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大酒店,高層的一個套房內。


    嶽鵬程和大兵相對而坐。


    “大哥,非得這樣整?”大兵皺著眉頭,腰間凸起,明晃晃的槍把露在外套下麵。


    嶽鵬程好像蒼老了不少,以前老是一絲不苟的大背頭,也稍微有些淩亂,身體素質變得越來越差,坐在沙發上,一直咳嗽個不停。


    “最近不知道咋啦,感覺自己老是沒精神,嗬嗬,不怕你笑話,最開始咳嗽的時候,我就往醫院跑,結果吃了點藥,沒效果,我天天往醫院跑,你說,我都五十多歲了,我這是為了什麽?”


    為了什麽?不還是為了多活幾年麽?


    大兵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相差無幾的大哥,莫名的一陣心痛,感慨。


    “大哥,既然這樣,那邊的動作,我就叫他們停了吧。”


    “不能!”嶽鵬程變得激動起來,手指不停地哆嗦著:“我告訴你,大兵,我不是怕死,咱們風風雨雨幾十年,什麽陣仗沒見過?但小剛是我的家生子,從他爹那輩就一直住在我家,和我弟弟沒啥區別,他死了,我心裏難受。”


    “可小剛還是死了。”大兵遮著眉頭抽著煙:“大哥,要不這樣,你去澳大利亞玩玩兒,這邊的事兒我處理好了,你再回來。”


    “嗬嗬,大兵,這種事兒我能讓你親自做麽?你也一把年紀,我要記得不錯,你孫子都上幼兒園了吧?”


    “……”聽到這話,大兵猛裹了幾口香煙,沒有說話。


    不知何時,他習慣了孫子每天吵著要爺爺,習慣了每天身上帶著幾百塊零錢,為孫子買個洋娃娃,跳跳車或者小玩具,平常一看,和普通老頭子無疑。


    習慣了沒事兒的時候,在自家小區裏和幾個熟識的老頭子下下棋,喝點小酒,一到五點,就開車去接小孫子。


    可他一到八裏道,身上的情感全部放下,懷裏沒有可愛的孫子,周圍沒有可以一起聊天喝酒的老友,唯一的是,冰涼的手槍。


    可這種情感,已經讓他舒適了好多年,真的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麽?


    “哪兒我都不去,我就看著,哪怕我下去了,也好麵對小剛。”說道這裏,嶽鵬程的眼眶泛紅,突然流出一路老淚:“我要讓他閉眼。”


    整個房間似乎都充斥著悲涼的氣氛,知道嶽鵬程的情緒變得緩和,大兵才說:“小剛叫我哥哥也這麽多年,你放心,我知道怎麽做,那邊的事情,我會加快進程。”


    ……


    宏泰信貸,辦公區內鬧哄哄的,十幾個青年坐在辦公區,穿著襯衣,稍微有點正規公司的樣子了。


    可你要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群人雕龍畫虎的,脖子上基本都帶著金鏈,電腦上不是看著東京.熱,就是一本.道,更有甚至,組團在某個伺服刷怪升級。


    “咋都無所事事?”馬軍手裏提著幾幾個剛出爐的烤雞走了進來。


    張哲豪連忙一拍桌子,屋內頓時鴉雀無聲,全部坐著身體,他小跑兩步,來到馬軍麵前:“軍哥,你咋來了?”


    “這不看你們最近比較辛苦,給你們整點肉,補補。”張哲豪立馬接過烤雞,笑道:“謝謝軍哥,你找李哥吧,他在裏麵呢。”


    馬軍再次看了一眼周圍的員工,詫異地走進了辦公室。


    “外麵的,我看都閑得蛋疼,估計小龍看見了,你這總經理,馬上就得下崗。”


    李琦煩躁地抽著煙,看了一眼剛進來的馬軍,道:“下崗就下崗吧。”


    “啪嘰”一下,一張銀行卡拍在了桌子上,衝著馬軍說道:“軍哥,現在整個公司,賬麵上的資金就十七塊三毛,這幾天他們吃盒飯都我自己掏的錢,你說,你叫我咋整?我又咋給他們安排任務?他們如果拉來業務,我又拿啥給他們?”


    一連三個問題,問得馬軍啞口無言。


    “你等等,我給他打個電話。”馬軍說著就拿出電話。


    “別打了,我的哥,這幾天龍哥忙得熱火朝天的,我也不知道忙啥,電話打過去,說不到幾句話就掛斷了。”李琦唉聲歎氣,整個人看上去都沒有精神。


    “他不是在炮哥那裏借了點錢了麽?”馬軍問道。


    “是啊,就五十萬,第二天我就給老劉送過去了,就提出來五萬利息,這不,那幾個小子生活吃緊,一人預支了點工資。”


    “啥玩意兒?”馬軍當時就不淡定了:“這工作沒幹幾天,就預支工資?”顯然,他很生氣,因為隻有他知道,這些錢,是我怎麽借來的。


    可以說,相當不易。


    李琦嘿嘿一笑:“軍哥,你別激動,那些小子說的,按照公司利息走,嗬嗬,我這不為公司創收麽?”


