,肯定要高興死了。”


    這話說的信誓旦旦,讓人不安心都難。


    可簡思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仿佛是一瞬間變得蒼白沒有血色,“不……不能讓他知道我懷孕了,連君宸要是知道我懷孕了,我就死定了。”


    恩?


    連君宸是個變態嗎?


    知道自己的女人懷孕了,還要殺自己的女人。


    我下意識就是這麽想的,沒想到這時候門被人擰開了。


    連君宸依舊是一臉淡漠的站在門口,但眼中實在難掩那絲對簡思的擔憂。那個剛才從簡思房間裏出去的傭人低頭說道:“夫人就是這個情況,臉上長出了絨毛,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你去看看吧。”


    “知道了!”他回答的淡淡的,卻將一個穿著暗紅舊袈裟的光頭僧人請進來,恭敬的說道:“拙荊自昨夜狗煞包圍府上,就得了怪病,煩勞方丈幫忙診脈看看。”


    我看連君宸現在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他雖然曾經當著我和淩翊的麵凶過簡思。但是現在看上去,好像是十分的關心簡思。


    他第一時間坐到了簡思的床邊,給簡思倒了一杯水,遞到簡思手上,“早晨不該對你發脾氣,思思,是我錯怪你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狗煞傷害。”


    簡思看到連君宸臉上的溫柔而又平淡的表情之後,整個唇瓣都是顫抖的,她握住水杯,“宸,我……我這樣是不是特別醜。”


    “在我眼裏,你是最美的。”連君宸淡淡說著,卻讓人感覺到了無限的甜蜜和柔情。


    這讓我對這個淩翊口中的“臭蟲”改觀許多,他並不是表麵上的那種刻板冷漠的人。他也有自己關心,自己想要照顧的人,私底下對人也有無線的溫柔和照顧。


    看簡思和連君宸你儂我儂,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抬首就看向別的地方。[.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視線稍一轉移,就看到門口的站著的那個僧人。


    門口站的老僧身材精瘦,膚色偏黑,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割一樣的深。


    手中拿著的是一串深紅色的念珠,瞧著應該是檀木所製。腿上沒穿褲子,寬大的袈裟下露出一雙同樣幹瘦的小腿肚子,和一雙沒穿鞋子的光腳。


    一雙眼睛久經風霜,帶著歲月洗禮的蒼老,卻極為的明亮銳利。


    那般感覺仿佛是看破了世間萬物,而且有著能夠洞悉一切的睿智。


    這人倒是一副苦行僧的打扮,和現在寺廟裏不出去運動,身材白胖的酒肉和尚完全不同。一甩衣袖,也不端著高僧的架子,單掌立在唇邊,對床上的簡思說了一句:“夫人,貧僧失禮了,可否請夫人伸出手,讓貧僧診脈。”


    簡思一聽說要診脈,整張臉又霎時間變得慘白。


    她的表情凝固住了,身子靠在床頭,僵硬的不說話。


    僧人已經是站在了簡思的身邊,他單手豎起,鞠了個躬也未強求,隻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思思,聽話,讓大師給你看看。”連君宸溫柔起來的時候也是一塌糊塗啊,他將散亂在簡思額前的亂發撩起,輕輕的將她的手從被窩裏拿出來,“別緊張,我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簡思的手明顯手縮了一下,很不情願讓那個高僧摸脈。


    我估摸著她是害怕高僧摸出她有喜脈來,讓連君宸發現了她懷孕這個秘密。可我看連君宸很喜歡孩子啊,他對一個南宮家養的小鬼都會那麽溫柔,毫不顧忌它身上的血摟在懷裏,一臉的寵愛。


    況且剛才對待簡思又是那樣伉儷情深,想想簡思要是有了孩子,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過……


