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大廈,八裏道最高級的辦公樓。


    而全區最好,最奢華,最高檔的奢侈品店,也在這裏,從底樓到十層,都是商場,上麵的,才是租住出去的辦公樓。


    大合地產,就在這裏。


    “吱嘎!”一臉藍色的寶馬跑車,吱地一下,停在了大廈的地庫,一男一女,下了車。


    男的帥氣,眼神有些憂鬱,女的古靈精怪,穿著花色的露臍短袖,下身是一條打著補丁的牛仔七分褲,腰間掛著一個全是英文的小包包,頗為俏皮。


    “哎呀,表哥,笑一下嘛。”一下車,女孩兒就摟住了青年的胳膊,嘟著嘴唇,一臉的不滿意。


    “嗬嗬……”青年仿佛麵癱似的,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哼……一點都不可愛。”女孩兒生氣,撒開青年的胳膊,直接站在了後麵,不停地踢著地麵,滿臉都寫滿了不高興。


    青年站在原地,頓時投降。


    “好了,好了,走吧,我笑還不行麽?”青年無可奈何上前拉著表妹,露出了十分勉強的笑意。


    “哼,虛偽……”女孩兒根本不管他,避開青年伸過來的手,轉身,依然使著小性子。


    “玲玲,我錯了,表哥錯了,還不行麽?”青年苦著臉,上前強拽著女孩的小手,進入了電梯。


    在家裏窩了幾天後的陳少河,終於在表妹的邀請下,父親的授意下,陪著表妹出來購物來了。


    陳一波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一連幾天都將自己埋藏在家裏,除了吃飯上廁所,就是睡覺,偶爾能起床,去陳國鵬的書房,看看書,整個人,沒有一點精氣神。


    弟弟死了,兒子還如此,陳國鵬可謂操碎了心,最後,不得不將在外麵撒瘋的外甥女喊回來,讓她勸勸自己的兒子。


    這個玲玲,是他們家最受寵的女孩兒,因為不管是他,還是陳一波,都是兒子,整個家族就這麽一個公主。


    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吃的,住的,玩兒的,都是同齡人中間最好的。


    但此女的性格乖張,很受這些長輩的喜愛。


    也唯有她出馬,才能讓陳少河踏出房門。


    兩人在商場逛了幾個小時,陳少河的雙手,脖子上,掛滿了包裝盒。


    “說啥,下次我也不來了。陪女人逛街,真心傷不起。”這是他此時心靈最真實的寫照,看著前方蹦蹦跳跳,越來越精神的表妹,陳少河的心裏,幾近崩潰。


    中午,倆人在星巴克,簡單吃了點點心,下午又接著逛,知道陳少河的身上,再也沒有開業懸掛的地方,公主玲玲才停止了她的瘋狂大采購。


    “走吧。”


    “還不走,你表哥都得死這兒了。”陳少河嘟囔一句。


    “嘻嘻……”表妹扶著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看來我的方法還是不錯的嘛,你居然知道說笑話了,還行,咯咯……”


    人都說,當你悲傷時,最好的治愈方法,就是將自己埋葬,埋葬是一切能讓你忘記的傷痛的繁忙中,工作,拚命的工作,購物,發瘋地購物,發泄,肆無忌憚的發泄,這樣,才能讓你走出思維誤區。


    兩人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了地下車庫。


    “哐當!”將包裝盒全部塞進後備箱,陳少河才坐到了副駕駛。


    “表哥,看在你今天表現不錯的份兒上,我請你吃飯吧。”


    “不應該麽?”很疲勞的陳少河,直接丟過去一個白眼。


    “嘻嘻……”


    表妹嬉笑兩聲,啟動跑車,就往出口開去。


    這裏的地下車庫,很大,但出口,隻有一個,因為世紀大廈內後麵,是一個配套設施齊全的高檔小區,所以,出口,進口,都是一個地方。


    “滴滴……”


    還沒到出口,就看見一輛灰色的越野車,快速地駛了下來。


    “滴滴……”看那速度,表妹直接按響了喇叭,可對方似乎沒看見一樣,速度不減。


    “這個山炮,幹嘛啊,會不會開車啊?”表妹看著越野車,隻能自己減慢速度。


    “啥啊?”因為疲勞過度,剛剛進入假寐狀態的陳少河被吵醒,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隨即就看到了模樣拍照的灰色越野車,頓時一驚。


    “滴滴滴……”表妹再次按動了喇叭。


    “唰!”越野車的輪胎,卷壓著地麵,瞬間加速。


    “草,打舵啊!”慌亂之下,陳少河,赤紅著雙眼,伸手就往安全帶上一扣,與此同時,表妹將安全帶係上,一腳點在刹車上,眼神驚恐地看著越來越近的灰色越野車。


    “砰!”


