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微風徐徐,拂過山崗,荒草成堆的於龍坡上,迎來了每個月特定不變的顧客。


    一群羊,以及一個老頭。


    “喲嗬,喲嗬,吃草了喲……”


    老頭,穿著廉價的襯衣,披著一件改裝的外套,揮舞著羊鞭。


    “嘩啦!!”


    羊群到了玉龍皮的頂上,就撒野了,嘩啦一下,跑了個幹淨,老頭欣慰地看著一群羊,緩緩取出自己的長煙杆,塞進一點點珍惜得不了的煙絲,用火柴點上,吧唧一口,緩緩地坐在了地上。


    “吃,別撒野,吃飽好回家。”


    老頭再次揮舞一下羊鞭,吧唧這煙嘴,低頭一看,瞬間驚訝出聲。


    “哎呀,這是哪兒來的血啊?”


    隻見他的腳下,一攤血液,早就幹涸,但濃重的血腥味,差點掩蓋住了他的煙味兒,老頭泛白的眉毛,聚集在一起,這山坡上,半年不見一個人,也隻有他,手下養著幾十頭羊,為了節約飼料,不得不跋山涉水來到這個荒涼的山頭。


    可這血跡,表明有外人來過。


    活了大半輩子的老頭,根本就不信牛鬼蛇神,所以,他的下一個動作,是伸出一個手指,在幹涸的血跡攤上,點了了一點,拿到鼻子麵前,聞了一聞,這一聞,不要緊,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伸出舌頭一舔,再次愕然。


    “我的媽呀,這是人血啊,這麽多,得放多久才有這些啊。”


    ……


    時間,回到五個小時前。


    淩晨三點,馬軍帶隊,帶著小開華子,以及慶哥吩咐跟著打下手的雨,一起來到了老薛位於鄉村的別墅。


    “吱嘎!”


    破捷達,直接停在了別墅門前,四個人,下了車,小開直接上前,推了推兩米的鐵門,發現紋絲不動。


    “你可別瞎拽了,現在都是電子控製的,這上麵有響鈴,一按,對方就知道了。”


    “嗬嗬,你還會這活兒呢?”馬軍一愣,轉頭笑道。


    “跟在大哥身邊多少年了,這點活兒都不會,咱還拿啥活啊?’


    雨平淡地回了一句,沒有戲謔,可聽在馬軍三人心裏,感覺就不一樣了。


    一分鍾後,四個人小心翼翼地撇過牆上的玻璃碎碴子,翻身進了院子。


    院子很大,比朱小屁家的院子,大了幾乎兩倍,這裏麵,還有一小塊兒的菜地,裏麵種著一些時下的蔬菜,豇豆,四季豆,番茄啥的。


    “老薛啊老薛,你家都這麽有錢了,你說,你為啥還那麽貪心呢?”


    “草,誰會嫌錢多啊?”小開皺眉罵道。


    “嘿,我還真知道,就你家老板現在這狀態,不出三年,就會擔憂自己的錢多了。”


    聽到雨的話,馬軍和華子再次一愣,轉頭看了看差不多四十的雨,默然地點了點頭。


    這特碼說的是真理啊,草,很多人,都覺得自己錢少,麻痹的,生怕讓別人知道自己窮似的。


    拚命的掙錢,就是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好一點,經濟條件寬裕了,享受的東西也就多了,起碼生瘡害病啥的,有足夠的錢醫了。


    可像雨說的,再過三年,宏泰這個招牌,甚至會成為區裏的標杆,成為集團化產業,涉足多個領域,隻要是能掙錢的,我們都可以上去撈上一把。


    當你地位有了,錢有了,你就會想,下一步,該上哪兒去呢?


    事實告訴你了,一不小心,就特麽進監獄了,終身監禁,就好像現在在牢裏沒有任何希望的趙天虎一樣,掰著手指數日子,也得數到他死的那天。


    所以,華子和馬軍,深以為然,認同了他的看法。


    “草,別聊了,趕緊整,整完我得回家睡覺了,這幾天可累死我了。”沒心沒肺的小開,再次嗬斥了一句,率先朝著別墅的後麵走去。


    小開,華子,一直是我明麵上的禁衛軍,人人都知道,說這是兩個亡命徒,他們的出行,就代表我的意思,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我的授意。