    這是別人家的家事,我不想多管閑事,也就沒有說話。看著那個高僧卑微的躬下自己極度消瘦的身子,給簡思診脈。


    高僧診脈的時候,表情十分嚴肅,房間裏也是一片安靜。


    簡思卻好像遇到了什麽十分害怕的事情,她的唇都因為情緒的變化變得青紫青紫的,另一隻手不可控製的抓緊了被子。


    我覺著那被子,都要給簡思長長的手指甲生生抓破了。


    連君宸在另一邊握住了她的手,又用手帕擦了擦簡思額頭上的,“思思,別緊張,高僧精通佛法。有他在,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的。”


    “恭喜連先生。”高僧毫不掩飾臉上的喜悅,將身子站直了,輕輕的又鞠了一個躬,“尊夫人懷孕了,腹中胎兒一月有餘……”


    高僧道出簡思有孕之時,簡思手上的水杯就被她給抖的打翻在被子上。杯子裏的水一下子就將被褥給浸濕了,門口的傭人慌裏慌張的進門,先用紙巾將水先吸幹,又慌裏慌張的收起簡思身上的被子。


    簡思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小臉煞白之下呆呆的坐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被子屎了。


    “懷孕?”連君宸臉上的表情真是比調色盤還要精彩,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但是很快,又被他往日裏常見的平淡所替代。


    他淡漠著臉色,緩緩的又坐回床邊,眉頭卻是不由自主的皺起來了,“大師您會不會是搞錯了?”


    “呃。”那個高僧明顯是對連君宸的反應愣了一下,他大概是和我一樣,都不理解居然有人做了父親會不高興。


    反倒還要問他,是不是搞錯了。


    高僧猶豫了一下,說道:“貧僧乃是平庸之輩,這個……這個並不能完全保證尊夫人的情況。若連先生心存疑慮,可去醫院就診,畢竟民間之術在科學麵前都是些旁門左道。”


    “旁門左道?如果大師算旁門左道,那麽三山五嶽的那些山門也不必開下去了。大師是高人,大師說的話,在下深信不疑。”連君宸直接肯定了那高僧的實力,又問道:“那大師可知道,我夫人的臉,又是怎麽回事?”


    “這……”高僧眼中閃過一絲憂色,他沉凝了片刻,才說道,“昨夜有狗煞偷走了鎮宅的鈴鐺,破了宅中擋煞的風水。好在鈴鐺被人半夜裏還回來,宅中才得以恢複的寧靜。貧僧感覺到,夫人腹中的胎兒,似乎……似乎被狗煞糾纏了。那狗煞應當是在宅中風水被迫之時,偷偷混入宅中的狗煞所為。”


    這個高僧的說話,和太白大人的判斷幾乎是如出一轍。他們兩個的說法,都說是連家風水大破的時候,被偷跑進來的狗煞,糾纏住了腹中的胎兒。


    想來真實的情況,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恩。”連君宸沒有多說,隻是點了點頭。


    目光稍微一凜,似乎極度冷酷的看著簡思,簡思整個人都害怕的蜷縮在了一起。她低著頭再也不敢抬頭去看連君宸臉上的表情,好像是犯了極大錯誤一樣的恐慌這。


    我看簡思這種躲著連君宸樣子,腦子裏突然有了一種瘋狂的想法,該不會是簡思肚子裏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連君宸的吧?


    如果連君宸這段時間根本沒碰過她!


    那麽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就一目了然了。


    可簡思應該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才對,她和簡家的所有榮耀,都靠著和連君宸的婚姻關係維係。一旦被發現懷了別人的孩子,連君宸戴了綠帽子,肯定會惱羞成怒,剝奪簡家和簡思所有的榮耀。


    不不不……


    我這個腦洞開的太大,也太可怕了,我怎麽能這麽想呢?


