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荷,你太瘦了,要多吃一點。”夾了一個荷包蛋放在若荷的碗裏,奕淮細心的嗬護著。


    將荷包蛋轉夾到奕淮的碗裏,若荷撒嬌得說道:“奕淮,人家已經吃很多了嘛!”


    “還不夠多,我喜歡我的女人吃胖一點。”將荷包蛋又夾回若荷的碗裏,奕淮像是不經意似的說道:“我今天要去高雄一趟,沒法子把你帶在身邊盯著你吃飯,這會兒,你就給我乖乖的聽話,要不然今天一整天,我都讓小紅寸步不離的跟著你,讓你沒辦法一個人自由行動,”


    “奕淮,人家想跟你一起去高雄。”


    “不行,今天我得跟高雄分公司的各部門經理開會,帶著你,我沒法子做事。”


    “可是人家一個人待在家裏好無聊嘛!”若荷柔若無骨的偎向他。


    “你可以在這附近四處逛逛啊!”


    仿佛突然發現什麽好玩的事情,若荷開心的叫道:“唉呀!我記得小紅跟我提過後山有個小懸崖,由懸崖邊望遠方看去,是台北市的街景,我可以去那邊看看,順便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


    “不行!我不準你去那裏,萬一要是不小心跌下懸崖,那可是會出人命的。”一臉的不高興,奕淮口氣強硬的說道。


    “不會啦!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我不會那麽不小心的。”


    “不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奕淮……”若荷不死心的再道。


    “喂!你們兩個說夠了沒?”用力的將碗筷往桌上一放,許彩綾扯開嗓門叫道:“這裏是吃飯的飯廳,不是你們兩個談情說愛的地方。請你們兩個搞清楚!”因為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回來,大夥兒又得在六點半進飯廳吃早點,而又因為這個女人的存在,她得忍受這種不得安寧的早餐,這實在是太可惡了!


    “阿姨,我隻不過是跟若荷交代一、兩句話,你又何必這麽生氣。”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奕淮故意再對著身旁的若荷叮嚀道:“記住!不準跑到後出的懸崖。”在若荷的臉頰上親昵的印下一吻,奕淮最後說道:“我走了,拜拜。”


    朝著奕淮的背後做了一個鬼臉,若荷低聲說道:“反正你又看不到我在做什麽。”


    若荷的聲音雖然很輕,不過,坐在對麵的許彩綾卻聽得一清二楚,這會兒,她心裏有一個全新的計劃形成。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趁著奕淮南下高雄出差,而這個女人身邊沒人盯梢的情況下,她可以一勞永逸的把這個女人給解決掉。


    從懸崖失足墜落山下。這種死法雖然便宜了這個女人,不過,她卻不用大費周章的安排、計劃,倒是省事多了,隻是在那之前,她得先打幾通電話,凡事謹慎一點,準沒錯的!


    ★★★


    守了快一個早上,十點左右,許彩綾終於由陽台看到若荷溜出後門,往後山走去。


    拿起電話,許彩綾迅速的撥下電話號碼。


    “喂!我找夏總經理……到高雄出差……什麽時候回來?好,我知道了……不用了,我明天再打。”


    “喂,我找夏總經理……我是他朋友……不用了,我晚一點再打。”


    總公司說奕淮去高雄,分公司說他正在開會,看來,應該是錯不了的!


    拿出那把每天都會磨上一次的利刃,許彩綾輕輕的將它包裏起來,綁在自己的袖子裏,接著,拿出她的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戴上,最後走向陽台,順著大屋邊緣的圓柱滑了下來。


    她房間的位置帶給她太大的便利,再加上她喜歡鎖在自己的房間裏,所以,即使她溜到外麵逍遙,也沒有人會發現她不見了;什麽時候,哪個人應該在哪裏,她都一清二楚,可是,他們卻永遠掌握不到她的行蹤……


    ★★★


    說它是個“小”懸崖,其實是略嫌含蓄了點,除了崖緣的寬幅不大,崖深卻是足以教人粉身碎骨,這也難怪昨晚奕淮要交代她不要太靠近崖邊,因為隻要不小心滑那麽一下,就一命嗚呼了,不過,她已經讓自己離它二十多步的距離,她還是覺得好危險哦!


    明明知道殺人凶手就在身後,偏偏又不能回首,這種滋味還真的是不好受!不過,說也奇怪,怎麽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動靜,難道他們算錯了?


