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縣,某個生意不是很好,剛剛開發出來的農家樂。


    我和慶哥,已經在這裏住了兩天。


    風雨,小開,一直跟隨左右,家裏的會所,就是一個經理在看著,這一接到上麵嚴查的消息,直接關門歇業了,風雨表麵上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波動。


    雷的離去,給他們的打擊很大。


    相處了十多年的老兄弟,這一說去就去了,誰還沒點壓抑的情緒?誰還不需要發泄?


    所以,這兩天,我直接將手機關機,不管世事,和他們在這裏,白天就是釣魚,然後自己烹飪,喝點小酒,晚上打打麻將,由於我身體還不行,頂多喝兩杯啤酒,但好在小開華子倆人在,知道我帶他們來這兒的目的,所以這兩天,他倆一直生活在酒缸裏。


    不去外地的原因很簡單,因為許文不可能在吃了這麽大一個虧之後,還悶聲不出氣,那你豈不是那許氏地產這個幾十個太陽的大公司,都當傻子麽?


    一旦他的人脈轉動起來,我們會有不小的麻煩,而且他手下的槍,還有三個在逃,為了複仇,不,在他這兒不能說是複仇,那顯得太小家子氣,而是利益,為了利益,他肯定會選擇其他的槍手。


    但很多事情,他們思考的方向都不一樣,或許,不會考慮槍手,而是直接在我們麵前,立起一個團體,恩,一個隻需要暴力,金錢的秩序團體。


    夜晚,七點半,晚飯都還沒開始。


    因為今天下午,農家樂的老板,在清理另外一個荷塘的時候,居然整出來一條十五斤的草魚,還有幾根鱔魚,以及數不清的魚蝦,其他的他都賣了,但這鱔魚和草魚,給了我們,此時,他老婆正在廚房的大柴鍋裏,給我們燉,香味已經彌漫了出來,我們坐在隔壁的餐廳中,桌上擺著幾個涼菜,幾個酒杯。


    小開華子,風雨腳下,早就放下了幾個空酒瓶,而硬菜,一個都沒上。


    “慶哥啊……”我麵色通紅,右手掐著香煙,剛抽兩口,就直接丟了,現在一喝酒就臉紅,稍微一喝多,甚至還全身起小疙瘩,這就是我全身大換血換來的後遺症,喝完酒抽煙,腦袋就昏。


    慶哥喝了點白酒,在我陪他的兩天內,情緒高了不少,至少,不像前段時間的暮氣沉沉的樣子。


    “你要是想走,我不攔你,養老的東西,我給你置辦齊,全國各地,任何一個城市,隨你選。”


    這是我回來就一直在考慮的一個問題,雷死了,三人疼的撕心裂肺,但從不曾在我麵前抱怨過。


    我記得出殯那天,我陪著慶哥站在雷的墓碑麵前站了好久,許久之後,他的眼眶流出一行濁淚,嘴裏呢喃:“怨不得誰,這就是命,是命啊……”


    此話一出,風雨頓時轉頭看著慶哥。


    慶哥臉上帶著健康的紅暈,撇了我一眼,思量半晌,看著我認真地說道:“我不走。”


    “我要看著許氏地產,許文,老幺一群人,全部下地獄。”


    “對,大老板,我們不走。”風雨都是這個意思:“我們就是要等著,等著看你楊馬揮鞭,將許氏地產直接收入囊中,我們就是要看看,許文和老幺這群人的下場,他們,必須下去陪我兄弟。”


    那灼灼的眼神,看得我十分愧疚,卻又不知道拿什麽話去勸慰,隻能端起小酒杯,淡淡地呡了一口啤酒。


    “走什麽走,別走了。”小開給幾人倒上酒,摟著風雨的肩膀笑道:“等我回去的,肯定給你介紹兩個妹子,年輕美麗,給你生孩子。”


    “啊……網紅啊?”風也咧嘴笑了起來。


    被他一揶揄,小開頓時裝作不高興地皺眉:“網紅,不好啊,功能不都一樣麽?”


    “是是是,功能都一樣,還能歌會舞的呢。”華子在一邊打趣道。


    “草,我看你就是羨慕我,肯定的。”


    “哈哈,我就是羨慕你,老羨慕你了,我的小開哥,你也給我介紹個網紅唄?”