    這幾天,最累的,也確實是他倆。


    農村的別墅,一般都修建得特別的豪華,仿造的,都是廣東南方那邊最前衛的建築設計方案。


    甚至有的,還建設成了仿城堡,頗有歐美的味道,而老薛的別墅,就是這樣的。


    周身有很多的棱角,沒有防盜窗,三層高,隻有外麵的大門的圍欄。


    “草,這可咋上去啊?”看著三樓亮起的臥室燈光,小開煩躁地說了一句。


    眾人順著他的眼神往上看,這個別墅的周身,雖然很多棱角,但沒有多少的著力點,更別說什麽防護措施。


    “草,這還不簡單,來,你先上來。”看見三樓臥室的燈光還亮著,雨刻意壓低了聲音,直接雙手扶著牆麵,蹲了下來,衝著馬軍說了一句。


    三人一看,頓時明白。


    三人搭建而成的樓梯瞬間完成,而站在二樓的華子,一手掰開窗戶,哢嚓一聲,窗戶居然開了。


    “草,這個大老板也真是沒誰了。生怕小偷不來似的。”


    華子鑽進窗戶,拉著馬軍進了二樓的屋子,緊接著,其他倆人也被拉了上去。


    “麻痹的,這是臥室麽?”


    此時,已經淩晨三點,天空上的月亮,已經不是很亮,但順著微暗的月光,依然能夠清晰地看見,這裏麵的裝設,這是一個書房,裏麵書沒幾本,但卻有一架鋼琴,兩個藏在書架後麵,被鑲嵌在牆體裏麵的保險箱。


    “挺有錢啊。”小開感歎了一句,其他三人沒有興趣關心這些,走到門口,把門打開,順著二樓的樓梯,朝著三樓抹黑走了上去。


    一棟別墅,在鄉村,修建下來,最好的,也就七八十萬了,而且還是車庫陽台,啥啥都齊備的那種,但老薛的這房子,顯然不止,光是書房的方琴和樂器,都值幾十萬了,估計是他那留學的兒子留下的。


    馬軍也想不通,為啥老薛依然能夠拉下臉來,和王可整在一起,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王可身後還有一個幕後的人,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我們的舊恨還是新仇。


    “踏踏踏……”


    三樓的過道,很寬闊,但卻沒有鋪設地攤,四個人,腳上都是穿著休閑鞋或者旅遊鞋,所以走在上麵,還是泛出了聲響。


    “快點,再慢,對方該知道了。”雨皺眉督促了一句,摸著牆麵,快速地朝著亮燈臥室的方向走去。


    十幾秒後,四人站在了房門前。


    “咋整?”小開問道,意思是暴力而入,還是用高端方法。


    “草,都這個時候,沒必要那麽慢,趕緊解決吧。”馬軍一愣,伸出右腿,直接一踹。


    “當!”馬軍一腳下去以後,房門居然紋絲不動,草,這不得不說,有錢人家,房門都特麽不一樣,馬軍的一腳有多大的力度,大家都清楚,可即便這樣,仍然沒有動靜。


    “草!”


    “當當當!”


    馬軍怒吼一聲,連續踢出三腳,房門依然紋絲不動。


    “誰?”房間內部,出現一個慌張的女聲,顯然,裏麵的人已經知道了。


    “草,你讓開。”


    雨一把扒拉開馬軍,摸出身上的鑰匙串,上麵掛著很多奇形怪狀的鑰匙,他拿出一個鋼絲,直接別在了鑰匙孔上,隨即後退兩步,一腳踹了過去。


    “當!”


    房門應聲而開。


    “草!”


    看見房間內的場景,三人頓時蒙圈了。


    房間內,窗戶邊,一個中年婦女,裏麵穿著性感的睡裙,外麵卻慌亂地套了兩件外套,手上拿著梳妝台上的描眉筆,驚恐地看著四個不速之客。


    “老薛呢?”,馬軍皺眉,低聲問道。


    “不在。”婦女慌張地答了一句,額頭上冒著汗水,全身都因為緊張而顫抖著。


    “找找。”


    三人分開,馬軍一人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婦女:“你知道你家老薛,幹啥了麽?”


    “是不是那狐狸精的家人?”下意識的,老伴說出的一句話,讓馬軍立馬愕然。


    草,老薛,你玩兒得挺花花的啊。


    “浴室沒有。”


    “衣櫃沒有。”


    這時,尋找的三人,給出回饋信息。


    “他真的不在?”馬軍再次問了一句。


    “一點多,他就走了,”


    “去哪兒了?”


    “不,不知道。”婦女忐忑地說道,眼神時而飄忽不定。


    “走吧。”馬軍歎息一聲,出了房門。


    “草,她肯定知道啊。”小開愣道。


    “走了。”雨拉著他的肩膀,出了樓在小聲說道:“咱是流氓不假,但不是畜生,沒有必要為難一個苦命的女人。”


    “他還苦命?”


    “嗬嗬,自己老公在外麵花花,她自己獨守空房,成天還擔驚受怕的,你說,不苦命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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