    心裏正在奇怪,一種不安的戰栗感突然攫住了若荷的整個知覺,然而,不知道是她的反應慢半拍,還是許彩綾的身手太敏捷了,反正她一轉身,許彩綾的刀子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阿姨,你要幹麽?”雖然臉上的驚慌,還有腦裏的不安是裝出來的,可是看著許彩綾那張陰冷的表情,以及那緊緊倚著她脖子的利刃,若荷還是笑不出來。


    冷冷的一笑,許彩綾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你看我這個樣子,拿著刀抵在你的脖子上,你認為我想幹麽?”既然讓她死得那麽便宜,如果不好好的折磨她,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阿姨,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刀子稍稍的往肩上的肌膚壓了下去,許彩綾滿意的看著若荷臉上的害怕。


    輕輕的搖著頭,若荷謹慎的往著他們的目標開口問道:“阿姨,我……與你無怨無仇,你……幹麽要殺我?”


    “你與我無怨無仇!”放開嗓門哈哈大笑,突然又收起了笑聲,許彩綾恨恨的說道:“你是與我無怨無仇,可是我恨你,我對你有滿肚子的想、有滿肚子的仇。”


    “阿姨,我……做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恨我?”


    “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知道,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


    若荷在心中暗暗答著,當然需要,要不然怎麽知道她的行凶動機何在?


    “是啊!阿姨,我真的不知道我哪裏做錯了?”說真的,這會兒她已經全身在冒冷汗了,她不怕脖子邊的那把刀子,但是,許彩綾那幾近瘋狂的不穩定,實在教人不安,如果不是見過許彩綾平日高高在上的貴夫人模樣,她真的會當許彩綾是個瘋子。


    “你不知道?好,那我來告訴你!”一心隻想讓若荷在恐懼的邊緣掙紮,許彩綾毫不保留的說道:“如果你不要勾搭上奕淮,你不要住進夏家,你不要試著改變‘園心山莊’,你不要妄想當上‘夏家的女主人’,我不會想殺你的;可是,你太不聽話了,我告訴你,夏家的女主人是我,永遠是我,沒有人可以把它從我的手中搶走!”


    “阿姨,我沒有要跟你搶,你誤會了,我並不想當夏家的女主人。”


    啪!一個巴掌毫不留情的甩了過去,許彩綾的五指印深深的烙在若荷的臉上。


    “你這個賤女人,死到臨頭了還想說謊!你以為我是白癡,那麽好騙?我有眼睛,我自己會看,你別想騙我求我放你,我告訴你,從你踏進夏家,我就看出你的陰謀。”


    真是倒黴,平白無故就挨了一巴掌,旱知道她就乖乖聽奕淮的話,別刺激許彩綾。


    “阿姨,我真的不想當什麽夏家的女主人。”帶著誠意,若荷小心翼翼的說道,一巴掌去了一邊臉,如果再來一巴掌,那可是去了整張臉;遮住一邊臉,她還可以看到人,遮住整張臉,她不就成了瞎子,所以她說話還是小心點,要不然許彩綾再一個巴掌下來,她不想鎖在房裏養病也不行。


    扯開嗓門,許彩綾瘋狂的笑了起來。


    “你們這些賤女人,哪個敢說地想當夏家的女主人?呸!”許彩綾朝著若荷的臉上噴了一嘴的口水,充滿恨意的說道:“你們隻不過是情婦而已,憑什麽想當夏家的女主人?我告訴你,我可不像我姊姊那麽笨,笨得被那個臭男人活活氣死,然後拱手把女主人的位子讓給他的情婦;不過,老天是長眼睛的,搶了人家的老公,自己也沒什麽好下場,一個一個氣死,讓我替我姊姊守住夏家女主人的位子。”


    天啊!好惡心哦!她幾乎可以聞到那些口水的味道!不過,這會兒不是惡心的時候,她還有工作要做呢!


    “你殺了夏靖淮和夏尹淮的情婦,就是為了阻止她們當上夏家的女主人?”若荷露出一臉驚駭的模樣。


    “那兩個賤女人死了應該!我叫她們離開夏家的男人,她們竟然當著我的麵,耀武揚威的說她們是未來夏家的女主人,我不會讓她們稱心如意的,死了應該!”


    她就為了這麽一句話連殺了兩個人?!甚至連自己一句話都沒說,隻因為她認定自己有這樣的野心,她就想殺了自己?!她不隻是瘋狂而已,根本還有幻想症!若荷暗自下了個結論。


    仿佛記起了自己的目的,許彩綾盯著若莉,詭異的笑道:“走吧!你的死期到了。”


    “阿姨……你別衝動。”


    “走啊!”用力推了推若荷的手,許彩綾不耐煩的叫道。


    “阿姨,你要我走去哪裏?”若荷一方麵應道,一方麵在心裏想著,奕淮,可以出來了,你怎麽還不趕快出來救我!


