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公安局,審訊室。


    隔了一個小時候,隊長帶著一個書記員,走了進來。


    “哐當!”房門被鎖死。


    隊長坐在對麵,半眯著雙眼,緩緩抽出一支香煙,很是禮貌地看著我:“你要不?”


    “嗬嗬,你抽吧?”我咧嘴一笑,麵上很是輕鬆地看著他,內心波瀾起伏。


    “姓名!”


    “張海龍!”


    “年齡!”


    “……”


    過了一會兒,隊長開始問著一些簡單的問題,態度和藹,似乎,我真的是來協助調查的。


    “宏泰休閑娛樂,是你的啊?”基本情況問完以後,隊長呲著大黃牙,緩緩起身,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我。


    “啊,咋地了?”


    “嗬嗬,不咋地,”他嘿嘿一笑,摸著自己的腰帶說道:“我聽說,你那兒,玩兒得聽時尚啊,涉黃涉黑是不?”


    我頓感無語,還有這麽問話的麽?


    “哪兒能呢,我那兒是正規的娛樂場所,就喝酒唱歌來著。”我淡笑著,看著他笑道:“要不,你有空,親自過來體驗體驗?”


    “哈哈……”隊長大笑:“我可不敢,去了你那兒的人,都叛變了。”


    說完這句別有深意的話之後,隊長拿著剛剛的詢問卷宗,直接出了房門,他走之後,那個書記員跟著也走了,不大的審訊室內,又隻剩下我一個。


    他們幹啥去了你呢?


    這是我腦子裏最需要想出來的一個問題。


    隊長出了審訊室後,直接來到了戶籍科,將卷宗往桌麵上一拍,對著電腦麵前的工作人員說道:“給我查查。”


    “啊……”小夥子掃了一眼卷宗,拿起來翻了兩眼,笑著:“隊長,又逮著條大魚了唄?”


    “嗬嗬,大魚不大魚我不知道,但他媽我家小孩兒這年齡,還在大學裏呢,他們就能躥起來一個會所,屁股絕對不幹淨。”說完,隊長對著跟班說道:“跟他老家那邊的警方協調一下,看看這人的履曆。”


    “是的隊長。”根本恭敬地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從種種跡象表明,這個隊長,其實就是韓宗勝還未勝任副局長時候的另一個他,不管是從做事兒還是做人,都相差無幾,這也能從側麵說明,他這人剛正不阿,沒有他這種人在執法部門,郊縣,上次在嚴打風暴中就不可能安然無恙。


    ……


    幾經周折,白劍在給馬軍一個號碼過後,他就離開了,而馬軍拿著這個電話,一點沒有遲疑地撥通了出去。


    “喂?”電話那頭,想起一個十分威嚴,並且中氣十足的男音,電話打過去,幾乎響了幾十秒過後,才被接起。


    “您好,請問您的章爺麽?”這話一說出口,馬軍就感覺到惡心,在他的人生軌跡中,能被他稱得上爺的,唯有一人,那邊是廣州的六爺,那是真資格的長輩,正資格的大拿。


    可白劍介紹的時候,就說了,要想張海龍安然無恙,必須要這人出手,這人手眼通天,主要表現就在公檢法這一塊。


    縱然他有千般不願意,但也無可奈克,為了自己的兄弟,叫一聲爺,又何妨呢。


    “你是?”電話那邊,聲音遲疑了一下。


    “我是宏泰娛樂的馬金,治安大隊白劍剛剛跟我吃飯來著,我這兒有點小事兒,需要麻煩您一下,您看,現在有時間麽,咱們當麵說一下?”馬軍的態度很客氣,畢竟是求人辦事兒。


    “這麽急?”


    “恩,很急。”馬軍說明白自己是白劍介紹的,對方咋說都得給點麵子。


    “行,你找個隱秘的地方,發我手機上,我等下過去。”


    說完,電話那頭,便被掛斷了。


    馬軍拿著電話,愣了愣,暗想這個章爺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來到郊縣也有段時間了,跟著白劍也接觸過幾次,但其他有點實權,特別是公檢法這塊的,我們接觸的不是很多,隻是比較看重消防工商等方麵的領導,走得比較勤。


    這一出事兒,臨時找關係,確實有點麻煩。


    一個號碼,我們付出的代價,在郊縣這個地方,足以買下一個客廳。


    價碼很高,但馬軍一點眉頭都沒有皺。


    隨後,他直接回到了嫂子等人帶著的旅館。


    “軍兒,小龍怎麽樣了?”