    馬軍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他想了想,道:“內部業務還是不要做,以後借錢少的,可以私人借,預支就算了,公司賬必須弄清楚,另外,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炮哥那裏能借錢,小龍絕對會想辦法,我們自己也不能幹坐著,這樣,你等著,我去整點錢回來。”


    “你去哪兒整錢啊?”李琦當時就懵了。


    馬軍沒好氣地道:“我他媽去搶。”


    “還有,你管管下麵人,要是來顧客,看著不好。”


    ……


    滴滴滴!


    馬軍開著他嶄新的奧迪車,直接來到了最有名的二手車回收市場,找到了一個熟識的二手車車販。


    “當當當!”


    “咋樣,哥們兒,你看看我這車,你能出什麽價格?”馬軍下車拍著車頭,抽著煙地問道。


    “嗬嗬,軍哥,怎麽,又要換車啊?”那哥們兒笑了笑,圍著奧迪看了一圈,跟著坐進駕駛室檢查了一番公裏數和性能。


    “軍哥,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了,我能給的,就這麽多。”那哥們兒豎起六根手指。


    馬軍抽著煙,淡定地說:“這樣,十八萬,你拿走。”


    那哥們兒明顯被嗆住了,說白了,這車當時買的時候就二十來萬,還是購置稅啥的一起,現在十八萬確實有點高。


    二手車這玩意兒,利潤空間還是很大的。


    你買輛車回家,哪怕就上路開了一次,再拿出來賣,那價格都得跌好幾萬,更別說開了兩個月了。


    馬軍為了兩萬塊錢,都在爭取,為了我不難做,他能忍心聽著女友的墨跡,為了大家的公司能有資金,他一直默默付出著。


    “行,軍哥,你的麵子,咋還不值幾萬塊錢。”那哥們兒,也爽快,當時就準備點錢。


    “叮鈴鈴!”而就在這時,馬軍電話響起。


    “你擱哪兒呢?”


    “額……家呢,咋啦?”


    “還咋啦?馬上開車來找我。”


    馬軍當時一怔:“幹啥啊?”


    “草,龍哥出馬,那必須有樣,過來拉錢啊,還能幹啥。”


    馬軍放下電話,歉意地看著那二手販子:“不好意思了,哥們兒,車就不賣了,咱龍哥發話了,直接把車送給小弟了,我再買輛。”


    拿著現金出來的二手販子笑容停滯,隨即豎起大拇指:“龍哥就是霸氣,嗬嗬,龍家軍,崛起在今朝啊。”


    “嗬嗬,盡扯淡,走了,回聊。”


    “好,慢走。”


    那麽我的錢從哪裏來的呢?


    正當我為錢發愁的時候,張五子的電話居然打了過來,說是要請我吃飯。


    公司業務停止,十幾號人成天瞎扯淡,我著急得很,哪兒有心情跟他吃飯。


    “哎呀,知道你煩啥呢,你就來吧,好事兒。”


    就這樣,我在一個中檔飯店的包間,見到了張五子,以及他那群搞建築的朋友。


    其中,那幾個在龍嫂生日那天,過來隨禮的中年都在。


    “嗬嗬,怎麽,老張,你又發財啦?”我進去,就打笑了一句。


    “嗬嗬,先吃飯吃飯。”張五子招呼一聲,隨即主菜,配菜,下酒菜,酒,上了上來。


    “老張,你這……”我當時就懵逼了,感覺這老小子,又憋著啥壞屁呢。


    因為上次就是這樣,他給我送禮請我吃飯,肯定有事兒求我。


    但目前工地已經和他簽訂長期合同,工程肯定不缺。


    那這是為啥呢?


    社會事兒?


    我突然特別反感,因為在孟如是教導過後,我就感覺,社會事兒我們必須少接觸,甚至不接觸。


    “嗬嗬,吃吧,咋地,我還能灌醉你啊?”張五子叫人倒上酒,幾人都認識,所以說起話來,都比較和諧。


    那幾個中年,永遠帶著和煦的笑容,樂嗬嗬的,話很少,但每一句都不會讓你反感。


    飯後,眾人喝著茶水抽著煙。


    “小龍,聽說你最近缺錢啊?”張五子讓幾個青年出門後,斜坐在椅子上,率先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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