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的時候,這廝獨自一人,在另外一個鎮上的小飯店內,點了幾個小菜,四瓶啤酒,喝了起來。


    這頓酒,喝了大概四十來分鍾,太陽公公開始西沉,豔紅的落霞美不勝收,但老賴,卻沒心情去看風景,因為在小飯館,他遇到一個熟人。


    “嗬喲,老賴!”


    他正喝得高興的時候,飯館門外走進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中年衣著花花綠綠的,手上拿著最新款的蘋果手機,帶著金表和項鏈。


    “啊……你也來吃飯?”老賴喝得滿臉通紅,似乎每個賭棍,都離不開煙酒,吸毒的也不再少數,老賴一人點了好幾個菜,吃了一半,四瓶酒就快喝完了。


    他隻是抬頭淡淡地看了一眼來人,隨即低頭吃菜喝酒,吃得很慢,似乎很珍惜的樣子。


    “哈!”


    中年漢子,好像不認識老賴的一般,眼珠子在桌上的幾個菜肴之間,滑來滑去:“小龍蝦,醉蟹,刺身,我說老賴,你那小局子,發大財了?”


    “沒,老樣子,夠吃而已。”老賴瞅了一眼,那足以晃得眼瞎的金標,說話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


    “啪。”一包軟中華拍在桌麵上,中年抽出一支,問道:“你抽不?”好像是請你抽煙,其實那動作,那眼神,都帶著蔑視,香煙也自然不會真的給的。


    “不用。”老賴自顧地拿出香煙點上,一抹嘴,轉頭衝收銀台喊道:“老板,再來一份刺身,四瓶啤酒。”


    “哎呀,老賴,太客氣了。”中年頓時嘿嘿笑道,露出一嘴大黃牙,而且特別有意思,他的中間那顆,是鑲的金牙,一身的暴發戶氣息迎麵撲來。


    “嗬嗬,我都不夠,等下估計還得點。”老賴絲毫不給麵子,抽著十幾塊錢的香煙,靠在椅子上,看著中年:“老黃,我知道你最近在這邊局子上,贏了點錢,該你飄。”


    “哈哈。”中年雖然想生氣,但性格如此愛裝逼的他,擺手笑道:“沒啥,也就贏個百八十萬的吧。”


    “百八十萬?”老賴冷笑,明顯不信:“這邊的局子,你要說我不知道的,肯定說不上話,但咱都一起打牌幾十年了,誰還不知道誰啊,就你那點能力,贏一二十萬,改善下生活,也就對了,一百萬,嗬嗬……”


    “……”被他說出真相,老黃明顯不爽了,叫了兩個菜,兩瓶啤酒,就放在了這一張桌子上,吃了起來。


    二十幾分鍾後,老賴吃得直打飽嗝,一張臉像是猴子的屁股,通紅通紅的。


    他嘴上叼著香煙,手掌扶著桌麵,腳步有些踉蹌。


    “要走啊?”老黃又牙簽剔著牙,張嘴問了一句。


    “草,回家找老娘們去。”老賴說了一句,直接繞過桌子,朝著門外走去。


    “吹吧就。”老黃肯定看不上老賴,因為在二十年前,他倆就認識,而且經常在局子上耍錢,老賴以前就是這個村子的人,更是這個鎮上的老賭棍,要不是把老婆輸了,沒有本錢,周圍人都看不起,他也不會去到其他小鎮混生活。


    但人呐,一旦有點錢,你就不知道該幹啥了,有點飄飄然,啥事兒都是想當然。


    也算是鬼使神差的,老黃即便看不起現在窘迫得緊的老賴,在他出門之前,還是忍不住喊了一句:“去玩兒兩把啊?”


    “玩兒兩把?”老賴眼神有些迷離,搖晃著身體,眨巴幾下嘴唇,有些流年,思慮半晌之後,還是擺手道:“算了,回去幹個娘們,才劃算,幾百塊錢,去玩兒,幾萬都打不住。”說完,直接就走。


    “我看你是沒錢吧?”老黃有心氣氣老賴,因為老賴在年輕的時候。也算是風光過,而且還算小大哥,現在窘迫了,以前被欺負過的人,肯定想踩上你們幾腳。


    這社會就是這樣,錦上添花的少,雪中送炭的更少,雪上加霜的,卻是越來越多了。


    老黃起身,朝著已經停住腳步,喘著粗氣的老賴走去,邊走邊說:“老賴,以前你風光的時候,我沒資格說,但現在,我告訴你,這人呐,遇見事兒,窘迫的時候,才知道你自己是什麽玩意兒,才清楚自己是啥段位,哦……對了,段位對你來說,已經太高級了,嗬嗬。”


    老黃一晃手上的金表,趾高氣昂地走了。


    “呸!”