    巨大的力道,讓兩人身體快速地聳立並落下,安全氣囊頓時爆開。


    灰色越野車的車頭,直接懟在了跑車的車頭,兩輛車的車頭,刹那間變形。


    “哐當!”越野車內的司機,在停頓不到三秒後,端著一盆液體就衝了下來,他的臉上帶著匪帽,走到跑車麵前,第一次想拽開車門,卻沒有如願。


    “草!”沒有拽開車門,他也沒有動手,直接對著車窗,將液體撒了進去。


    因為撞擊,腦袋變得昏沉的陳少河,搖了搖昏沉的腦袋,剛一抬頭,就看見一個帶著匪帽的男子,端著一盆液體,站在駕駛室方向的窗口。


    “草。”


    硫酸!兩個字瞬間出現在他的腦海。


    “噗噗……”


    眨眼間,液體像潑墨一樣,全部撒在了處在昏迷中的表妹身上。


    “啊……”受到刺激的表妹,頓時醒來,捂著自己的俏臉,撕心裂肺地嚎叫著。


    “草泥馬,再敢找人,就整死你全家!”


    匪帽男子,直接撂下一句話,不慌不忙地將手上的塑料套子,扔在地上,轉身上了越野車。


    “唔……”


    越野車,啟動,帶著損毀嚴重的車頭,一個轉身,緩緩悠悠但速度極快地駛離了地庫。


    ……


    區人民醫院。


    經過急救處理的表妹,精神一直處在高度的緊張和惶恐之中,最後,醫生不得不給她推了針鎮定,這才沉沉睡去。


    院長辦公室,被一大群衣著華麗,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女所包圍,一個主治醫師,拿著病例,一言一句地訴說著:“病人並無大礙,潑在身上的,不是硫酸,也不是任何化學藥劑,隻是簡單的狗血,就是那種農村的黑狗血,病人除了精神衰弱之外,暫時沒有發現其他的病症,休養一段時間,就好。”


    “哎呀,我可憐的女兒啊,你這剛回來,咋就被那群歹毒的歹徒報複了啊,嗚嗚……”


    玲玲的媽媽,也就是陳國鵬的妹妹,坐在一旁,哭得特別傷心,站在她身邊的老公,也是滿臉的氣憤,就連看向陳國鵬的眼神,都十分不友好。


    如果不是他叫自己女兒回來,陪他那個敗家子,能發生這事兒麽?


    “老陳,你看這事兒?”院長五十來歲,顯然和陳國鵬關係不錯,言下之意,就是問你要不要報警。


    “報警,我要報警,抓死那群人,我判死他!”玲玲母親像是發瘋一樣,衝著院長聲聲怒吼。


    “老陳……”


    “不報!”沉思了許久,陳國鵬紅著雙眼,咬著牙齒,吐出了兩個字。


    “哥,你究竟啥意思?”玲玲母親瞬間跳了起來,指著自己的親哥哥,大聲怒罵:“不是因為你的敗家兒子,我閨女能這樣?精神衰弱!!我的女兒才二十歲啊,花季般的年齡,這一次是狗血,下一次還會是狗血麽?”


    “妹妹,你聽我……”


    “我不聽,我就要報警,判死他們!”夫人怒火滔天,眼神中帶著怨毒。


    “行,你報吧!”


    哼哧哼哧喘著粗氣的陳國鵬,最後撂下一句話,直接帶著一群人出了院長辦公室。


    門外,陳少河捂著腦袋,淚流滿麵,聽見裏麵的爭吵,他十分自責,心都快他媽碎了。


    “坐在這兒幹啥,跟我回家!”陳國鵬陰沉地喊了一聲,根本不看他兒子的表情,直接向著電梯走去。


    一個小時後,陳氏家族老宅子,陳國鵬的書房。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直接在陳少河的耳邊炸響,他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五個手指印。


    一係列事件過後,這個文化人,終於怒了。


    “你打吧,打死我吧。”陳少河昂著腦袋,身體站得筆直,臉上的淚花,依然清晰可見:“是我害了表妹,是我害了她啊……”


    “你就這點出息!”


    陳國鵬心痛地坐在椅子上,看了兩眼獨自悲傷的陳少河,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別嚎了,給我說說具體情況。”


    “今天,上午……”


    “直接說重點。”整個書房都響徹著他的怒吼,站在門外端著兩杯茶的保姆,沉吟半晌,轉身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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