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望著歡喜地撲進男子懷中的‘雲雁’,看著他一麵環著她的腰肢,一麵低下頭去輕聲教訓著她不該獨自一人出門,而‘雲雁’則是討好地衝他笑著求饒,最終換來對方無奈又寵溺的一聲歎息。[]


    “夫君,方才是這位姑娘幫我撿回了鞋子。”雲雁偎在夫君身側,臉朝著喬英淇站立的方向柔聲道。


    ‘曹定昭’這才發現周圍還有著外人,笑意稍斂,待聽了妻子的話後上前一步,朝著喬英淇拱手作揖道:“多謝姑娘!”


    喬英淇目光鎖在他的臉上,眼睛一眨也不眨,似是打算從對方臉龐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證明眼前這對夫婦便是當年墮崖的曹定昭與含碧。


    可是她失望了,男子的眼中,有著客氣,有著感激,也有疏離,可唯獨沒有見到故人的慌亂。


    半晌,她垂下眼瞼,不過須臾便抬頭迎上他的視線,勾了勾嘴角道:“不必客氣,方才錯認了尊夫人為故人,一時有些失態,以致驚擾了尊夫人,還請公子莫怪。”


    “是啊,夫君,方才這位姑娘把我錯認了,你可認得一名叫‘含碧’的女子?姑娘想必是在找她。[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雲雁聞言接口道。


    男子搖了搖頭:“並不認得,怕是幫不了姑娘了。”


    喬英淇望著眼前這兩人,見他們神色並不有異,更不似作偽,心中不解。這兩人是當年墮崖失蹤的曹定昭與含碧,這一點已是毫無疑問,若是僅有一個長得如含碧的女子,可以說是巧合,可連曹定昭都有,且兩人還是夫妻的關係,若說他們不是她要找的人,她是斷斷不能相信的。


    可是,看著眼前的曹定昭便是與旁人說話,眼神也始終關注著身側的妻子,舉手投足間更是處處可見柔情愛憐,而含碧,臉上洋溢著的是她從不曾見過的幸福甜蜜笑容。


    他們就如這世間上最平凡的恩愛夫妻一般,沒有血海深仇,沒有愛恨糾葛,隻有相扶相持的平和幸福。哪怕他們當中,一個再不能視物,一個容貌被毀又行動不便,可這就算什麽呢?至少,他們得到了平靜。


    “姑娘若無他事,在下與拙荊便告辭了。”


    “祝姑娘早日找到想找之人。”雲雁也跟著夫君後麵笑著道。


    喬英淇勉強笑了笑與他們客套了幾句,目送著兩人漸漸離去。


    幽靜的林間小道上,男子無奈的責怪聲與女子撒嬌的求饒聲,順著清風飄送出很遠很遠,也傳到了喬英淇的耳中,讓她不知不覺便蕩起了笑容,那笑容,含著釋然,帶著祝福……


    “小姐,他們明明便是曹定昭與含碧郡主,可卻偏要裝作不認識咱們。”流螢望了望攜手離去的那兩人,再看看靜靜地站在原地的喬英淇,忍不住上前輕聲道。


    不待喬英淇說話,她又道:“可要我去查一查,看看他們現住何處,這些年又經曆過什麽?”


    “不必了,讓他們去吧,今日之事,便當從不曾發生過,你我均不曾見過他們。”喬英淇搖頭反對。


    雲度崖上那一跳,恩怨兩清,隔著血海深仇的含碧郡主與曹定昭,已隨風化去,如今出現在她眼前的,是普通婦人雲雁與深愛著她的夫君,無論他們是否真的忘卻前塵往事,兩人行至如今已是極為不易,她都不應再去打擾他們。


    代王府與曹家,與張家的仇恨,已讓這對彼此有情的人吃了太多的苦頭,付出了太大的代價,能活著,是上天垂憐;能放下過往攜手終老,是上蒼的恩賜。


    今生既能相守,何需寄望來生?


    流螢思忖片刻便明白她的意思,曹氏夫婦間的恩怨情仇她也曾目睹,如今見這兩人能過上平凡的幸福生活,她也由衷地感到高興。


    “回去吧!”也不知過了多久,喬英淇才低低地吩咐道。


    流螢應了一聲,提著手上的布包跟上她的步伐,陽光下,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拉得長長的……


    簡樸的木屋外,趙瀚霆背著手望著天上的點點繁星,那璀璨的星,似極了那個人的眼睛。


    “殿下,喬姑娘今日遇到曹定昭夫婦了。”葛昆皺眉聽著手下人的回稟,想了想,仍是上前來向他低聲稟道。


    趙瀚霆愣了片刻,而後淡淡地道:“遇著便遇著吧,這也是早晚之事,遇見了,也能讓她了了一樁心事。”


    不過彈丸之地,又不是刻意要回避,他們能遇上也不算什麽。況且,早晚有一日,他也是會想方設法讓她見一見那對夫妻的,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少一樁遺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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