    他一回來,幾個女孩兒瞬間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問著。


    “沒事兒,放心,關係已經支上了,很快就能回來了。”馬軍一愣,隨即勉強帶著笑容會了一句,看著嫂子問道:“嫂子,咱們收走的現金呢?”


    “啊……”嫂子眼淚婆娑,顯然我進去後,她就處在擔憂之中,聽見馬軍問話,連忙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包來。


    “嘩啦!”拉鏈被拉開,一疊疊老人頭,出現在眾人眼前。


    “有多少?”


    “七十多。”嫂子答道。


    “數五十出來,我馬上要用。”馬軍抽著煙,心底煩躁得不行,從我進去到現在,僅僅三個小時,外麵還不知道,就連紅姐和那群公主,都不知道消息,所以,要還想在這邊生存下去,必須快速地將我撈出來,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在所不惜。


    很快,結果女人,數出來五十個,宇珊紅著眼眶地將錢袋子放在馬軍手裏,聲音沙啞:“軍兒,一定要把小龍帶出來啊。”


    “放心吧。”他看了一眼幾個女人,心裏刺痛,咬著牙齒,就要出門。


    “軍哥,我跟你去吧。”在他出門的一那刹那,棒棒開口了。


    馬軍轉身,猛然想起,這馬上就要開門了,場子裏,現在都還沒有人,一下指著棒棒和耗子說道:“等下,你和耗子去開門,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場子都照常營業。”


    “好。”


    “我明白,軍哥。”兩人答應一聲,跟著馬軍出了旅館。


    李琦,不見蹤影,出事兒之後,他就呆在了豬場。


    ……


    審訊室,下午兩點的時候,一個青年,提著一個飯盒,還有瓶礦泉水,走了進來。


    “來吧,整吧。”青年將飯盒隨意地放在桌麵上,看著我說了一句,他沒有走的意思,站在原地,點燃了一支香煙。


    我抬頭撇了他一眼,笑嗬嗬地走過去,拿起飯盒,狼吞虎咽。


    三分鍾後,一份十塊錢的盒飯,被我幹了下去,拿著礦泉水,漱漱口之後,我看著青年輕聲問道:“哥們兒,給根煙唄……”


    青年很大聲罵了一句:“草,進來了,還想著抽煙……”


    身體卻是往前靠著,拿著一包煙來和一個打火機,扔在了我坐的凳子上,他湊近我的耳朵,聲音很小:“白哥說了,不用擔心,外麵開始運作了。”


    唰的一下,我的雙眼頓時發亮。


    “謝了,出去請你喝酒。”


    “草,抽吧抽吧,抽完就沒有下一根了。”青年又大聲地罵了幾句,將飯盒提起,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戶籍科內,隊長和一個下屬,端著飯盒,坐在一邊,同樣狼吞虎咽,習慣的速度的他們,一旦慢下來,就感覺人生都不完美,速度,才能體現他們的生活態度,一個高頻率活動的崇高職業。


    “刷刷……”戶籍科的民警,不停地拉動著鼠標,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水。


    “隊長,沒有啊。”過了大概能頭一分鍾,出現的戶籍資料,讓大家大失所望,上麵的信息,和我說出來的卷宗信息,根本沒有什麽差別,除了小組號可能記錯之外,其他的全部正確,並且在有無前科一欄,根本就沒有顯示,更別說上了通緝一說。


    “真的麽?”隊長嘴角帶著飯粒,有些不信地走過去,親自看了兩眼,隨後,不信地轉身衝身後的人說道:“大河縣那邊反饋回來消息沒?”


    “小曾在跟呢,估計快了。”


    “噴!”


    房門被推開,一個青年穿著警服,跑了進來,舉手報告:“隊長,大河那邊反饋消息來了,張海龍一家,都是農民,靠種地維持生計,家裏還有父母弟弟妹妹,屬於典型的五星家庭。”


    “草……”聽見匯報後,隊長一下沒有了心情,以為帶著一條大魚,結果,是自己的的人整了一個烏龍。


    他低著腦袋,看著手心飯盒的回鍋肉,瞬間沒有了食欲。


    “草,不吃了。”他扔下飯盒,邁步就出了戶籍科。


    “隊長,現在咱們去哪兒?”


    “去醫院,藍雲,有問題,沒說真話。”


    “好。”


    ……


    郊縣,某個不知名的小茶館內,唯一的一個小包廂,迎來了史上,最為尊貴的客人。


    郊縣,章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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