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已經死了,那你也沒必要再活著,去陪著他們吧!”鬥蓬男子冷笑一聲,將刀插回鞘中,半晌之後皺了皺眉,歎息著自言自語,“他們既已經來了,再糾纏下去隻怕會給她帶來麻煩,柳祥均,命可真大!”


    “派出去查探柳家母子的人發來密函詢問,除了他們一行,二公子可有另派了人去?他們在查探過程當中發現了另一幫人。(.好看的小說”葛昆在門外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推門而入,朝背著手臨窗而立的趙瀚霆道。


    自那日從喬府回來後,二公子整個人愈發陰沉,便是他這個侍候他多年之人,也輕易不敢接近。


    趙瀚霆緩緩轉身,麵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我到底派了幾批人出去,難道你竟會不知?這種事還需要來問我?”


    葛昆臉上一僵,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這幾日無論他向他回稟什麽,他都是用這種冷得凍死的語調,配上或尖或狠的話語,若雖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差些,隻怕早就倒地不起了。


    “……是,是屬下的錯。”他不敢反駁,低著頭老實認錯,正要靜悄悄地退出去,又聽趙瀚霆問,“可知道另一撥在查探柳家母子的是什麽人?”


    “暫且未探明對方身份,隻知道是從南邊一帶來的,屬下已經著人去查了。[]”


    “嗯。”趙瀚霆再不看他,又再望向窗外。


    翌日一早,喬英淇正哄著小喬崢用膳,便見流螢急匆匆地從外頭走了進來,不待她問,便湊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道,“小姐,柳將軍家裏出事了,柳夫人昨夜被刺身亡。”


    “什麽?!”喬英淇大驚失色,連忙將手中的瓷碗塞到一邊候著的侍女手上,隨意哄了幼弟幾句,便急步往門外走去。


    “可知是何人所為?”一麵走,她一麵問身邊的流螢。


    “暫不清楚,如今消息也未外傳,奴婢是今日一早從柳家經過時察覺有異,進門去才知道出了事,柳將軍昨夜也遇襲,身上受了些傷,所幸並不重,隻柳夫人……”


    喬英淇心急如焚,飛身奪過門外侍衛手中的韁繩,縱身上馬,直往城門疾馳而去。


    一路策馬狂奔,直到柳家那間新修整過不久的屋子出現在視線內,她方勒住韁繩下了馬,三步並作兩步地推開了柳家大門,徑自進了雲氏屋內。


    進得門內便見柳祥均一動不動地坐在床榻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躺在床上已無氣息的雲氏,她一下便止了腳步,半晌,邁開步子緩緩地來到他的身邊。


    看著柳祥均身上血跡斑斑的衣裳,又望望神色安祥仿如沉睡的雲氏,她的鼻子一酸,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下來。


    “讓我瞧瞧你的傷口可好?”良久,她哽聲詢問。


    “不妨事的,都是小傷。”


    喬英淇不信,固執地脫下他的上衣,直到那深深的刀傷映入眼內,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下手如此狠,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


    她咬著牙,也不理會他的掙紮,動作麻利地為他處理傷口,又強迫他換上幹淨的衣裳,這途中,柳祥均始終一言不發,也不再掙紮,任由她擺弄著自己。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對上她的視線,大手撫著她的臉龐,啞聲道,“英淇,我娘是那樣的善良,從不曾做過壞事,為什麽上蒼待她如此不公?”


    喬英淇張張嘴欲說些話安慰他,卻感喉嚨像是被東西堵住了一般,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柳祥均也不在意,鬆開輕撫她臉龐的手,又再怔怔地望向床榻上的雲氏,一動也不動。


    喬英淇抹了一把眼淚,努力壓下心中沉痛,正要說幾句話安慰安慰他,腦子裏像是有道光一閃而過,緊接著一個殺氣騰騰的瘋狂聲音在她耳畔回響――


    “……不管哪一個,若你敢嫁他,我便屠他滿門!”


    血泊中的雲氏、死裏逃生的柳祥均,柳家母子昨夜的遭遇像是有意識一般,一幕又一幕地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腦海裏閃現。


    袖中雙手漸漸攥緊,牙關死死地咬著,難道是他?難道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屠他滿門,屠他滿門,屠他滿門……’那四個字如同咒語一般,一聲響似一聲,她再也忍不住,‘噔’的一下衝出門外,飛身上馬,隨著駿馬的一聲長嘶,她整個人已策馬衝出很遠……


    她要去問個清楚,問問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若是,她、她便是拚了這條命,也定是要為柳家母子討回公道!


    ‘噠噠噠’的馬蹄聲響徹一路,最終在趙府大門前止住,喬英淇高高坐在馬上,盯著門外護衛厲聲問,“趙瀚霆可在?”


    年輕的護衛見是她,也不敢多話,遂結結巴巴地回道,“二、二公子護送夫人與少夫人她、她們到、到霧、霧雲山、山的莊子去、去了。”


    話音剛落,便見對方調轉馬頭,用力一夾馬肚子,駿馬揚蹄疾馳而去,揚起的灰塵撲了他滿臉。


    他被嗆了幾口,連連咳嗽幾聲,半晌後,才撓撓耳根,對喬家小姐這來去匆匆的一幕感到疑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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