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灘椅上,柳淨藍放縱自己接受陽光的洗禮,雖然不習慣以這麽毫無防備的姿態曝露人前,還有長時間的曝曬很可能使她從「白人」變成「黑人」,可是,能夠如此恣意享受日光浴,這種機會往後很難再有,所以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一個早上就這麽過去,這種暖烘烘的滋味讓全身的骨頭都散了,她最好利用下午的時間上街活動筋骨,買份禮物送母親,也順道挑個有紀念性質的東西回家珍藏,否則再繼續放任這種閑散的心情,她恐怕沒有勇氣麵對明天就要離開的事實。


    慵懶的站起身,她套上一件長度足以遮住屁股的薄外套,拿起背包,準備進餐廳享用午餐,不過剛剛轉過身,有人從身後喚住她。


    「柳小姐!」


    除了姚駱巍,她還沒碰到會說中文的人,回身一瞧,果然是他,「姚先生。」


    「柳小姐還是直接叫gentiana,我比較習慣。」即使是一身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姚駱巍還是狂豔得像朵態意綻放的龍膽。


    「gentiana,也請直接喊我淨藍。」她習慣跟人家保持距離,可是在異鄉遇到同胞,這是很難得的事,她又何必硬生生的想劃清界線?


    「淨藍,-用餐了嗎?」


    「我正要去餐廳用餐。」


    「我也是,一個人吃飯很無聊,不知道能否邀-一起共進午餐?」


    頓了頓,她點點頭,這兩天用餐的時候,總會出現一些小麻煩,如果有人陪她用餐,就可以避免這些不必要的困擾。


    來到餐廳,放眼看去隻剩下幾個零星的座位,他們隻能在其中挑個視野最佳的桌位,不過還沒走到位子,就遇到--


    「克維斯!」雖然沒有合作的可能性,姚駱巍還是很樂意認識這位朋友,就一個攝影師的眼光來說,克維斯是天生的模特兒,因為長相、因為身材,更因為那股傲慢的霸氣,他是非常man的男人,不過很遺憾的是,人家是有錢有勢的貴公子,肯定不會有興趣站在他的鏡頭前麵。


    「gentiana。」克維斯狀似漫不經心的瞥了他身邊的柳淨藍一眼,她顯然還記得他們上一次發生的事,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一絲絲的不自在。


    「我們這種小旅館不知道有沒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旅館雖小,服務倒滿周到,可惜沒什麽娛樂。」這不是抱怨,而是趁機遊說他接受合作計劃。


    「關於這一點,我們正積極改進當中。」


    「你不妨認真考慮我的提議。」


    「我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若是我改變立場,我第一個就是找你。」


    「希望我可以盡快聽到你的好消息。」


    「今天晚上旅館的pub正式營業,歡迎你們光臨指教。」


    「我一定會出席。」


    「不打擾了,祝你們用餐愉快。」


    「你們也是。」


    住在同一間旅館,旅館又隻有這麽一間餐廳,他們當然有機會再一次相遇,不過,他沒想到她會跟gentiana走在一起,更沒想到自己會那麽不開心。


    「老板,看樣子她已經有護花使者了。」薑閻太高興事情有這樣的演變。


    緊抿著嘴,克維斯的目光不自覺的鎖住斜前方那對相談甚歡的男女,他們是什麽關係?情人嗎?


    「老板,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雖然原先預計離開的時間未到,可是他們此行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接下來的事不是他們可以作主,而吸引老板流連不想離去的誘因現在又不見了,他們幹麽還留在這裏浪費時間?


    不,他們不是情人,否則她為何不住姚家的別墅?那他們是什麽關係?


    豎直耳朵,他試著傾聽他們談話的內容,因為母親身上有一半的中國血統,而薑閻是從小從台灣移民到美國的華僑,中文對他來說並不是陌生的語言,不過,隻停留在說和聽的能力,中文字他認識有限。


    「老板,你看看那邊那個妞兒,真是超正點!」他知道對一向狂妄傲慢的老板來說,「拒絕」是他所無法容忍的,可是放眼一瞧,多得是比她還有看頭的女人,有的還不停對老板-媚眼,老板沒必要為一個不識相的女人跟自己過不去嘛!


