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知道林曉在建築工地上什麽活都幹過,因此,在與老教授們實地論證老圖書館改造方案時,就拉上了他。


    林曉也覺得這事有意義,積極地參與,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想到的毫無保留地說出,彌補了方案中不少的遺漏。


    方案出來了,大家都覺得趨近完美,很快,在學術委員會討論通過,提交校委討論。


    據說,校長看了方案亦覺得滿意,說是這樣就再好不過了,一切都似乎朝向好的方向發展了,段天他們終於覺得可以鬆一口氣了。


    事實上,既有這兩全其美的方案,校委也樂於接受,他們犯不著惹這些老教授,畢竟這些人不好惹,曆屆校長對此都深有體會。


    這段時間一忙,段天、林曉的二○○五年聖誕是在不知不覺中過去的。


    林曉連班上的聖誕狂歡都忘記參加,後來,輔導員舒夜,還有文藝委員姚雪都親自上門問過,林曉找了李輝打了掩護,以超市裏要加班搪塞過去了。


    聖誕過後接著下了兩天的雪,很大的雪,聽當地人說楚天很久沒下過這麽大的雪了。


    二○○五年十二月三十號的晚上,張勇突然跑過來找段天和林曉。


    段天是從圖書館回來,一進門就看到張勇和林曉正坐在床上談著什麽。


    段天還未開口,林曉就說道:“段天,張勇要我們隨他們去爬山,在山上迎接新年的第一縷陽光了。”


    段天想起張勇說過,半個月來段天他們忙方案的時候,張勇就忙組織爬山,拉讚助。記得張勇曾問過段天和林曉他們要不要去,兩個人都說沒裝備,而且這個天氣沒爬過山,都說不去。張勇一想也對,加上名額有限,也就沒勉強,也忙他自己的了。


    段天坐下來,問道:“張勇,怎麽回事?說說!”


    張勇說道:“是這樣的,我們組織的登山隊有兩個臨時不能去了,而讚助方堅持要補上兩個,說人少沒有廣告效應。我就想到你們了。”


    “可我們什麽都沒有啊?”段天問道。


    張勇一指床角,說道:“裝備我都給你們帶來了,他們兩個的身材正好和你們兩個差不多,衣服鞋子應該都可以穿,你們先試試!”


    “別,別,”段天一本正經地說道:“說的我們好象已經答應了一樣,你得說說我們爬的那什麽楚天第一高峰有多高?路難不難走啊?”


    “段天,你是不信我啊,我還會把你們往絕路上領啊?秀雲峰,海拔一千二百多米,山路主要是台階,並不陡峭,隻是迎接新年的活動,並沒難度,現在,你們的關鍵是試試鞋子合不合腳?”


    段天望了林曉一眼,那意思是你的意思呢?


    林曉笑道:“反正試試也不吃虧是吧。”段天也笑了,還別說,這些個玩意自己從前還真沒碰過,從前騎自行車出去玩的時候是一路住人家的,也看過那些背包客,對他們琳琅滿目的東西頗為羨慕。


    兩個人立時饒有興致地試穿起來。


    高幫的登山鞋穿上,人頓時高了一截,然後穿上厚厚的羽絨服,二人手忙腳亂地鋪開睡袋,打開充氣墊,折磨了半天,又收起來逐個放進登山包,折騰了一個半小時,張勇幫他們調好了登山包的背負,兩人一套裝備在身,配上雪鏡,還真是夠酷,兩人對視了一番,然後齊齊對張勇說道:“行,就當是救你的場。”


    三人哈哈大笑。


    秀雲峰位於楚天市西南一百公裏處,以峰奇、石怪、雲海聞名,是楚天市人假日旅遊的好去處。


    二○○五年的最後一天,上午十點,在等待一個又一個拖拖拉拉,姍姍賴遲的隊員之後,車終於駛出了市區。二十分鍾後,沿著一條盤山的柏油路而上。


    在車上,段天和林曉才知道那兩個個姍姍來遲的來自讚助方,他們要求登山隊裏有他們公司的兩個名額,屆時日出之時,展開他們公司的旗幟,亦是他們公司勇於攀登精神的一種左證。還好,公司代表隻有兩個,看樣子是出動了公司最壯實的勞動力,隻是背著包的樣子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十一點左右,車到了山腳下,找了一家酒店,公司代表點了一桌豐盛的,張勇說不必,不用吃這麽多,但公司代表不讓,說同學們來了,辛苦了,應該多吃一點的。


    吃完後,張勇幫那兩個公司隊員調好裝備,囑托了幾句,十二點,一聲呐喊,隊伍頗有幾分氣勢地開始登山了!