    一定有什麽其他的隱情,是我沒有想到的,總之真相絕非是我腦洞大開,胡思亂想的那樣。


    我連忙安慰自己。


    平靜了心態以後,才去和那個高僧交談,“大師有辦法將狗煞引出來嗎?我怕如果不及時引出來,狗煞身上的陰氣,會影響她腹中的孩子。”


    有些話我不方便明說,可是看到簡思因為肚子裏進了狗煞,整張臉就跟得了多毛症一樣長滿了毛。我隻怕狗煞在她肚子裏呆久了,那肚子裏的小家夥臨盆了。


    生下來,要是……


    要是也和簡思一樣,是臉上個長滿毛的小怪物,那連君宸不還得更崩潰。


    像這種被精怪附身,所產生的副作用,我雖然沒親眼見過。可是類似的民間傳說,我可沒少聽過,我隻是有這方麵的擔憂而已。


    “這位是……”高僧大概是見了我眼生,臉上的表情有些迷茫。


    連君宸介紹說:“這是我的弟媳蘇芒,陰派傳人。”


    “難怪身上會有北鬥玄魚呢,貧僧還以為是自己老了,眼花看錯了。”那高僧實在是眼尖,連我口袋裏揣著北鬥玄魚都能看見。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裏觸手冰涼的北鬥玄魚,忍不住撓頭,“大師真的好厲害,連我……連我帶著北鬥玄魚都知道。”


    高僧笑起來相當慈祥,溫和的讓子讓人覺得很親切,“這都是雕蟲小技,北鬥玄魚有降低火氣的功效,你身上火氣很弱,所以貧僧也就是鬥膽隨口亂猜的。昨夜,是你將鎮宅的銅鈴找到,並且歸還到原位的吧?”


    “是……”我很想說是淩翊,可是一想到淩翊的特殊身份。


    我怕這些光著腦袋的和尚注意到他,也就厚著臉皮沒有否認,紅著臉將頭低了下來。


    “哎,狗煞不引出來,的確會影響腹中的胎兒,嚴重了還會導致產婦誕下狗胎的。貧僧還未想到辦法,需要和幾位師兄師弟們商議一下。”高僧倒不像是完全沒有法子的樣子,臉上是一副不確定的表情。


    我想著,大概是對自己的法子不是那麽肯定,才會想去和其他和尚商議。


    連君宸和方才進門時關心簡思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他淡淡的說:“方丈和其他幾位高僧,能想出辦法便是最好,若想不出來,也無妨。簡思這般……也是咎由自取,大不了隨她去了。”


    那高僧大概也是這輩子沒見過變臉變的這麽快的人,方才還對簡思照顧的無微不至,這會子突然就是不能救就拉倒的樣子。


    他愣了一愣,急忙站起身,“阿彌陀佛,那貧僧就不打擾夫人休息了。”


    “我送方丈下樓。”連君宸冷漠的掃了一眼床上怕得要死的簡思,將那老僧送出去了,然後說了些讚許的場麵話,“大師真是神通廣大,連家以後的安全,可都仰仗大師了。”


    那高僧也不居功,“貧僧有愧,夫人的病,尚未有眉目。怎當得起連先生如此稱讚,慚愧慚愧。”


    兩個人一起下去之後,傭人在房裏收拾地上淩的東西。


    她臉色慘白,動作都有點不利索了,大概是剛才被高僧說的什麽狗煞給嚇到了,估計此刻是硬著頭皮在打掃衛生簡思突然就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床邊上拉。


    我一屁股坐下了,她才慌張的說道:“怎麽辦……怎麽辦……蘇芒,我該怎麽辦?我懷孕的事情被他知道了,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不會的……那是他的骨肉,他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的。”


    我都不知道該回答什麽了,如果這個孩子不是連君宸的。


    那連君宸要殺你,我可真不知道有什麽立場去阻止連君宸的行為。太白大人一向都是喜歡看熱鬧的,它跳到濕漉漉的被子上,說道:“該不會……是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小連的吧?否則,你這個女人怕什麽怕?”


    這話話音剛落,我就感覺身後氣壓不對,變得特別特別冷。


    就聽連君宸冷淡的聲音在耳邊幽幽的響起,“你們先出去,我有些話,想和簡思單獨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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