    眼皮動也沒動一下,克維斯可是個非常固執的人。


    「老板……」


    「閉嘴!」


    脖子一縮,薑閻立刻像個受虐的小媳婦,不過,克維斯不吃這一套。


    「我想離開的時候就會離開,這件事輪不到你來多嘴。」


    「是,可是……」


    「你再吵我一句,我就在這裏住下來。」


    張開嘴,趕緊又閉上,他這個任性的老板可是說到做到,他這個人最識相了,吃力不討好的事絕對不幹。


    上街逛了一個下午,柳淨藍順利買到禮物和紀念品,可是晚上參加pub開幕舞會的衣服,她一點收獲也沒有,倒不是挑不到自己滿意的服飾,而是太昂貴了,若說往後有機會派上用場,她會狠心買了,可惜未來十年,她隻適合t恤和牛仔褲。


    所以,這會兒她隻能打開行李箱,試著在一堆路邊攤的衣物當中挑選,可是任她挑了一遍又一遍,怎麽看都覺得不合適,怎麽辦?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闔上行李箱,她走過去看了一眼防盜眼,站在外麵的人是旅館的工作人員,她打開房門,這才看到他手上抱著兩個包裝非常精美的盒子。


    「請問是柳小姐嗎?」


    「我是。」


    「這是-的包裹,請簽收。」


    接過簽收單和筆,她忍不住一問:「請問寄件人是誰?」


    「對不起,這個我不清楚,我隻是負責把包裹交給梆小姐。」


    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她可以拒絕簽收,可是,她總不能為難工作人員,所以還是筆一揮,接下兩份令人不解的禮物,說下定盒子裏麵附有卡片或紙條。


    「柳小姐,gentiana請-別忘了pub九點的開幕舞會。」


    「我不會忘記,謝謝!」


    「祝-有個愉快的夜晚!」工作人員深深一鞠躬,然後轉身離開。


    退回房間,她立刻打開兩個盒子,一個是衣服,一個是鞋子,不過,真正令她震驚的是--下久之前她試穿過這套衣服和鞋子,就在街上那家最高級的服飾店。


    是誰?她連忙把盒子裏的東西全倒在床上,可是找不到任何隻字詞組。


    坐了下來,她想破了頭,唯一的可能是gentiana,午餐的時候,他邀請她參加pub的開幕舞會,她一向不習慣熱鬧的場合,於是隨口說了一句沒有合適的服裝,不過,他也說了,那種輕鬆的場合用不著在意穿著,他沒道理送這些東西給她。


    算了,這問題暫且擱下,她還是先洗個澡把衣服換上,待會兒到了pub,她再找gentiana弄清楚,反正不能平白無故收人家的禮物,她要自己付衣服和鞋子的錢。


    細肩帶上衣配上小喇叭低腰長褲,肚子性感的露出一小截,柳淨藍在黑色雪紡紗的襯托下看起來更加高貴冷豔。


    進了pub,她一眼就找到姚駱巍的身影,他正穿梭在擺滿樂器的小型舞台上,可是,好似整個島上的人今晚都擠到這裏,她根本沒辦法靠近他,而且看他忙碌的樣子,大概也沒時間招呼她,如果她轉身走人應該沒什麽關係吧……


    不行,她討厭欠人家東西,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親手將錢交給他。


    硬著頭皮擠吧,但也不知道是她太弱不禁風,還是她太遜了,她反倒被人家擠過來又撞過去,東倒西歪,眼看就要被推倒在地,幸好有人及時伸手保護她。


    「小心!」性感的男聲在她頭上響起。


    「謝謝。」抬起頭來,她淡漠的麵孔微微一怔,是他!


