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都屬於家人團聚的溫馨時光,而宏泰,乃至整個郊縣的夜場,都沒有關門放假,照常營業。


    除了宏泰之外,所有場子,也就這幾天生意稍微好點,可一到了正月十五,那些回家吃臘肉的,看望家人的,也該往外麵走了,該去掙錢了。


    這樣的大部隊離開,郊縣的經濟,仿佛一下就降低多少個點。


    特別是夜場,特別是那些以前幾乎快黃了的夜場。


    中午,999火鍋店,最大的包房內。


    小成穿著過年買的呢子大衣,坐在主位,其他位置上,都坐著一個老板打扮的人。


    這些人,身上不是皮夾克,就是大衣,還有一個統一標配的手包,走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個老板。


    手指上的,帶著碩大的金戒指,臉大脖子粗的,滿臉紅光,看樣子,生活質量很不錯。


    但仔細一瞅,這群人的眼中,都帶著擔憂。


    全桌人,就小成一人吧唧嘴,吃著火鍋,其他人,都是鬱悶糾結地抽著煙,眼簾下拉,滿麵愁容。


    “小成,薛哥咋不來呢?”等了一會兒,一個中年有些急躁地先開口了,他也是幹夜場的,這不,過年的時候,生意沒好過半月,這他媽一過十五,場子裏冷清的可怕,場子的妹子,都快走光了,其他場子也差不多。


    不得已,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準備商量商量,如何狙擊宏泰,重新進行市場分配的事兒。


    眾人聯合起來,準備請經典老板,薛哥出來商量下,但奈何,人家根本就沒來,就小成一個司機來了,所以,本來就不太爽快的臉蛋,更加的黑了。


    “嗬嗬,大哥在老家呢,這幾天,都沒有回來。”小成一邊吃著,一邊明顯很敷衍地說道:“他不在,咱們也能商量。”


    “不是小成,咱能商量啥啊?”中年側頭問道。


    “啪!”筷子直接被他拍在桌麵上,他擦拭了下嘴角,看著中年,邪笑一聲:“咋地,我不夠格麽?”


    “嗬嗬”眾人一笑,沒有說話。


    “你們的問題,我清楚,嗬嗬,不就是市場份額不行了麽,咱經典雖說是老大哥,生意還不錯……”


    “小成,你們的生意,還不錯?”一個中年,好笑地看著小成,挑了挑眉毛。


    “嗬嗬……”眾人再次咧嘴大笑,笑得小成臉一下就拉了下來。


    “算了,跟你們也說不清楚,飯我也吃了,我就告訴一個消息給你們,宏泰,快了。”說完,小成拿著手包就出了門。


    被眾人揶揄了一陣的小成,氣呼呼地開著車,直接找到了藍雲。


    “肥子那邊傷了,但不是他自己,是一個在農村攛掇局子的老流氓。”


    “這我知道,你說,你啥意思吧?”藍雲躺在沙發上,抽著煙,心裏不是很舒服。


    上次廢了好大勁讓朱小屁去找宏泰的麻煩,但現在的宏泰,似乎越來越好了,叫他去找肥子的麻煩,但肥子屁事兒沒有,現在還轉讓了一家夜店,準備進軍夜店了。


    你說,這特碼還是個正常人麽?


    正月十五這天,大川出院了,一出來,肥子就高調宣布,他即將進軍夜場,而這個合股的股東,就是一直活躍在農村的老流氓,大川。


    大川出院當天,來的人很多,但他的那張臉,實在不敢恭維,除了腮幫子,整張臉的中間,全是小傷痕,因為裏麵有很多碎碴子,在清理出來後,就成了很多凹凸不平的傷痕,現在還泛著鮮紅的肉色,看上去,極為嚇人。


    可就是這樣,人人都知道肥子,敢進夜場這個行業,就是因為後麵站著一個不怕死的老流氓,這特碼臉都爛了,還敢出來玩兒,這不是真資格的滾刀肉麽?


    當然,藍雲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害怕的,大川的名兒,他不一定聽過,但人家的傳言可不少,這他媽仇都還沒報,又得罪一個老流氓,萬一朱小屁是個大嘴巴,自己可有點招架不住了,所以,他最近真挺心煩。


    “要我說,咱再幹他一炮。”小成坐在他的對麵,臉上的笑容,很陰沉。


    “還找那傻逼啊?”藍雲無語地問道。


    “不找他,你能找著人啊?”