    “我要你從懸崖繼跳下去。”刀子用力的往她的肩上壓,許彩綾催得更急了,“走啊!快一點,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邊耗!”


    正當若荷被許彩綾逼著一步、一步的往崖邊靠,此時,奕淮已經來到她們兩個身後約有十步遠的地方。


    “阿姨!”


    奕淮的叫聲讓許彩綾驚訝的停下腳來,接著,押著若荷轉過身來。


    “阿姨,你別衝動,把刀子放下來。”從若荷身上的竊聽器,他們已經一清二楚的聽到她們兩個的對話,他實在不敢相信,阿姨竟然就為了保住“夏家女主人”的位子,起了殺人動機。


    “你不是在高雄嗎?”許彩綾問道。不,她已經掌握到奕淮的行蹤,這個時候奕淮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我沒去高雄。”事到如今,奕淮也不需要再隱瞞了。


    “你……”恍然大梧,許彩綾發狂的叫道:“原來你們是串通好的!你們想陷害我、想逼我、想把我趕出夏家對不對?”


    “阿姨,你別再執迷不悟了,沒有人想要把你趕出夏家,是你自己想要把別人趕出夏家。”


    “不,不是的!我對他這麽好,為他家做牛做馬,為他做個好妻子、好媳婦,結果,他竟然為了一個酒家女把我趕出來。奕淮,不是的,她們全都在算計我……”


    “阿姨,你醒醒吧!”痛心的打斷已經失去控製的許彩綾,奕淮沉重的說道,“沒有人想算計你,一個女人的不對並不表示所有的女人都不對,你為什麽要讓自己的恨遮住你心裏的愛呢?又為什麽要讓自己的恨,擋住別人對你的愛?阿姨,這世界有的不隻是恨,它還有更多更多的愛。”


    “不,你們都在騙我,你們全都在騙我……”慢慢的拖著若荷往懸崖邊退去,許彩綾拚命的搖著頭。


    看著若荷跟著許彩綾愈來愈逼近崖際,奕淮急著叫道:“阿姨,小心!後麵是懸崖。”


    突然又放聲哈哈大笑了起來,許彩綾像是一個已經精神錯亂的瘋子。


    “要死大家一起死,死光光最好,全部都死光光……”


    眼看許彩綾已經完全不能溝通,奕淮輕輕的,小心謹慎的靠近她們,對著若荷發出無聲的唇語:“若荷,把手伸過來,我會拉住你。”


    從她們緩緩的朝著後退的腳步來算,若荷清楚的知道,再沒幾步就會跌落山崖,如果她不想跟著許彩綾一起粉身碎骨的話,她必須擦身劃過脖子上的刀子,趕在墜入懸崖的前一刻抓住奕淮的手;而從脖子上那開始傳來的陣陣疼痛,她確定許彩綾已經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不自覺地將刀子陷進她的脖子裏,既然脖子都流血了,流多或流少,其實也沒差多少,好吧!既然如此,她就忍著點吧!


    “若荷!”看著許彩綾已經不穩的往下滑落的腳,奕淮再也控製不住的尖叫道,然而,也正在那一刻,若荷伸出自己的手,毫不遲疑的橫過刀刃,握住奕淮的手。


    拉著若荷往懷裏一靠,奕淮帶著若荷往後倒坐在地上,在同一瞬間,許彩綾也墜下崖去,結束了她所有的恨,所犯下的罪。


    ★★★


    坐在大屋前的台階上,若荷脖子裏著紗布,緊緊的窩在奕淮的懷裏。


    “奕淮,別難過了。”雖然奕淮一句話也沒說,但是,她可以感覺得到他心裏的痛,再怎麽罪大惡極、再怎麽十惡不赦,許彩綾畢竟是他母親唯一的妹妹,也許他們從來不關心彼此,但是,那份親情畢竟是割舍不掉的連係!


    “也許,如果我能多注意她一點,今天她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望著遠方,奕淮徑自說道。


    捧住奕淮的臉,若荷溫柔的看著他,輕聲說道:“‘也許’,對一個活著的人來說是一種沒有意義的包袱!奕淮,就算你真的注意到她,真的付出所有的愛,她如果看不見,她還是會這樣子結束她的一生。她的失敗不是你的錯誤,而是你的警惕,打開你的心用愛來生活,那是你該為自己做的,也是你應該為那些愛你的人做的。”吻著奕淮的眉、眼、鼻子,接著是唇,若荷深情的說道:“我愛你。”


    雙手細膩的撫著若荷臉上的每一處,奕淮感動的回道:“我愛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愛你,直到天長地久。”吻上若荷的唇,奕淮在心裏發誓,他會用愛來填滿他和若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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