    「過來這邊坐。」克維斯徑自摟著她來到角落的座位。


    不,她隻想跟gentiana打聲招呼,把錢拿給他就走……可是,她明知道應該推開他,卻連舉起雙手的力氣都沒有。


    「老板!美麗的小姐!」看到老板帶回來的人,薑閻總算明白他今晚坐立難安的原因,看這情形,這個女人對老板的影響力已經超出預期,不過,老板怎麽知道她今晚會在pub現身?算了算了,這不重要,他很高興自己終於得救了,老板再也不會對他擺臭臉了。


    「-想喝什麽?」無視於一旁刺眼的電燈泡,克維斯狂肆的眼眸直勾勾的瞅著近在咫尺的佳人,他還是逮住她了吧!


    「不必了,謝謝。」不自在的垂下眼瞼,她從來沒有過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這個男人太霸氣也太貴氣了,是她應該敬而遠之的男人,以往,她會毫不猶豫的表達自己的態度,可是現在,她竟然連抗拒他的勇氣都沒有。


    他還是自作主張的幫她點酒,「薑閻,雞尾酒,酒精濃度不要太高。」


    「是。」臨去之前,薑閻不忘對克維斯眨眨眼,暗示他會識相的多給他們相處的時間。


    「克維斯。」他自我介紹。


    頓了一下,她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藍。」


    拾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落下一吻,他的視線像在愛撫似的將她從頭到腳瞧了一遍,「這套衣服果然適合。」


    「嗄?」因為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他的話來不及進入她的大腦。


    「我是說,-是今晚最美麗動人的女人。」


    「謝謝!」她慌亂的抽回自己的手,目光不知所措的左右遊移,這個男人總是這麽放肆的盯著女人看嗎?


    「前天的事真是抱歉,我隻是想認識-,沒有惡意,若是薑閻在言語上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他可是第一次對女人如此小心翼翼。


    「我知道你們沒有惡意,我隻是不太習慣麵對陌生人。」


    「如果-願意給我機會,我們就不是陌生人。」


    「我……我隻是來這裏旅遊,我很快就會回去了。」


    「萍水相逢還是可以交個朋友。」


    現在她應該怎麽辦?她從來沒有遇過這種情況,每次有男孩子想跟她搭訕,她隻要直接回絕對方,他們就會識相的走開。


    這時,浪漫的華爾滋取代熱鬧的搖滾音樂,克維斯站起身,非常紳士的向她伸出手,「我可以請-跳支舞嗎?」


    遲疑了半晌,柳淨藍握住他的手,跳舞應該比坐在這裏對看來得自在吧!


    三分鍾後,她就後悔了,她沒有因此喘口氣,甚至讓自己陷進更危險的情況中,四周都是人,人擠人,她不得不緊緊的靠在他懷裏,這不是在跳華爾滋,這是在擁抱,不過真正教人不安的是,他身上有一種令人心跳加速的氣息,這大概是屬於他獨有的男人味吧!


    「我喜歡-身上香香甜甜的味道。」害他好想一口把她吞進肚子裏。


    「我、我沒有擦香水。」


    「我知道。」手臂一緊,他好象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裏麵。


    空氣好象一下子被抽光,她覺得呼吸變得好困難,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她企圖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別動,-再讓我多擁抱一會兒好嗎?」他低啞的聲音充滿了渴望。


    心弦一震,她不自覺的軟化下來,靜靜的依偎在他胸前,傾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好吧,一下下就好。


    「-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


    「……做什麽?」


    「我想把-擄到無人的海邊,我想吻。」


    身子一僵,她的心跳好快好快,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說著玩,他會付諸行動。


    「我們從這裏逃出去好不好?」


    好象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柳淨藍倉皇的推開他,「不……對不起,我還有事,我得走了,再見!」她再也招架不住了,逃,否則她會萬劫不複。


    克維斯沒有伸手抓住她,而是動也不動的看著她落荒而逃,他不急,他真想要她,她終究會回到他的手掌心,等著瞧吧!