    看著幾人打趣,我和慶哥都哈哈大笑,或許,也隻能在這種的情景下,才能緩解他們的傷痛以及對雷的思念之痛吧。


    我身體還未完全康複,幾個女人都不在,所以,貼身小保姆周希雯,肯定是在的,隻不過,此時的她正在廚房,跟著大姐學土灶燉魚呢。


    “小雯啊,咋還沒來呢,你開哥酒都喝飽了,就是沒看見魚。”


    “來了來了,等下啦。”隨著周希雯一陣欣喜的回應,她和農家樂的老板娘,一起端著一大盆熱氣騰騰的土灶燉魚,老遠,就能聞見那股濃濃的辣椒味兒和魚香味兒。


    “恩,不錯。”慶哥食欲大動地讚揚了一句。


    “吱嘎!”


    菜剛上桌,眾人還沒等開筷,一輛轎車就直接停在了農家樂的院子裏。


    老板出去查看,就看見一個年級五十左右的中年,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往院子走。


    半分鍾後,中年站在了我們吃飯的餐廳門口,就那樣愣愣地看著我們。


    “電話關機,要不是馬軍知道,我還真找不到你。”


    我轉頭一看,猛然起身:“章書記,你怎麽來了呢?”


    看見章建軍,我們全部詫異了,這個時間點,再看他一臉的愁容,單獨一人,來到城郊的農家樂找我,肯定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兒。


    “你們怎麽都聯係不上呢?”章建軍被我拉進餐廳,挨著我坐下,沒有埋怨的意思。


    “嗬嗬,出來散心,索性就關機了。”我掃了他一眼,給周希雯一個眼神,她連忙出去拿來一套碗筷,我說:“再大的事兒,都沒吃飯大,先吃飯,再談事兒。”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酒瓶,默默地接過碗筷,吃了起來。


    一場極具兄弟氣氛的晚宴,有了章建軍的加入,變得有些沉默,但那香噴噴的燉魚,還是讓人忍不住多吃了點,一個半小時後,我和他,走進了我的臥室,而華子等人,還在下麵喝酒。


    “行了,不用忙活了,下去吃飯吧,我看你都沒咋吃。”我憐愛地摸了一把準備水果茶水的周希雯的後腦勺,她羞澀地轉頭離去。


    “你這生活,我都看著羨慕了。”


    章建軍坐在臨時搬上來的小凳子上,沒有去端茶杯,而是主動拿起一瓶罐裝的啤酒,衝我說道:“再喝點啊?”


    我一愣,撓了撓鼻子,在他對麵坐下,舉起茶杯:“我喝這個,身體不行。”


    “啊……行,我自己整點。”


    我再次看了一眼他的狀態,心神不寧地問道:“章書記,你大半夜地找我,肯定有緊急事兒,你直說。”


    “咕嚕咕嚕!”


    他豪爽地一口喝下一半的啤酒,直愣愣地看著我問道:“如果我下來了,我兒子,你能不能提攜點?”


    我一聽,連忙鄭重說道:“章書記,你幫我的很多,說實話,我當你是朋友,長輩,博愛建築,現在都我們合作得很好,以後,會更好。”


    聽我說完,章建軍頓時長舒一口氣,放下啤酒,歎道:“這我就放心了。”


    “究竟啥事兒啊?”我就納悶了,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的緊張,甚至有一種,安排後事的感覺。


    “確切消息,明天紀委的,就要來拿我了,我這把年紀,說實話,啥沒享受過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孩子,他年輕氣盛,國外回來也是一身的臭毛病,我老伴也不懂這些,隻是一個婦道人家,他還沒結婚,我怕他走彎路,再吃虧,就是放心不下。”


    “真的?”


    我瞪圓了眼珠子,不敢相信,因為章建軍把持郊縣公安係統二十年了,連升職的機會都能舍棄,現在啥大事兒都沒發生,為什麽還能被上麵盯上呢?


    素有章爺之稱的章建軍,在郊縣絕對是隻手遮天,很多來這邊任職的一把手,第一時間都會上門拜訪,所以他說出這個消息,我是不相信的,或者說,從內心來說,我是不願意去相信的,因為他對我來說,還有很大的用處,最起碼,在許氏地產沒徹底鏟除之前,我還很不甘心。


    “消息準確。”他紅著眼珠子看著我:“上麵博弈,失敗了,我這個即將退休的人,就成了犧牲品,嗬嗬,前些年我行事誇張,不給人留後路,現在也算是天道昭昭報應不爽。”


    他似乎看得很開,大笑一聲,點燃香煙,狠吸了幾口,從我繼續說道:“我要是進去了,肯定得呆幾年,所以,你的事兒,我幫不了了,但我兒子那邊,你得給我照顧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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