    張勇在前帶頭,安排兩個老隊員,一個在中,一個在後,段天和林曉則在隊伍中間。張勇反複強調跟著前方隊員的腳印走,不要踩出石階之外,別著兩邊厚實的雪,底下有可能是中空的。


    段天和林曉雖然都沒有參加過類似這樣的活動,但他們的體力和負重都非常好,因而背著這二十來公斤的東西走起來很輕鬆,但他們也不敢去看路上的風景,因為登山時是隻看路不看風景的,否則的話會影響後麵隊員的前進,更可能失足。


    隊伍什麽時候停,是停下來休息還是拍照全由張勇掌控,他是領頭羊。他爬過這裏許多次,因此對這裏的路爛熟於心。然而即使如此,還是看到他一臉凝重。


    剛上山的石階是在山脊上,還不算陡,且視野比較開闊。腳下的白雪,如厚厚棉絮;遠處山體起伏,如銀象奔騰。


    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聽前方一陣歡呼,段天和林曉兩個加緊腳步跟上,不一會,上了一個平台,前隊人正在那歡呼著了,有些隊員已經擺好了各種各樣的pose在那照相了。


    段天、林曉二人仰頭一看,好大一掛冰瀑啊。一大大塊的冰柱垂了下來,大自然真是奇特,千鈞之勢居然瞬間凝固住,靜止的跳躍,一種奇異的美,段天、林曉二人深受吸引,不願離去。


    後隊人也跟上來,包括那兩個公司職員,踏上平台也立時一陣歡呼。在這折騰了半個小時,張勇一聲令下,繼續前進。


    越瀑布上行,石階就開始變得陡峭起來了,隊員開始吭哧吭哧地吐出白氣,隊伍漸漸拉開,前、中、後隊的人開始每隔十分鍾用對講機呼一遍,以確定隊伍位置和各自隊員體力的消耗狀況。


    這樣行進了一個半小時,總算走出這段陡峭的石階了,石階變得相對平緩,這時,石階兩旁竹林夾道,竹子掛滿了冰掛,竹葉也被覆蓋,整個就是一片冰竹林,在陽光下晶瑩透亮,加上從山穀中不時候飄來渺渺雲霧,宛若一個神仙之地,段天、林曉看得心曠神怡。


    然而,石階不時有被冰雪壓下來的竹枝,使得人不得不彎腰穿行,有的地方甚至要手足並用爬過去,更有一些被雪壓倒的竹子橫在石階上,如此,給隊員的前進造成不少的困難,走到此處,原本談笑風聲的隊員開始沉默了,無心欣賞美好的景色。


    在竹林中穿行了一個小時,終於走出,前方傳來張勇張老大的指令,說麵臨最後一個小時的衝頂了,大家來了勁了,而且前方傳來老隊員的歌聲,歌聲一起,果然士氣旺盛。海拔一千多米了,山路兩旁都是黃山鬆,枝幹粗大,造型卻都不算奇特,披著雪掛。


    下午四點半,終於成功登頂。張勇集合隊員,清點一番,沒有少隊員,立時吩咐下去,開始支帳篷。不到半個小時,支好高山帳篷,把東西都扔進去,人脫了鞋子,鑽了進去,讓肢體伸展一番,真是爽。段天、林曉和張勇共用一個帳篷。


    下麵自然是自由活動時間,人們在挨過了一個極限的時候,心情輕鬆極了,也許這就是戶外的魅力。張勇拿著巧克力給那兩個公司職員,問他們感覺怎麽樣,他們都說還行,而且很棒。張勇想上山容易下山難,不過現在看來還好,雪融化還要一段時間,明天依然可以踩著雪下去,若是融化的經一夜山風吹化成冰,石階就會打滑,那就有些危險。


    公司的職員和張勇告別了一聲,忙展開公司的旗幟到山頂最高處去拍照起來,不一會,又開始照集體照。


    段天和林曉照完了相站在最高處不願走了,放眼四方,太美了,已是夕陽西落時分,西方的天橙紅一片,映在雪上如雪在燒,四處山巒起伏,雲煙嫋嫋,冰掛閃閃,不時從山穀中傳來清脆的一聲竹斷的聲音。


    段天手一指東南方,說道:“我們的家鄉,應該在那邊吧。”林曉一點頭,並未答話。兩個人陷入各自的神遊之境。


    張勇在營地宣布了紀律,囑托老隊員開始準備埋鍋造飯,抽了個空來到山頂,問道:“怎麽樣,兩位,沒白來吧?”


    林曉一點頭,段天說道:“還行。”


    張勇和二人並排站在一起,說道:“山高人為峰啊!”


    當夜色鋪天蓋地遮下來的時候,人們點燃起了篝火,這些幹柴是從離山頂還有一裏路的山莊裏買過來的。這些度假山莊大多準備了這些,而且會幫你挑上來,實惠。火苗在雪地突突地上竄,人們忍不住開始高聲歌唱,一曲又一曲歌曲從人們的嘴裏跳出來:


    啊,年輕的朋友們,今天來相會。


    歌唱青春,歌唱愛情,歌唱生命!