    這混亂的一夜,柳淨藍不知道自己最後是如何掙脫惱人的思緒沉入夢鄉,等她再度睜開眼睛,時間已經逼近中午了,美好的假期也到了終點。


    雖然隻有短短幾天,可是她已經愛上這裏了,如果有機會,她會再來。


    該走了,發生在這裏的一切都會成為過去式……依依不舍的環視了一眼住了將近五天的客房,她拉著行李箱轉身離開。


    到了一樓的櫃台,首先辦好退房手續,接著她必須處理昨晚一直沒機會解決的事,「對不起,我有事找gentiana。」


    「gentiana還沒進來旅館。」


    「他什麽時候會來?」


    「他沒有交代,通常他早上會來旅館一趟。」


    「現在已經中午了,這是不是表示他今天不會來了?」


    「這很難說,他偶爾會心血來潮的跑過來看看。」他們的老板可是很隨性。


    時間有限,她現在也隻能退而求其次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在離開之前告訴他,如果沒辦法讓我見到他,可以讓我跟他通個電話嗎?」


    「這樣子好了,我幫-打電話到別墅問問看。」


    「太好了,謝謝你!」


    旅館的工作人員退回辦公室打電話,一會兒之後,他折了回來,「柳小姐,很抱歉,gentiana今天出海浮潛,我試過打手機跟他聯絡,可是手機沒人接。」


    看樣子,她甚至連跟他道聲謝謝的機會都沒有了,當然更別說「還債」。


    「柳小姐,有沒有我可以為-服務的地方?」


    想了想,她向工作人員要了紙和筆,留下名字和手機號碼,「請你幫我把這張紙條交給gentiana。告訴他,如果他有機會到台灣,請他務必跟我聯絡。」


    「我會把柳小姐的話轉告gentiana。」


    「麻煩你了,再見!」


    「柳小姐,祝-一路順風。」


    轉身看了大廳一眼,柳淨藍拉著行李箱踏上回家的旅程。


    她離開櫃台不到五秒鍾,克維斯彷佛鬼魅般無聲無息的靠了過來,他像是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工作人員還壓在櫃台上麵的紙條,隨口似的一問:「剛剛退房的那位小姐是不是住三○六?」


    「是,雷蒙先生有什麽需要我效勞的地方嗎?」對於住在頂樓套房的客人,旅館的工作人員記憶特別深刻。


    「她來自台灣?」


    「是。」


    「她是gentiana的朋友嗎?」


    「對不起,這一點我並不清楚。」


    「不打擾你,你忙吧!」再看了紙條一眼,克維斯若有所思的轉身準備離開,情況雖然不在他的預料當中,他沒想到她會今天離開,不過,那又如何?他的下個目的地不就是台灣嗎?


    「老板,出了什麽事?」薑閻匆匆忙忙的從餐廳出來,用餐到一半,老板突然莫名其妙的丟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就跑得不見人影,等了好一會兒,不見老板回去,他隻好跟出來。


    一路快步往電梯走去,他已經作出決定了,他要馬上追到台灣,「你可以開始收拾行李了,我們明天一早離開。」


    「嗄?」


    「你不是希望我們趕快離開嗎?」


    「是啊,可是……」老板怎麽突然改變主意?


    「如果你想在這裏多住幾天也無所謂,記得隨後跟上來就可以了。」


    「不不不,老板上哪兒,我就跟到哪兒,我待會兒立刻打電話訂機票,還有聯絡台灣的分公司。」


    搬來章家三天了,柳淨藍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這裏的人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容易相處,章家的傭人待她和母親相當客氣,仔細觀察下來,她知道這要感謝章家真正麻煩的兩個人物--她父親名正言順的妻子和她同父異母的姊姊。


    這兩個女人尖酸刻薄,眼睛長在頭頂上,根本不會善待下人,因此她和母親自然而然就被下人們歸為他們那一陣營。


    不過,這不表示她在這裏的日子就會好過,除了章家母女會找機會刁難她,還有一些無可避免的場麵,像現在,他們一家人圍著餐桌享用晚餐,她卻得站在一旁伺候,這種感覺令人心酸,所幸媽是在房間裏用餐,否則情何以堪?