    老賴碎了一口,本不想計較,這種人,到處都是,你要生氣,那不這輩子啥事兒都不用做了,就等著跟人置氣吧。


    八瓶啤酒,雖然不少,但他卻沒真正的喝醉,隻是身體不受控製的有些踉蹌,抽煙的速度,也是快得很。


    他朝著自己褲兜摸去,手一觸碰,立馬臉色一愣。


    那張裝有五十萬的銀行卡,還呆在他的兜裏,由於隨時都有可能遭到海哥的報複,或者跟著這群實力強大,但還不知根知底的團夥離去,隨意這點錢,他一直都是隨身攜帶。


    他卷著舌頭,先是點上香煙,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那正在過馬路的老黃,一股莫名的憤怒,在心裏滋生。


    半分鍾後,他朝著附近的一個提款機走去。


    街對麵,某個茶社的二樓。大廳已經坐滿了人,而老黃,就坐在其中的一張百家樂上。


    莊家麵前,擺了至少五萬的現金,他們每人麵前,或多或少都是一兩萬的現金,每個人都在抽煙,眼珠子看得通紅,一副我是賭棍我怕誰的樣子。


    “踏踏!”


    就在這時,有些淩亂的步伐,在二樓響起,十幾秒後,那漲紅著臉的老賴,歪歪斜斜地出現在了這裏,並且依靠在門框上,打量著裏麵的一切。


    “哎喲,這不是老賴麽?”一個曾經一起玩兒過的中年,驚奇地叫了一聲:“你不是在外鎮麽?今兒咋想著回來呢?”


    “就是就是,咱都好多年沒見過了,先玩玩兒,等下我找你喝酒去。”另外一個中年,也是很熱情的招呼道。


    卻不料,老黃摸著指派,嘴上叼著香煙,完全鄙視地說道:“玩兒啥啊,啊?咱這五百起,說不定老賴身上就這點錢,輸完了,等下咋回家啊?走路啊?”


    這話說地,聽著挺難受的,剛才說話的兩個中年,頓時愣住,張張嘴,看了幾眼老黃,沒有說話。


    “嗬嗬。”依靠在門框的老賴,冷笑兩聲,扔掉煙頭,走了過去。


    “啪。”


    一疊略微十公分的紅鈔票,直接拍在了莊家的麵前。


    “唰!”桌上的牌友,頓時驚訝地抬頭。


    老賴根本沒去管,計劃要驚訝掉下巴的老黃等人,直接瞪著莊家:“五萬現金,能玩兒會不?”


    “啊……能能能,小馬子,你還愣著啥,趕緊加凳,拿水拿煙。”


    莊家愣神之後,一分鍾,就安排好了老賴,而老黃,正好挨著。


    看著麵前的五萬現金,他很震驚,再次打量了幾下老賴,心底懷疑,真不知道,這老小子從哪兒找來的五萬現金,而且看樣子,這錢,還是剛剛取出來的。


    不過,人家有錢,該玩兒,牌桌上就是這樣,不聊感情,看牌給錢收錢,簡單直接。


    玩兒了能有大概半個小時,老賴沒輸,反而還贏了一萬多,因為手裏有錢,所以下注就比較猛,哪怕連輸幾把,下一把都能一把搞回來。


    對於這點,他歸功於自己這段時間的運氣,先是有人送上兩百萬,現在連帶著打牌手氣都好了很多。


    “哎呀,太小,咱玩兒一千起步的吧。”玩兒一會兒,老賴的手氣依然很好,起碼贏了兩萬多,酒也醒了不少,有心惡心惡心老黃。


    聽到這話,老黃看著麵前淨剩不多的錢,沒有開腔。


    “老賴,算了吧,五百就挺好,你玩兒一千,莊家咋抽水啊。”


    “就是就是,要是玩兒一千,改天再玩兒吧。”


    沒有辦法,眾人隻能繼續玩兒下去。


    時間很快過去,來到八點,外麵漸漸地黑暗了起來,路燈打開,吃完飯出來遛彎的人,也多了起來。


    很快,老賴的興致越來越沒了,他麵前的現金起碼超過了八萬多,也就是說,除了莊家抽走的,輸的,其他人麵前就沒啥錢了。


    “算了,走了,改天再玩兒。”老賴將錢揣進兜裏,起身拍了拍最開始說話的兩個中年,轉身就準備離去。


    “哎呀,老賴,再玩玩兒,咱又放款的水公司,你怕啥啊。”好不容易來個大莊,莊家怎麽舍得他輕易離去。


    “不了吧,都沒啥錢,注太小。”


    “誰口氣這麽大啊?”正準備離去的老賴,卻被一個醜陋的青年,攔住了去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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