    “草。”藍雲頓時無語。


    ……


    宏泰,辦公室。


    我,慶哥,馬軍,李琦,聚集在一起,準備商量進軍房地產的事兒,這大年一過,全部進入正軌,資金現在比較充裕,房地產的事兒,咱就是提上日程了。


    “龍哥,咱要是現在整商業地產,你手裏那點資金,也不夠啊。”李琦眨巴著眼睛,說出了大家的顧慮。


    這玩意兒,玩兒的就是資金,底子,別看我們手裏有一個多太陽,但要真想整商業地產,這點錢,砸進去,一個泡也不會冒。


    還有,我目前說一句,郊縣的地產,和八裏道有很大的區別,這邊的價格,統一在三千多,修得好的,才四千多,而八裏道,現在幾乎是七八千,上萬的都有。


    所以,利潤空間沒有那麽大,其次,官麵上的資源,我們還很缺乏,這些,都是我們所顧慮的。


    “要不我看,咱先整點單獨的項目試試吧。”想了很久,馬軍說道。


    “我覺得不咋靠譜。”我一說完,慶哥就跟著發話了:“也對,咱現在不熟悉當地的情況,手裏也沒啥建築隊,我看呐,先找點小項目,給自己手裏攢兩個工程隊,以後辦事兒,就行了。”


    “行,這事兒就讓胖墩和小豪去張羅去吧。”


    第二天,我帶著最近才上任私人助理的王可,小開華子,前往重慶市區,準備注冊的事兒。


    胖墩和小豪,則是前往各個村子,看能不能找到幾個老工程隊,慢慢地養起來。


    慶哥,依然關注豬場。


    而我們一走,夜場的重任,就落在了馬軍李琦等人的頭上。


    這天夜裏,陪著幾個客戶吃完飯的棒棒,帶著客戶回到了宏泰,可剛到宏泰,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一個身穿大紅衣服的青年,手上拿著一瓶酒,地上擺著一袋兩塊錢的花生米,坐在宏泰的台階上,相當的瀟灑。


    “臥槽,你他媽又來幹啥?”這個時間點,也就是夜場剛剛上客的時間,如果這傻逼攔在門口,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草,你當你自己地主呢,這全部是你家的啊?”朱小屁遠遠地就看見棒棒帶著一群客戶回來,心想,這次,我他媽就不讓你們進,我看你們咋地。


    “你麻痹!”棒棒身後帶著很多客戶,一看這孫子找麻煩,頓時上前,一把抓著朱小屁的脖子,扯著嗓子吼道:“你他媽的,上次來我就想整你了,這次又來,是不是準備不活了啊?”


    “內保部的,來幾個人。”


    “嘩啦!”早就按耐不住的耗子,帶著十幾個內保,瞬間就衝了出來。


    “嗬嗬,咋地,你們要整死我啊?”朱小屁一愣,隨即扯開衣服,露出裏麵幾年前的毛衣,上麵帶著線頭,但這不是重點,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胸口,上麵一排紅色的類似雷管的東西。


    “草,快走,這是朱小屁,那個傻逼,不要命的。”


    “麻痹的,上次就聽說了,就他來宏泰拿錢了,真整不起了,咱換個地兒吧。”


    一些剛走到門口,看著熱鬧客戶,頓時嚷嚷了起來,轉身要走。


    棒棒急了,瞬間退後三步,接著背後的路等燈光,打量了一下他胸前的雷管,刹那間,他怒了。


    “你麻痹,整一排火腿腸,你真拿你當董存瑞呢?”


    “來人,給我打,拉到後麵去打。”


    “啥玩意兒,火腿腸?”耗子一愣,抓著橡膠輥上期一看,頓時和棒棒,抓著朱小屁就往後麵的巷子走去。


    “來來來,朋友們,咱玩兒咱的,不管這傻逼。”見朱小屁被眾人抓走,棒棒繼續招呼朋友進去。


    被稱為一代神人的朱小屁,居然被耗子抓走了,而且仿佛坐以待斃似的,跟你就沒還手。


    “砰砰砰!”


    “草泥馬的,下次還來,整死你!呸!”


    十分鍾後,被眾人踹打得滿臉是血的朱小屁,找了個超市,買了幾瓶礦泉水,站在超市門口,擰開瓶子,對著自己的臉就洗了起來。


    不到五分鍾,這孫子,手上照樣提著啤酒,拿著小吃,回到了宏泰的階梯上。


    “幹啥啊?”


    “這他媽是不是真傻逼了?”兩個迎賓頓時蒙圈。


    “草泥馬的,滾逼的,不準在宏泰玩兒了,去其他地方。”朱小屁對著幾個剛來的客戶,舉著瓶子,惡狠狠地吼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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