    「這個周末我準備在家裏辦個小餐會,除了邀請一些商場上的朋友之外,最重要是要款待一位美國來的貴客,你們要好好表現。」這是章閔鴻第一次主動在家裏舉辦餐會,他不是一個喜歡把公事帶回家的人,以往都是他的夫人和女兒吵著要開宴會,他才不得已把家裏搞得熱熱鬧鬧。


    「爸,什麽樣的貴客?」章美琪人生最大的目標就是嫁進豪門當少奶奶,所以大學混畢業之後,她就一直窩在家裏當米蟲,唯一的工作就是陪母親參加各式各樣的交際應酬。


    「他是美國雷蒙集團的執行長,我們銀行正積極爭取雷蒙集團在台灣的投資貸款案,這一次他來台灣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決定合作的銀行。」


    似乎在打什麽如意算盤,章夫人一臉算計的問:「他今年多大?」


    「大概三十左右。」


    「結婚了嗎?」


    「這個我不清楚。」


    「你去打聽清楚。」


    神色變得有些不安,章閔鴻忐忑的問:「-要幹什麽?」


    「爸,媽是想幫你找個好女婿。」章美琪笑得好象姻緣已定。


    「人家是來工作,不是來找老婆,-們別亂打主意。」


    「你是什麽意思?你認為美琪配不上嗎?」章夫人對自己的女兒顯然也沒有什麽信心,否則幹麽先「不打自招」。


    「-別胡思亂想,我隻是不喜歡公私混為一談。」


    「你隻是把美琪介紹給他認識,又不是叫美琪代表銀行去找他談生意,這怎麽可以說是公私混為一談?」


    「我一定會介紹家人跟他認識。」


    「還還不夠,你要想辦法幫他們兩個年輕人製造機會,美琪可以當他的向導,陪他四處參觀。」


    「爸,隻要有機會,我就有信心抓住他的心。」章美琪最引以自豪的就是她的外在條件,尤其是她傲人的雙峰,沒有一個男人抗拒得了。


    「是嗎?」章凱羿忍不住出聲說句公道話,他很清楚父親的心情,他怎麽有臉向人家推銷這種嬌生慣養、目中無人的女兒?「媽,美琪想釣金龜婿之前,-最好先勸她改掉大小姐脾氣,否則給她製造機會,她隻會扯爸的後腿,害爸沒辦法跟人家談生意。」


    「章凱羿,你幹麽老跟我過不去?」前一刻還嬌滴滴的像個千金小姐,這會兒已經變成了母老虎,章美琪最禁不起人家刺激。


    「我是為-好,沒有幾個男人受得了。」他不是存心打擊她的自尊心,隻是當另外一個妹妹站在他麵前,他就忍不住做比較,論相貌、論氣質、論談吐、論涵養……他這個同父同母的妹妹都差太多了,除非是看在錢的份上,否則沒有男人會選擇她。


    「你……」


    「如果-不要老像個被寵壞的孩子,-會到現在還沒有人要嗎?」


    「我……那是因為我還找不到滿意的對象。」


    「-就是幫自己找到幾百個爛借口,事實還是如此。」


    「美琪,-哥說得對,-的脾氣確實應該改一改。」看到女兒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孔,章夫人連忙出聲打斷他們的口舌之戰。


    「媽!」


    「-是有身份、地位的名門閨秀,別像個低賤沒家教的野丫頭。」章夫人刻意瞥了柳淨藍一眼。


    章美琪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嘴巴,雖然柳淨藍在她眼中隻是路邊的雜草,可是內心深處卻憎恨的明白,她有著毋需華服襯托的高貴氣質,這是她身著再昂貴的名牌服飾也偽裝不出來的。


    「還有,-的英文那麽破,怎麽跟人家溝通?」章凱羿又點出一項事實。


    「我……我可以從現在開始加強。」


    「有用嗎?」


    「我……你等著瞧吧!」為了當少奶奶,再苦她也會咬牙熬過。


    眉一挑,他的笑容毫無誠意可言,「我期待-的表現,加油哦!」


    「我的女兒那麽聰明,絕對沒問題。」章夫人鼓勵的拍了拍章美琪的手,隨即又轉向丈夫,「美琪是我們唯一的寶貝女兒,你難道不希望她找到好歸宿嗎?」


    「我知道了,我會盡可能幫她製造機會。」章閔鴻並不是怕老婆,而是愧疚讓他無法在她麵前抬起頭來,這是他背棄婚姻誓言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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