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青將他剛剛說的那事又在腦中過了一遍,靜心一想,沉吟道:“若是這樣,好像也不錯。(.無彈窗廣告)我再看看。”


    “周黃雖然看起來魯莽了些,實則遇事不慌,也是觀察入微之人。此事若做不得準,必然不會向我匯報。”


    “我不是懷疑他說的是假的。”秦楚青笑道:“我隻是摸不準對方是個什麽意思。”


    霍容與將這關係親疏梳理了下,莞爾,道:“也是。你應當替對方多考慮些才對。是我疏忽了。”


    簡短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到了要離別的時候。


    霍容與心下惋惜,總覺得這路太短了些。若是再長一些,兩倍……三倍……甚至……


    他正凝視著她,隨著她的腳步無意識地往前行著。誰料她突然駐了足,猛地回頭看他。


    霍容與一個不防備,差點撞到了她身上。忙急急收了步子,好歹及時停住了。


    秦楚青沒察覺,隻朝他示意了下,與他行至旁邊一棵大樹的側邊。


    四顧看看沒有旁人注意,秦楚青從荷包裏掏出兩個東西,擱在了霍容與的掌心。


    一個是手打的白色絡子,中間綴了顆小小的羊脂玉珠子。(.無彈窗廣告)


    另外一個,則是玉扳指。


    秦楚青指指這兩個東西,說道:“這個是送給你的。那個,是給陛下的。”


    她並不知曉送給他們什麽樣的禮物好。


    不過,送人禮物,主要表達誠意。誠意夠了,送對了東西,讓收禮物的人喜歡上,便也足夠。


    因為敬王拿的是玉骨折扇,她想了想,就給他打了個能當扇墜的絡子。


    中間那顆羊脂玉珠子,是在玉石店裏買的。


    當時她想著霍玉殊的玉扳指不知哪兒去了,思量著給他買個新的,就趁著無事之時去了趟玉石店。


    在那店裏,她看到這個小小的玉珠,頓時眼前一亮,覺得它與霍容與的玉扇簡直太配了,當即買了下來。而後又選了個扳指回來。


    霍容與看到她送給霍玉殊的是買來的,而送給他的卻是親手做的,不禁唇角微翹,露出淡淡笑意。


    隻是,他並未立刻去取那個絡子,而是拿起玉扳指,塞回給秦楚青。


    “莫要隨意送與他人物品。特別是男子。免得讓人心生誤會。”


    “誤會?”


    “嗯。”霍容與頷首應道。


    霍玉殊對她的那些心思,她看不分明,他卻是瞧得清清楚楚。


    若是秦楚青送了東西給霍玉殊,依著那家夥的性子,指不定得做出什麽撼天動地的事情來表達一下歡喜之情。


    雖說霍玉殊顧及秦楚青的感受,不會立刻做出逼迫她的事情來。但,如今的他到底是皇帝。一言九鼎。不可不防。


    秦楚青收起扳指後,看著那絡子,就也有些猶豫。


    霍容與見她五指微彎,似是要將絡子一並收起,忍不住抬指輕敲了下她的指尖,問道:“怎麽?不打算給我了?”


    秦楚青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是誰剛剛說了不要送給男人東西?!


    這就反悔了?


    霍容與怔了下,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前後矛盾了,搖頭失笑,道:“你放心。我斷不會告知旁人這是你所贈與。”


    想到上一次在蘇家宴會上,霍玉殊指責他“不懂得站在她的立場替她考慮”那番話,霍容與思量了下,又解釋道:“閨閣女兒家重名聲。我不希望你牽連其中。”


    說到這個,秦楚青也頗有感觸。


    先是她被秦如薇她們惡意汙蔑時陳媽媽說的那些話,而後是剛剛楚太太所言,無一不說明現在的人對於家中女兒們的限製多多。


    聽了霍容與的這番顧慮,她哂然一笑,道:“我有時候,太過隨意了些。”


    內宅之中這些勾心鬥角,著實瑣碎。一個不留神,怕是就會陷了進去。


    幸虧老太太她們就要搬走了。


    不然的話,有這麽一幫人虎視眈眈地盯著、時時刻刻都在琢磨著要揪出她的錯來,饒是她懶得理會,也絕不會過得舒心了。


    想到楚太太先前的話,秦楚青頗為感歎,“閨閣女兒注重名聲,怕也是和親事有關。若是壞話傳遍,就算人再好,也尋不到好親事,最終擔憂的還是父母。”


    思緒回轉,她才想到先前霍容與的叮囑,便頷首說道:“你的話我記住了。往後我會多注意些的。”


    到底對他不設防,她便順口說了句:“畢竟我也是要嫁人的呐。”


    霍容與伸向絡子的手就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他將秦楚青前後這幾句話聯係到一起,越想,臉色便越是黑沉如墨。


    胸中一團火氣燃得肆意。偏偏嗓子發堵,泛酸,難受得快要窒息。


    他忍了很久,終究是忍耐不住。


    猛地抬眸望向她,霍容與目光灼灼,語氣暗沉地問道:“你還想嫁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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