    夜徹底黑下來,人們守著篝火,心頭都泛起奇異的感覺,上午還是在繁華,轉眼就到了人跡罕至的雪頂,能守得住的是現在,下一步,明天將要去何方,他們不禁都泛起旅人的感懷。


    飯弄好了,瘋狂的搶奪場麵出現,那竹筒煮出的飯分外的香,還有農家的臘肉,天啊!每一個人都食欲大增,狼吞虎咽。


    張勇笑著在旁看著,他想起從前在外獨自沒有飯吃的日子,那段日子是多麽難忘啊。循循教導他的學長們一個個畢業了,現在快要輪到他了,楚天大學的自行車協會一直在全國高校裏是有名的,隻是高校大多明令禁止學生自行出去,學校對他所在社團的重視力度遠遠低於其他社團。


    張勇在想著怎麽才能在自己臨走的時候把這一攤子事放心地交給某人,想想就覺得頭疼了,怪來怪去還是自己過去太過獨行俠了,沒有怎麽去發展群體的,難度低,趣味的戶外活動,以此來吸引他人。


    張勇在想著他的未來戶外發展大計時,飯菜都快搶光了,林曉和段天撥開人群,說道:“別搶了,領隊還沒吃了!”眾人在近五個小時的跋涉中已漸漸熟稔了,見兩位大叫,忙讓開位置。


    帳篷裏的燈點起來,映著紅色的布,若在空中看,就是十個紅色的燈籠在雪地上閃耀。帳篷紮在避風之處,以圓形聚攏的姿態。


    夜終於深了,吃飽喝足了的若幹人圍在篝火旁還不願意散去,小聲哼唱著歌曲,段天、林曉、張勇爬進了帳篷,脫去羽絨服蓋在腳上,人鑽進睡袋,皆發出誇張的舒服的呻吟聲,不久,張勇的酣睡聲就響了起來。


    段天,林曉二人閑聊了幾句,也都睡了。林曉睡慣了工地上的大床,十多號人並排在一起,那個呼嚕聲驚天動地:照睡!段天稍微有些不適應,但白日的疲倦襲上來,人也漸漸睡著了。


    忽然,段天被一陣奇異的聲響驚醒。段天迷迷糊糊的,帳外漆黑一片,夜已是相當深了,人聲已經沒了,想是都睡了。


    又是一陣遠遠的聲響若有若無地傳來,纏綿而又壓抑已久,段天聽得發楞,心想不會吧。又聽了一會,像極了春天的貓叫。


    段天徹底清醒來了,這下聽清楚了,不是夢境裏的聲音,真真切切的,段天聽的心裏像貓抓一樣,一捅旁邊的林曉,不想林曉小聲道:“別捅,我聽到了。”


    “我靠,那是什麽聲音?”


    “靠,你說還是什麽聲音?”


    “不會吧。”段天說道,想到隊伍裏有一對學生戀人,男的高大威猛,女的小鳥伊人。他們好象是住同一帳篷的,那麽,他們,是在**嗎?


    段天想起了那女孩即使在厚厚的羽絨服依然顯現出來的嬌好的曲線,下麵的家夥立時大了起來。段天又小聲“靠”了一句,說道:“不會這麽的大膽吧?”


    “你這個書呆子,換成是你,一年最後一天,來到千米上的雪地,確信周圍有可能竊聽的條件下,和你喜歡的人,你會做什麽?”


    “他媽的,這不是折磨我們嗎?”


    “我想他們也不是故意的,是實在沒忍住才幹起來的。”


    段天伸出舌頭舔舔嘴唇,這種狀況他實在有些受不了,對於**他一直是刻意地去壓製,因為他認為那是會使人沉醉的東西,他盡量把來自**的饑火引向別處。


    “張勇睡得像豬一樣,還睡得著。”


    “我叫他!”林曉毫不客氣地伸出手,隔著睡袋,往張勇下麵就是一拍,張勇立時醒來,“嚎”了半句就被林曉掩住了嘴。


    “你們幹什麽啊?!”張勇嘟囔道,被人吵醒是非常惱火的事。


    段天說道:“你也不好管管你的隊員,你聽!”


    張勇剛才的幹嚎似乎並沒有打擾那兩位的興致,那兩位對到了不可刹車的地步,呻吟聲更加明顯,張勇聽到,老臉一紅,幸好是黑暗中,沒人看到,無奈地說道:“私人生活,我管不了。”


    “那也不能吵我們啊。”


    林曉說道:“既然大家睡不著,不如談點什麽吧。”


    “談什麽?”張勇問道。


    “那就談性吧。”段天說道。


    “好,這個話題好,你們這幫鳥人整天就是國計民生的大問題,今天總算要討論比較人性化的話題。”


    林曉說道:“不如具體點,我們每個人都說說各自第一次**的經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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